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陆绪章俯首下来,滚烫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喷洒在她的耳畔和颈子上。
他低声道:“今天下班后有点急事,过去老爷子那里了,中间七点多给你打过一次电话,不过估计你没接着。”
孟砚青听着,大概知道是自己洗澡时候,估计恰好没听到。
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阻止他捣乱:“是有什么事?”
陆绪章俯首下来,吻着她的耳畔,低声道:“我找人查了新街口宅子那边的情况。”
孟砚青看着上方男人,疑惑:“找人?找什么人?”
毕竟这可不是公安局办案,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谁知道怎么查。
陆绪章却并不提这个,他略吻了她几口后,径自掀开被子上了床,搂住她的细腰。
虽然他手掌带着热度,不过孟砚青依然觉得被窝凉飕飕的,她有些抗拒:“你凉。”
陆绪章:“没事,捂捂就热了。”
说着他的吻已经密密麻麻落下来,没几下,孟砚青便已面色潮红,被窝里的温度升温,果然是热腾腾的了。
屋外雪落无声,屋内却是火热滚烫,陆绪章额间凝聚了汗,那汗珠随着他迅疾猛烈的动作而被甩下来,打在她的脸上,把她烫得麻麻的,竟觉得很舒服。
良久,一切结束了,孟砚青软绵绵地没了力气,只抬起眼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陆绪章看过去,她琥珀色眸子湿漉漉的,眼尾泛红,柔软的黑发被汗水打湿,黏在了泛着潮红的通透脸颊上。
看上去有些凌乱,完全没有了白日那优雅讲究的样子。
他伸出手,怜惜地拂顺她的乌发,低声道:“也没什么,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忌讳,不好对外人提的,是前些年家里找人使的法儿。”
孟砚青:“家里?是老爷子让人使的?为什么?”
她大概明白,所谓使的法儿,应该是找了什么高人,用了什么法子,给那宅子给用了什么辟邪的,诸如民间的桃符之类的,但是老爷子为什么找人弄这些?
按说老爷子是唯物主义者才对,平白无故的,真犯不着。
陆绪章望着屋顶房梁,沉默了片刻,才道:“也没什么,可能当时我状态不太好,疑神疑鬼的,他看到我这样也是担心,正好别人介绍了一个,便说想个法子。”
他侧首看她:“你也知道我当时心理上有点问题,一直在看医生,难免胡思乱想。”
孟砚青听着:“你当时……很严重?从我走了后一直这样吗?”
她便想起来自己哥哥:“和我哥哥有关系吗?”
陆绪章:“有一点吧,但也不能说太相关,反正当时状态就不太好。”
孟砚青便不说话了。
外面风雪交加,冬日的枯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掉了,屋子里却很安静,两个人距离很近,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孟砚青才道:“之前才说好的,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对方。”
她声音很低,也很软:“你不说,我也会担心啊……”
陆绪章静默地看着她,看了片刻,便笑了。
他搂着她,低声道:“你走了,我能不难过吗,高兴的样子都一样,难过的情态却有很多种,其实细说这个也没用,我也不愿意让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傻,对不对?”
孟砚青抬眼看着他,窗外缥缈的雪在划动,照得室内光线朦胧,隐约可以看到男人挺拔的鼻梁骨以及墨黑的眼睛。
她抬起手,修长柔软的指腹怜惜地抚摸过男人俊逸的脸庞。
之后,她低声道:“好,你不想细讲,我也就不问了,那现在怎么办?”
