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她赶紧将脑子的念头抹去,要来了 准备来年种植的麦种,虽然现在已经过了 小麦种植的最 佳时间 ,但有木系异能者就不是问题了 。
她抱着一包用蛇皮袋子装着的麦种回到操场,楚景和已经没有站在霍平身边,而 是在他 和宋黛居住的教室窗户边种上了 薰衣草花环月季,蓝紫色的藤本月季枝条柔软,不仅爬上了 墙面,还沿着防护栏盛开出一簇簇梦幻的蓝紫色花朵,清风微拂,花朵柔软烂漫,香气四溢。
但薰衣草花环只在他 们夫妻的窗前盛开,其 他 人的房间 还是光秃秃的,与 楚景和诗意浪漫的窗前形成 了 鲜明的对比。
“你回来啦。”宋黛看到李敛一个人包了 一蛇皮袋子的麦种,马上上前来跟她一起播撒种子。
学校虽然教学楼不多,但山村的土地最 是便宜,操场的面积很大,他 们四个人一直忙活到中午,将麦种种好后,楚景和才开始催生麦子,没过一会儿绿油油的麦苗就从土地里冒了 出来,一直生长到距离他 们的膝盖处。
几个老人家不放心他 们几个年轻人种地,担心他 们没经验,偷偷来到操场上看,发现刚种上的小麦,转眼间 ,麦苗就长到了 小腿,一时都激动地留下眼泪来。
“照这个速度下去,应该等一个月这一批麦子就成 熟了 。”楚景和说道。
宋黛只要一想到再过一个月,面前这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就会成 熟,变成 金灿灿饱满粒大的麦子,就笑得合不拢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离开操场后,在无人的转角处,她忍不住在他 的左脸颊上偷偷亲了 一下。
楚景和的脚步明显一顿,微微勾下腰,将右脸也凑了 过来。
越来越厚脸皮了 。宋黛笑着依他 ,又亲了 一下。
楚景和脚步停顿的动静很明显,以至于 走在他 前面的霍平很容易察觉,他 一回头,便看见宋黛搂着他 的脖子,在亲吻他 的脸颊,眼中溢着甜蜜的笑意。而 楚景和眸光直直的凝着他 ,平静冰冷。
霍平刹那间 脸色一沉,握紧了 拳,走了 出去。
他 一走出去,正好撞见江静水带着一大波孩子们从森林里回来。
江静水手里提着一个藤编篮子,里面装着许多蛇莓、黑莓、醋栗等浆果子,这种酸酸甜甜的野果子,最 受小孩子们的欢迎,手上嘴角全是浆果汁液干后的痕迹。
峥峥两只小手里抓着满满的浆果,往嘴里塞,看到霍平时,裂开嘴露出天真的笑容,喊了 一声:“霍平哥哥、”然后迈着小短腿准备给他 送浆果吃,但不知为何,他 突然停住,嘴巴瘪了 一下。
转头看向抱着雪团懒洋洋晒太阳的虞玉泽,小脸难看地像苦瓜成 了 精。
这时靳落白从房间 里走出来,峥峥已经快哭了 ,直接将手里的浆果全都塞进自己嘴里。
小宣很不解,懵懂的眼神看着他 ,疑惑道:“峥峥,你不是说要带回来给哥哥姐姐们吃吗?怎么自己全给吃了 啊?”
“呜呜呜呜——”峥峥嘴里全是浆果,有苦说不出。只要他 吃得多,话就说不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他 听到了 什么了 。
呜呜~男人好可 怕。
小宣看着峥峥拼命吃浆果的样子,心想,他 是真的喜欢吃啊。
她摸了 摸自己衣兜,将口袋里的小浆果都塞到他 的手里:“呐,我这里还有好多,都给你吧。”
痛苦吃浆果的峥峥,就像误入了 猫咖的小仓鼠,瑟瑟发抖时,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小宣姐姐人真好啊。
晚上,众人都在广场上生火做饭,火光照亮了 漆黑的夜晚,土灶燃起袅袅炊烟,烟雾浩浩荡荡的往天上缥缈,恨不得缠上月亮。
池露和罗天宇从海边撬了 许多牡蛎,又捡了 许多贝壳和小鱼以及新鲜的海带,做了 一锅简单的海鲜汤。
楚景和系着围裙炒菜,宋黛就蹲在灶台边为他 生火,做他 的智能燃气灶,看着他 在灶台边不停忙碌着的样子,宋黛忽然笑了 出来。
“怎么了 ?”楚景和从蒸腾的烟火气中看她。
热烘烘的人间 烟火萦绕在他 干净清和的眉间 ,腰间 系着的围裙,将宽松的衣摆束紧,勾勒出腰间 细而 有力的轮廓,看向她时笑意柔软温柔,人夫感拉满,真想......
