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然而等马车帘子被掀开,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转身跑过来,大惊失色道:“公子,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铺子里其他人都紧张起来。
容疏更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来。
然后,她也愣住了。
容琅整个人灰头土脸,哦不,是整个人烟熏火燎,刚从火场回来一般。
他满脸都是黑印,衣裳被烧坏,破破烂烂挂在身上,神情沮丧,整个人没了生气一般。
“阿琅,你别吓唬我。”容疏慌了,“这是怎么了?”
容琅扑进她怀中,大哭起来。
容疏却趁机摸了摸他四肢,又摸摸他的脉。
还好还好,没啥事。
只是,这孩子怎么回事?
她基本上没怎么见容琅哭过,更是从未见过他哭得如此伤心?
难道孩子早恋被甩了?
还有,他现在弄成这样是怎么回事啊!
祖坟冒青烟,把他熏着了啊!
卫宴上前,不动声色地把容琅从她怀中拉出来。
容琅是崇拜卫宴的,又抱着卫宴哭了起来。
卫宴不习惯和人如此亲近,下意识地想把人推开。
但是看着旁边的容疏,他默默地把手垂下,任由容琅抱着。
“到底怎么回事?急死人了。”方素素道,“人不是没事吗?那就没大事,赶紧说。”
她这个急脾气,真是等不得。
容琅进了铺子,腿都是软的。
“我,我……”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哭道,“我把爹娘的坟烧着了!”
容疏:“……”
原来不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坟着火了。
这也实在……
不算什么吧!
每年清明节,新闻不都报因为烧纸引起山火吗?
要怪只能怪运气不好,小概率事件发生了。
再要怪,就是怪她没让月儿一起跟着去,容琅毕竟才十三岁,毛手毛脚也是正常。
而且人都死了,埋在地下,也没什么好烧的,最多把墓碑烧坏了。
“没关系。”
当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容疏先开口了。
“你没事吧。让姐看看,有没有烧伤烫伤的地方?”
容琅愣住,呆呆地看着她,眼里还有泪,鼻下挂着鼻涕。
思思懂事地把自己帕子递给他:“哥哥不哭。”
“没什么大不了的。”容疏道,“爹娘也不会怪你的。哪个男孩子不给爹娘闯祸找事?他们会原谅你的。”
容琅拿着帕子擦擦泪,还是伤心欲绝。
“我对不起爹娘……”
没有孝顺过爹娘,还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他真是大不孝。
卫宴道:“起来,去换身衣裳。”
容琅在店里干活,也有衣裳放在这里。
他听卫宴的话,乖乖站起来去后面换衣裳。
容疏:“……”
真是个傻小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卫宴就言听计从。
卫宴也跟着进去了。
容疏知道他是帮忙看容琅身上有没有伤,心里感激,抓起旁边日常准备的烫伤膏道:“渐离,麻烦你了。”
毕竟是做熟食,被烫伤都是日常。
卫宴接过烫伤膏,沉默地跟了进去。
等两人出来后,卫宴把剩下的烫伤膏还给容疏,道:“就烫伤了三块铜钱大的地方,不打紧。”
容疏这才如释重负。
可是弟弟,整个人还是陷在内疚之中。
这不行。
第61章 重殓
容疏过来拍拍容琅的肩膀道:“爹娘的墓,原本也年久失修。现在我们手头宽松,早就该想到找人去重新修葺一下。”
她故作轻松地道,“说不定是爹娘见我们又带肉又带酒,知道我们过得好,所以故意这般提醒我们呢!”
容琅呆呆地看着她,半晌后道:“是这样吗?”
思思道:“肯定是姐姐安慰你啦!”
容疏:“……”
“可是姐姐说得也没错呀。”思思歪头道。
容琅喃喃自语:“爹娘还是用的木碑,所以都烧没了。还有,当初娘下葬的时候,只用了一卷席子,里面包着爹的衣裳……”
容正葬身漠北,尸骨无存。
加上他又有通敌的嫌疑,也无人替他寻觅遗骨。
所以所谓的夫妻合葬,也不过如此……
“姐,给爹娘好好选一口棺材吧。”容琅哀求道。
“好。”容疏毫不犹豫地答应。
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为他们做这点身后事是应该的。
“铺子里也没什么事情了,咱们这就去棺材铺选棺材去。”
说干就干。
姐弟两人当即去了棺材铺,选定了一款上好的杉木棺材,花了十两银子。
墓碑是定做的,又花了三两银子,说是三日后能取。
姐弟俩决定,等墓碑做好之后,就请上几个人,把母亲的尸骨,连同父亲的衣冠,重新装殓下葬。
等三日之后,容琅跟书院请了假。
姐弟两人取到墓碑,容疏提前请的人,帮忙把棺材和墓碑运到坟地。
看到那一大片烧焦的黑灰,容疏心说,按照祖坟上这大火烧的架势,他们家不出个状元都天理难容。
虽然雇了人,但是担心席子已经烂了,一刨把骨头都给毫无体面地刨出来,姐弟俩并没有让人动手。
两人自己动手,先用工具除掉表面一层冻土,然后自己动手,一点点地往外捧土。
冷风瑟瑟,众人面有戚戚之色。
卫宴今日身着银白绣暗纹衣裳,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宛若雕像。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情复杂。
“我来帮忙。”卫宴走上前去道。
他也算容正的晚辈。
方素素见状挽起袖子道:“我也来!”
想到按照规矩,得由至亲来捡骨,她又补充道,“卫渐离算女婿,我算干女儿,都不是外人。”
容疏:“……”
方素素,你今天出门又没带脑子。
把他给你当相公,你要不要啊!
然而这种场合,实在不是争辩的时候。
而且她越说,方素素就得越来劲,估计得把她和那谁,两个人之间发生过没发生过的事情都扒一遍。
所以容疏就沉默地低头干活。
因此,她也没看到卫宴发红的耳垂。
今日月儿没来,在家里陪着思思。
孩子小,不应该带到这种地方来,免得沾染不干净的东西。
几个人干活更快,很快就挖到了白骨。
当年的席子,果然已经完全烂了,人也只剩下一把白骨。
方素素胆子也大,并不害怕,一直帮忙到底。
容琅不停流泪,容疏也受到触动,眼圈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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