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 第116章

作者:就你没奇遇 标签: 江湖恩怨 轻松 穿越重生

  桑枝摇摇头,而后又缓慢地点了下头。

  少年愣住,然后轻笑出声:“那你们教主怕是要找到昆仑去了。”

  桑枝抬起头,眸内蕴着浅浅的水光,在金色阳光下泛着涟漪,她局促不安道:“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很多事情,会如何?”

  空气沉默了很久,少年似鸦羽的睫毛半垂,漆黑的瞳内是不可辨明的神色。

  漫长的沉默里,桑枝感觉自己正在被蚕食仅剩的氧气,笼罩而下的无力和窒息感让她缓缓松开了紧抓着的衣服。

  她舔了下干涩的唇,忽地背过身,故作轻松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像是在掩饰什么般,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回客栈后我就传信给咸鱼教。”

  姜时镜低低沉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不需要告诉我。”

  “……至于欺骗和利用。”他顿了下:“藏好些,别让我发现就行。”

  桑枝喉间一涩,她往阶梯下走了很多步,像是忽然下定决心,转身又跑了回来,抱住少年:“我会同你讲的。”

  她本就是为了种蛊任务才来中原,想尽一切办法不惜当丫鬟也要接近他,甚至第一次见面就带着小飞鱼去试探,打架。

  从一开始目的就不纯。

  她不想看见少年失望的眼神,也不想同他兵刃相见,等咸鱼教的人找到边境抓她回蜀地时,她就有勇气将一切全盘托出。

  到那时,他的寒心和失望又或是愤怒,她好像也能承受得住了。

  从白北山回到客栈已是傍晚,桑枝把右长老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写在信件上,而后交给驿馆,以防万一她还用飞鸽绑了小的纸条,分两路把消息带回去。

  交付好信件从驿馆往回走时,正值夕阳西下,橙黄的光从西边蔓延,大片的火烧云层层叠叠,一只火红的兔子害羞地躲在云后,露出两只俏皮的长耳朵。

  堆积在道路边的雪如覆上了五光十色的光辉,微风轻拂过竖立在客栈门口的旗子。

  一切似乎都刚刚好,桑枝仰望着云层里的兔子,蓦然发现原来连云层都不能完完整整地隐藏,总会露出些许马脚。

  祭祀大典结束后的第八日。

  天气再次降温,星星点点地落下雪花。

  桑枝收到了咸鱼教飞鸽的回信,纸条上只简简单单地写着两个大字,已阅。

  一看就是教主的手笔。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在桌上,然后像个鹌鹑一样缩进了被子里,驿馆的信件会比飞鸽传书慢很多,不知道咸鱼教究竟有没有收到。

  当夜,子时过半刻,一只巴掌大,通体漆黑的蝎子从外墙爬进来,落在桑枝的房间里,迷茫地在里面转了两圈,才寻着气味爬到了床边。

  艰难地用大钳子拍了拍桑枝的脸。

  半盏茶后,钳子即将抽筋时,熟睡的少女硬生生地脱离了睡梦。

  醒过来的桑枝人是懵的,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借着微弱的月光瞧见床边的蝎子。

  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地就往床里躲,还不忘拉起被子做防护罩,困倦的神智刹那清醒。

  蝎子见她苏醒,摇着尖锐的尾尖从床上爬了下去,顺着窗户离开。

  桑枝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右长老的蝎子,连忙套上衣服,裹着厚重的斗篷,运用轻功一路快速朝着白北山而去。

  着急之下,丝毫没注意离开时身后还跟了一道黑影。

  从客栈到白北山山顶用轻功也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山间静谧无声,只有风吹过的飒飒声。