陆绪章便笑了,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已经找了当初的那位,对方表示会赶过来,帮我们把当年设下的线给拆了,看看是不是会管用。”
他略沉吟了下,道:“不过也没必要,我听你那意思,你贸然过去,也挺难受的,犯不着以身试险,所以拆了就拆了,不想去就不去了,我们如今在一起,重活一世,那就来一个新的开始。”
孟砚青倒是赞同:“那就把那房子留给亭笈好了,我们就住在这里,或者住过去王府井也行。”
陆绪章:“好,如果住那边,我下班后就可以陪你逛街,或者想吃什么都可以陪你去,这样也不错。”
这么说着,两个人倒是都向往起来,陆绪章提起王府井那边打算装修,不过怎么装修,还是看孟砚青的意思。
他肯定以她的想法为先。
孟砚青其实倒是没多大想法:“到时候我过去王府井看看,大概画一个图,你找人按照这个来就是了。”
她现在估计没太多时间花精力在装修上。
陆绪章听着,略沉吟了下,道:“有个提议,你看看你能接受吗?”
孟砚青:“什么?”
陆绪章:“最近玉芙不忙,很闲,她对装修也有些研究……”
他试探着说:“要不让她帮忙?”
孟砚青:“哦。”
陆绪章:“当然也看你自己意思,你不喜欢的话,那就当我没说,我自然有别的理由来拒绝她。”
孟砚青笑道:“其实也还好,让她来装修吧,我现在太忙,根本没功夫没精力,她能做的话,那自然再好不过,对于她的审美,我也算放心。”
她是懒得挑剔那么多,反正有人费心,不需要自己操心劳力,那就是沾大光了。
陆绪章:“那行,我回头和她说下。”
孟砚青好奇:“她肯定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吧?”
陆绪章便笑了:“谁知道呢。”
孟砚青却来了兴致,这陆玉芙可是眼高于顶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第137章 小姑子
秦楷庭倒是一个能干的,很快就和地坛文化庙会负责人谈妥了,由孟砚青的万福珠宝公司出面,负责承办这次地坛文化庙会的门票。
当然了,承办价格肯定是要赔本的,就像秦楷庭之前预算的一样,估计大概要赔三千块钱。
秦楷庭过来和孟砚青聊的时候分析道:“现在各单位全都在走关系,找门路拿条子,我们的黄金首饰想进入庙会并不容易,要想疏通好这个关系,估计也要花很大的力气。”
他知道孟砚青和陆绪章是未婚夫妻,如果陆绪章出面,那自然是很容易,不过显然,孟砚青并不愿意走陆绪章这边的人情,他自然也不会提。
他继续分析道:“现在赔三千块钱哄他们一个高兴,在他们那里落一个好,这个名额有可能就拿到了。”
孟砚青没说什么,反而把草拟的合同仔细看了一遍。
秦楷庭喝了口水,一边等着她看合同,一边在那里盘算着最近的账目,最近他们的金首饰卖得倒是可以,每天基本都能出一单,偶尔能卖大几百,这已经是很好的势头了,毕竟一切刚刚开始。
孟砚青看了一遍之后,又提了几个建议,让秦楷庭和对方协商着改一改。
她的要求自然比较多,也比较细节,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道:“你觉得他们能同意吗?”
秦楷庭分析道:“我们已经是以非常低的价格来承办门票印刷了,他们也知道我们应该会赔钱的,算是讨他们一个好,这几个条件也不影响他们,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他看着孟砚青那些条件,也觉得很合适:“反正钱都赔了,这么大一件事儿别出什么纰漏,最好是合同规定得死死的,咱们也是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不答应,那他们再去哪儿找我们这种冤大头。”
孟砚青赞同:“那就好,反正你慢慢谈吧,先把这门票合同订好,联系印刷厂,尽快办,至于那庙会招标的事,你让金凤帮衬着一起做,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多问问爱华姐,爱华姐到底比我们见识多,路子也广。”
秦楷庭:“好,我知道,不过他们的招标会议估计马上要开始了,以你看,我们最多出多少钱买下这个摊位?”