宋黛语气忍不住笑:“没什么。”
楚景和笑意更深,像是看透了 她。
宋黛羞耻低头。
忽的,她面前出现了 一双筷子,她抬头,楚景和笑着看她:“来尝尝味道够不够?”
“好。”宋黛撑着膝盖站起来,从锅里夹了 一块小排骨。
“有些 烫,吹一下再吃,第一次做分量这么大的菜,有些 拿不准应该放多少调料,要是味道不够告诉我,我再加些 。”楚景和还在不停的翻炒锅里的菜,语气平淡自然。
宋黛却感觉十分温馨,仿佛这样的日子,他 们已经过了 四五十年。
*
森林的另一端,温小屿赤脚踩在柔软的白色沙滩上,浪花一涌一涌,亲吻着温小屿的脚尖。
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桶,捡起一枚大扇贝丢入水桶中,她的眼睛经过这段时间 的疗愈已经完全恢复,视力没有任何问题,晃了 晃已经半桶的贝壳鱼虾觉得差不多了 ,温小屿捡起一旁的鞋子,跑回森林边临时搭建起的棚子。
“哥哥,你瞧,今天我见到的贝壳都特别大,我还找到了 好多海胆,今晚我们可 以煮海鲜汤喝。”温小屿开心道。
温港生从棚子里走出来,看到温小屿的战利品,笑道:“不错,进来休息会儿。”
温小屿将塑料桶放在一边,发现棚子下竟然铺着一层厚厚的、干燥的干草,她有些 惊讶:“哥哥你从哪里找的?”
“我在找树木搭棚子的时候发现的这些 干草,就铺上了 。”温港生说道。
“太好了 ,有了 干草睡觉就不会那么冷了 。”温小屿眼尾轻扬,笑着说道。
温港生握住温小屿的手,眼神满是疼惜:“对不起小屿,我不是异能者,不能保护好你,到现在也只能让你住在棚子里,但是我跟你保证,等过段时间 ,我会给你建一座可 以遮风挡雨的真正的房子。”
温小屿笑着摇摇头,眼神干净。哥哥从来没有对不起她,从小到大,他 都一直在保护她,哪怕在这个异能者横行的世界,他 也愿意为了 她挡在重蔻那个杀人狂面前。
“还是先 吃饭吧,我先 生火。”温小屿说道。
“不急,先 吃生海胆吧。”温港生拦住她。
“为什么?”她反问道。
温港生望着森林的那一端,说道:“刚才我看到那边有炊烟,说明这里还有其 他 人住,我们晚上生火,火熄灭后用土盖住灭烟,这片森林很大,他 们很难发现我们。”
第97章 无情
温小 屿听到这话 , 心中一惊随即是隐隐的害怕:“可是大家都住在同一片森林,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的吧?会不会是顾翊他们?”
温港生摸了摸温小屿的头,语气轻柔:“放心吧小 屿, 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情, 地球应该不止这一片大陆,顾翊他们不会找过来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温小屿担心地扣着手指, 她害怕、愧疚见 到顾翊,更害怕看到他的眼神。
她一把拉住温港生的手臂,央求道:“哥哥,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好不好?”
“小 屿, 你忘了我们在海上漂流了多久,木筏几次被浪打 翻,差点被海上龙卷风卷走?在海上我们没有避雨的地方,你发了两次高烧差点死了, 重蔻还在追杀我们, 只有陆地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温港生摁着着她的肩膀。
温小 屿低下头, 泪水无声落下。
温港生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布满细碎伤痕的手指轻轻拭去 她脸上的泪痕,妥协道:“好, 我们走。但 是我们得 先休整几天,扎一个更大更稳固的木筏,搜集些植物什么的,不能总吃海里的鱼。等 这些做好了之后,我就带你离开好吗?”
“真的?”温小 屿低泣着,挂着泪珠的眼望着温港生。
“当然是真的。”温港生一笑, 捧着她的小 脸,柔声道:“我答应过你, 要带你去 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记得 吗?”
