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噜猹
连沈呦呦也一脸震撼地看着他,季知桢慢条斯理地端起盘子,垂眸,“没什么,只是帮老师清理了下办公室,顺便整理了新生名单、积分排行、实验室守则、试剂……”
“哦,”他轻描淡写道:“还资助了几栋楼。”
全场寂静。
他站在食堂中间,抬眸,望向所有人,语气平静,“所以,请不要再随便觊觎呦呦的脸蛋了,可以吗?”
食堂又恢复了喧嚣。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别人三个月都赚不到的积分,小季总一天!谁还敢说不可以啊?”
“草,年轻人就是热血,这一届的逼王已经出现了吧?”
“他卷就算了,他还有钱,他有钱就算了,还会装逼,这他妈怎么比?”
……
“小季总”的名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刻传遍了整个基地,所有人都识相地收起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只除了一个人。
那人直接端着盘子,坐到了他们旁边,看向季知桢,“你出多少承包?”
季知桢正抬手将餐盘里的土豆牛肉试图拨给沈呦呦,闻言眼也不抬,“四百九。”
女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积分,陷入了沉思。
而沈呦呦则将头摇得像拨浪鼓,用手护住自己的餐盘,“我不吃,哥哥你自己吃!”
季知桢听到这话,也不说什么,只是失落地垂眸,看着满当当的餐盘,轻轻地叹了口气。
沈呦呦:“……”
她见季知桢一副很失落的模样,犹豫着稍稍将手放开了些,“如、如果哥哥吃不下的话。”
卫家影忙举手,“其实我也可以帮着分……”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淡淡的视线,动物般敏锐的直觉让卫家影瞬间安静了下来。
季知桢又将紫菜蛋花汤推到沈呦呦面前,见她想拒绝,“太淡了,不想喝。”
卫家影:“可是你不是还没尝过……”
他识相地闭嘴了。
沈呦呦只能乖乖又将汤喝了小半,见季知桢还想拨菜过来,连忙阻止,“哥哥,我吃不下啦!”
季知桢见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才有些失落地停下投喂的动作,看向一旁还不死心的女生,补了一句,“还有我后面赚的所有积分。”
女生思考了一下季知桢赚积分的速度,认真地对比了一下,悠悠地叹了口气,识相地离开了。
吃到一半的沈呦呦:“那个姐姐怎么突然走啦?”
虽然是个有点奇怪的怪姐姐没错。
“没什么,”深藏功与名的季知桢淡淡道:“应该吃不下了吧。”
沈呦呦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着面前满当当的餐盘,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
晚上十一点,沈呦呦从噩梦中惊醒。
她呆呆地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忽然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正打算悄悄地将那本《高等数学》拿出来。
“呦呦?”于羽姐姐的声音忽然响起,含含糊糊的,“怎么了?”
沈呦呦像是被猫抓到的小老鼠,瞬间将手背到后面,磕磕绊绊道:“没什么,于羽姐姐你快睡吧。”
于羽哪还睡得着?
她在入睡前就一直很担心呦呦第一次离开爸爸会不适应,半梦半醒中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此刻听到呦呦的动静更是放心不下,坐起身,打开小夜灯,语气轻柔,“睡不着吗?”
沈呦呦听到这温和的问候,表情绷不住了,有点委屈地道:“我、我想要苍耳。”
她每晚都是在苍耳的陪伴下入睡的,但在来这里之前,沈呦呦怕放在行李箱中会把苍耳闷坏,又担心苍耳不适应新环境,更自诩自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便将苍耳放在了家里。
然而此刻她有些后悔了。
于羽看着小姑娘委屈地站在那,垂着脑袋,头发顺滑地耷拉下来,像两只兔耳朵一般,光着的脚丫不安分地合在一起,睡意瞬间被打消。
“呦呦,”她无奈地起身,穿好拖鞋,拿起另一双缩小版的拖鞋走过去,“下床怎么能不穿拖鞋呢?”
沈呦呦自知做错了事,乖乖地让于羽姐姐帮自己把脚擦干净,又将拖鞋穿好,垂头丧气,“我怕吵到姐姐。”
于羽又一次心中暖洋洋的,嘴上还故作严厉,“再怎么样也不能不穿拖鞋,感冒了怎么办?”
沈呦呦头垂得更低了,于羽简直疑心她要将脑袋藏到地里去,连忙换了个话题,“你下床是想找什么吗?”
