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域煊
同时,余清韵看到街巷尽头的拐角处,黑裙女人悄然出现。
一家子落寞地收拾好东西,余清韵跟在他们的后面,在黑裙女人快要靠近她的时候进入了这户人家的家里。
这是余清韵这几天不分昼夜以来第一次进入了人类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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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觉得自从那晚和爸爸妈妈爷爷去给奶奶烧纸钱后,家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但是她说不上来,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感觉到家里气氛有点不一样。
爸爸晚上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妈妈每晚下班就会把她抱进自己的房间哄她睡觉,在妈妈回来之前,她都和爷爷看着电视度过。
电视在大厅里,而奶奶的神台也在大厅里。
她和爷爷在看着电视上的西游记,乐得咯咯发笑,然后就感觉到一点冷意。
小女孩很茫然,顺着冷气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奶奶红幽幽的神台。
相框里的奶奶在看着她。
小女孩记得奶奶总是偷偷给自己买糖果吃,总是每天早上开着三轮车载着她一起去吃粉,总是在夏日的午后拿着破败的竹扇慢悠悠地给她扇着风。
但刚才那股冷意,女孩不觉得像奶奶。
小女孩把自己的感觉给爷爷说了,爷爷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神台上相框里的奶奶,叹了口气,说:“没事的,那是奶奶想你了。”
可我觉得那不是奶奶。但小女孩没有敢说出来。
爷爷等着妈妈回来后,让妈妈和他走到一个房间说些话,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呆在客厅里有些害怕,不过妈妈很快出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小女孩,摸摸女儿的头做安慰。
“没事的,奶奶爱你,不会有什么事的。”
然后小女孩看着妈妈进了厨房,拿出更多的肉和糯米粽子放在了奶奶的供桌上。
奶奶的脖子和嘴巴被堆起来的贡品遮挡住。
妈妈又点了三柱香,香火缭绕,三缕白烟直直而上。
那晚睡觉,小女孩被妈妈像往常一样哄睡,睡着了。
半夜小女孩醒了,是被门外面的动静弄醒的。
门外的声音不大,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
她一肚子被弄醒的委屈,张开嘴就想要哭,可突然又想到晚上时候的冷气。小女孩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
她懵懂地下床,开门,门外是无尽的黑色,看来爸爸早就回家睡了。
“有人吗?”小女孩冲着发出声音的客厅方向说,“爸爸妈妈是你们起来了吗?”
客厅的声音没了,小女孩觉得不对劲,赶紧“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好似这样就能把外面奇怪的东西给完美阻挡。
小女孩很害怕,赶紧上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头和脚都不敢露出来。
她听到外面爸爸妈妈开房门的声音。
“怎么了囡囡?”爸爸的声音在慢慢变大。
“囡囡,你做噩梦了吗?”妈妈说。
她听到两个大人的声音,还有他们开门的声音,小女孩一动都不敢动,因为她怕这是骗人的。
书上说那些怪兽能变成人的样子,模仿人的声音。
最后小女孩被爸爸妈妈守在床边。
她的房间开了灯,亮堂堂的。
“囡囡,别怕别怕。”妈妈抱着小女孩。
见到真的是爸爸妈妈,小女孩忍不住哭了出来:“家里有怪物!呜呜呜爸爸妈妈我害怕!”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即使两个大人这么多年来接受了唯物主义的熏陶,这时也不免仍感到有些心里发毛。
“囡囡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里,怪物都是不敢来的。你们告诉爸爸你怎么了吗?爸爸会保护你的。”爸爸在旁边安抚。
小女孩打了个嗝,说:“我,我被声音吵醒,我看到客厅里有怪物!”
其实小女孩什么也没看到,但小孩子的思维就是这样。
她就是觉得客厅里有怪物。
接着小女孩就慢慢睡着,朦胧入睡之时,听到爸爸妈妈又在说了些什么。
夫妻两人聊了一下,妈妈心里也有些发毛,提议两人今晚就和囡囡睡一起,爸爸点头答应了。
接着妈妈守在房间里看着囡囡沉睡的面庞,爸爸出房门,去往客厅查看一下。
爸爸快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那抹模糊幽红的火光,犹豫之下,还是打开了客厅的电灯泡,然后走近自己母亲的神台。
他觉得或许是客厅里的老鼠弄出的动静吵醒了自己女儿,毕竟妻子今晚入睡前和他说了囡囡晚上和爷爷在家里看电视的事情,妻子给供桌上放了许多吃的。
可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供桌上的景象,爸爸开始觉得可怕。
粽子,肉,米饭,供桌上的所有贡品被全部吃光,如果是老鼠做的也许就说得通。
但那些粽子的粽子叶全被好好的剥开了放在一边,这是老鼠做不到的。
这么多的贡品,全部吃完了。
这是家里遭贼了?爸爸又在整个家里巡视了一遍,厕所,厨房,能藏的地方全看了,没有人。
而且家里其他的窗户也全都关上了,家里没有遭贼。
爸爸噤声,没敢再发出多大的动静,他默默收拾残局,丢放垃圾桶,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整只白切鸡,三个粽子,热好,整齐摆放在供桌上。
他最后再看了一眼神台上的母亲,关灯,走进自己孩子的房间。
爸爸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妻子,妈妈沉默着,然后才说:“没事的,毕竟是咱妈,吃点东西而已。”
爸爸握紧妈妈颤抖的手:“没事的,放心。”
第二天,爸爸问爷爷:“爸,你昨晚有出来吃东西吗?”
