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边之和
白有福带着一群人呼啦啦跑开了,然而御史认识白有福,跟路人一打听,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御史嘛,干得就是喷人的活儿,上到皇上,下到文武百官,就没他们不敢喷的。白国公之子?白国公那老小子,在朝堂上左右逢源,最近风头健得很啊!很好,就他了!
这位御史姓何,也是个心眼多的,他不仅准备自己参白国公一本,他还把这事跟平王殿下分享了一下。
解锁了新技能的平王殿下,可受御史台欢迎啦!他虽不是御史,却被御史们归为一国。
第275章 白三岁
马车里,余枝朝山竹竖起大拇指,“真机灵。”之前那一嗓子是山竹喊的。
山竹喊话的时候,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现在受到了夸奖,激动地脸都红了,紧握双拳,想尖叫。啊啊啊,少夫人夸奖她了!啊啊啊,她终于有用了!
自从到了少夫人身边,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没用,少夫人不习惯丫鬟贴身伺候,三爷更是不许她们近身。少夫人身边本来就有樱桃、石榴和莲雾三位姐姐,她们能读会写,能算账,还会开铺子,特别能干。她根本就摸不到少夫人的边,只能做些跑腿之类的杂活。让人沮丧的是,跑腿她也不如石榴她们三位姐姐快。她以前很得意的一手好针线,结果呢?连江妈妈都不如。
山竹可自卑了,可她也知道少夫人身边不养闲人,长此以往下去,她肯定沦为三等粗使丫鬟。可是现在,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嗓子,少夫人居然夸奖她机灵,啊啊啊,山竹兴奋极了,隐隐约约她好像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了。
余枝到茶楼的时候,张静婉已经到了,看着余枝送给她的那束花,十分开心,随口问了句,“怎么来晚了?”
余枝摆手,“别提了,遇到只疯狗,耽误了一会。”
“怎么回事?”张静婉关心地问。
余枝便把路上被白有福拦了马车的事说了,“要不是怕给我家小闻大人惹麻烦,我肯定把他揍得他爹都认不出来。”
“他这样的,就是欠揍。”张静婉十分赞同,又不满地抱怨,“京城就这点不好,规矩太多,一点都不自在。”
若是在东北,不说她成了皇子妃的时候,就是她未嫁之时,要是有不长眼的舞到她跟前,她都是直接开揍,揍完了,对方爹娘都不好意思找后账。还被家里嫌弃,被个姑娘家揍了,你还有什么用?
京城就不一样了,别说揍人了,连她走路步子迈得稍大些都有人盯着,这于理不合,那不合规矩,烦死个人了。要不是夫君对她好,他们还有三个儿女,张静婉早就撂挑子了,这什么狗屁的太子妃,谁爱当当去,老娘不干了,老娘回东北当女将军去。
“谁说不是呢?”余枝也跟着叹气,“我现在出个门都得偷偷摸摸,被人看见了传到我婆婆那去,又是好一阵念叨。”
张静婉也跟着吐槽,“可不是吗?我们现在住在宫外,也就初一十五进宫请安。可宫里派下来四个老嬷嬷,日日盯着我,管东管西,连我笑得大声一些,她们都能扯出一大堆的道理,气得我,都想把她们揍一顿。有大臣上奏,说太子该搬进东宫去。我跟殿下说了,真搬进东宫了,我估计得疯。殿下顾念着我,一直拖着,但也不知能拖多久。”
说着,说着,她就变得沮丧起来,“你上回宴客,我本来是想去的,结果……光是跟随的人就要带上百,算啦,算啦,我还是别去给你添乱了。”
“我一猜就是这样,幸亏你没来,你来了我也抽不出空陪你,一群人争着抢着奉承你,你大约会很不自在。还不如咱们现在这样清清静静说说话呢。”见张静婉把人打发了出去,余枝身子歪在座位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张静婉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长出一口气,“舒坦!”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余枝取笑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怎堪为太子妃?”
