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差点被骗了。
风霁月的肢体就是在这个宫殿里,不然白毛罗刹不可能会想要进入这里,而且她的感觉从来没有出错过。
她看了看蓝向导,笑了笑,反而上前想要袭击蓝向导。
蓝向导避开她的匕首,险之又险的擦过刀锋,脸上没了笑容。
“蓝寿则,45岁,陕西祖籍,有一个前妻和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父母在世,平时在工地上做活路,接点旅游向导的活赚点费用。”
余清韵把自己调查出来的蓝寿则个人信息说了一遍,看着蓝寿则神情不变的脸,说:“明显上有老下有小,你为什么会听从风霁月的吩咐?”
虽然风霁月的头颅有蛊惑世人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你有什么资格直呼大人的名讳?”蓝寿则对于自己的个人信息没有半点反应,反而对风霁月这三个字的反应更大一点。
见无法沟通,余清韵不再犹豫,直接上前将他打晕。
宫殿一直在轻微晃动,台柱上的器皿散发着一点微光,器皿中的黑紫色血液像是被这个器皿吸收一般,不断减少。
最后,黑紫色的血液在被器皿吸收殆尽。
桑格达被思源牵制着,杨羌和第十封见没有闹出人命,也在旁边没有出手。
吸收了余清韵血液的石质器皿像是褪去了一层灰暗的外皮,变得极为白皙如玉,整个器皿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吸引着除了余清韵以外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好美啊。”蓝寿则痴迷地看着器皿,情不自禁地说出口。
只有在宫殿外面一直等待着的风霁月慢慢用修长的手指捻起不断挣扎的白面皮影小人,气极反笑,“你花了上千年的时间,只是把我的躯干给融炼成了器皿?”
第136章 骨器
看着众人反常迷离的反应,余清韵觉得很奇怪。
这个器皿怎么给她一种熟悉又诡异的感觉。
就好像风霁月那个惯会蛊惑人心的头颅一般。
余清韵的手摸上台柱上的器皿,触感盈润光滑,明明没有任何亮光打在器皿身上,器皿自身却好似散发着一种如月清冷的微微柔光。
她双手捧上器皿碗口两侧,“咔嚓”一声,器皿底部和台柱相互连接的地方松动余清韵就这么把器皿从台柱上顺利拿起。
越看,余清韵心底里越出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器皿的质地并不像是经过烧冶后的瓷器,更像是骨器。
一个用风霁月的骨头制成的骨器。
是那个皮影小人还活着的时候炼化的吗?
余清韵看着面前这个完美无缺的骨器,感觉以风霁月这个极为讲究龟毛的人要是看见自己的躯体成为了一件艺术品,肯定会气的要命。
也不知道落在他手上的白面皮影小人会被怎么折磨。
余清韵对于白面皮影小人和风霁月的往事并不是很清楚,目前来说,也只是知道两人之间有恩怨,还把无辜的她给卷进来,她自己似乎跟白面皮影小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手中的黑色匕首也曾是白面皮影小人的武器。
就像是一份衣钵,一个传承,她从白面皮影小人身上接过这些东西,然后继续对付风霁月。
可是令余清韵极为不解的是,她有跟爷爷奶奶聊过去世父母还有祖上的事情,往上前面几代全是正经务农人,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子弟,也没出过什么厉害有名的祖先,她为什么会和白面皮影小人有关系?为什么能够使用白面皮影小人的匕首?寺庙里的活佛为什么会愿意把身下的匕首让给她?
余清韵拿着骨器走下高台,周力抗起昏迷的蓝向导,思源牵制着桑格达,带着忌惮的杨羌和第十封走出宫殿外。
走出外面,白毛罗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荆难洞窟时的张光绪靠在石壁边,风霁月下半身虚浮,在张光绪身边站定。
看见余清韵带着他的人走出来,风霁月灿如星辰的双眸泛起涟漪,一把折扇抵住下巴,单手负在身后,“好久不见,余清韵。”
除开余清韵一行三人的警惕神情以外,光看风霁月这副模样还以为是什么至交旧友重相逢的场景。
余清韵抬了抬眉毛,没有回话,倒是有点惊讶风霁月这个连斗了这么久的白面皮影人名字都没记住的人居然能够记住她名字。
她站在宫殿门外,身后是周力和思源,它们二人牢牢牵制住风霁月的人。
一辆巨大的汽车从悬崖底部的另一边黑暗中驶来,周围晶蓝色的鬼火跃动闪烁,散发着阵阵寒气。
这辆鬼车带着一股阴寒的气息,又不带一丝烟尘地静静停在余清韵身边。
余清韵并不打算和风霁月废话,打算带着身后这群人上车,离开这个鬼地方,至于桑格达和蓝寿则,她打算把人交到部门手上,让部门的人派专家来研究一下他们两人的精神状况。
“你难道没有什么是要问它的吗?”风霁月一直负在身后的那只手拿到身前,手上捻着一个白面皮影小人。
白面皮影小人的各个身体关节都是单独联结的,只有头部被风霁月强行提着,没了生气,整个四肢耷拉朝下。
风霁月的手晃了晃,白面皮影小人也跟着晃了晃。
虽然它一动不动,余清韵还是从它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确实是真的白面皮影小人。
余清韵想了想,看了一眼身后的杨羌和第十封,两人双目清澈无比,皱着眉头看着她和风霁月对弈的局面。
余清韵从周力手上接过昏迷未醒的蓝寿则,把骨器拿给周力,对风霁月扬声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把它给我,我把你的东西还你。”
风霁月没有动弹。
“不乐意?”余清韵说,“那也行,下次再见。”
言语之间极为挑衅。
风霁月沉默了一下,说:“这个交易我同意了。”
见到他妥协,余清韵让周力拿着骨器上前,风霁月也心领神会地把白面皮影小人给张光绪,让张光绪上前和周力进行交易。
余清韵原本是想着让杨羌或者第十封上去交易的,但是她已经不再信任这两个时不时总能跟她走散,不在她视野范围内的人。
谁知道他们两人会不会也被风霁月策反了?
