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呆点点
想要分批也可以，只是得交手续费和损耗费。
“爸，为什么我们不拿肉票呢？”
“你傻不傻，拿肉票的话，我们到手的肉就少了。”朱建学说道。
这肉，你可以拿肉票，也可以自己全拿走，只是如果拿肉票的话，会少两成。
“但是肉票好啊，想吃肉了，就去供销社里拿，一整年都是鲜肉。”
“你说的也对，但你也不想想，我们一头猪一百五十斤，去掉内脏什么的，净肉只有一百出头，拿肉票的话只能拿八十多斤的，那可是二十斤肉，你舍得？”朱建学算的很仔细，那可是肉，少一斤他都肉疼。
“可那么多肉，我们家一下子也吃不完啊。”
“过年过节要送礼的，猪肉就是最好的礼，而且我们还能把它做成腊肉咸肉，能放很久。如果真的有很多，我们可以把肉卖给供销社，一斤肉能卖七毛钱。”
小生点点头，其实，可以只拿一半换肉票啊，这样就只少十斤肉了，不过这话他不敢说，他爸会骂他败家子的。
“爸，我家的猪多重啊？”来这里后，小生光顾着找利落的屠户，都没去看猪的重量。
听到这话，不仅朱建学，就连朱大力都乐了，说道：“这次，我们家的猪，足足有一百七十多斤呢，好小子，养的不错。”
“两头都差不多重吗？”
“差不多，今天我们能好好吃一顿了。”朱大力说道，他对小生很满意，整个大队，就他们家的猪最重、最干净，今天得让他多吃点。
“那我能送一块猪肉给小奶奶吗？”小生问道，这可是他养出来的肉。
“过年的时候，我们会送的，轮不到你。”朱建学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这臭小子，也没见他这么惦记自己这个老父亲啊。
一行人说话的功夫，另外一边喊人了，几人一听，连忙过去领猪肉。
小生也跟了过去，看着那如山的猪肉，从前的辛苦没有白费！
“这两头猪是你养的？”一旁的张志问道。
“嗯，我从这么小开始养，养到了现在这么大。”小生比划着。
张志拍了拍那些肉，小声说道：“这两头猪，是我见过肉质最好的，要是以前，这样的猪肉，别人争着抢着要呢。”
“大叔，你想要？”小生轻轻问道，要是真想的话，他去问下爷爷。
“我已经得到了，帮你们杀猪，我能得到这一头猪的五斤肉和两根大骨头。”
“这么多肉，你们家不会吃不完吗？”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你家肉好，我才会要，不想要肉的话，屠宰场会折算成钱给我。”张志说道。
“这样啊，这个办法好。大叔，这些猪肉的质量都不一样，一个价钱的话，肯定有人吃亏。”
“放心，上面的人都精着呢，肉也是分品质的，像你们家这种上好的猪肉，都是另外放的，根本不会去供销社。”
“这种事，你这么告诉我没事吗？”小生问道。
张志笑了笑，说道：“没事儿，难道你会说出去？”
小生摇摇头，这事儿不能说的。随后他听到他爸喊他，和大叔说了一声，立马回到爸爸身边，提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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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小生没有出门，而是在屋子里偷偷念《救苦经》，希望它们的能量有所提升，虽然道家重今生，但有的时候，也是能变通一下的。
他不知道自己念了多久，最后他是被香味引出来了的，今天的奶奶格外大方，炒了满满一盘肉，还炼了猪油。
“哥哥，快来，今天有肉吃。”朱福来对桌上的肉垂涎三尺，真的好香哦，比以前吃的肉都香。
饭桌上，吃到肉后，所有人眼睛一亮，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五弟，你有这手艺，以后就算读不了书，养几头猪也不错。”朱福贵说道。
小生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是啊，看看我养的猪，长得好，吃着香，像我这般既聪明，又会养猪的孩子，以后不愁没出路。倒是大哥，你既不聪明，也不会养猪，以后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朱建山被饭呛住了，这孩子说话，真会戳人心窝子。
“我以后跟你可不一样，你以后也只能养养猪了。”
“富贵！”朱老爷子呵止他。
“这两头猪是小生养起来的，平时也是小生照顾的多，你现在吃着肉，说着这样的话，亏不亏心？”
朱福贵看了一眼小生，有点拉不下面子了。
“行了，好好的日子，多吃点肉。”朱老太太看大孙子为难的样子，当即给他和小生夹了一块肉。
只是小生躲开了，他自觉自己是个好脾气，但这次他真的被膈应到了，懒得和他们啰嗦。
“爷爷，我想了想，大哥说的没错，光养猪是没什么出息，所以明年我不养猪了，好好读书。”小生夹了一大块肉，塞进嘴巴里。
听到这话朱老太太不干了，这次他们不仅拿了肉，还卖了一部分肉给供销社，听老三说，供销社的采购人夸他们的猪肉好，定了九毛一斤。
这次他们卖了五十斤肉，得了四十五块，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听到奶奶的话，小生眼睛一亮，说道：“这么说的话，这些钱有我们一部分喽？”
“小孩子家家的，拿什么钱？”朱老太太一句话就把小生怼回去了。
“哦，那我就没动力了。”小生决定向钱看齐。