张静婉还她一记白眼,“说得好像你这个侯夫人很合格似的,算了吧,咱俩也就半斤对八两,大哥别说二哥。”
“别,咱俩可不一样。我规矩不好,只要我家小闻大人不在意,其他人……嘿嘿,都不重要。再说了,我虽然规矩不好,但我装得好呀,你满京城打听打听,谁敢说我一句不好?”余枝得意。
“是没说你不好,她们都说你是空有美貌的乡下人,说你那张嘴呦,跟刀子一样。”
“乡下人怎么了?吃她家大米了还是刨她家祖坟了?她们那都是忌妒我,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余枝摸着自已的脸,自恋极了。
张静婉……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张静婉目瞪口呆,余枝眼底含笑,“太子妃娘娘是不是也很羡慕我呀?”
“是,是,是,我可羡慕你了。”张静婉白了她一眼,自己先笑了。
余枝也跟着笑了,笑声里有一种叫做默契的东西弥漫开来。
两个人靠在座位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说书先生说了什么她们并不在意。
“宫里的那位白妃娘娘,别看她说话细声细气的,其实是个特别不好相与的人,我亲眼瞧见她温声细语就要了一个小宫女的命。今儿的事好好跟你家小闻大人说一说,防着她找你麻烦。”张静婉提醒。
“不是吧?我就抽了白有福一鞭子,还没用多大力气。这么点小事,他也好意思跟家里告状?那什么白妃,她都混到妃位了,不至于这般没格局吧?”余枝有些傻眼。
在外头跟人干仗,没干赢,回家找大人,这不是三岁小孩子的行径吗?
张静婉的神情却很郑重,“换一家可能不至于,但白家……他家有些不一样,他家的姑娘特别多,白国公膝下有两子,庶出的那个为长,听说天生痴傻,这不就跟没有一样吗?他只有这一个健康儿子,还是他人到中年才生出来的,一家子宠得跟什么似的。白家二房没有男丁,听说嫡出庶出都九位姑娘了,可无论如何就是不生儿子。三房四房倒是有儿子,可这两房是庶出。也就是说他们家嫡枝一脉,就白有福这一个男丁,你想想,他金不金贵?白妃跟这个弟弟差了好些岁,听说是把他当儿子疼的,他家要是进宫告状,你说她会不会找你麻烦?”
天,还真是白三岁!
余枝心里哀嚎了一声,早知道她就不甩那一鞭子了,悄悄地蒙麻袋多好!不过打都打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第276章 参一本
说完了白家的事,张静婉长叹一口气,“枝枝啊,你主意多,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我跟你说啊,再这么下去,我早晚得把那四个老乞婆给弄死,我说真的,枝枝,我把我的刀也带进京了。”
余枝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十分同情。然后她眼睛闪闪,凑近张静婉,“我觉得吧,你今儿回去就可以当着那几位的面磨刀了,神经绷得太紧,人就容易生病,都病了嘛,梦个游不是很正常吗?提着刀砍点什么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都病了,是吧?”
余枝朝张静婉挤挤眼,“然后你就可以……”
随着余枝一个又一个主意,张静婉的眼睛是越来越亮,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大,她对余枝竖起大拇指,特别真诚地道谢,“枝枝,若论不要脸,还得是你!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那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只要我够不要脸,任何人都拿我没办法。总之就是这么个思路,你自个多想想,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方法是可以复制的,等以后你们搬去东宫,同样适用。谁规定太子妃只能一个式样的?瞧不起咱不是?嘿,我还就喜欢你那看我不顺眼却还不得不匍匐在我脚下的憋屈样了。”
若是之前,余枝也不至于这般放飞自我,这不是出不了京了吗?偏白有福还撞上来膈应她,她一个小小的平北侯夫人是掀不起什么浪花,可她的好闺蜜是太子妃呀,姐妹齐心,还搅不动风云吗?
