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色与酒
然而, 下一刻, 她的动作却是微微地停顿了一刹那。
她脸上的神色依然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从夕雾背后探了出来, 然后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瓷瓶。
“你身上的伤口……这么严重啊?”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夕雾的身后突然响起,其中还带着些故作姿态的关切与担忧之情。
白郁垂眸打量着自己手中的白玉瓷瓶,笑着继续开口说道:“不如我来替你上药, 权当是赔罪了。”
他轻轻地勾着唇角,冶艳的脸庞之上满是漫不经心的戏谑之色。
白郁垂着眸子,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夕雾洁白如雪的玉背之上。那片肌肤光滑又细腻, 松松垮垮的衣裳半挽着,将落未落, 像是欲说还休一般, 直教人心神荡漾。
他看见自己所留下的那几枚深深浅浅的殷红咬痕牢牢地镌刻在夕雾纤长又白皙的脖颈之上, 就仿佛……他亲自为她打下了独属于自己的烙印一般。
白郁的眸光微微沉了沉。他的指尖从自己咬得最狠的那一枚咬痕之上轻轻抚过。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指尖下凹凸不平的齿印,让他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了起来。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颇为恶意地用力向下按了按, 似乎是想要让夕雾再次感受到……他先前给她带来的痛苦之意。
“这里……还疼吗?”白郁低下头, 在夕雾的耳畔处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他低沉又悦耳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恶劣心思。
那道被他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婉转又勾人, 听起来像是在真心实意地担忧着夕雾的状况, 可实际上,他的语气里中却满是不怀好意的意味。
白郁本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以身犯险的。
但是,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他还是悄悄地潜入了天一宗内。
血魔珠在江寒的体内不断地运转着,而当江寒回到天一宗之时,血魔珠便也因此能够在宗门的大阵之上留下一道印记。
这道印记并不会妨碍宗门护山大阵的运转,但是白郁却能够借助着这道印记,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天一宗之内。
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他是为了江寒而来的。他应当亲自前来迎接新任的魔尊回到魔族之中。
为了让江寒“弃暗投明”,他才不得不孤身来到天一宗。他可谓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毕竟,他身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中人,却敢只身潜入天下第一修仙门派之中。一旦被人发现,恐怕……他将会有来无回。
只不过,如果能将身怀血魔珠的江寒带回魔族,他白郁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更何况……更何况夕雾也在天一宗之内。
尽管白郁想要在心底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但是,他始终无法否认的是,他的的确确……想要再见夕雾一面。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刚刚潜入天一宗之时,就四处寻找夕雾的踪迹了。
至于江寒?白郁早已经暂时将其抛之脑后了。
他只想着,自己在见了夕雾一面之后,便不会再随意地节外生枝了。接下来,他会一心一意地劝说江寒跟着他一起回到魔族中。
然而,当江寒看到夕雾之后,他很快便将自己先前的打算尽数忘却了。
他本来不想打草惊蛇,引人注意的,毕竟如今的他孤立无援,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
可是,白郁刚刚潜入夕雾的洞府之中时,他便看到——夕雾衣衫半褪,香肩微露。她慢慢地伸出手为自己上药,那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了白皙的脖颈处、肩膀处,看起来……实在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以至于,白郁根本就没有按捺住自己心底的莫名心思。下一刻,他便十分突兀地在夕雾的背后现了身。
夕雾微微敛了敛眸子,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脸上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神色。
当白郁十分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瓷瓶之时,她也并未出手阻止或者反抗。
甚至,在白郁愈发得寸进尺地用力按着她脖颈处的咬痕,还一句又一句地讽刺着她的时候,夕雾仍然淡然自若地坐在寒玉床上,无动于衷。
很显然,白郁对于夕雾的平静态度很不满意。
她怎么可以这样无视自己?
她难道不觉得出乎意料吗?她就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惊慌失措吗?
白郁垂着眸子,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愤愤不平、郁郁寡欢。
像是为了泄愤、又或者是为了报复一般,他并没有抬起头,而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径直地张嘴咬上了她的脖颈。
但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是,他的齿间并没有用上多少力道。他只是不轻不重地在她纤长又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便又开始舔舐起了那片光滑又细腻的肌肤。
白郁额前墨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拂过夕雾的脖颈处,带起了一片极其细微的痒意。夕雾下意识地微微偏了偏头,想要躲开白郁的触碰。
她只觉得白郁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知道白郁会跟着江寒来到天一宗。在原本的剧情之中,白郁会“苦口婆心”地劝说江寒跟着自己一起回到魔族。只不过,江寒志不在此,便婉言谢绝了。
白郁也不好悖逆魔尊的旨意,他只得悻悻离开。但是,在白郁的心中,江寒既然炼化了血魔珠,就已经成为了魔族的至尊。当江寒遭遇不测之时,白郁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但是,夕雾却没有想到——白郁会潜入她的洞府之中。他不应该立刻去寻找江寒的踪迹吗?
在天一宗内逗留的时间越久,白郁的处境便越危险。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要耽误时间前来寻她吗?
还真是……睚眦必报。
他莫非是笃定了她不会泄露他的行踪吗?
夕雾神色淡淡。
她的确不会让白郁就这么死在天一宗内。
“看来,你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夕雾轻飘飘地开口说道。
她的语气又冷又淡,仿佛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一件事实,而并非什么有意而为之的冷嘲热讽。
白郁重新凑到了她的耳畔处,意味不明地开口回应道:“疼啊。你要看看吗?”