  桑枝不知道右长老为何要半夜喊她,但她有预感,若是不去一定会后悔。

  夜晚的庙宇相比白天透着一股庄严神秘,祭祀用的红绸带还悬挂在杆子上,紫铜狻猊大鼎的香已经燃尽,就连长方形的立香香炉也只有底层的红烛还摇曳着火光。

  她取下腰间的骨笛,紧握在手心里,一步步地朝大殿走。

  下一瞬,须吏忽地从殿内冲了出来,笨重的身体快速地环绕住桑枝,将她卷了起来。

  此时正在落小雪,这种天气蛇类在外面活动极容易会被冻死,桑枝被它冰凉刺骨的肌肤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放我下来,须吏。”她拍了拍须吏蹭到她身边的蛇头。

第106章 晋江

  ◎山神新娘25(二合一)补◎

  须吏歪了下蛇头, 金色的竖瞳在夜间微微扩散变成偏长的直立状椭圆形,它卷着桑枝游回了大殿内,而后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

  吐出蛇芯发出嘶嘶声。

  空旷的大殿内火烛皆燃, 橘红的烛光摇曳下, 山神金身像似染上一层朦胧光晕, 右长老取出三根长香,用红烛的火点燃, 后退几步虔诚地鞠了三个躬, 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桑枝记得上次来这个位置时空空荡荡,没有桌子更没有香炉和贡品。

  她紧了紧斗篷的领子, 出来得急, 随手拿的斗篷没有兜帽, 一路轻功飞上来,冷的她脖子起的满是鸡皮疙瘩。

  “深更半夜, 你唤我来做什么?”

  右长老没搭话,再次取出三根香递给桑枝,慢条斯理道:“来边境这么久, 好歹上炷香, 免得山神大人觉得你不懂事。”

  桑枝:“?”

  低头看向他手里细长的三根香,语气充满了困惑:“你不是蛊神的信徒吗?”

  右长老轻笑道:“信仰这种东西, 谁会嫌多。”

  桑枝无语地扯了扯唇,接过他手里的三根香, 本想敷衍了事,但在三拜时,脑中依旧认真地许了愿望, 希望山神能送她回现代, 然后插进香炉内。

  明知道是假的, 但她仍然抱了一丝缥缈的希望。

  “好了。”

  右长老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走到桌边拿起斜放的龙头拐杖,道:“深夜唤圣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培育成功的巨型毒物要出世了,邀请你一起观看。”

  桑枝皱起眉:“蝎子?”

  右长老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不是。”

  他看向盘在桑枝身边的须吏,眼里缓缓划过怜爱之色:“是一条和须吏差不多的小蛇。”

  桑枝:“?”

  她幻听了?

  “须吏本就是蟒蛇,即使你不培育,它的后代也会是蟒蛇。”

  右长老挪开眼,布满沟壑的眼睛微微下垂,他淡淡道:“圣女如今已有十七了吧。”

  没等桑枝回答,他又继续道:“须吏比你大了一轮半,我翻阅过古籍,蟒蛇的寿命大概二十五年到三十年,这些年我用药物和毒蛊,强行给它续命,时至今日,它早就没有生育的能力了。”

  盘在桑枝身侧的须吏用蛇头轻轻地蹭了下她的肩膀,巨大的蛇头几乎能媲美半个金身像。

  蛇尾从脚腕攀起紧紧地绕上她其中一条腿,强行把双腿分开,像是怕她逃跑般,束缚在原地。

  桑枝不适地挣扎了两下:“我记得你主操控蝎子和壁虎,蛇类并不是你的强项。”

  右长老耸了耸肩:“毒物由教主分配,我一点都不喜欢那种受到一点惊吓便会自断尾巴,毒素微乎其微的小毒物。”

  “培育起来费心又费力,你见有几个弟子会选择壁虎作为宠物饲养的。”

  壁虎和蟾蜍一向是教内弟子避开的选项,大多数刚入教的弟子都会选择蛇蝎子一类自带剧毒的毒物,更有甚者自己去蜀地捕捉。

  桑枝无法反驳,抿着唇没说话。

  右长老拄着蛇头拐杖往金身像后走:“走吧。”