余枝积极帮着张静婉出主意的时候,白有福也回到了府上,他还真没跟家里告状,可他院子请大夫的事能瞒得住的吗?何况他顶着伤脸回来,谁看不见?
都知道大公子是老夫人和夫人的心头肉,大公子就是蹭破点油皮,也没人敢瞒着呀!于是白老夫人和白夫人这对婆媳就知道孙子/儿子在外头伤了脸,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有福啊,你别怕,跟祖母说,是哪个不长眼地伤的你?”
白夫人也道:“儿呀,疼不疼?怎么伤得这么重?这都欺负到咱家头上来了,这是没把你爹你姐姐放在眼里。”
白有福能说吗?他怎么说?总不能说他脸上的伤是被女人打的吧?好说不好听,他也丢不起那个脸。
任他祖母和他娘怎么问询,白有福都一声不吭。可白有福不说,他身边还跟着那么多下人呢,都不用打板子,下人就什么都说了。在他们口中,余枝非常嚣张跋扈,大公子只不过跟她打个招呼,她就劈头盖脸给了大公子一鞭子。
白家婆媳气坏了,嚷嚷着要去找余枝算账,“……黑了心肝的,咱家有福性子单纯,看到长得好看的喜欢往前凑,却没什么坏心思。我去问问那个王氏,她从哪娶的恶毒儿媳妇?瞧把咱有福打的……”
白有福自然拦着不让,他虽纨绔,却也知道自己理亏,上门不仅讨不回公道,还得被奚落。这个仇他是要报,但不是祖母和娘这个报法。
白国公很快也知道了这事,看着儿子脸上的伤,他很不高兴。那个余氏他没见过,但她的夫君,年轻的平北侯却是个狠角色,不过他却不惧,白国公准备找闻九霄说道说道。
晚上,余枝盘腿坐在床上,把白天的事跟闻九霄说了,“我一时气恼,把人给打了,太子妃提醒我,他家特别护短,三爷,怎么办?”
自余枝开口,闻九霄就面色凛冽,姓白的居然敢拦他家枝枝的马车,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余枝敲着脑袋,“能不能查查白家?就那个白有福,他身上肯定有事,往深里查。还有白家族人,我不信他们都是干净的?还有……”
余枝说一条,闻九霄点一下头。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个主意,我一个主意,商量起来。
然后余枝就哈哈大笑起来,闻九霄不解的朝她望去,余枝好一会才止住笑,攀着闻九霄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突然想起,我们两个这样像不像陷害忠良的大反派?”
闻九霄嘴角抽了一下,这女人,脑袋瓜里成天想什么?不过……还真挺像的。
这个时候,白有福正翘着腿躺在丫鬟怀里,另一个丫鬟用竹签叉着切成小块的水果往他嘴里送,他的手在丫鬟身上作乱,惹得丫鬟一阵一阵地惊呼,而白有福则得意地大笑。
边上站着俩小厮,看看自己主子,你捅我一下,我捅你一下。
白有福瞧见了,没好气地道:“你俩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俩小厮对视一眼,期期艾艾地道:“公子,今儿白天那位闻少夫人……”
“她怎么了?”白有福嘴巴里嚼着东西,吊儿郎当地样子,“那婆娘长得真好看,满京城就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人,不过也真是凶,但凶得带劲。你说这样好看的女人怎么就被那个闻阎王娶到手了呢?”
“公子,您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灵玉娘子,您昏迷的那事?”小厮小心道。
白有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哪壶不开提哪壶,见不得爷心情好是吧?滚,滚,滚,少触爷的霉头。”
小厮赶紧分辩,“不是的,公子。奴才想说的是,那天,闻少夫人也进了那条巷子,然后,然后……奴才察觉到不对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您昏迷在地上,闻少夫人和灵玉娘子都不见了。”
白有福一下子坐了起来,“什么,你俩的意思是她把我打晕的?”