他勾着唇角,声音又沉又哑,其中满是无比勾人的旖旎意味。
说着,他便主动靠得离夕雾更近了些。
白郁身上的绯色衣裳本就是松松垮垮地披散在肩头,在他有意无意的动作之下,衣裳便不可避免地散落开来,露出他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以及胸口处的一道血痕。
那是夕雾以霜寒剑气在他身上刺出来的伤口。她的剑气之中似乎蕴含着一些极为可怖的力量,让他时时刻刻都能够感受到有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烈疼痛在他的体内疯狂地肆虐着。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白郁并没有选择治疗自己身上的那道伤口。他只是放任着它自己愈合成一道殷红的血痕。
白郁贴近了夕雾,在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情况之下,他们近乎是毫无阻碍地肌肤相触着。夕雾甚至能够感觉到白郁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她“被迫”靠在他冰冷的胸膛之上。
“不必了。”夕雾冷冰冰地开口回绝道。
白郁却像是已经习惯了夕雾的不解风情一样,他神态自若地伸出手,用力地揽住了夕雾纤细的腰肢。
“别动,我来帮你上药。”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白郁的样子倒像是有恃无恐一般,无所顾忌。
而事实上,他只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总归是修炼了这么多年岁,他的身上还是有着几张不小的底牌。再加上天一宗的护山大阵之上还有着血魔珠留下的印记,只要他小心行事,应当能够全身而退。
况且……先前夕雾对他手下留情,并未痛下杀手,倒也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赌一把。他在赌……她不会出手杀他。
也许是出于敏锐的直觉,又或者是冥冥之中的指引,亦或是按捺不住心底翻涌着的渴求,白郁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在这般处处危机四伏的凶险环境之下,他依然想要与夕雾……耳鬓厮磨。
第176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50】 ◇
◎“如你所愿。”◎
很显然, 白郁赌对了。
夕雾确实不会出手杀了他,甚至……她还会替他隐瞒行踪。
白郁见夕雾果真一动不动地坐在寒玉床上,一时间看起来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乖顺之感。
所以, 她这是默许了吗?
白郁不由地挑了挑眉。他笑了笑, 伸手打开了手中的白玉瓷瓶。
这是……传闻中的“九转还魂散”?还真是大手笔啊。
白郁垂眸打量着夕雾脖颈上自己留下的咬痕,神色莫名。
她身上的毒素已经解了, 接下来只要等那些咬痕自行愈合, 便可以安然无恙了。
只不过, 她竟然舍得用“九转还魂散”来加速伤口愈合……
就这么讨厌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吗?
虽然他的心中有些难言的酸涩,但是, 白郁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艳丽的脸庞之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
白郁的指尖轻轻地按在了其中一枚凹凸不平的齿印上。他将“九转还魂散”一点一点地涂在了殷红色的咬痕上。
伴随着他温柔又细致的抚摸与摩挲, “九转还魂散”很快便渗透进了伤口之中。极其迅速地, 原本深深的齿印开始肉眼可见地逐渐愈合了起来。
白郁不由地在心底惊讶于“九转还魂散”的立竿见影。要知道,他所亲口咬出来的痕迹,并非那么容易就能够完全愈合的。
只不过, 既然已经说了要帮她上药,他便不会言而无信。
在旁观者的角度,他能够清楚地辨认出来——自己当时有多么意乱情迷。
最开始他的确是抱着想要撕咬猎物的想法, 咬得又深又狠,毫不留情。只不过, 在那之后, 他便开始动摇了。他咬得越来越轻, 越来越浅。从撕咬变成了啃咬,然后又变成舔舐与亲吻。
白郁的眸光微微暗了暗。他指尖之下的触感柔软又细腻, 触目所及是一片欺霜赛雪般的莹白肌肤。她墨黑的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白郁伸出手将散落开来的柔软鸦发拨到了一旁, 露出了一截纤长又白皙的脖颈。
他下意识地磨了磨牙, 似乎是回忆起了先前自己所尝到的诱人滋味。
“你就不怕我再次对你下手吗?”白郁状似不经意间随口问道。他的确很好奇——为什么夕雾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手下留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为她上着药。
“这里是我的洞府。你以为……你出手之后,还能够轻易地全身而退吗?”夕雾敛着眸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针锋相对的威胁意味,反而是又冷又淡的,就仿佛她丝毫不在意白郁出手与否一般。
她只是在告知他——不要自取灭亡。
白郁勾了勾唇角,他的眼尾微微挑起,眼中狭长的竖瞳闪了闪,看起来诡谲又怪诞。
他再次从背后伸出手揽住了夕雾纤细的腰肢。“九转还魂散”的药效惊人,她脖颈上那些星星点点的咬痕已经尽数愈合了。
光洁如初的玉白肌肤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白郁的眼前,让他情不自禁地心猿意马了起来。
只不过,夕雾却并没有放任他继续得寸进尺下去。她虽然不会杀他,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让他这般肆意妄为。
夕雾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与白郁四目相对。她伸出手,径直抚上了白郁的胸口处。
在健壮又白皙的胸膛之上,那一道殷红的血痕尤为显眼。
夕雾的指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冰蓝色剑气,一阵冰冷又刺骨的寒意在空中悄然间蔓延开来。她轻飘飘地按着白郁心口处的伤痕,指尖的霜寒剑气迅速地攀附而上。
白郁只觉得自己心脏附近又开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细细密密的砭骨之痛在他的四肢百骸不断地肆虐着。
他却是不管不顾地将夕雾拥抱得更加紧密。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身下那条玉白的蛇尾已经悄悄地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