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岱苗
在屋内呢, 苏姚也在叮嘱这小少年, “用虐待自己, 来惩罚别人, 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等卢营长进屋要带走卢子阳时, 苏姚的嘱托也差不多都说完了。
卢营长眼下黑眼圈很重,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他进入家门以后就跟苏姚道谢, “昨天晚上真是麻烦你和周团了。”
苏姚淡笑, “没什么麻不麻烦的, 你们回去好好对待孩子才是真的。”
卢营长点头直说是是是,以后肯定好好对待孩子。
等把这对父子送走, 苏姚把早餐端上饭桌,八卦兮兮地问, “你说子凡到底是不是领养的啊,我感觉有点像。”这年头貌似不时兴说孩子是捡来的, 就看宋小艾对子凡和他小儿子的态度, 这十分值得令人琢磨。
“是领养的。”周言安不急不缓地把茶叶蛋上的蛋壳剥掉, 嘴里却爆出一个大雷。
苏姚前两天煮了一锅茶叶蛋, 现在深秋天气冷, 也不用害怕会坏。两人早上吃粥配上一个茶叶蛋, 或者煮面的时候也能吃。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你直接问他了吗?”
当然不能直接问,卢营长的爱人是最早搬来的家属,如今也有了五六年的时间,这么长时间里,都没人知道这孩子不是亲生的,那卢家可能不想被别人知道孩子是领养来的。
怎么知道的,是在与卢营长对话时,看他的表现。
苏姚听完他的分析,有些愤怒,“哪怕是领养来的,也不能因为有了亲生的孩子,就虐待养子,怎么能这样!”
周言安语气平静地说道,“其实我是我父母领养的。”
苏姚:?
苏姚手里的蛋险些没抓稳,掉到了地上,还好她眼疾手快,不至于损失一个鸡蛋,但她的姿势就有些狼狈。
你不能因为卢子凡是卢营长领养来的,就也想赶这个时髦。
“我母亲在延安的时候曾经怀过一个孩子,后来因为跟着部队转移,孩子没留住,她的身体受损很大,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父亲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我的大伯,我的亲生父母那边孩子生了不少,我出生以后,他们主动提出把我过继给父亲。我母亲虽然工作一直很忙,但一直挺想要一个孩子,后来就同意了他们的建议,把我抱到身边。”
苏姚直到往办公室走的时候,还久久不能回神。
周言安嘴里从来没有说过假话,可是那段话也太不可以思议,至于不可思议在哪里,苏姚也没有想清楚。
震惊吗,那简直太震惊了。
不过,宗国强怎么从来没说过啊。
中午回家的时候,苏姚觑周言安的神色,小心翼翼问道,“那林老师跟你有血缘关系吗?”是你亲生母亲的妹妹,还是养父母的妹妹。
“我们有血缘关系。”
苏姚嗯嗯点头,“那你跟……那边还有联系?”
周言安摇头,“我父母没出事的时候,逢年过节像是普通亲戚一样往来,后来出事后就跟我父母划清界限,家中的亲戚只有你的林老师还与我有联系。”
苏姚这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问,“那你养父母对你好吗?”
“他们都是极好的人,对我很用心,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苏姚正绞尽脑汁想接下来该怎么说呢,周言安扔给她一件军大衣,叫她上身试试合不合身。
苏姚:怎么还记着这事啊?
这军大衣就没有合身不合身一说,只要穿着别太长,影响走路就行,穿着肥一点也没关系,里面还能多塞几件衣服。
苏姚穿到身上,有点肥,但是长度还可以,刚刚过小腿肚的位置,就像是以前穿的那种长款羽绒服似的。
不过军大衣是棉衣,相对轻薄的羽绒服,更加厚重。
苏姚穿上一会儿就赶紧脱下来,沉是一方面,主要是热。
这玩意是冬天的时候裹在外面的,家里烧得暖暖和和,穿着这玩意很快就起了一层汗。
不过冬天也不能只靠着一件军大衣过冬,还得准备其他保暖的衣服。
苏姚买了些棉花,又买了点棉布,去附近的村子,找老乡帮忙做一件薄棉袄,这个不管是初冬,还是以后在家在办公室里面都能穿。
当然,这个做棉衣的老乡也是唐湘在其中牵线搭桥,对于村子里面哪位大嫂做衣服的手艺好,她最了解不过。
虽然这个时候村里大多数大嫂大娘都会做衣服,不需要找人帮忙。
不过这附近不是有知青嘛,大部分的知青衣服都是家里买现成的,或是家里的女性长辈会做衣服,自己本人掌握缝纫这门手艺的极少。
简单的缝补工作她们自己也能做,要是做衣服缝被子这种,知青做不来,就更喜欢找附近的老乡帮忙加工,当然加工也不是免费的,会适当的根据难易程度给上个五毛到八毛不等。
兵团的知青每月都有国家发的工资,大约有二十块,花上几毛钱找人帮忙做衣服还是能花的钱。
而老乡这边,也愿意偷偷帮着知青加工,赚这份加工费,用来补贴家用。
知青们也都不傻,久而久之,哪位婶子的手艺好,哪位婶子的手艺不好,这也都不是什么秘密。
唐湘带苏姚去的那家,他家的婆婆和儿媳妇手艺都很好。
苏姚把棉花和布交给人家,然后说出自己的要求。
那儿媳妇很热情,用手量了苏姚的大致尺寸后,让她三天后过来取。
过冬肯定不能只有一件薄棉衣,从头到脚都得武装好。
