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但是以前她们也没接触过,毕竟在首都饭店,不同工种服务员规矩严格,在接待外宾的关键时候,她们不可能偷偷溜过去。
她们不负责十三楼的话,除非偶尔在电梯或者大厅遇到,不然想接触到陆同志很难。
李明娟笑道:“你们觉得,慧姐好看吗?”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当然了,慧姐可真是美,外语好,礼仪也好,听说跳舞也很好呢!”
李明娟:“那你们说,像慧姐这样的,为什么都三十出头了还不结婚?”
她这么一说,大家怔了下:“没合适的?”
旁边秦彩娣却突然意识到了,她压低声音说:“你意思是说,慧姐和陆同志?”
李明娟随手将自己衣服扔在洗衣盆里,笑道:“你们没发现吗,那天慧姐亲自拿了衣服送给陆同志,其实这件事不用她做,咱们来做就行,可是陆同志的衣服嘛,她就是要亲自送!”
大家恍然:“对!我想起来了,那天陆同志带着外宾过来,慧姐特地等在那里,好像临走前,慧姐还和陆同志说话。”
旁边一服务员突然道:“当时陆同志出了饭店后,一直没上车,站在车前,后来慧姐过去了,说了几句话,他还冲慧姐笑了下,之后才上车,敢情陆同志是特意等着慧姐的?”
李明娟:“这谁知道呢……我也没看到,这都是你们猜的。”
大家却兴致勃勃猜测起来:“看来就是了!”
刚才那位凤云又来劲了:“哇哇哇,那就不是英雄救美了,那是十年两两相守?”
就在大家的叽叽喳喳中,孟砚青和王招娣几个站在角落,埋首洗着衣服。
孟砚青以前没洗过衣服,这些年看人洗衣服,知道怎么洗了,不过动作不熟练。
此时她听着这些姑娘的闲言碎语,自然就明白了。
最初时候,那慧姐看到自己就仿佛有着几分探究,她并没在意,毕竟她频繁出入这首都饭店是十二三岁时,那个时候到底没长开,且那个时候的慧姐应该也还小,论年纪还没进入首都饭店当服务员。
她估摸着慧姐进入首都饭店应该是二十岁左右,那个时候自己结婚了,因为种种原因来这里很少了,只来过两三次,还是随着大家族中的女眷一起来的,且非常低调,不显山露水的,根本不引人注意。
那个时候外面用的名字是孟丽德,所以孟砚青这个名字一般人不会知道。
这种情况下,她并不认为首都饭店的人能对自己的相貌产生怀疑。
但是她到底忽略了一种可能。
二十岁上下,那慧姐刚刚步入首都饭店便表现优异,那个时候陆绪章也才刚参加工作,因为一些接待工作会频繁出入首都饭店,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自然有了工作交集。
郎才女貌的,她便动了芳心。
她既动了芳心,那必然会特意关注她这个传说中的“陆绪章妻子”。
她嫁给陆绪章后,便孕育产子,加上当时时局难测,她很少出门,生产后更是处于消沉抑郁之中,她知道陆绪章在外面有许多仰慕者。
曾经也有些人把事情搞到她面前过,但很快便被陆绪章处理了。
只是没想到,这慧姐竟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一定是见到了自己,感觉自己和昔日陆绪章妻子太过相似,可能还暗地里查了自己背景,知道自己是陆绪章妻族的旁支,于是越发起了忌惮之心,对自己有刻意打压之意。
外宾过来东楼,慧姐知道作陪的是陆绪章,所以特意把她支开,生怕陆绪章看到自己这个相貌和陆绪章妻子相似的人。
想到这里,孟砚青扯唇,忍不住笑叹一声。
陆绪章这个人,这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风流,他哪天不招蜂引蝶就没法活着了。
对此,她已经习惯了,再说现在这些也不关她的事。
只是没想到,跑到这首都饭店当个服务员,洗个衣服而已,还要被迫听他的风流韵事,听他的浪漫故事。
她这么听了好一波后,总算衣服洗好了,回去宿舍。
孟砚青拿起课本,打算抱着书出去没人角落看看,外面到底是清净一些,谁知道刚要出门,就听到宿舍几个女生也说起陆绪章来。
“秦彩娣可真是赶上好事了,陆同志对她竟然这么好,她运气真好。”
孟砚青听这话,她们好像还挺羡慕的,一时想起那罗战松,这倒是一个机会。
虽然罗战松比起陆绪章来差远了,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异曲同工,可以趁机进行思想熏陶。
于是她就道:“你们觉得陆同志这人怎么样?”
冯素蕊一听:“人真是好,相貌,家世,性情,处事,没有一样不好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男人!”
孟砚青问其它人:“你们也觉得他好,是吧?”
大家全都点头。
孟砚青:“这不就得了,你觉得他好,我觉得他好,大家都觉得他好,所以你们说,这样的男人好吗?”
大家面面相觑:“不好吗?”
孟砚青又道:“这陆同志来一趟首都饭店,就留下两个浪漫的琼瑶故事,一个是英雄救美,小服务员倾心相许;一个是饭店门前默契相对,他对她浅淡一笑,她对他含情脉脉,这两个故事都很好啊!”
