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么愚
“卫大哥,”容琅亲热地喊道,然而又想起两人婚事,后面又不情不愿地别扭起来,“你来了。”
“嗯。”卫宴应了一声,并不和他计较。
和小舅子能讲什么道理呢?
让他别扭着吧。
“程玉上次说他祖母的事情……”
“之后他没再提,”容琅道,“定然是他家里人不情愿,我也没多问。咱们是帮忙的,总不能上杆子,爱用不用!”
不用姐姐,是他们家的人没福气。
这点,容琅的想法和徐云差不多。
卫宴道:“你去提点提点他?”
“提点他?”容琅蹙眉,赌气道,“我不去。”
谁求着谁啊!
卫宴却道:“程尚书出身贫寒,当年是夫人当了嫁妆供他读书的,少年夫妻,情分非同寻常……”
容琅没听明白,“那又如何?”
“你姐姐能治好程老夫人,甚至不用治好,只要能缓解一些,程尚书也会记着这份恩情的。”
那对容疏来说,是一份保障。
“你不情愿让你姐姐跟着我,因为我将来不知下场如何。”卫宴淡淡道。
容琅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听卫宴自己这般说出来,又难免有些心疼。
“卫大哥,我自是希望你能安安稳稳,长命百岁……”
“我知道,我也希望。”卫宴道,“只是你我皆是凡人。我们想,我们要,我们发誓……这些,也只有心意而已。”
而命运变迁,从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阿琅,不管夫妻感情,还是兄弟姐妹之情,再深厚,都比不得自己能独当一面。”
当年父亲把母亲捧在手里,家里家外全靠父亲。
他们幸福吗?
很幸福。
可是父亲突然离世,母亲什么都不懂,最后只能求神拜佛,偏居一隅……
他没有埋怨过母亲,却知道容疏不是母亲那般软弱的性格。
而且当年母亲,是被人拉了一把。
毕竟父亲声名在外,坦荡豁达,虽说墙倒众人推,但是也总有人偷偷把当年受到父亲的恩情,回报在母子两人身上。
将来倘若自己挣不脱命运的轨迹,下场凄惨,谁又来护着容疏?
他希望容疏自己广结善缘。
他做杀神,她做菩萨。
这是以后两个人要各自扮演好的角色。
他把她卷进来,自会为她安排好一切。
倘若将来有一日,他身遭不幸,希望那时她还能说一句,不后悔嫁给他。
于他而言,足矣。
“程家家风不错,可交。”卫宴道,“你姐姐去这一趟,不会吃亏的。”
容琅没想到,卫宴能为姐姐想那么多。
甚至于他都没想到。
他自惭形秽的同时,又被卫宴的用心打动。
同时,又因为卫宴的话,埋下了更深的不安的种子。
“你也不用做别的,”卫宴道,“程玉是个极孝顺的,而且对你也信赖。你只要跟他多提提你姐姐的医术,比如当初救你,救我娘……都提一提,他会动心的。”
容琅思忖半天后重重点头。
他说:“我姐还有我!”
卫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无论如何,不要忘记今日的心意。”
第86章 吹风
容琅心情有些复杂。
方素素晚上出来倒洗脚水,见他还坐在院子里,不由道:“还不回去念书,在这里发什么呆?”
容琅见了她,顿时像见了亲人一样,忙喊她过来坐。
“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方素素虽然这般说,还是过来挨着他坐下,“看星星呢?怪冷的,有什么好看的。”
她就一点儿也没有这种情趣。
她就爱赚钱,晚上睡不着就起来数钱。
容琅又提了容疏和卫宴的婚事。
“……我很矛盾。一方面不愿意姐姐掺和进去,另一方面又觉得卫大哥人极好,以后姐姐也未必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什么叫未必能找到,那是一定找不到。”方素素白了他一眼,“有没有点新鲜事跟我说?反反复复就这点事。”
“素素姐,我难受。”
“难受个屁哦。”方素素道,“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什么都跟你说了,还矫情什么!你没看,你姐都没说什么?你小小的人儿,哪儿来那么重心思!”
“怎么,还想留着你姐一辈子不嫁人啊!”
“你姐是宝儿,卫宴就是一根草啊!”
“再说了,你担心有个屁用。我要是你,这会儿头悬梁啥啥来着,也得把书读好。”
“就是你姐嫁到天上,你要是天上文曲星,不也一样能给他撑腰?”
“容琅,素素姐在船上,什么人没见过?”
“世人就会指责女人嫌贫爱富,我跟你说,男人比女人更是这样。”
“你出息了,别人才能高看你一眼。”
“什么矛盾,什么难受,狗屁用没有。”
“你要成了状元,做了大官,谁看在你面子上,敢对你姐不敬?这才是正经精神头儿。快别弄那些没用的,伤啊感啊的,我酸得牙都倒了。”
“将来再不济,你姐在夫家没有容身之地,还能靠着你呢!”
这样一番直率的话,让容琅醍醐灌顶。
“素素姐,你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知道了。”容琅咬咬牙道。
他怎么就迂了?
方素素打了个喷嚏,“知道了就赶紧回去读书。我也得赶紧进去给小祖宗盖被子了。”
思思这几天晚上都跟她睡,因为她在用鲜花做胭脂,满屋香气。
小女孩对这些,也最是喜欢。
容疏本来也要出来倒水,听了两人的话,又悄无声息地折回去,免得撞见了,让弟弟尴尬。
不管是容琅还是方素素,都让她觉得内心温暖。
生活清苦算什么?
有温暖的家人,有推心置腹的朋友……
更何况,现在她还有钱了。
那一万五千两银子,她已经都给容琅存起来了。
铺子里每个月还能有几百两的进项,她很知足。
容琅想通了之后,接下来两天,课下休息的时候,就状似无意地跟程玉提起容疏的医术。
尤其当他把被白花蛇王咬伤的伤口给程玉看的时候,后者更是万分震惊。
“那不是剧毒无比吗?”程玉不太相信。
“要不是剧毒,又有什么值得说的?算了算了,我看见夫子要进来,快点读书。”容琅道。
程玉长叹一口气,趴在桌上道:“娘的,怎么一个退学的都没有?”
“为了你的屁股,还是稍微读一点,也毒不死你。”容琅道。
程玉:“挨打多痛快,噼里啪啦一下就打完了。读书,那是慢刀子割肉,疼得我啊!”
不想活了。
读书能当饭吃吗?
但是他爹的板子也确实挺疼,程玉翻开书,装模作样,摇头晃脑。
容琅想说,根本不是这一页。
但是看他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也懒得提醒他。
被容琅在耳边吹了两天风,程玉终于动摇了。
恰好他回去的时候,又被亲爹考校功课,再一次差点把亲爹气死。
程三老爷提着棍子,追着程玉满院子跑。
但是他哪里跑得过能上树能下河,就是不愿意读书的儿子?
“程玉,你这个不孝子!老子生你不如生个棒槌!”
程三夫人被丫鬟扶着站在门口,急得直掉眼泪,苦苦劝道:“快别闹了,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她性格内向,人又胆小,就怕三房有点事情,被大房二房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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