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第49章

作者:小乔且中路 标签: 青梅竹马 种田文 市井生活 穿越重生

  “有。”白亦初忙点头。

  “那?就?带回家去,长?辈们晓得怎么做。”大夫说着,见白亦初一副万分担心的焦急模样,又道:“你先背她回去,弄些红糖水给她暖一暖肚子,你家在何处,一会儿药抓好了,叫药童给你送去。”

  白亦初忙留了地址,然后背着周梨赶紧回去。

  只不过这一次脱下了自己的外裳,给周梨围在腰上?。

  周梨并不晓得,自己因为这第一次来月事,疼得昏了过去,闹了这么一回笑话,醒来后见莫元夕一直笑,问了才晓得白亦初被自己吓着,大喊大叫背着她去医馆求救。

  周梨能想到场面有多尴尬,心里开?始庆幸,幸好当?时自己不清醒,不然好社死啊。

  莫元夕她们这些过来人已经给她做了好几条月事带轮流着换。

  当?了好几年的小女孩,周梨几乎已经忘记了女人还有每月流血不会死的这个特异功能了。自然也就?没去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如今看着包着草木灰的月事带,总觉得到处都是细菌病毒。

  拿着左看右看的,“咱里头就?不能放点别的么?”

  莫元夕想了想,“有是有的,听闻上?京那?些贵女们,月事带都是白棉布做的。”不过那?一天得换多少次啊?她反正?当?时在家也算是锦衣玉食,但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用的仍旧是装着草木灰的月事带。

  可周梨还是怕,虽说高温消毒,那?些草木灰都是经过大火淬炼的,但她还是不放心用。

  白棉布白棉花,现在家里这个条件,想都不要去想。

  于是只重新将那?些月事带都拆了,给热水里煮,第二天让莫元夕帮自己放在太阳底下晒。

  至于她就?坐在房间里不出?来,但凡有点感觉立马去找马桶。

  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干。专门找了个干净盆自己重新烧草木灰,然后当?天晚上?再装进那?太阳底下暴晒过的月事带里。

  这样,她稍微用得放心了许多。

  药每日三顿,白亦初亲自煎,好生叫元氏周秀珠满意?,只觉得白亦初这个小女婿是真的好,阿梨当?时那?样,他不知情带去找大夫就?算了。

  知晓了后也不嫌弃,更没像是别的男人那?般,觉得沾染了女人的月事血迹会觉得晦气。

  所以元氏和周秀珠甚至偷偷说,“他若一辈子都这样对阿梨好,就?算是整日在家吃闲饭都使得,咱就?辛苦几分,只要能对阿梨一直好。”

  不怪元氏和周秀珠对于白亦初这个举动如此感动,实?在是这个世道,对于女人就?十分苛刻。

  他们这芦洲还好,有的州府听说女人来了这月事那?几日,连厨房都不能进,更不能见到自己的丈夫,以免将那?霉运传染给家里的男人。

  不能进厨房,自然就?不能给全家人煮饭,那?运气不好的,婆婆煮了饭,可不会给媳妇送去。

  这也就?意?味着,那?几日里媳妇只能喝水,聪明些的会提前准备些干粮。

  反正?是万分可怜。

  周梨这月事一事,白亦初上?学的事情也耽搁了下来,这叫周梨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这一着急,人就?上?火,急得牙龈肿痛,晚上?迷迷糊糊睡过去,自来不爱做梦的她,竟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醒来满头的汗水,着实?给吓得不清,甚至有些开?始分不清楚,自己如今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她那?个梦奇妙得很,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要命的是白亦初

  ,梦里他如愿上?了战场,还拿命换了不少功勋,但是竟然被一个叫李司夜的人给顶替了去。

  这个李司夜原本?是皇室宗族旁支,多少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但他母亲走得早,父亲偏爱继母所生的弟弟,对他这个嫡长?子不闻不问,放任其自由生长?。

  他这种也不疼娘不爱的,就?连京城里一个小官的儿子都可以欺辱。

  所以长?期在这种屈辱之下受折磨的李司夜按理应该走向犯罪道路才是,但是他意?外发现母亲是被人所害,嫌疑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和继母。