“娘，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这猪是小生他们养的，这钱的确得分他们一点。”朱建学说道。
“你疯了吧，他们才多大啊，拿钱干什么？”
“他们拿不了，我们可以拿啊。”
“……”朱老太太瞪着这个不孝子，不想再看他。
“猪仔是从大队领的，我们是一家人，这肉也是大家一起吃的，那部分的不算。就那四十五块钱，还是得分分的。”
这种时候，朱老太太就不想说话了，但其余几人虎视眈眈，好好的日子净吵吵。
没办法，一家分五块，小生这边多一点，十块。
捏着剩下的二十块，虽然去年也就这么多，但她心里怎么这么不得劲儿呢？
虽然钱不在自己手里，但在爸妈手里可比在奶奶手里好多了，于是小生说道：“爷爷奶奶放心，明年，我们养三头。”
小生算过，三头猪他们还是可以照顾好的，再多，猪圈就不够大了。
朱老太太被安慰到了，这猪肉是真不错，再加一头，上交一半，剩下的也有五六十斤，卖给供销社，能得不少钱呢。
当然，这样一来，分出去的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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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不提倡过年，在厂里上班的，没有年假一说。农村里却不一样，过年正好是农闲的时候，小孩子们有寒假，还有些年味儿。
含着饴糖，小生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大人都在忙着，就拿着书本，朝小奶奶家跑去。
“小奶奶，我来了。”
小生喊了一声，熟门熟路的往里面走去，见院子里没人，就轻轻敲了下房门。
“我在屋子里，你自己进来。”孔珍玉说道。
“小奶奶，你是要做年夜饭吗？但现在有点早啊。”小生见到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又退出去，张望了一下，把门锁好。
孔珍玉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说道：“我这个院子，是用高墙围着的，现在又是在屋内，不会有人听到的。”
“那也要小心点，我爸前些时候去镇子上，就买了一斤糖和两块布，被那些人盘问了半天，问他是不是要过年。”
“你爸怎么说的？”
小生清了清嗓子，学着朱建学的样子说：“同志，我们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本本分分，辛苦一年，好不容易收了粮食，宰了猪，才得到这么些钱，就想给家里孩子买些东西，可不是过年。”
“那个同志听到后，还打量了我爸一会儿，看他穿的衣服又老又旧，还有三个这个大的破洞，这才放过了他。”
小生摇了摇头，这年头，买个东西真难。
“这些词儿，是你自己加工过的吧？虽然你爸有点小聪明，但他可说不出那些成语。”孔珍玉笑着说道。
“小奶奶，不用管这些，意思差不多就行。所以我们都要小心点，就算过年，也要偷偷摸摸的过。”
“知道了，我会当心的，我可不像你爸，还去镇上的供销社买，我啊，另有办法。”
“嗯？”小生好奇地望着她，想要知道这个办法。
孔珍玉知道他好奇，却也不说，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小奶奶是担心我管不住嘴，随意乱说吗？”想到这个可能，小生变得气鼓鼓的。
“没错，你是机灵，但你这张嘴也厉害，倒时候嘴巴上下一秃噜，把我们都给拖下水了怎么办？”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小奶奶平日不常出门，这些东西肯定不是你买的，还有之前的奶粉，那可是稀罕物，我们大队里，也就三泽哥有门道弄这些东西了。”
听到小生的话，孔珍玉轻轻捏住小生的嘴巴，说道：“你可真是个机灵鬼，既然知道了，还不快管好自己的嘴。”
小生连连点头，朱三泽是整个大队里的时髦人，老一辈眼中的二流子，小孩子心中的崇拜对象，没想到他竟然和小奶奶搭上线了。
“寒假作业做的怎么样了？”
“已经做完了，我是谁啊，我可是贾老师心中的好学生，怎么能把寒假作业拖到最后写？”
“嗯，既然这样，我给你布置一些作业，省的你太闲。”
小生瞳孔放大，呆呆地看着小奶奶，怎么回事？小奶奶不喜欢我了吗？
以前小生没觉得课业不好，但这几日常跟三哥小星出去玩，写作业对他的吸引力不像从前了。
特别是这些作业特别简单，一大部分都是抄写，太无趣了，还不如毛笔字有趣。
“小奶奶，能不能少一点？”
“这个寒假，记得把这两本书看了。”孔珍玉递给他两本书，这两本书比较合适小生看。
听到是看书，小生眼睛一亮，把书拿过来，说道：“我就知道小奶奶最喜欢我了。”
“好的坏的都被你说了，我说什么？”
“小奶奶可以说……没错。”小生摸着小下巴说道。
一大桌子饭菜，小生和孔珍玉都没吃，单单这样放着，回想起一些习俗，小生有些明白了。
小奶奶是想给自己的爸爸妈妈上供吧，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只能提前做好，让饭菜慢慢变凉。
这样一想，小生便安静了下来，陪着小奶奶，等饭菜变凉。就算他知道小曾爷爷和小曾奶奶并不会过来，但这是活人的哀思、祭奠，是寄托。
陪着小奶奶，小生迷迷糊糊睡着了，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