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云间竹雨
四下寂然,谁都没再出声。
他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她的脸,却不说话。
这氛围好古怪哦。
昭瓷想?着,打了个哈欠,竟然靠在墙上睡着了。
到底算她亲了薛忱,还是薛忱亲了她?
临睡前,她灵光闪现刹那。
离得近时,神魂契间的联系就分外明显。
薛忱察觉到姑娘家?安然入睡,稍愣,戳她面颊的指尖一下加大点力度,同泄愤似的。
没过多久,他又?收手,郁闷地一压眼皮。
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也阖着双目,看起来同神魂一样,睡得分外香甜。阳光半遮半掩地穿过窗纸,她连眼睫都金闪闪的。
薛忱稍犹豫,小?心地将她抱到床上,掖实被角。
直起身时,他鬼使神差般伸手,碰了下她浅色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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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瓷睡了两天都没醒。
薛忱坐在马车上,将窗帏扯得更实,不叫外边的阳光透进来,抬手戳戳姑娘家?的脸,轻抿唇。
若非师祖说她的状况特?殊,无需管,醒来时就该回身体里。
他都在猜,她是不是逃回自己的世界了。
飞车大多是远程的,瓮城与玉溪这样的距离,大家?一般都会选择阵法。
但薛忱怕她晕了难受,便乘的马车。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算不得多远。
白猫轻“喵”一声,趴在昭瓷身侧,闲适地换个姿势。
薛忱看眼,淡漠收回目光。
路遇坎坷,马车颠簸刹那,昭瓷摇摇晃晃的,就往白猫的方?向?倒去。阖着双目,仍没半分苏醒的迹象。
薛忱蹙眉,毫不犹豫伸手,扯住她的手,将脑袋往自己肩上一按。
少女清浅的呼吸擦着脖颈而?过。
薛忱微弯眉眼,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着痕迹穿过衣袖,勾住了她的手指。他自己也侧过脑袋,悄悄抵着她阖眼。
白猫淡然看了眼他们,尾巴一转。
魔主的事,饕餮的事,还有薛家?那段乱七八糟的,都堆到一处。薛忱确实没好好休息,抵着她的脑袋,最初也就想?闭目养神会儿。
不想?却当真睡着了。
“薛忱。”耳边传来姑娘家?轻唤声。
接连不断的,一下比一下勾人。
面前一片黑暗,面颊似拂过阵阵热气。
他受不得这个,蹙眉,凭本能抬手要去捂她的嘴,恼道:“别喊了。”
指尖似乎挑到什么。
视野骤然清晰,姑娘家?披散乌发?,半跪在他膝盖,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被他扯掉的,正是她束发?的发?带,混着青丝柔软地勾在指尖。
……昭瓷。
对上他投来的视线,青衣少女眉眼翘成月牙似的,俯身凑近,摁着他肩膀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脖颈。
她只是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指尖碰了碰他睑下的泪痣,嘿嘿一笑,又?唤道:“薛忱。”
被她摸过的地方?在滚滚发?烫。
薛忱猛地睁眼,眸中愕然半点未散。
枕在他肩上的姑娘家?倒是睡得香,唇边挂着缕笑意。用来束发?的发?带,与梦里的刚巧一致,不管是颜色还是纹路。
这都什么事?
薛忱烦躁的一压眼皮,泪痣似乎又?开始发?烫。连前日里,那场意外都骤然浮现在脑海里。
他罕见地走了很长时间的神。
“薛忱。”
突然的,身侧传来姑娘家?的声音,这回离得很近,听得也分外真切。
薛忱怔愣,绷紧下颌,别扭地转过脑袋。半晌,才很轻地应道:“嗯。”
昭瓷揉揉眼睛,打着哈欠直起身:“是我自己靠过去的吗?不好意思?诶。”
她的指尖还被攥着,冰冰冷冷的,试探地抽了一下依旧拽不出来。
怪不得睡觉时,她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似乎靠在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呢。
薛忱没看她,闷闷道:“不是。”
又?在后头接:“你往白猫那靠的。”
她真的,之前那事一点不在意。
车内拉着厚实的窗帏,一片昏暗,少年轮廓的侧脸分外朦胧。
他原先还看着她,在她开口后,不知?怎地转了过去,紧盯空无一物的窗帏。
“薛忱。”昭瓷又?喊他,想?问他这是不是在去瓮城。
“我在的。”薛忱转过脸,与她对视时赧然的神情一闪而?过,不自在道,“你可不可以,先别喊我?”
