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苟戈里
他?们两个已经完蛋了。
结果商弛回来告诉他?,她是来找自己的。
“商弛,是不?是看我这幅糟糕的样子让你觉得可怜了?”
祁洛川暴脾气是真的很狗。
他?这会儿还在这里犯倔。
他?用那双被泪水泡红了的眸子愤怒地瞪着她, 他?对她发火:“我不?用你可怜!你刚才不?是跑得很快嘛?那你接着跑啊!你滚啊!”
狗东西张嘴就是冲人汪汪汪地一顿狂吠。
如果不?是商弛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她都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这样一位脾气又硬又臭, 说?话还不?好听?的少爷。
就像是不?听?话的狗子, 需要给他?一点教训尝尝。
商弛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做出?了一副抽身?的姿态:“你说?得很有道理, 那我滚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说?完这话,祁洛川攥着她的手就更?加用力了。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天塌下?来,还有祁洛川的硬嘴顶着。
但是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嘴硬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需要做出?一些事情来, 让他?懂得这个道理。
祁洛川的手劲可跟商弛没法比,但是他?足够缠人。
商弛一根一根掰掉祁洛川烙铁一样烙在自己手背处的手指。
她掰一根, 祁洛川就黏上来一根。
商弛:“……”
她抬眼沉默地看着祁洛川。
祁洛川咬着唇, 一脸倔强地看着她。
他?这会儿倒是不?哭了。
他?的泪水全都憋在了他?的眼睛里, 看得出?商弛如果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就哭给她看。
商弛问他?:“你不?是让我滚吗?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祁洛川又气又委屈,他?嗓音里又带上了哭腔:“平时……平时你就像匹野马!现在你倒是知道听?话了?商弛!你就知道欺负我!”
商弛直视着他?的眼睛, 心?平气和地问他?:“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希望我现在离开,还是希望我留下?来陪你?”
商弛说?的话用词非常简单, 里面也没什么弯弯绕绕。
不?过这话底下?隐藏的意思并没有那么简单。
商弛是在变相地问祁洛川还要不?要闹别扭了。
她在释放和好的信号。
假如祁洛川选择了让她留下?来,那她现在就有极大?可能留下?来,他?们今天的误会当天就可以得到解决。
假如祁洛川选择了让她走,这就是在拒绝她的示好,将她推离自己,说?明他?就是想让两个人断了。
很简单的一件事。
心?里想的是什么,实话实说?就好了。
很多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有些时候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就是不?愿意去做。
祁洛川是别扭到极点了。
假设世界上有别扭之?王的评选,他?一定榜上有名。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认错。
他?常年练习芭蕾舞,他?的脖颈永远是高?昂的,他?的脊背也永远是挺直如松柏的。
让他?低头不?如让他?去死。
但是、但是他?又舍不?得商弛。
祁洛川紧紧抓着商弛的手,他?用力之?大?,仿佛溺水之?人要牢牢抓住他?的救命稻草。
他?嘴唇嗡动着、颤抖着,可平时是个话痨的人,这个时候偏偏不?愿意低头服软多说?几句话。
哪怕商弛给他?递了台阶,他?也梗着脖子站在台阶上,眼泪汪汪地看着商弛,等她走上来抱自己下?去。
听?话的狗狗才有饭吃。
不?听?话的狗狗欠收拾。
商弛也不?跟祁洛川玩一根根掰手指的无聊游戏了。
她猛地一个用力,直接将手从他?的桎梏里抽出?来。
之?后她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里把祁洛川之?前扔到一边的背包捡起来拎着。
之?后在祁洛川隐忍又压抑的目光中,她抬腿迈过祁洛川横亘在门前的长?腿,直接走去前厅按下?下?行的电梯按钮。
等电梯的时间,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随手划拉着手机屏幕玩。
系统小心?翼翼地冒出?头来:【宿主真的要走吗?反派这时候看起来很好欺负,你确定不?欺负他?一遍再走吗?】
商弛的唇角微微上扬:【你信不?信我倒数十个数,祁洛川就会追上来?】
系统不?理解她的话,但是摸摸开始在脑内进行计时。
倒数第十秒。
系统的视野比商弛更?开阔,毕竟商弛脑袋后面没长?眼睛,但是世界上只要有监控镜头的地方,就有系统的眼睛。
系统利用摄像头偷偷打量着祁洛川:【反派还保持着你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你确定他?真的会来?】
倒数第七秒。
商弛点点头:【我很确定。】
系统:【你哪来的自信?】
倒数第四秒。
商弛:【因为他?很清楚,假如他?今天不?把握住我,我是真的会甩了他?。】
倒数第二秒。
【毕竟……】
第零秒。
一具温热的躯体猛地从背后跌跌撞撞地将她抱进怀里。
“商弛,你好狠的心?。”
商弛脖颈处的衣衫都被他?的泪水浸湿了。
“你不?是要离开我的房子,你就是想离开我的人!你就是想甩了我对不?对!?”
“叮。”
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商弛对祁洛川的话充耳不?闻,不?予回应。
她抬手去拽祁洛川的手,祁洛川死死缠着她不?放开。
至于他?又嚷嚷了什么,她并不?在意。
因为那里面没有她想要听?的话。
她干脆就这样维持着被祁洛川背后抱得姿态,抬脚要往电梯里面走。
就是这一时刻,祁洛川彻底爆发了。
“商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祁洛川的声音听?着就特别崩溃,他?是哭喊着跟她讲话的。
商弛停下?脚步。
当第一句违背他?自尊的话说?出?口之?后,剩下?的话就像是之?前被河堤拦住的洪水,汹涌地向外倾泄。
“商弛!我想让你留下?来陪我!你别走啊!”
祁洛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说?走就走!?我就是、我就是别扭一下?嘛!你怎么还当真了呢呜呜呜!”
他?的羞耻心?大?概跟他?的自尊一起碎掉了。
“呜!商弛!我、我就是想让你跟我服软,让你哄哄我!抱抱我!呜!我不?是真的要赶你走!”
商弛果断按住了电梯的关闭按钮,把电梯放走。
不?然这台总是传来鬼哭狼嚎的电梯真的将成为一个灵异的都市传说?。
祁洛川实在是哭得太惨了。
商弛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不?是和平地从祁洛川家里搬出?去。
而是在宰了祁洛川之?后,在逃离现场时被他?的冤魂缠住,他?流着血泪撕心?裂肺地问她为什么要宰了他?。
后面这个理由才能合理地解释为什么他?哭得这么惨。
商弛:“……小川,你冷静一点。”
“呜!我、我一直都这个臭脾气!你之?前也不?嫌弃我!你现在又说?这个呜呜呜!你就是想甩了我!”
祁洛川无法冷静,他?冷静不?了。
商弛太过分了。
吵架就吵架,干嘛要拿着行李走人啊。
商弛有预感,祁洛川的喉咙肯定肿了。
就他?这么哭喊,明天嗓子都得是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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