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张怀见他心情好,胆子也大了,笑着对卫宴道:“卫大人,奴才给您告个密,有赏赐吗?”
卫宴提脚作势要踹他,“赏你一脚要不要?”
张怀笑着躲开,“师傅准备了两个匣子,只给您一个;另一个的才都是好宝贝,他说得看看儿媳妇满意不满意,再决定给不给!”
王瑾笑骂:“小兔崽子,你爷爷的这点心思,都被你卖了。”
卫宴也忍不住笑了。
义父对容疏从不满意到满意,他发自心底地感到满足。
王瑾叮嘱卫宴,一定要善待容疏,夫妻和睦才能让他事业的路上走得更顺利。
卫宴恭谨地一一答应。
从王瑾这里出了门,被风一吹,卫宴才发现,王瑾真的完全把雍天纵这个话题给绕过去了。
哎。
罢了,回头他自己想办法劝劝雍天纵吧。
从不能站队的角度劝不动他,那就从燕王不靠谱这个角度来看。
卫宴觉得,他不是因为容萱的缘故才不待见燕王。
至少,不仅仅因为这件事情。
喜欢不去争取——燕王不是没有机会,然后用劣质的替代品来麻痹自己,有几分醉生梦死那味道了。
总之,让人看不起。
这样的人,能指望他成什么事?
好在雍天纵现在还端着,没有上杆子对燕王献殷勤,这件事情应该还有转圜余地。
卫宴回去,容疏正在对着针线发呆,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怎么了?”他笑着道。
“月儿提醒我说,该给义父做一双鞋。”容疏顶着一张苦瓜脸哀怨,“可是我做得不好看。”
就没好意思说,做一双鞋,对她来说难度也不小。
“不用。”卫宴把针线拿到一边,“如果需要什么,我肯定就跟你说了。我没说,你就不用为难。”
“可是……别人都有吧。”
“别人不像你,会那么多。”卫宴挨着她坐下,“阿疏,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嗯?什么?”
“虽然你做饭我很爱吃,但是你的时间,不要都浪费在这些琐事上。”
他确实喜欢容疏给他做饭,但是不会一味鼓励她,去在厨房浪费太多时间。
她那双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而家务,太消磨人。
“我不至于挑食到,厨子做的饭就吃不下去。”
“我想给你做。”容疏道,“而且也不是总有时间。”
“偶尔做做就行,别把我的胃惯坏了。”
容疏被他逗笑。
“义父那边,我会照顾到。我比你更清楚义父的喜好,如果需要你做什么,我也会跟你明说。你不用费力揣测,那些事情,不要成为你的负担。”
容疏闻言深受触动。
她其实对另一半的要求,堪称苛刻。
她有数。
所以她也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
可是卫宴给的,比她想要的还多。
她这是何德何能?
哦不,要自信。
这是她两辈子救死扶伤,换来的功德,她该得到的!
两世修得卫渐离,她值了!
“……这是义父给你送的见面礼。”
容疏这才打开卫宴带回来的两匣子珠宝。
然后,她的狗眼被闪瞎了。
随手拿起一支金花簪,是用金箔打造而成,做工精湛,甚至花蕊都栩栩如生。
真香啊!
怪不得大家都想进宫做娘娘。
这也太太快乐了。
“这太名贵了,咱们可不能收。”容疏把花簪放下。
还不起。
卫宴却道:“义父日后肯定由我们养老,你就收下吧,以后善待义父便足够。”
容疏:瑟瑟发抖。
“义父自己十分勤俭。”卫宴言辞之间十分感慨,“宫里的人都知道,他不爱奢华,衣裳都磨破了也舍不得换新的。只外衣簇新,内衣多有补丁。义父从来不用金饰……”
容疏:所以,攒下了这么多家底,然后都便宜我了?
“义父那个位置,家底定然有一些,但是我也不贪。”卫宴道,“只希望他能早点离宫,多过几天好日子。”
容疏点头:“就是,伺候人不是什么好活儿。”
“收起来吧。”卫宴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容疏高高兴兴地把匣子收起来,“我用不用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我带你过去。”
“好,我换身衣裳,收拾一下。”
第298章 违和
容疏换好衣裳,重新梳了头发,临要出门,还是紧张。
感觉除了迎接,之前都没有特意去拜见,现在收了厚礼再去道谢,是不是有点太势利了?
其实她并不是。
她就是觉得在王瑾面前很拘谨。
或许因为王瑾在皇上身边待了很久,即使和蔼,也带着旁人难以亲近的气质吧。
卫宴握住她的手,笑道:“义父也不是老虎,你不用怕。”
容疏深吸一口气,“谁怕了?”
谁怕谁是小狗!
汪汪汪!
社恐好羡慕阿斗。
容疏低眉顺眼地跟着卫宴一起去。
卫宴道:“义父,阿疏收了您的见面礼,非要来给您道谢。”
容疏:胡说,我并没有。
她虽然社恐,但是真到了人前,也不至于掉链子。
她规规矩矩给王瑾行礼。
王瑾笑道:“快起来,快起来。渐离,带你媳妇坐。”
容疏偷偷打量了他几眼。
刚来时王瑾一身皇上恩宠赏赐的蟒袍,头戴玉冠,显得十分威严。
而现在,他换上五六成新家常深蓝团花锦缎袍子,手肘处还有布丁,头上只别着两根银簪,十分朴素。
王瑾的头发已经有些稀疏,发不胜簪……
容疏职业病犯了,忍不住想,是不是可以调理一下。
王瑾是八面玲珑的人,都是他在引导话题,谈话很轻松。
他问了容琅在边关的情况,说起卫宴从前种种……总而言之,都是容疏喜欢听的,感兴趣的话题。
容疏默默学习。
——这可是皇上的大总管,多么好的导师,花多少钱都请不到。
王瑾说话态度和蔼,让人如沐春风,教导都不是居高临下的。
容疏这个人,最受不了别人对她好。
别人对她好,她就想对人更好。
所以她有点没过脑子,直接道:“义父,我帮您老人家请个平安脉吧。”
她也就擅长这个了。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
有些人多心,就容易把这句话解读为“我认为你有病”。
卫宴却开口道:“对,义父,让阿疏给您看看。”
容疏闻言默默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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