以防万一还是问问。
老爷子喝着粥:“晚上吃什么东西,胃现在又不好消化。”
爸爸点点头,妈妈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地。
这几天他们都发现供桌上的东西被吃个精光,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大的事,渐渐的他们也放松了下来。
有时候爸爸参加酒局,下班回家晚了,还会坐在客厅沙发上,醉醺醺地朝着神台的母亲哭诉。
而小女孩有一次差点从沙发落下,沙发上的枕头落的比小女孩还快,在地板上精准地垫住小女孩的头。
从那次开始,小女孩就再也不怕家里这个看不见的怪物了,虽然爸爸总是固执的认为这是奶奶。
终于这么过了一周,家里供桌上的食物再也没有被吃完了。
爸爸说奶奶离开了,小女孩也觉得怪物离开了。
爸爸很难过,那天一直在哭,一个大男人有泪不轻弹,被爷爷气的打了好几下,但小女孩见到爷爷也哭了。
—
余清韵在这个家里吃饱喝足了一周,又拿出了一些便于储藏个一两天的食物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
她在阴鬼路的白天时间里离开这户人家,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就是部分骨头还在痛一点,部分很深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余清韵已经恢复了大半部分战斗力,如果时光倒流回之前和那个强迫她吃人肉的邪祟战斗,余清韵相信自己能很快解决掉那个邪祟。
她回想起这几天呆着这户人家里听到的消息。
第一晚她听这户人家的妻子哄小女孩睡觉,小女孩临睡问妻子:“妈妈,我的兔娃娃烧给奶奶,奶奶会收到吗?”
妈妈说:“当然了,兔娃娃就像是你一样,在另一个地方里陪伴着奶奶,保护奶奶。”
他们都睡过去之后,等到他们再醒来,是手机显示的早上时间。
余清韵就站在老爷子的身后,跟着他看报纸。
报纸上右下角有一个小新闻,被老人的胳膊遮住一部分,但余清韵还是看到了几个字。
“合仁街”“黑裙女人”“分尸”。
看来之前那些邪祟的家里供桌上白碗里摆放着的就是黑裙女人被分尸的尸体了。
黑裙女人怨气极大,一直在这条街巷徘徊。
至于黑裙女人怎么死的,余清韵不在意,因为看样子要么是什么杀人犯把黑裙女人分尸,要么就是黑裙女人活着的时候被这里街巷的邪祟们杀死分尸,不然也不会被邪祟们把女人的血肉放在它们自己家中。
余清韵打算进入邪祟的家里把黑裙女人的肉块慢慢收集起来还给它。
说干就干。
余清韵出门后就开始随意敲门,每个邪祟开门后都被余清韵一个开门杀。
先是一个个肉块,然后是脚,手,五脏六腑,最后是头。
余清韵抽出深深刺入邪祟头盖骨的匕首,就看到神台供桌之上睁着眼睛的头颅。
那是黑裙女人的头颅。
余清韵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和头颅过不去了。
先是一个棘手难缠的风霁月,又来一个黑裙女人。
余清韵在邪祟家里找了好几个大包的塑料袋,把女人的身体部位全部装在里面,然后打开邪祟家的门,等待晚上时间的到来。
晚上时间一到,街巷拐角的尽头处,黑裙女人如期而至,快速移动。
月色打在它的身上,显得它更阴冷几分。
余清韵看准时机,把几大包的塑料袋放在门外面,然后关上门。
这个邪祟家的门和之前老人家的木门差不多,看起来脆弱不堪,不过余清韵想着黑裙女人应该是不能攻击房屋的,不然早就进来了。
余清韵走到房屋旁边的玻璃窗观察黑裙女人的反应。
它来到了余清韵所在房屋的门口,看到了这几大包黑色塑料袋,看到了塑料袋打开的口子里,里面露出的肉块。
黑裙女人脚下的红色高跟鞋,血液不断溢出,朝着塑料袋匍匐流去,覆盖而上。
塑料袋消失不见,血液倒流回到红色高跟鞋里。
余清韵注视着一切,等待着黑裙女人的下一步动作,猜测着黑裙女人的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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