不喊就不喊吧。
昭瓷应了一声,没太在意。就想?往旁边挪去,指尖却被紧紧攥住半分动弹不得。
“你攥太久啦,松松。”昭瓷屈指挠着他的掌心,又?问,“这是去瓮城吗?”
薛忱乌睫轻颤,难得听话地松手,点点头:“快到了。”
撩起窗帏,阳光蜂拥入内。
【那不就是我睡了一天啊?】
昭瓷难以置信,猪都不像她这么能睡的。
薛忱沉默半晌,纠正:“你睡了快两天。”
昭瓷讷讷一笑,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
这动作刚出,她恍然意识到不对劲,垂首望着自己白皙的指尖。
“我是怎么回来的?”她困惑出声。
薛忱抬手戳了戳她的脸:“神魂休息够了后,自己回来的。”
手感太好,他没忍住,又?碰了一下。
马车速度减缓,最终停在某间客栈前,车夫道:“二位,到三七客栈了。”
因着强识论坛的缘故,瓮城尚未全面开放。但像他们这样,提前报备车架,还是可以进的。
“好,辛苦了。”薛忱应道,下车付钱。
昭瓷起身,想?将白猫抱下去,却发?现它在软垫蹭着,鼻翼扇动。顺着望去,她瞳孔地震,看见一摊学,赶忙抱起白猫,慌慌张张往上面丢洁净术。
……来例假了。
真绝,不是上上周才来的吗?
昭瓷在抓狂边缘。
要死了,她怎么就刚好穿白裙子?
她连衣服都清一色的浅色系,都不晓得从哪找件外袍罩着。
前不久才来的例假,她以为?不会再来,便没有带月事带,哪想?到……
读书时都会在包里备几片卫生巾,昭瓷是头回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急得语无伦次。
“薛忱。”她只能喊他,出口时很快冷静下来,扯着衣摆道,“你有黑色的外袍吗?”
或许能借她套一下?
昭瓷想?着,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手在背后结印,洁净术一个接一个往衣服上丢去,半晌不敢停顿。
薛忱脑海里骤然涌入一大串急促的心声,听了半晌也没听懂。只看见她站在马车门口,目露纠结,正想?问怎么了,就听见“月事带”三字。
他神情猛滞,总算明白些什么。
……今天真该载入史册。
薛忱掏衣服,神情平静:“有。”
惊慌过后,就是长时间的摆烂。
昭瓷披着薛忱的玄黑外袍,被他拽着往三七客栈里走。这着装确实奇怪,不过戴着帷帽,谁也不认识谁,她已经能平静应对店伙计诧异的目光。
“这边登记信息。”店伙计将玉牌还给他们,往另边引。
薛忱望眼身侧垂着脑袋的姑娘家?,替她理理衣袖,温和询问:“我去就可以了吧?能先带她上去么?”
“可以的。”店伙计点头,同昭瓷微笑道,“这边请。最左侧临山,最右侧临海。二位是最先到的,可根据喜好挑房间。”
昭瓷扯扯薛忱的袖子,踮起脚,小?声附耳:“谢谢。”
她确实一秒都不想?再在这待着了。
是能用传音术,但她仍留着在现代?时说话的习惯。
呼出的热气穿过薄纱,落在少年的耳尖上,不着痕迹带起片浅红。
薛忱目光微动,抬手将她的帷帽往下摁了摁,神情平静:“没事。”
等她拢着外袍跟店伙计往前走,衣袖拂过手背的刹那,薛忱猛然攥住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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