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噜猹
王平越说越气愤,“队长离开前还要我好好关照他!早知道是这样的祸害,当初真该让他直接死掉的好!”
男人看了王平一眼,王平立刻愤愤地闭嘴,小姑娘疑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伯伯。”
她琥珀色的眼里仿佛投射着很多东西,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听到轻轻一句,“你后悔吗?”
男人愣了一下,忽然蹲下身,对上小姑娘的视线。
见他有些迟疑,沈呦呦主动自我介绍,“我叫沈呦呦,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边泽伯伯,天均哥哥的爸爸。”
贺天均用力攥进了衣角,边泽仿若没注意到,从善如流,“呦呦你好。”
“关于你刚刚的问题……”
“我不后悔。”
贺天均倏地抬头,望向他的侧脸,他笑着,看着小女孩,强行抑制住因为药物反应的自发性颤抖。
“因为我是人民警察。”
救人,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妻弟,也不是因为他跟自己有关系,仅仅是因为他需要被救,而他是警察。
沈呦呦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看到眼前的伯伯,他有一张硬朗的脸,哪怕不说话,也自带三分正气。
他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轻笑:“所以啊,有事找警察叔叔。别自己往里闯,知道了吗?”
沈呦呦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她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伯伯直起身,终于将视线投向了自己儿子。
他此时也有了些近乡情怯之感,静静地看了儿子半晌,看着他逐渐低下的头,忽然叹了口气。
“走吧,”他伸出手,没有半句废话,“爸爸带你回家。”
贺天均看着眼前的那只大手,他很想问回哪个家,也很想说,他们原本的家已经被封了。
但最终,贺天均什么也没问,他强忍住泪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握住了爸爸的手。
等边泽带着儿子走出人群,众人才恍然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竟然有些一瘸一拐。
或许是他过分高大的身影掩盖了这点瑕疵,以至于一开始,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又下雨了。
卫航回过神来,正想带沈呦呦离开,一个护士忽然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刚刚那位病人呢?”她焦急道:“那个叫边泽的。”
王平还愣着,“他走了。”
“他怎么能走呢!”护士头疼,“你们也不帮着拦一下,他这个情况必须要住院啊!”
“护士姐姐,”沈呦呦忽然道:“那位伯伯患了什么病?”
“长期注□□神类药物,神经紊乱……再加上左腿曾粉碎性骨折……”
护士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王平反应过来不对劲,猛地抢过护士手中的病例,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他身边忽然跟着冒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沈呦呦也踮起脚尖,努力看过去。
贺赫给边泽注射的,都不算高成瘾性药物。
却更加可怕。
这是几种混合在一起,会让人逐渐精神崩溃,轻则神经功能失调,重则……瘫痪,甚至死亡的药。
“等贺天均从国外进修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父亲已经死亡多时,尸体混合着酒精,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
沈呦呦终于知道了,剧情里这轻飘飘的一句,到底代表着什么。
王平则再也忍不住,拿起对讲机,“贺赫抓到了吗?……什么?!”
*
一大早,贺氏大楼就被团团围住了。
另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人——顾父,顾姝的父亲,在这一次围剿中居功甚伟。
他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连忙联系上警方,将自己之前收集的证据全都交了上去,几乎算是来了个里应外合。
可惜,等警方正式拿到搜查令赶过去的时候,贺氏大楼早已人去楼空。
再一查账,贺赫简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几乎将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了R国,只留下个空壳公司。
但无论如何,贿.赂.官.员、偷.税.漏.税、非.法.拘.禁等数项罪名并罚,虽然还在打官司,但贺赫的发展甚至扩张计划,算是彻底夭折了。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知道贺赫究竟是下了什么药,他那些红颜知己竟然愿意忍下绿帽子,还联合起来帮他打官司。
但无论如何,华国的司法并非玩笑。从他畏罪潜逃的这一刻起,只要贺赫敢再踏入华国领土一步,就会被立马抓入监狱。
“有小野家族在,R国和华国又没有引渡条约,”
季昀看着电视上的报道,手背到后面,摇头叹息,“就算真的定罪了,也暂时拿他没办法。”
阮绵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要实在闲,就先去呦呦家把她接过来,少在这晃来晃去。”
夫人发话,季昀只能戚戚下楼,一眼就看到了季知桢,惊奇,“你这是要去哪?”
季知桢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毛衣,上面还缀着白色的领子,越发显得彬彬有礼。
他的脸上向来没多少表情,此时也只是抬眼看了看爸爸,“接呦呦。”
“菜做好了?”