  桑枝原以为是用屏风隔起来的暗间,没想到他用拐杖在金身像的后背上敲敲打打,一阵闷闷的轰鸣声响起,庞大的金身像往左边平移,露出了暗室的地下通道。

  正正方方的入口,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身形,里面漆黑无比不透一丝光亮。

  须吏像是早已习惯这种场面,放开桑枝快速地游进通道内,直到尾巴也一起没入黑暗,才有微弱的光亮起,透着光晕的荧光,一层叠一层后照亮整个暗室。

  桑枝先是一愣,瞧着明显不是火烛的光,一时有些恍惚。

  右长老伸出手,示意道:“请吧,圣女。”

  通道并没有阶梯,想下去只能用轻功,她犹豫着看了一眼殿门口,才跳下去。

  进去后才看到照亮暗室的光是一颗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盒子里,须吏下来后,将盒子全部打开,光自然就泄了出来。

  整个暗室偏大,墙壁用灰色砖石垒起来,并未涂抹石灰,因而能清晰地看到砖与砖间的缝隙。

  正中间铺着厚厚的沙石和草木,巨型蛇蛋伫立其间,蛋壳顶上还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包裹着整个蛋身。

  暗室的右边是两个梨木架子,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竹筒和密封起来的鸡蛋壳,摆不下的甚至随意搁置在地上。

  梨木架子的左边有一张长桌,放置着炼制蛊虫的原材料。

  桑枝环顾了一圈,眼神逐渐变凉:“你在蜀地还未被教主驱逐前就已在边境扮演大祭司,其间给所有村民都种下蛊虫……”她顿了下,望向正缓慢往巨型蛋走的右长老,“为何不直接实现你当年在教内荒诞的言论。”

  右长老的腿脚不太好,一步步走得很慢,须吏像是把蛇蛋当成了自己孩子,身躯围着蛇蛋盘了好几圈,即使右长老走到跟前也没有让开。

  他用拐杖挑起被子一角,露出白偏微黄的蛋壳,蛇蛋很软,捏起来像注满水的玩具水球,很少有蛇蛋会像这般布满裂痕,其中更是有一道深的几乎要开裂。

  “人总是会变的,你能保证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完成十年前一时的想法吗?”

  他收回拐杖,夜明珠的光晕淡化了少许他脸上被岁月沉淀出来的痕迹,连眼尾的沟壑也似乎变少了:“我不讨厌这里的民风,离开蜀地后,我才发现原来人不能总局限在一个地方,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我应该早点出来的。”

  桑枝皱着眉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冒出一番带着大道理的话。

  她淡淡道:“所以呢。”

  右长老摸着须吏冰凉的蛇身,忽地轻咳了几声,嗓音也因此变得沙哑:“蛊虫在十几年我刚来时便种下了,烈性子母蛊想要取出来并不容易。”

  “况且蛊虫在他们身体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们上山来求山神时,能帮得上的,我都会帮。”

  桑枝看向右边大量的瓶罐和原材料,并不相信他口中的话:“那新娘呢,罗家孩子被蛊虫占据的废腿,你又从何解释。”

  右长老想了很久她口中的罗家孩子是谁,好半晌,恍然道:“那个孩子啊,我记得是他父母背上山来的,那孩子的腿若是去外面找医术更好的大夫应该能重新接上。”

  他拄着拐杖在蛇蛋周围踱步:“我劝过,可他们觉得省城太远,加上村里的庸医斩钉截铁地说腿已经彻底废了,他父母跪了很久,久到那个孩子失去了最佳的接骨时间。”

  “我在那条废腿里放了十几只蛊虫才能让他继续站立。”右长老歪了下头,忽地笑道,“他现在还能继续跑跳,可得好好谢谢我。”

  桑枝从未想到这事还有隐情,她抿着唇久久未言语。

  小蛇幼崽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右长老耐心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望着蛇蛋的眼睛满是爱惜之色。

  “至于你说的新娘。”他顿了很久,笑意逐渐蔓上脸颊,“说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大抵是在半年前也曾有外乡人短暂地留宿过村内,正巧借宿在新娘晴天的家里,晴天原先同村里其他孩子一样觉得嫁给山神是无上的荣耀,一直都很期待祭祀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