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茄
先不说他舍不舍得花这个粮食去租用,就算他舍得花这个粮食人家也不会借给他来打磨田螺壳和贝壳。
这种田螺壳对比小麦那是硬的多,谁知道会不会损坏机器。
就算人家敢借他也不敢用,万一弄坏了他们大队可赔不起。
罗建林沉默了一会,开口便道:“用石磨可不可以?”
“石磨吗?”容晓晓拧起眉头,似乎不是很满意这个工具,“用石磨磨豆子都特别的费劲,更别说将贝壳磨成粉末。”
她跟着又道:“能不能攒下一些田螺壳和贝壳,然后咱们去公社租用打磨机?用一次应该也花不了多少粮食。”
罗建林苦笑道:“咱们就算给粮食对方也不会借。”
容晓晓特别苦恼,轻声嘀咕着:“那怎么办?就算猪圈的工作比不上下地忙,但也有很多琐碎的事要做,我和焦知青也没法空出时间用石磨磨贝壳。”
说着就是重重的一叹:“唉,还是人手不足啊。”
罗建林一愣。
紧跟着嘴角抽搐起来,“你这丫头,敢情是在这等着我。”
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白当这么多年的大队长了。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为了找他批人。
被戳穿的容晓晓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照样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是真的人手不足,不然我也不会三番两次和你开口了。”
罗建林觉得这件事不好办,“你和焦知青就真的空不出手来?”
“要说完全空不出手那绝对是骗你的。”容晓晓实话实说,“把贝壳磨成粉末不是一两天的事,那得天天拌在猪食中喂下去才有效果,如果这件活交给我和焦知青,那每天至少都得占用我们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罗建林听到这里不由点了点头。
也确实是这样。
如果容知青真要说他们空不出手,那这话就太假了。
怎么说他也是红山大队的大队长,不说容知青每天都干了些什么活都清清楚楚,但也大概知晓一些。
之所以没太插手,也是因为他们原先的承诺,以及这段时间也确实做得有模有样。
猪圈变得比原先更加干净、更加像样。
大队的四头宝贝疙瘩也瞧着比原先有肉了一点。
既然一切都是往好的发展,那他也就没必要去干预太多。
容晓晓接着说:“大队要是把这个活交给我和焦知青也不是不行,但加了大半天的工作量,那我们一天四个工分是不是太少了点?”
罗建林又点了点头。
这话也确实没法反驳。
加了三四个小时的工作量,工分肯定得往上涨。
他没直接回话,而是示意着她,“你继续说。”
容晓晓伸出手比了比,“四个小时的工作量我和焦知青每人多加三个工分不过分吧?”
罗建林没直接肯定,“可以商量。”
虽然也没肯定,但这话也是有余地的意思了。
但以他和容知青先前的接触来看,加工分绝对不是她的主要目的,这后面肯定还有话。
果然,容晓晓双手一合十握住,“我和焦知青也不是那种不满足现状的人,四个工分对我们足够,所以我想着与其把六个工分加在我们身上,不如重新找个人。”
说白了。
他们不贪工分,只要人。
罗建林突然有些好笑。
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结果还是要人。
不过,容知青的这些话听着也确实有些道理。
最开始养猪的工分就有些低,如果给他们加了工作量却又不加工分,多少有些欺负人。
尤其是,猪真的看着胖了,还特精神了。
罗建林点了点头,“行吧,我和袁会计商量商量,看看从哪里给你们抽派出一人。”
大队里但凡走得动的人都有活,调到这边那边就缺人手。
所以想安排人还得好好计划。
容晓晓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每天就四个小时的活,安排其他人时间上就不好分配,不如把这个活分出去。”
“分出去?”
“没错。”容晓晓点着头,“一个小时一点五个工分,大队里谁家的孩子有时间就来干一小时的活,这样也就不用从其他地方抽调人过来了。”
“孩子?”罗建林有些诧异。
容晓晓至始至终想要的人手就是半大的孩子。
大人可不好管。
看看愁到头发发白的大队长就知道了。
听话也就算了,不听话一堆麻烦事。
可孩子就不同,工分是让他们听话的一部分,同时她兜里的糖果也是特别有效的武器。
只要掏出一颗糖,大队里的孩子们能直接喊她大王!
容晓晓没继续催促。
该说得都说了,其他就全靠大队长自己考虑。
其实真要说起来,她提出的这个建议,算是替大队解决不少难题。
她来之前,丑牛就是大队的困难户。
像他这样的孩子还真不少,以往都得靠大队时不时救济,要是能给他们找一个他们这个年龄又能干又能挣一点工分的活,其实也挺好。
安排四个半大的孩子过来,每天磨一个小时的石墨就能挣一点五的工分。
看着少,但也能挣下孩子一天的吃食了。
和大队长告辞后,容晓晓便去了猪圈。
焦港这会正拉着丑牛在说话,“你替我好好想想,想到了我给你一把糖。”
容晓晓凑过去,“想什么呢?”
焦港还没开口,丑牛就先抢答了,“焦知青想搬家,正问我哪里有房子能住。”
容晓晓笑着,“一把糖换个消息,这个生意能做。”
哪知,丑牛显得特别苦恼:“这把糖有点难赚。”
焦知青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要独立的屋子、要风景好、要户主好说话最好还能提供一日三餐、要离着猪圈近这样上工不用多走路、要……
他都快记不过来了……
“这好办。”容晓晓给他出主意,“你用一颗糖果去问问其他小伙伴,多问几个总能找到。”
焦港给丑牛一把糖,丑牛给小伙伴一颗糖。
一把和一颗差距还是挺大。
这叫什么呢?
这叫中间商赚差价。
丑牛眼睛一亮,重重点着头,打声招呼就跑开了。
焦港对他抱有很大期盼,“希望赶紧找到吧。”
容晓晓问:“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从知青屋搬走?”
“你们都搬走了,我要是不搬走那岂不是很不合群?”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搬了?”
“白曼和盛左元都搬了。”焦港说起来就很气。
明明他们三个一伙,来之前说好彼此照应。
结果呢?
白曼喜欢独来独往。
盛左元周边一堆的女同志,硬是将他排除在外,真的好气!
“他们俩搬到一个地方了?”容晓晓起了好奇心,坐在焦港身边等着八卦。
“白曼先搬,盛左元跟着她屁股后头跑,两人就住对门。”焦港去看过他们的房子。
算不上多好。
但都是自己一个屋。
他也不想和其他人挤在一屋了,每天啃肉干都有人盯着,他吃得都不踏实,就只能忍着肉痛塞出去一点。
塞着塞着,他自己的存货都不多了。
为了自己的口粮,他也必须搬,“我也得住一个屋,还得住的比他们好!”
容晓晓单手撑着下巴。
哎哟,那边一定特别热闹了。
不单单有白曼盛左元,容正志家也住在那头呢。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进展。
……
此时,在小河下游处,时不时会来几个人。
虽然现在是上工的时间,但谁也有请假去方便的时候吧?既然都去方便了,那干嘛不多走几步来这边看看渔网有没有动静呢?
抱着这个想法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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