季昀见儿子点了点头,随手拿起外套,“刚好,爸爸跟你一块去。”
季知桢沉稳地看了眼爸爸,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还是把爸爸放在眼前的好,否则谁知道他会不会偷偷吃菜?
季昀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随意往季知桢脑袋上盖个帽子,牵着他就往外走。
等沈呦呦来开门时,就看到一大一小带着同款的针织帽,齐刷刷地看向她。
帽檐压住了知桢哥哥的刘海,显得他睫毛更长,比起平时更多了几分乖巧。
“季伯伯!知桢哥哥!”
小姑娘快活地拉开门,室内暖黄的光照出来,“快进来!”
季知桢很矜持地点了点头,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口,由小机器人换好拖鞋,才踩着地毯走进去。
季昀有样学样,但他长得人高马大,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有人,不由扬起声调,“呦呦,还有别的客人?”
他话音刚落,季知桢就看到了来客。
贺天均紧贴着爸爸坐在沙发上,听到声音,下意识抬眼。
两个小孩对上视线,好一番厮杀,还是季知桢率先垂眸,声音浅淡,“我们来早了吗?”
这话语里多少带着几分别的味道,贺天均琢磨了小半会没琢磨出来,沈呦呦倒是敏锐地感受到知桢哥哥情绪不佳。
她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虽然不知道知桢哥哥为什么忽然不高兴,还是及时解释道:“还差一会会奶奶就收拾好了,哥哥来得刚刚好……要吃块月饼吗?是天均哥哥刚刚送来的。”
季知桢则将视线投向桌上摊开的月饼上,抿了抿唇,忽然道:“我也做了月饼。”
季昀这才换好鞋走过来,闻言接话道:“他忙活了一整天呢,护的跟宝贝似的,也不许我提前吃一个!”
他这话本意在控诉这个不孝子,却让季知桢心情稍好了些,带着一种“孺子可教也”的心情抬头看了眼爸爸。
“怎么?”季昀丝毫不知道儿子大逆不道的想法,挑眉,“你还不承认?”
他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控诉,“呦呦,你不知道你知桢哥哥,有多丧心病狂。”
沈呦呦好奇地眨了眨眼,季昀说得更加来劲,“他最近不是在练厨艺吗?简直把餐桌承包了!”
“之前顿顿让我们吃什么土豆牛肉,这段时间又顿顿四喜丸子烩三鲜儿的……”
季昀一口气将这段时间的苦水全部倒尽,然而沈呦呦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听到最后,小姑娘咽了咽口水,扯了扯季知桢的袖子——他不知何时已经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她旁边,眨巴眨巴大眼睛,软糯糯道:“知桢哥哥,我也想学。”
季昀伯伯报的每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等学会了,她就能随时随地自己做来吃啦!
季知桢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厨房太危险了……”
他的声音随着沈呦呦可怜巴巴的视线越来越低,最后轻咳一声,“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不用学。”
沈呦呦眼睛一亮,欢呼一声,用力地抱了下季知桢,“知桢哥哥真好!”
季知桢耳尖红得跟血玉一般,长长的睫毛微颤,忽然觉得爸爸也不是总那么不着调。
至少这次就挺有用的。
贺天均瘪了瘪嘴,他眼睁睁地看着自从季知桢来了后,呦呦妹妹就一直在跟他说话,心中不由得起了些危机感。
这可怎么行,他看好的妹妹就要这样被抢走了?
还没等贺天均想出好主意,反倒是边泽先开口了,“呦呦,那我们先走了?还要去下一家拜节。”
沈呦呦本来想挽留,听到后半句话,立刻乖乖地点了点头,主动站起来送客。
等走出家门,贺天均才反应过来,仰起头好奇,“爸爸,我们哪有下一家要走啊?”
爸爸是孤儿,这几年又一直待在家里,王叔叔那边早就拜过了,哪来的别的亲朋呢?
边泽低头看了眼懵懂的傻儿子,忽然开口,“爸爸问你,你想认呦呦当妹妹吗?”
贺天均连忙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听我的,”
他一把将儿子抱起来,走进晚霞中,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这妹妹跑不了的。”
贺天均下意识抱住爸爸的脖子,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可是,季知桢不是很明显在跟他抢妹妹吗?
贺天均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他这时才发现爸爸竟然把他抱了起来,有些慌张,“爸爸,快放我下来!”
他这么大的大孩子了,怎么还能让爸爸抱着走路,太丢人啦!
边泽不听他的,他将儿子放到后座,又亲手给他系好安全带,才绕到前面去。
贺天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脸红红的,胸膛里暖暖的。
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吗?
“想吃什么报菜名。”边泽发动汽车,看了眼后视镜,“今天爸爸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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