小厮点点头,又摇摇头,“奴才没亲眼看到,但当时的的确确只有她一个人进了巷子的。”
白有福气坏了,上前一人踹一脚,“怎么不早说?”
那一回,他好不容易把灵玉那小娘们哄出来,本以为能得手,结果人不见了,他昏迷在地上,至今都没找到凶手。
小厮苦着脸,这不是才找到机会吗?“公子饶命,奴才知错了!”
说来也是巧了,余枝之所以现在才被认出来,是因为,年前在鲜花铺子那回,这俩小厮都没跟去,一个吃坏了肚子了,一个老子娘摔断了腿告了假。
“滚吧!”白有福又每人踹了两脚。
两人如蒙大赦,急急忙忙退了出去。而此刻的白有福,心底似有一把火在烧,臭娘们,等着!爷非把你弄到手不可。
白国公还没想好措辞呢,他就被御史给参了一本,参他教子无方,纵子行凶。
第277章 你儿子能跟我儿子比吗
教子无方?纵子行凶?
白国公很生气,他的儿子的确文不成武不就,没什么出息,可这也没碍着谁呀!参他教子无方很没道理,至于纵子行凶,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了。
他的儿子他知道,无非就是纨绔了点,喜好女色了点,大毛病没有,也没闯过什么祸事。
“……臣府上两房统共就得了这么一个嫡子,臣母亲与臣妻难免娇惯了些,臣承认,臣忙于国事,疏于管教是有,要说他不学无术,臣认,臣没有教好儿子,有愧皇上期望。然而犬子生性胆小,出格的事是不敢干的,顶多也就如方国公家的世子那般,喜好个漂亮姑娘罢了。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犬子又是年轻儿郎,迷恋些许女色也是人之常理。”
他这番话一说出来,先不说别人是什么感受,反正方国公是不乐意了,“白国公,你自辩就自辩,往我儿子身上带干什么?我儿子得罪你了?碍着你哪儿了?你是何居心?”
“不是,方兄,我不是那意思,就是随口一说,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虽都不大争气,但也安分守己……”
“谁不争气了?我儿子争气着呢,我儿子已经替我们老方家生下三个乖孙了,都是嫡出。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你儿子呢?你儿子连亲都没成,能跟我儿子比吗?再说了,我儿子睡姑娘那是你情我愿,银钱都是给得足足的。你儿子当街就调戏人家姑娘,哼,别拿你儿子跟我儿子比。”
方国公十分不满白国公拿他儿子类比,他儿子乖着呢,除了喜欢睡姑娘什么事都不沾,别提多给他省心了。他已经有三个嫡孙了,尤其是大孙子,颇为机灵。他天天忙着培养大孙子,要不是白国公这老小子不地道,攀扯他儿子,谁乐意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还有,别喊方兄,咱们只是同殿为臣,没有任何私交。你们府上如日中天,咱高攀不上。”
白国公急了,“方,方国公,什么叫我儿子当街调戏姑娘?你亲眼看见了?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是没亲眼看见,可人家何御史看见了呀!要是没点证据,人家会参你吗?”哼,自己儿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还攀扯他,不是个东西。
何御史还没发力呢,白国公倒是和方国公先干了起来,皇上很不高兴,让白国公先回府写自辩的折子,很快就散朝了。
这个时候白国公还不知道他儿子干的那些事呢,不过他在朝堂上受了气,回府对儿子自然没好声气,“你是不是在外头惹祸了?”
白有福自然不能承认,“儿子好生在国子监念书,哪有时间出去惹祸?”
“说实话,你若没惹祸,为什么会被御史盯上?”
“儿子怎么知道?”白有福嘟囔着,有些心虚。
白国公一见儿子躲闪的眼神,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跟老子说实话,你到底惹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何御史早朝时参了为父一本,教子无方,纵子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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