  奈何继母娘家位高权重,他为了替母报仇,便决定出?人头地,但是父亲的缘故,他没读过几年的书,于是就?只能选择上?战场。

  当?时看到立了大功,极有可能被册封为前锋小将,却因重伤昏死过去的白亦初,便含泪自责地趁着对方?昏迷,将那?泼天的功劳给顶替了。

  他想,自己身背杀母之仇,白亦初醒来,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李司夜还有个好兄弟叫郑三好,这人出?生市井,一直都觉得李司夜这种皇亲国戚能和自己做朋友,是真心看重自己。事事以李司夜马首是瞻,还一起跟着到战场上?来,对李司夜更是坚信不疑。

  但郑三好可能没考虑过,李司夜跟他做兄弟,其实?是因为李司夜没有选择啊。因为他父亲偏爱的弟弟的缘故,想想一个小官员的儿子都可以欺辱他,那?他在上?流社会里,怎么能寻到朋友呢?

  可郑三好没这份脑子。

  以至于当?白亦初醒来,指骂李司夜冒顶了自己的功勋时,连个当?官的都没见着,就?被也沾了李司夜的光,成了百夫长?的郑三好便直接对白亦初用了军棍,打了个半死。

  回应这郑三好觉得白亦初异想天开?,居然敢无懈自己英勇无敌的好兄弟。

  白亦初被打得伤了腿,在军中自然是无法待下去。

  梦是零碎的。

  周梨只知道后来,白亦初又莫名其妙替李司夜顶了罪,被万人唾弃,下场凄惨,而白亦初这个年少时候的妻子,也就?是自己被挖出?来鞭尸……

  而李司夜因为白亦初的功勋,从此在军中扶摇直上?九万里,人生就?像是开?了挂一般,到最后白亦初死的时候,他已经是镇国大将军,娶了上?京的第一明珠。

  民间甚至有不少关于他的励志话本?子,什?么从小为母报仇忍辱负重,最后血战沙场,铁骨铮铮,保家卫国,成了国之柱石。或是与上?京第一明珠羡煞了天下女子的一世一双人的美满爱情故事。

  周梨越想,越是愤怒,气得浑身发抖,与之比起来,前几天那?清风书院的事情,倒不算的什?么了。

  那?些并未给自己和白亦初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这个所谓的李司夜!

  这是要了他们的命啊,还叫他们死后都不得安宁。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这李司夜的名字在口中来回嚼了一遍,现在就?恨不得去上?京将那?还不过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在家里受苦受难的李司夜剁了。

  她不恼自己死后被挖出?来鞭尸,她是替白亦初委屈不甘,白亦初这样善良的人,凭什?么因为这李司夜为了替母报仇的‘不得已冒充’,就?要成为他的工具人,甚至是沦为炮灰呢?

  “读书,一定要读书!”她又想起那?梦里,保皇党和当?今圣上?真的打起来了,而且打得不可开?交,四?处征兵,白亦初是因为白丁身份被拉上?战场的。

  所以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马上?去上?京杀了李司夜,那?就?只能让白亦初立即考一个秀才身份回来。

  以此避开?。

  可是秀才,也不是那?样好考的……而且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她一时只觉得时间紧迫,急得直接就?掀起被子,披了衣裳套上?鞋子,忙朝对面白亦初的房间里去。

  家里房屋足够宽,她相中的那?耳房已经被定为做书房使,虽然里头暂时没有一本?书。

  正?房元氏住着。

  而她和姐姐杜屏儿莫元夕她们一起住在左边的厢房,白亦初和柳小八带着小树住对面。

  白亦初习武之人,警觉性自然是高一些的,周梨一进来他就?一下醒了,只不过见着是周梨,方?收起了那?一身的警戒。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梨忽然奔向他的床,然后扑倒在他怀里,一把紧紧地抱着他。

  他有些莫名其妙,正?要问,发现周梨脸上?黏糊糊的,全是泪水。

  这让白亦初一下就?慌张了,他或许还不懂得什?么是情情爱爱,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默认了周梨就?是自己的媳妇,是这一辈子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和自己相伴的人。

  所以他看不得周梨难过伤心。

  “阿梨,你怎么了?”他一手忙着给周梨擦眼泪,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

  周梨也怕惊动大家,只压低了那?哭腔,“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死得好惨,你被人害了。”

  白亦初松了一口气,又十分开?心,“那?是梦,假的。”

  可周梨却不是那?样好哄的,她坚决地摇着头,“不,这个梦不一样。”然后将自己的梦一一告知了白亦初。

  说完后,见白亦初没什?么反应,便质问道:“你不信我对不对?甚至觉得是我为了骗你读书编造的!”

