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以后做事不能太急了,需要先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才能出发。
余清韵思考着现在船上目前已知出现过的邪祟。
现在船上似乎就只剩下这七个邪祟了。
楼梯里的邪祟在第一晚的时候制造环境,在环境里假扮周力,被余清韵一把扎死,也不知道是被消灭了还是暂时蛰伏起来,总之这几天周力巡逻送餐无事发生,思源也没有在镜头汇报过这个邪祟的出现,余清韵来到船长室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从楼上跳上来。
厕所镜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邪祟,余清韵并不清楚是自己在特殊环境下过于紧张的假想还是说真的有邪祟藏在镜子里,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余清韵之前在“家”里时也碰到过这种感觉。
目前来说,船上明面上只剩下这七个邪祟了。
余清韵还是觉得自己很晕,难以集中精力行动。
她看了看盘坐在地上的小张。
青年身上还穿着先前在走廊上的雨衣,在走廊时雨势很大,不少雨水顺着雨衣间隙将发丝,脖颈和裤子打湿,狼狈不堪,闭着眼睛,嘴角上还有着刚才咀嚼草药的汁水。
草药?
草药是不是很苦?
余清韵问大张:“你们还有草药吗?”
大张愣了一下,说:“余姐你是要吃草药吗?这个草药只能对海巫操控鱼群的时候起到辅助作用,其余的就是解清热的作用,没什么大用处了。”
余清韵说:“不是,我,算了,这个草药苦吗?”
大张好像理解余清韵的意思,连忙将背包里草药抓出一把:“很苦很苦。”
苦就行了。
余清韵拿过草药,一把塞入嘴里,浓郁的苦涩配合着草药的植物味道瞬间侵占整个口腔。
是真的很苦,和咖啡不一样的味道,但绝对比加浓黑咖啡苦多了。
余清韵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吐出来。
她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右手及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草药含在嘴里。
嘴巴中极为清晰的苦味将余清韵整个人弄的极为清醒,鼻腔像是通了,连同头皮上的每一个毛孔筋脉全部舒张开来。
余清韵的脸皱成一团,站起身,拿着匕首就要走出船长室。
大张侧身给余清韵让路。
女人走到门口,手搭上把手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嘱咐:“我走之后记得反锁门,守在你师傅旁边。”
免得待会儿船只颠簸,张船长又被柜子或者其他东西磕到。
大张点头,面前的女人虽然看着弱不经风,但是刚才走廊上露的一手表明她并不简单。
余清韵侧着头,凌乱的头发被低绑着,不少碎发垂落在脸颊一侧,见到大张点头后,右手稍稍用力,打开船长室的门。
一打开门,船外的风雨声变得大声真切,打在脸上和身上。
余清韵将门关上,扶住围栏,选择利用最为快速的方式赶去游泳池。
她左手抓住围栏,观察了一下甲板上的情况,仔细感受着脚下船板摇晃的幅度,抓住时机,整个人腾身而起,绕到走廊之外的半空,左手向下发力,将她整个人狠狠向下抛,使其滞空的时间变少,减轻被船只摇晃出海上的可能性。
余清韵落在甲板上,鞋子和甲板上的水摩擦力度不够,整个人向前划出一段距离,勉强拉住旁边的围栏稳住身子。
余清韵扶着甲板围栏站起来,慢慢绕开轮船第一层楼,通过船侧走廊,走到背面甲板上。
背面甲板上只有两三个应急游艇被绑在围栏上,巨大的游泳池里盛满了雨水和海水。
雨水狠狠落在上面,游泳池水面激荡,一片昏暗。
余清韵走近,看到游泳池底部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黑影沉底,墨黑色的身子随着变化的水流而晃荡。
余清韵站在游泳池边,俯视着游泳池下的东西,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沉静稳当。
游泳池下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腕,将边上站着的人拖入水中。
游泳池里寒冷如冰,水流侵入鼻腔进入喉咙要将整个人窒息而死。
可是自从得到失忆撞邪那次的诅咒以后,余清韵最不怕的就是水。
她已经能够在水下自由行动和呼吸了。
腹部发力,整个人向下弯去,余清韵反手抓住自己脚腕上的鬼手,鬼手牢牢抓着脚腕不放,余清韵用匕首将鬼手割断,墨黑色的血液在水下大量散发着,将水下的东西全部包裹并且朝着余清韵而来。
余清韵已经尝出了属于邪祟的那股腥腥臭臭的味道。
她紧紧抓住断掉一个只手的邪祟,手臂,将整个邪祟提到自己面前,匕首,扎进邪祟脑壳之中,像绞脑花一样,匕首扭动,随后拔出,又带出一片墨色,余清韵从游泳池中爬出,身下的水已经全部变黑,真个池子跟章鱼喷墨似的。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这股池子散发着一股子腥臭腐烂味。
池子里面的水染了黑血,余清韵的脸上也满是水渍。
墨黑色的水慢慢被雨水打下,露出余清韵惨白的肤色。
她站起身子,感受着最终的苦涩,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甲板上和游泳池里的三个已经被清理了,还剩下四个。
清理起来并不困难,就是需要跑东跑西,麻烦。
余清韵最讨厌麻烦,和她的劳碌命不同,她本人其实很懒。
不过,余清韵想,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是不懒的?