胡金凤有些懂了:“太多女人喜欢他了,这也是麻烦事。”
孟砚青点头,道:“他经常来往的可不止我们首都饭店,人家是顶尖人物,这两年对外开放,每年接待的各国外宾不知道多少,人家可能去钓鱼台,可能去长城宾馆,也可能来我们这里,他来一趟我们这里就两个琼瑶浪漫爱情故事了,你说他每年去各处走动,那得惹了多少人的芳心,是不是得把琼瑶的爱情故事都给演绎一遍了?”
大家恍然,恍然之余又感慨起来:“像他这样优秀的,不知道得多少女人喜欢呢!”
孟砚青:“就是这个道理,太优秀的,太招惹女人的,这种男人就是天生风流,就算他不是故意的吧,那也是所到之处,桃花朵朵开,他这整日里走在万花丛中,潇洒又逍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的芳心!”
胡金凤听得连连皱眉:“哪个女人倒霉催的当了他的妻子,这日子肯定不好过!”
孟砚青:……
她实在不想承认,曾经她就是这个倒霉催的妻子。
幸好以后不会是了。
她点头,万分赞同:“说得对,总之嫁给这种男人糟心透顶!其实除了陆同志,也有别的一些人,你们可以仔细观察,那种特别招惹女人喜欢的男人,一定要记得,躲着点!”
大家听这话,若有所思,陈桂珠皱眉道:“那罗班长,他好像也挺招女人喜欢的?”
胡金凤也点头:“好像是吧,难道他也是这种人?”
冯素蕊犹豫了下,道:“不是吧……他人挺好的,大家对他又不是那个意思。”
她这一说,大家都不再说话了,不过显然各有心事。
孟砚青便不再说,让她们自己慢慢消化吧,她自己先学习一会。
*
陆亭笈觉得时间紧迫,他打算尽快行动起来。
他去书房找到了陆绪章所说的那存折,打开存折看了看,这果然是一张报销用的存折,上面每隔一段都会登记一笔收入,有时候几十块,有时候甚至一两百,这么累积下来,竟然也有一千三百多块。
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以前没关心过钱,主要是不缺钱。
除了父亲按月给的生活费,他祖父、姑母和伯父叔叔见到他都会给他钱,特别是姑母,经常给他买这买那,给他塞钱,所以他的钱足够花,也从来没想过钱的问题。
可是现在,他意识到,钱很重要,钱可以买各种好吃的!
他要多弄些钱给母亲,让她吃好喝好,最好不要住在宿舍里了。
他有同学住宿舍的,好几个人挤在一起,很不舒服。
他记忆中的母亲是养尊处优的,是处处都很金贵的,结果她现在住着好几个人的宿舍,那日子一定不好过。
如今他看着父亲这一千多的存折,想到他随口说“那里面没多少钱”的语气,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
父亲肯定吃香喝辣,母亲却没钱吃肉!父亲还拿着母亲的嫁妆不给他!
陆亭笈拧眉盯着那存折,最后终于出去,取了两百块出来,剩下的又放回去了。
他不敢全都取走,不然父亲一定会过问的,虽然两百块也是不小一笔了,但陆亭笈感觉,这是一个会让父亲产生疑惑,但又不至于非要追问的金额。
他将那存折放回去后,便开始在家里四处探索,各个房间都翻翻。
祖父说这些嫁妆都是父亲保管着,这么说来,那就应该在家里了,是父亲藏起来了。
他想先找到那些嫁妆,找到后,至少确认有这个东西,再和父亲摊牌或者怎么着。
于是他趁着保姆出去买菜,自己拿了钥匙,在家里各处翻找,连西边厢房角落的仓库都找了,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他终于瞄上了最后一个房间,那个一直锁着的房间,窗户也拉着窗帘,完全看不到里面。
只是可惜,没钥匙进不去,他也不能撬门,撬门就会被父亲发现了。
他研究了一番,最后终于发现上面有一个小横窗是往上掀的,好像没上插销。
他便拿了椅子来,踩上去,想从那个小横窗里爬上去。
他两脚踩在下面窗台上,呲溜一声往上爬,之后用手撑在旁边护栏上,想着自己直接从那小横窗钻进去。
谁知道就在他把半个身子探进去的时候,他就听到外面的汽车喇叭声。
一时,心都沉了下去。
虽然胡同里人家也有几位是单位配车的,但备不住就是父亲回来了。
况且父亲之前打电话就是今天回来。
他连忙跳下来,之后搬着那椅子匆忙藏起。
就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听到自家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已经来不及了!
陆亭笈迅速将椅子放在石榴树旁。
这时候,陆绪章迈步走进自家院子。
一进院子,他就感觉不对。
他儿子正站在石榴树下,旁边放着一把椅子。
他视线扫过。
儿子身上蓝白运动服蹭了白色的墙灰,椅子上有试图擦拭过的脚印,青石板上有轻微的划痕。
他这么看过后,视线便缓慢地落在儿子脸上。
儿子一脸若无其事,看不出什么异样,不过在他看来,这就是欲盖弥彰。
这时宁助理也跟着进屋了,帮拎着箱子和一个大提包。
宁助理看到陆亭笈,便忙笑着说:“亭笈也在家?太好了,你看看先生给你买了什么,带了不少礼物呢。”
不过他说到一半就发现气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