作者:么么愚
她在学习。
从哪里能得出皇上属意燕王的结论?
“你在这里赈灾做得不错,皇上派他来,等于把这功劳分给他至少一半。”雍天纵了然地道,“这不是给他铺路是什么?”
“这里发现了金矿铁矿的,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对他的信任。”
“皇上还把皇后的侄女指婚给燕王。种种迹象表明,皇上想让燕王定下来。”
容疏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
雍天纵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可圈可点的。
不过想到卫宴天天累成狗,燕王来捡现成的功劳,她就觉得憋屈。
讨厌的皇上,讨厌的燕王!
第294章 站队?
卫宴眉头微皱,“那你跟着燕王,是家里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容疏微愣。
不是说,是皇上让雍天纵跟着燕王的吗?
看起来,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我自己。”雍天纵道,“我跟我爹提的,我爹不愿意,但是耐不住我磨他,到底答应了。”
但是出面去找皇上的人,是老颖川伯。
皇上尊老,尤其对老颖川伯这种识趣的,清醒的老人,多少有些敬意。
“姜还是老的辣。”雍天纵道,“祖父进宫之后,没有跟皇上直说,只求皇上给我派个差事,历练一下。”
然后皇上想起燕王就出京,就让雍天纵跟着燕王去。
“表面上,我是不情不愿的。”雍天纵道,“谁让我是个没有正形的纨绔呢?”
容疏更惊讶,水眸睁大。
原来,大家都戴着面具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雍天纵又是因为什么?
或许猜出她心中所想,雍天纵对她一笑,又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模样。
“嫂子,我扮纨绔扮得像吗?”
“你扮女人扮得挺像的。”容疏撇嘴。
雍天纵大笑。
卫宴跟容疏解释道:“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不算什么。”雍天纵道,“毕竟这个爵位,确实该给我大哥。”
卫宴把颖川伯府的那点破事,讲给容疏听。
原来,当年的颖川伯世子,并不是雍天纵的父亲,而是他大伯。
两人同服同母所出,兄友弟恭,关系极好。
后来兄弟两人一起随皇上秋猎时候遇险,颖川伯世子为了保护弟弟,被狼群撕咬而死。
容疏听得心都揪了起来。
“……我大哥,是我大伯的长子。”雍天纵继续道,“爵位也是他的。”
容疏点点头。
是该这样。
没想到当年颖川伯府,还发生过这样的惨剧。
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颖川伯也没有忘记兄长的救命之恩,对侄子一直照顾有加。
爵位只有一个,有人得了,剩下的人就得自谋出路。
但是按理说,这家兄弟关系不错,雍天纵想做个富贵闲人,应该可以吧。
咸鱼不想躺平,是有追求?
然而容疏怎么看,也觉得雍天纵不像野心勃勃之人。
“颖川伯世子,对他的弟弟们,比较戒备。”卫宴的用词十分克制。
“嗯?为什么?”
这和容疏想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当年他父亲为了叔叔身死的原因?
“也没什么,女人心眼总是小一点。”雍天纵道。
这话容疏可不爱听了。
“嫂子心眼最大!”雍天纵察言观色,见状嬉皮笑脸地道,“我这不是说我家的那点破事吗?”
他大伯去世之后,虽然父亲对大伯留下的长嫂幼侄,处处尊重照顾,但是长嫂始终无法解开心结。
毕竟自己男人是为了小叔子死的。
在守寡的漫长岁月中,雍天纵的大伯娘,越来越扭曲。
“……我爹压着,让家里所有人都尊重大伯娘。这也没什么,都应该的。”
“大哥多少受了伯娘影响,对我们戒备很深。”雍天纵道,“其实我爹已经好几次要给皇上写奏折,要把爵位让给大哥……”
“老伯爷不让吧。”容疏幽幽地道。
“嫂子真聪明。”雍天纵竖起了大拇指。
容疏:这还用聪明吗?
只要老伯爷不糊涂,就该知道,爵位在这个宽厚的儿子身上,比在一个狭隘的孙子身上更好。
个人的恩怨,比不过伯府的未来。
“我爹现在在这个位置上,太难受了。”雍天纵道,“我早点有出息,他就能早点卸任。”
到时候,最好分家,伯府怎样,就随它去吧。
“你糊涂!”卫宴斥道,“你家两房之间的矛盾,说破天也就是心里系个疙瘩而已。”
容疏:就是,连撕破脸都没有呢。
比起回头战队失败的后果,眼下是幸福生活好吗?
“我也知道有些冒险。但是我爹不知道吗?我祖父不知道吗?”
但是他们还是赞成了。
雍天纵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
大家都在大哥日日的怨恨目光中,过够了。
“昏招!”卫宴毫不留情地道,“那给我歇了这份心思!”
雍天纵苦笑,“你是我,会怎么办?”
小时候他在家门口玩,来了个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指着他说他日后前程无量。
他自己根本没在意。
对于撒尿和泥玩的孩子,他懂什么?
可是大哥在意了。
后来他成了“纨绔”,父亲虽然骂他,但是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家里,实在是太压抑了。
“我不会管他。”卫宴道,“你们就是把名声看得太重。该做的都做了,就算别人说‘忘恩负义’又如何?”
俯仰无愧,内心坦荡就足够了。
容疏:我不敢苟同……
你那名声,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愁得慌。
“再说,你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在皇上那里蒙混过关,”卫宴眼神锐利,幽深的黑眸笼着一层冷气,“殊不知,皇上早已看得透亮。”
在这个节点上去求,皇上怎么想?
不能把皇上当傻子,这是卫宴在皇上身边待了多年之后,几乎刻在骨子里的认知。
雍天纵双眸黯然,随即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已经走到这步,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你想想,除了燕王,皇上还有的选吗?”
皇上重嫡庶,楚王废了,齐王也不是多优秀,秦王是众人都知道的咸鱼……
这样算算,而就燕王是个能提得起来的?
都不需要他多优秀,只要不做死,防得住齐王作祟,那应该就差不多了。
“没有到尘埃落定的那日,一切都有变数。”卫宴神情凝重。
他说的尘埃落定,甚至不是立储君的日子,而是新皇登基。
“糊涂!”卫宴眉头紧锁。
他在想办法,看看如何能帮雍天纵转圜。
颖川伯府,不该走这一步。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雍天纵自己不是很在意。
等他离开之后,卫宴和容疏,都已经没有继续被打断之事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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