  白亦初摇头,“不是,我没有那?样想,只是觉得你这个梦,好生玄妙。而且李司夜这个名字,我好像此前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但是白亦初一仔细想,就?觉得脑子里怪难受的。

  便不敢再多想了。

  只是看着因为自己被人谋害而泪眼朦胧,半夜三更不顾规矩跑到自己屋子里来的周梨,他心中感动,也将那?上?战场的心思给歇了,一手温柔地给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你别哭,我以后再也不想去什?么战场了,我好好读书,不就?区区一个秀才么?我明年就?考,不,我今年就?去参加。”

  说着要发誓。

  周梨见此,破涕为笑,“发誓什?么呀,那?秀才也不是这样好考,我方?才想了,到时候若真如梦里一样,我们就?躲到桐树村去。反正?不管如何,我不能让你去做这炮灰!还有那?个李司夜什?么郑三好,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不对劲,白亦初还是觉得李司夜这个名字听过。

  但是他真的敢发誓,这是第一次从周梨嘴里听到。一面也顺着周梨的话:“对,不会放过他,他为了替母报仇不得已,可是那?时候,我也许也想挣功名回来风光娶你呢!”

  一想到梦里周梨早早就?没了,他就?更担心了,对这个第一次听说,却又觉得熟悉的李司夜,莫名有了一种厌恶憎恨感。

  甚至开?始怀疑,阿梨走得早,说不准和这李司夜有什?么关联呢?

  他越想越害怕,人就?是这样总会自己吓自己。

  但这种自己吓自己的想法,也一下让白亦初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得读书,得出?人头地,赶在那?个李司夜出?人头地之前。

  又或许阿梨这个梦就?是个单纯的梦,但是以防万一,他也要努力,不能再这样混日子了。

  反正?读书挣功名,不也是对这个家有好处的事情么?

  这一夜后,这李司夜的名字,都被刻在了周梨和白亦初的脑子里。

  翌日,周梨就?顶着那?有些肿胀的眼睛,和白亦初上?街去置办行头。

  自打清风书院被排除在外后,大家便到处在街上?打听城里的私塾学馆。

  只是这终究是州府,私塾还挺多,不少先生都颇有些名声。

  周梨原本?打算和白亦初去拜访这些先生,但一想到这些先生在外小有名声,兴许瞧不上?白亦初这样的学生。

  毕竟白亦初只是在乡下学堂度过一段时间的书,或许在他们眼里,只是堪堪认得几个字,不值一提罢了。

  这样的人,州府那?些个酒楼茶馆里,哪个算账先生写不来字不识数?

  而且束脩相对也有那?么一点高,白亦初苦口婆心劝着周梨,“我又不是傻子,何必去花那?冤枉钱呢?何况这些人一有点名声,就?不知道风吹哪头了,像我这样的穷学生,他们怕是不会愿意?用心教授的,与其白送他们银子,我看不如去那?武庚书院。”

  但这武庚书院,是大家都极其不推荐的。

  这武庚书院早前其实?辉煌过的,可惜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这几十年来一代不如一代,如今是书院里,听说只有三个学生了。

  而且只有一个先生,三十多岁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只晓得是上?一任山长?的弟子。

  他也是现在武庚书院的山长?。

  白亦初继续给周梨洗脑,“咱们就?先去看看,如果真的不行,再去别的地方?试试也行啊。”他其实?是听说,这武庚书院虽是残破,但是听说藏书不少,毕竟当?年也是曾经辉煌过的,多少是有些底蕴在身上?。

  因此他的想法是,自己也不傻,如果先生真的教得不好,那?些个藏书自己自己钻研钻研,也好过去那?些个沽名钓誉的学馆里读白口书要好得多。

  周梨终究是被一脸要认真读书出?人头地,再也不会考虑上?战场,势必今年就?要下场拿秀才身份的白亦初给说动了,“那?,咱们先去这武庚书院看看。”

  当?下便问了地址,人听他们要去武庚书院,现下又是那?招学季,白亦初这样子穿着一身新袍子,又提着篮子,里头必然是拜师礼,便晓得是去那?边读书。

  又见着穿得体面的白亦初还有些样子,只觉得去那?里是白白糟蹋了,还好言劝了一回。

  但白亦初不是奔着先生去的,而是奔着那?藏书,自然是因充耳不闻,只朝路人道了谢。

  和周梨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