苏姚可是听说唐湘和冯红慧形容过,顺城冬天的寒冷程度,冬天的室外说是滴水成冰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苏姚趁着进城,去城里的供销社买了几斤毛线,又顺便上门去穆洪波家里拜访,看了看翟江瑞。她如今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婆家那边不敢让她去上班,给她请了假,让她在家里好好准备生产。
看到苏姚拎着礼品上门,她挺惊喜的,拉着苏姚讲了很多自己的事情。
她在这边没有亲戚朋友,因为在当地嫁人,后来又有了城里的工作,一起下乡的知青都不愿与她相处,跟她断了联系。
同事那边与她相处得还算不错,但是愿意主动上门找她聊天的人就压根没有。
因此即便是在家休产假,她觉得还反而不如上班有趣。
中午是翟江瑞的婆婆特意回家给她做饭,翟江瑞说她,“妈,我是揣了孩子,又不是瘫在炕上不能动弹,还得让你跑回来给我做饭,我自己能行的。”
翟江瑞的婆婆在她嘴上拍了一下,“赶紧呸呸呸,小孩子家家的,别胡说。”
她笑嘻嘻地呸了三下,一看就是被夫家宠着的儿媳妇。
听说苏姚是翟江瑞的老乡,她婆婆说,“早知道我们家瑞瑞的朋友过来,我多买点菜回来就好了。”
后来知道苏姚写了那边报纸上的文章,让翟江瑞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说什么都要出去再买点菜。
苏姚赶紧拦住,好说歹说才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家里有孕妇,这又是个被宠着的孕妇,穆家的饭菜属实不算差。
吃完饭,穆母不急着去上班,跟儿媳和翟江瑞一起聊了不少内容。
主要还是围绕着关于如今想要买什么东西,去哪里什么时候能买到。
这些内容对于苏姚而言,那真是特别重要,她已经来了顺城三个多月,但是进城的次数屈指可数,跟翟江瑞婆婆这个土生土长的顺城人那真是没法比。
眼瞅着要到孕妇午睡的时间,苏姚适时提出离开,告别这一对婆媳,她又根据翟江瑞婆婆所说,另外去买了些东西。
苏姚上辈子有过织围脖的底子,因此不需要请老乡“帮忙”。
不过她还是需要学习一下针法,毛衣毛裤的织法与围脖不同。
买毛线的钱是一笔巨款,她买的毛线是纯羊毛,买的又多,贵是很正常的事情,苏姚心疼得不行。
想着得从哪里回点血。
刚好到了团里发工资的日子,苏姚白天领了工资,想到买的那堆毛线,瞬间有了主意。
晚上周言安到家,就看见他家媳妇笑盈盈的站在门口等他回家。
见到他回家,特别热情迎上前,“周团长,你要围脖不要,纯手工制作,只为给你最好的体验。”
周言安体质好,耐热更耐寒,围脖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苏姚说纯手工制作,想起前几日她买的那一堆毛线球,肯定是她亲手织的。
苏姚白天要上班,晚上回家还得织毛衣,周言安觉得没有必要麻烦他。
他拒绝的话刚要说出口,就听见苏姚笑眼弯弯地伸出右手,“只要五块钱,就能带回家。”
周言安愣了一愣,对面人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要不要嘛?”
“要。”
苏姚就知道周言安这里最好坑钱,正准备让他掏钱,就听对面男声说,“要两条。”
咦?
两条的话,她买的毛线可能不太够,那她的毛衣就只能变成毛马甲了。
不过两条的话,就是十块钱,这就不是回血,是净赚了。
不过他要买两条干嘛,难不成两条围巾换着围?
不过苏姚不打算从周言安那里赚太多钱,而且一条围巾足够了,没必要买两条。
苏姚试图用涨价来劝退周言安。
她微微摇头,“看在咱们关系好的份上,买一条给你打折,亲情价一条五块,超过一条就不打折了,第二条十块。”
周言安从兜里掏出今天刚收到的工资的津贴,还没捂热乎,就全都塞给了苏姚,“还是要两条,剩下钱和票你拿去日常家用,不要不舍得花钱。”
什么叫用金钱腐蚀好同志,周言安的行为就是。
金钱攻势太猛烈,苏姚这个意志坚定的好同志,没坚持住一分钟,就沦陷了。
不就是两条围巾吗,给他织,织三条,天天不重样地戴。
周言安的工资和津贴不少,加上各种的票据,给苏姚的冲击真不算小。
苏姚笑嘻嘻地把钱收好,就问他想要给什么样子的围巾,给她这么多钱,就是想要个大驴的标志,苏姚都能给他整上去。
周言安眉眼带着温和的笑,“没有要求,记得给我家属织一条就行。”
苏姚正在捏钱的手一滞,原来那条围巾是给她要的。
亏她跟周言安狮子大张口,他还把他刚发的工资都给她了。
两人的工资始终是各自保管,不过周言安每月给苏姚二十块,让她若是家用需要,就从这里出钱。
二十块,在这个地方,足够两个人过得十分宽裕,且有剩余。
苏姚突然来到这个年代,花钱的时候总是各种地不舍得,因此周言安给的家用,苏姚每月都能剩下不少。
每月苏姚都想把上月的家用还给他,不过周言安都说放进下个月的家用里,然后下个月还的钱还是照例给她。
这还没算上,刚来这边的时候,周言安给了她一百块,让她缺什么就买。
这样一想,苏姚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太好。
不过她也只是在内心小小的用道德谴责自己两秒钟,周言安的工资她还是心安理得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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