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父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即使父亲做错了事情,为千夫所指,他自己亦无法替父亲开脱,可是那始终是他心中最初也是永远不倒的英雄。
父亲当年,也曾经战功赫赫,忠君爱国,后来那个女人,是怎么来到他身边的?
“……阿疏,我这样想,是替父亲开脱吧。”
容疏顿了下,从容道:“人之常情罢了,你又不是不辨是非,不要为难自己。当年的事情,我觉得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应该是有人故意的。”
卫东学没有经受住考验,他该被唾弃。
然而始作俑者,如果还没有付出代价,卫宴难以释怀,确实是人之常情。
卫宴没有再说什么,和容疏互相给对方夹菜,吃完了这顿饭。
“我能不能在你房间里休息,等你晚上一起回家?”卫宴征求容疏的意见。
容疏笑道:“我的房间,什么时候没有你容身之地了?就是怕你在这里无聊。”
“不无聊。”
无聊的时候,就偷偷看看她。
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他更加清楚,容疏对她的意义。
——是灵魂的伴侣,是此生不渝的所爱。
设下那种陷阱的人,是不会明白,对他而言,容疏是任何其他女人都难以模仿的。
在遇到容疏之前,卫宴没有想过女人,更没有想过成亲。
容疏,让现在的一切幸福得以实现。
卫宴现在深深、深深理解了武顺侯,明白了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了她,一切都是将就。
而他,不愿意将就。
此生,无论生死,他只有容疏这一个女人。
挫折只能让两颗不屈不挠的心贴得更近。
卫宴的心情,没有容疏想象得那么糟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卫宴是个纯粹的人。
他对公理,有种信仰般的信任。
他问心无愧,那便无惧任何流言蜚语。
他对皇上,也有一颗赤诚之心。
得知当年真相之后,他对皇上更加忠心。
他相信,皇上能明辨是非,还他一个公道。
卫宴在窗户里看着容疏,而后者,也会在给患者看病的间隙,装作不经意地把目光投过来。
四目相对间,他们从彼此眼中找到了心意相通的喜悦。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没过多久,徐云就找了来。
原来,王瑾今日竟然休息出宫了。
而他的目的地,是李氏的住处。
王瑾低调地到了李氏那里,只带了张怀,而且是突然造访,提前并没有打过招呼。
这,又要开始了?
卫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像吃了个苍蝇,吐都吐不出来。
王瑾又要搞事情,这是他第一直觉。
当信任坍塌,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清明起来。
“……老夫人很高兴,让您也回去招待……”徐云道。
李氏和王瑾算熟悉。
卫宴仔细回想过,他小时候王瑾,一年能去家里一两次。
因为他是太监的缘故,不用避嫌,也给母亲见礼请安。
他还给卫宴带过宫中的点心和精致的小玩意儿,给李氏带过首饰……
王瑾会说话,奉承人不着痕迹。
李氏心思单纯,被他奉承得十分高兴,也怜悯他是个阉人,每次对他态度都很好。
卫宴忍不住想,他几乎都已经肯定,王瑾对自己心思不单纯。
那么当年,父亲出事,和王瑾有没有关系?
那个被送到父亲身边的女人呢,王瑾有没有参与?
如果他参与了,是不是也像今日的歌姬一样,投其所好?
他是不是,也从母亲身上,汲取了一些灵感,去“加工”另一个,像母亲,却比母亲更能扬长避短的女人,去让父亲沦陷?
这种猜测没有证据,却又……无懈可击。
现在王瑾去找母亲,又有什么意图?
卫宴让月儿跟容疏说了一声,自己则带着徐云往家里赶。
“渐离啊,你总算回来了。”李氏高兴地道,“快看看,谁来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招呼外客,总是局促。
卫宴不动声色,上前给王瑾见礼,又道:“义父,您今日怎么有空出宫了?”
王瑾笑道:“一天天地忙啊忙啊,这才想起来,好久没有来看望夫人了,所以今日得空,来看看夫人,再给恩公上柱香。”
家里供奉着卫东学的牌位。
卫宴点点头,“有劳义父惦记。我今日正好也没事,您要是想出去走走,我陪您?”
第369章 王瑾的用意
李氏道:“对对对。渐离,你媳妇这会儿还忙着吗?不忙的话,让她回来给义父行个礼。”
卫宴道:“我刚从她那里回来,还有很多患者,估计得忙到晚上才能回家。”
“让她忙正事,”王瑾笑道,“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渐离陪我去大相国寺走走就行。”
“义父要去大相国寺?”卫宴问。
“嗯。”王瑾颔首,“我和国师,从前也有些交情。他圆寂之后,我一直想去看看他,唉。”
李氏忙张罗香烛,让他们带去。
卫宴陪王瑾一起登上马车,往大相国寺而去。
马车辚辚而行,车厢隔开了外间大部分的喧哗热闹。
王瑾双手放在膝上,面色慈爱,“渐离啊,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
卫宴摇头:“不委屈。义父告诉过我,做正确的事情,不必畏手畏脚,自有皇上为我撑腰,我始终记在心头,不敢忘记。”
仔细想想,王瑾跟他说的诸多大道理,没有歪理邪说。
他一直奉王瑾如亲生父亲,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一心一意地去做。
现在想想,可能王瑾说那些,是不是为了维持人设?
王瑾可能有时候,也希望他做不到,或者做歪了吧。
不过这些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都无从验证。
之前,随着当年父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浮出水面,真相大白之后,卫宴心中感到羞耻,所以便彻底放下了这件事情。
那是父亲的耻辱,也是他羞于提起的。
然而自容疏发现了王瑾的异常之后,卫宴越想越觉得不对。
——既然王瑾靠不住,他关于当年的描述,有没有故意误导自己?
他在父亲当年那件事情中,又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卫宴已经让昭苏,暗中调查当年之事。
这会儿昭苏应该已经到西北了。
仔细想想,从前他盲目相信父亲,后来又盲目否认,始终没有好好彻查当年的事情。
所以现在亡羊补牢,希望不晚。
王瑾道:“我现在后悔,把你教得太过刚直。渐离,你得为自己好好谋划一下将来。这次的困境,想要自己走出来,很难……得有贵人相助。”
卫宴:所以,这就来了?
原来是上午一计不成,所以下午王瑾又生一计?
他不动声色地道:“义父所言甚是。战王爷和高大人,都是我的贵人。”
据说高无忌,在朝堂上以一敌几十,舌战朝臣,为自己开脱。
高无忌表示,如果上下嘴皮子动动就能给人定罪,那你们这些垃圾,早就死在老夫的铁齿铜牙之下了。
他就看不惯,这些人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雪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往后躲,恨不能躲回娘胎里。
那卫宴不仅自己去,还带着媳妇去了,容易吗?
回来容疏穷得都舍不得给他上好茶了。
容疏:如有此事,纯属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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