而这个交易,余清韵也不是真心想要交易的。
白面皮影小人,她要。
骨器,她也要。
鬼车就在负责交易的两人的身侧,只要周力将白面皮影小人拿到手以后,鬼车就会把张光绪撞飞,挡在风霁月等人面前,余清韵会趁着这个时间带着这两样东西上车。
周力拿着骨器和张光绪分别走上前,两人距离一米左右,相互拿着手上的东西做出投递的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碰到双方手上的东西。
周力直接一手将白面皮影小人拿过来,另一个手将骨器一把捞回怀中,余清韵也跟着紧张起来,匕首从袖间滑落至手掌中,肌肉紧绷。
同一时间内,鬼车发出轰鸣,直接将张光绪撞到一边,在石壁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洞。
巨大的车声和碰撞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动了。
周力顺利拿到白面皮影小人,刚一转身,就看到被苗刀从背后扎入,子母鸳鸯钺割脖的余清韵。
余清韵早有防备,匕首已经率先刺入距离她最近的第十封的胸膛。
她发现不是自己的反应变慢了,而是杨羌和第十封的速度变快了。
她只能微微勉强将脖子转了一个小角度,眼珠挪动,看着思源和周力,张了张嘴,可是破碎的声带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霁月不急不慢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笑容加深。
鬼车如一缕破散的梦光,星星点点地消散在悬崖底部。
随后地面震动,石壁和上端崩塌,爆发一场大雪,将一切都给掩埋。
—
钟世荣自从那夜接到余清韵托梦以后就按照她的教导,给部门的人发了消息。
特殊部门那边的人动作非常之快,第二天深夜就敲响了钟世荣所在民宿的房门。
钟世荣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见到的就是民宿老板面色紧张地跟在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陪笑。
钟世荣好歹也是经过酒店撞邪的人,加上余清韵提前给她打过预防针,倒也不是那么的紧张,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含糊地问:“是清韵的人吗?”
西装革履的男人点头:“后面的带路,麻烦你了。”
钟世荣给朋友发了个条自己有急事先离开的消息,换好鞋子就跟着男人下楼。
一到楼下,钟世荣就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不少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古武,还有武装人员身穿制服,几个喇嘛在相互低语,身后是一长排的武装车辆。
现实往往比艺术加工的更加来的夸张震撼,钟世荣是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画面。
身穿黑色西装,也就是藏区事物总负责人,交代完民宿老板后就让他离开了。
“走吧。”负责藏区地区事务的部门总负责人看到钟世荣的表情,轻声提醒。
钟世荣如梦似幻地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武装车内。
长龙般的武装车辆静悄悄地在街镇上行驶离开,两边街道上的所有人家不知道是打过招呼还是怎么回事,全都门窗紧闭,灯火黯淡。
部门里面的人极为有效率,武装车队一直开往钟世荣指认的桑格达家所在的嘎拉贡吧山脉一带,驾车人员轮班开车,日夜不停,经过了一天一夜,到达桑格达的家。
钟世荣跟着其他人员在桑格达的家前下车,所有人各司其职,在桑格达的家中展开调查,钟世荣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又参杂着一点新奇。
他在附近晃悠,看到一个巨大的铁质狗笼,有人员戴着口罩和手套,用一根镊子将笼子里动物残留的毛发装进袋子里,转头去跟其他拿着本子的人员交流。
“狗笼确认完毕,确实属于藏獒毛发。”
“三栋平层房子,一个主房,两个卧房,各有几间隔间,初步判断生活痕迹在一周前。”
“确实为桑格达的住所。”
“片泥土里有干涸血迹。”
“他住院的母亲之前的笔录记录给我看一下。”
“平房里残留物品还有毛发皮屑找到了,和钟世荣汇报的余清韵一行人身份不符,似乎另一个平房里的住户不是余清韵,而是其他人。”
“桑格达母亲笔录有说过,他似乎同时接了两个向导的单子。”
“他们三方人现在是在一起的?”
“应该是的。”
“最近不是也有在嘎拉贡吧出任务的人员吗?去把数据调出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碰到一起。”
……
一番迷迷糊糊的对话下来,部门里面的人似乎都把这段时间余清韵等人做的一切都大致搞清楚了。
几个喇嘛还有古武人员在附近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之后就走近那个先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似乎在汇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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