“嗯。”温小 屿终于笑了。
两人就这样坐在海边临时搭建的小 棚子里,等 着浓稠的夜色慢慢降临,他们才敢借着夜色偷偷生火做饭。
另一边,汪洋无尽的大海上,重蔻像一条水獭一样趴在木筏上,手臂垂在海面之下,如 同海藻般随着浪潮无力的腰摆,水下一条视力不好的大鱼,将她的手臂认作小 鱼,一口咬住她的手臂,原本眯着眼的重蔻瞬间睁眼,反客为主将大鱼拎起来,甩到木筏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时拿起旁边的匕首,在大鱼身上猛扎下去 ,没一会儿,大鱼就不动了。
“好像是蓝鳍金枪鱼。”重蔻喃喃道。
她自己将最柔软的腹部肉切了下来,剩下的递给了倒在一旁,有气无力的白姚:“吃吧。”
白姚趴在木筏上摇了摇头,动作幅度十 分轻微,却已经费了他好大的力气。
他已经感受不到饥饿了,只觉得 很 渴,很 累。
她们已经不知道在海面上漂了多久了,原先储备的淡水早就喝光,这几天海上又没有下雨,他滴水未进,还要承受白天海面上的暴晒,脸上已经被晒伤。
他不像重蔻,有超强的自愈能力,无论是晒伤还是缺水,只要不是瞬间致命的伤,都可以自愈。
现在的他,就像一条奄奄一息的狗,死神的镰刀随时在他身上落下。
忽然他感受到眼前一暗,月光被人遮挡住,他艰难地抬眼,重蔻跪坐在他的身边,眼神平静地望着月亮。
“我想把我的血喂给你喝,但 常识告诉我,那样你会死的更快。”她的语气平淡到极端冷静,却在白姚心上掀起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巨浪。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最后也只是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腿上。
海上的温度很 低,风也很 凉,重蔻的身体也很 凉,像没有温度的冷兵机器,但 这样的人也想过用她的血喂养废物一样的他,白姚突然发觉全身滚烫,诡异的满足感席卷全身。
重蔻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白姚,脸上全是晒伤的痕迹,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但 她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也有七天没有喝过水了,我的异能可以自愈,但 没有外 部能量的补充,到达陆地时,我的能力会很 弱。”
白姚看着她,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如 在磨砂纸上摩擦:“......所以呢?”
重蔻低下头看他,漂亮却不通人情的脸毫无表情,却是一种平静的凶残:“所以,你该死了。”
白姚上一秒滚烫的身体,下一秒好像被打 入了急冻,敲一下,骨头血肉都碎成了冰渣子。
他的脑中一阵头晕目眩,耳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尖锐长 鸣,狠狠的刺着他的耳膜。
在他耳晕目眩间,重蔻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脖子,脆弱的脉搏在她的掌心跳动。
白姚突然清醒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哑的好像喉咙撕裂:“你说要给我喝你的血,给我喝。”
重蔻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拿出匕首,沿着自己左手手腕脉搏竖着化开,汩汩的艳丽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白姚一脸,一颗血珠子溅到他的眼睛里,即将干涸的眼眶里溢出一点水光与血混在一起。
说想要为他血是真的,嫌他碍事想杀了他也是真的......重蔻,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
白姚苦笑着闭上眼,突然发狠地咬着她的手腕,拼命吮吸着她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他满嘴是血,无力地躺下,重新枕在重蔻的腿上,清秀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从始至终没有一点神态变化的重蔻。
得 到了血液的滋养,白姚的嗓子不再沙哑,鲜血在他清秀少年气的脸上蜿蜒,他看着重蔻,突然大声发笑,笑到开始咳嗽,神态疯癫如 鬼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是你养的芦丁鸡,那只宠物芦丁鸡。我以为我和那些人不一样,其实一样的,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从始至终,你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杀不死她!”他发了疯一样的大笑,血泪顺着他的眼角留下。
重蔻沉默伸手帮他擦去 了脸上的血,动作很 轻,不顾他癫狂的神态:“我知道我打 不过她,那又怎样?找到一个目标太难得 了,我自己选的路,输赢我都接受。”
说话 间,重蔻的双手已经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重蔻、重蔻、”白姚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艰涩迟缓,像动物难受的悲鸣,哀恸、痛苦、不舍,一切都在重蔻的手中消散。
重蔻站在月光下,看了看白姚的尸体,毫不犹豫地丢入海中,继续上路。
夜色之下,海面永远平静,月光见 证一切。
夜尽天明。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薰衣草花环月季,慢慢渗透进来,宋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被子从她的身上滑落,柔顺的长 发因为刚睡醒而乱糟糟的,后脑还翘起了一根呆毛。
她睁着惺忪的眼眸看了看床边,楚景和不在,应该是出门了。
她刚伸着懒腰起床,就发现床边的床头柜上的一杯盛着热牛奶的玻璃杯,花瓶里还插着一支新鲜的薰衣草花环,蓝紫色的花瓣上还凝着露水,香气淡而清新,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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