余清韵拿着对讲机询问大张:“餐厅里的邪祟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吗?”
对讲机没有立刻回答余清韵,她抬脚走去,前往餐厅。
在快要进入餐厅的时候,对讲机响起大张的声音:“它还在原来的位置上,进入餐厅右手边第二排第三个座位上。”
拿着周力途中给她的钥匙,打开餐厅的门,余清韵的匕首挂在腰间,将钥匙放入口袋,踩着一地的雨水进入餐厅。
“轰隆”
恰好一道闪电划过,余清韵的身影被拉长,直直延伸到对面红布拉上的餐厅舞台。
餐厅的地面上全是浅浅的一滩水,都是从门缝底部流入的。
余清韵向着右边看去。
右边墙上的监控可以看到座位上邪祟的手,所以大张刚才和余清韵说邪祟还在原位上。
可是就在余清韵赶来的这短短一段功夫,那个邪祟消失了。
余清韵咽下嘴里苦涩的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身后的门拉上,钥匙放入,反锁,抽出钥匙。
腰间的对讲机发出滋滋声,说明船长室的人现在正打开对讲机的对话按钮,有话要说。
“啪啪啪”
雨水和海浪疯狂拍打着甲板和船身,闷闷的浪潮声充斥耳边。
余清韵四下扫视,在轰鸣的雷电和浪潮声中,余清韵听到对讲机里传来大张的声音。
【找到了,它在舞台上!】
舞台上?
余清韵看向自己的正前方,舞台被红色的幕布拉上遮盖,完全看不见后面的光景。
【它动了,它……】
话还没说完,余清韵就听见一道细微的清脆声,是从舞台红布后传来的。
余清韵知道大张想说什么了。
那个邪祟将红布后的监控给弄损了。
余清韵走上前,用匕首将红布割开。
匕首划过,在红布上留下一个大口子。
同时,余清韵感觉到前方一缕风吹来,她向后倾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和红布后的邪祟拉开距离。
邪祟本想来个出其不意,没料到眼前这个散发着浓重怨气的同类动作居然如此迅速。
余清韵起身,朝着邪祟快速冲去,邪祟张开嘴巴,脸颊两侧的皮肉绽开撕裂,想要将余清韵吞入腹中。
余清韵将匕首送入它的口中,顺着裂口的嘴角向后划过,将脸上的颚骨割裂,一路划到太阳穴,再往脑补方向狠狠刺入。
邪祟被巨力压倒,倒在地上,匕首顺利从太阳穴刺入脑中。
余清韵依旧老样子,拿着匕首搅烂邪祟脑花,确认死透,起身离开。
还有三个,船舱一个,休息室两个。
已经解决掉几个邪祟,邪祟的血液沾染在她身上,顶着嘈杂浑浊的气息,余清韵出了餐厅,下到休息室。
船肚部分的休息室只有应急灯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余清韵一来到休息室,就察觉到不对劲。
一推开休息室的门,鼻尖就萦绕着腥臭腐烂的味道,按理来说,这里不应该会有这种味道。
是有谁来过这里吗?余清韵在门口处站定,没有选择立刻进去,而是进入【口不能张,眼不能开】状态。
休息室的风在缓慢流动着,风中弥漫着余清韵再熟悉不过的邪祟的味道,耳朵一动,余清韵听到了咀嚼声。
余清韵睁开眼睛。
居然还没等她过来,休息室里的邪祟已经开始同类相食了。
余清韵可不会等着它们相食后实力大涨再来解决她。
快步跑到右边,余清韵绕过沙发区,看到了在应急灯前的邪祟。
被啃食的邪祟躺在地上,肢体扭曲瘫在地上,因为身上邪祟的啃食而时不时被拱起。
“噗呲噗呲”
匍匐在地上的邪祟整个上下抖动着,大快朵颐。
绿色的应急灯正好被它们挡住,地上和站着的两具肢体相互交缠,就好像是粘连在一起的怪物。
可能是听到余清韵靠近的时候,正在啃食着的邪祟身子停顿,随即继续被地上同类的尸体所吸引,不管不顾继续吃了起来。
直到余清韵将匕首送入它脑袋的那一刻,这个邪祟连头也没回,看都不看余清韵一眼。
余清韵拿着匕首的手垂在身侧,看着地上交叠的两个邪祟,只觉得恶心。
因为这也让她想到了她自己,她之前也吃了不少邪祟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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