孟砚青拿出一叠材料,那是之前秦楷庭给她的,关于他们现在的库存成本,利润以及各种数据。
她分析了一番,道:“其实我们就算不去文化庙会露面,也能卖,只不过卖得慢,如果这次庙会打了广告,能对销售起到一定促进作用,但未必多大。”
秦楷庭颔首:“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说到底,这种文化庙会卖的最好的应该是小孩的玩意儿,各种零嘴特色小吃,还有一些年画啊什么的,以及日用品,必须得是那些便宜的,小孩闹着要,大人一高兴就买,过年咱北京人舍得花钱,这种小物件就哗啦哗啦地卖。”
“咱们这种黄金大件,要想在庙会这种场合卖并不容易,最关键的还是打一个广告,趁着他们的客流量大,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个牌子,所以花太多钱,其实未必就值。”
孟砚青听着秦楷庭分析,自然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和我们竞争的有几家?”
秦楷庭对此倒是清楚得很:“其实那些大牌子像老庙黄金这种,他们未必愿意花这个钱来这里,至于一些知名的王府井西单百货大楼,他们身价也高得很,更犯不着为了一个黄金专柜跑到地坛文化庙会凑热闹,他们过来这里甚至有自降身价的可能。”
孟砚青赞同:“这地坛文化庙会,到底是老百姓过年热闹的地方,是民俗风的,各种年画糖葫芦耍把戏的,像王府井百货大楼这种,在老百姓眼里本身就是难以高攀的商场,他们来这里,那整个味儿都不对了。在这种情况下,其实和我们竞争的也就是不惹眼的普通百货专柜以及名不见经传的品牌,他们也未必能出得起什么高价。”
秦楷庭颔首:“对,所以现在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我看是那个罗战松,这个罗战松好像对这次庙会很感兴趣,势在必得,也是一个对手,不好对付。”
孟砚青略沉吟了一番:“那就五千块吧,有前面给他们印刷门票的事打底,咱们总归是有优势的,看看五千能拿下来吗,不能就算,再多的钱,不值当。”
她顿了顿,才
道:“再说,这门票的事,我们回头是要利用起来的。”
秦楷庭:“怎么利用?”
孟砚青笑了:“先争取摊位吧,争取不到,咱们再拿这门票大做文章。”
秦楷庭见此,也就道:“好,先试试吧,过两天他们就要决定了,我多盯着点,别把这事给弄黄了。”
孟砚青:“嗯,你费心了。”
她心里想着这个事,突然笑了:“这罗战松,也是我的老对手了,他肯定对这次的机会势在必得。”
她笑着道:“所以呢,这次咱们就算事情不成,好歹也给他闹闹场,把价码给他抬上去,总归不能让他占大便宜!”
秦楷庭:“这个时候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该出的价码都出了,就看他那边怎么搞,一切顺其自然了,他非要出一个很高的价格,他有钱那就让他花去吧!门票方面我们确实吃了亏,不过这位王主任在他们部门也是有些话语权的,这次我们的投入他们知道,我想着,回头还可以争取别的机会。”
孟砚青:“对。”
*
陆绪章很快和陆玉芙谈好了,让陆玉芙负责王府井房子的装修,她工作不忙,大把的时间可以过去盯着那边的情况。
本来陆绪章说的是一起吃个饭,先让孟砚青和陆玉芙见一面,谁知道他临时有个工作任务,需要紧急出国一趟,时间肯定来不及了。
他便嘱咐了陆亭笈,让陆亭笈给她们引荐下,陆亭笈自然表示没问题,拍着胸脯答应了。
陆绪章却不太放心:“你可长点心,说话注意点,她们两个——”
他略沉吟了下,有些无奈地道:“一则你姑母并不知道你母亲的真实身份,还不知道怎么想的,二则你姑母那性子……她们两个见了面,还真不好说会怎么样。”
陆亭笈:“不知道真实身份,那就看我姑母的眼力,她看出来,随她,她看不出来,那就不知道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她们见了面?”
他好奇:“她们两个之间关系不好吗?她们见了面就要斗嘴打架吗?”
陆绪章:“……”
儿子说话是如此直白。
陆绪章含蓄地道:“也不是要打架吧,不过你姑母那个人你也知道的,她就那样,对谁都不服气的,你母亲又是个傲气的,这两位以前就没消停过。当然了,这么多年过去,你姑母成熟了,你母亲性子也变了很多,我也说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