“我听姐姐们说教练送我的那本书是催眠神器,”沈呦呦老实道:“我想试试放在枕头底下,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
于羽:“……”
她一时又好气又好笑,拉着沈呦呦回到她的床前,“睡吧,姐姐给你唱歌。”
沈呦呦顿时眼睛一亮,一脚踢掉拖鞋,像团子一样滚进被子里,乖乖盖好被子,爪子抓住被子,只露出两只大大的眼睛,“于羽姐姐,唱吧。”
于羽第一百零一次想捏那粉嘟嘟的脸蛋,然而想到季知桢,只能忍痛放弃,笑着坐到床边,温柔地拍着被子,唱起了小时候母亲常唱给自己听的那些童谣。
于羽的声音轻柔,又带着她独有的凌冽,宛如清泉,很快就让呦呦哈欠不断。
她舍不得闭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于羽姐姐,很快就被于羽发现了。
她笑着伸手,像呦呦之前那样,将手放到眼睛上方,感受着呦呦眼睫毛带来痒痒的感觉,轻轻道:“睡吧。”
沈呦呦这回安分了,她闭上眼睛,唇角悄悄地翘了起来。
她回忆着之前从系统那里得来的剧情,怎样也不肯相信,这样的于羽姐姐,在剧情中,竟然会选择一跃而下。
决绝的,穿着一条白裙子,像扑火的飞蛾一般,从三十楼的高楼上,直直地跳了下来。
全世界哗然。
故事里的于羽姐姐跟贺天均合作,差一步就能进国际赛,几乎已经算得上最顶尖的那搓天才。
但这样一位天才少女,却在鲜花最灿烂的一刻,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随后,所有的压迫、绝望、呐喊,被有心人公开,华国压迫天才的污名再也无法洗刷。
各国群嘲,甚至一度集体抗议,试图让华国人全部退出《天才》。
但好在,现在时间线已经往后走,这样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沈呦呦睡着了,于羽轻轻地掖了掖被角,站了起来。
她直起身,见到小团子脸上浅浅的笑容,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好梦。”
夜晚的基地寂静无声,夜风悄悄拂过走廊,温柔地带走了一切不安。
留下了一片纯粹、包容的黑。
*
集训营似乎打定主意要好好挫挫这群天之骄子们的傲气。
第二天晨跑完,听从广播指挥来到教室的众人,惊恐地发现,每一个座位上,都放着一张试卷。
讲台上瘫着一个人,他一身兜帽卫衣配牛仔裤,靠在靠背,脸上还放着一本书,比起老师,倒更像一个有些阴郁的大学生。
不过很快,在场的人就意识到,这绝不是位自闭的大学生,相反,他倒是很擅长让别人自闭。
“老师,这节不是数学课吗?”安静了半晌,有人壮着胆子大声问。
这一声似乎将讲台上的人惊醒了,他将书从脸上拿下来,声音比视线先行“刚刚谁问的?”
无人说话,只有沈呦呦看到此人,双眸惊喜地放大,又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既然都没有异议就坐到位置上去,”
老师瞥了眼人群中的小女孩,又瘫了回去,“五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了。”
学生们瞬间骚动起来,又有人硬着头皮,“老师,不该等我们全都到齐了再开始计时吗?”
“谁跟你说的?”这位老师淡淡地瞥了眼提问的学生,“你,扣五分。”
“?”那学生刚想据理力争,立刻被同伴拦了下来,“算了算了,做题要紧。”
经过了昨天的下马威,学生们很快适应了基地方的不做人,纷纷憋着一口气坐到了座位上,“哗啦哗啦”的翻试卷声随即响起。
二十分钟后,有人实在忍不住,举手,“老师,这些题是不是超纲了?!”
有了第一个勇士,其他人瞬间也跟着抱怨起来,“对啊,这也太难了。”
“我觉得学科大赛的原题都没那么难……”
……
老师听到这阵骚乱,终于抬眼,站了起来。
他扫了圈教室,底下的人个顶个的不服气,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简直像是回到了五年前。也是这样一间教室。
不同的是,尽管是那时候的他,也只会咬着手指争分夺秒地做题,甚至不敢浪费一秒钟去看其他同学抗议。
他又扫了教室一圈,忽然看到一个同样低着头埋头苦干的身影,顿了顿,径直走下讲台。
教室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这位奇怪的老师一起,停在了奋笔疾书的沈呦呦身上。
钟表在一分一秒地转动,渐渐的有人意识到什么,比如季知桢,又比如于羽,他们不再看戏,而是也低下头去开始写自己的试卷。
还是不一样的。
老师低头看着一无所知、全心全意沉浸在刷题中的沈呦呦,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
他当年是胆怯,是自卑,是害怕失去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不得不争分夺秒。
而沈呦呦,是真的对外界的事不感兴趣。
——或者说,这些噪杂,在她的眼中,远远没有一道题的吸引力强。
所以她才能完全地沉入题目中去,甚至他在这里站了那么久,都毫无所觉。
这才是真正的瑰宝。纯粹的、剔透的、专心致志的。
等沈呦呦从那种有些玄妙的状态中走出来,一抬头,就被卫航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哥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钟肃没在意她露馅的称呼,而是直接敲了敲桌子,“卷子给我看看。”
沈呦呦惴惴不安地按住试卷,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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