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你没奇遇
姜时镜放下绑起来的床幔,盖住本就昏暗的烛光:“蕲州离昆仑有一定距离,会迟几日。”
桑枝抬头看着他:“没关系吗?”
“嗯,别担心。”他按着桑枝肩膀让她躺下,然后盖好被子,“睡吧,我就在外面的软榻上,有事唤我。”
“好。”
屋外的雨势渐渐转小,被鞭打了一下午的竹叶铺在地上,池塘里浑浊的水漫上小道。
隔日,天微微亮,就有弟子前来敲门,说马车已全部准备好,可以随时启程。
桑枝睡得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被姜时镜抱上了马车,殷予桑让人准备的马车豪华宽大,甚至铺了厚厚的地毯,即使颠簸也不会硌得不舒服。
随行的伏音宫弟子三班倒,不分日夜的在第九天顺利抵达昆仑山脚。
桑枝掀开车帘向巍峨的群山望去,最高的昆仑山穿过云层隐在浓浓白雾内,偶尔会有雀鸟飞过。
上山路蜿蜒在皑皑白雪内,似庞然大物的脊骨,蛰伏在广阔的大地上。
“大约还需要一炷香才能抵达山腰,届时我不便与你一同出现。”姜时镜拿起一侧的斗篷披到她身上,“你是殷予桑的妹妹,伏音宫送你前来,不会有太大的争议。”
桑枝放下帘子,乖巧地仰着脖子让他方便系结:“是因为江湖上都在传我勾引你,所以要避嫌?”
姜时镜动作一顿,无奈地轻笑了声:“我会尽快去咸鱼教提亲。”
桑枝:“可我还没满十八岁。”
“我问过殷予桑,他说你应当在三月出生,具体是哪一天?”他系好带子,将毛绒绒的领口翻起来,遮住少女白皙纤长的脖子,同时也挡住了脖侧的痕迹。
桑枝想了想:“三月廿六。”
原主与她同一天出生,只不过她是七月,原主则是三月。
姜时镜伸手将她稍显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还有一个月。”
第135章 晋江
◎武林大会18◎
寒风吹开车帘涌入车厢, 越往山上走,气温越低,桑枝拢了拢宽大的斗篷:“你祖父会同意吗?”
原著中姜时镜的祖父姜岳松迂腐又古板, 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直到现在他依旧对方婉颇有意见, 桑枝身为咸鱼教圣女,名声可谓是臭名昭著, 再加上近段时间的风言风语, 老家伙估摸会认为妖女祸害他孙子。
姜时镜眉眼微弯,漾开一抹笑意:“又不是他娶, 何须他同意。”
桑枝抿了抿唇, 纠正他的话:“只是订下婚约, 我没说要嫁给你。”
少年眸内的笑意更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毛茸茸的发丝在手心里轻轻刮过:“那你还想嫁给谁?”
桑枝故意逗他:“我幼时答应阿娘,等长大后嫁给教主哥哥,我们还是青梅竹马呢。”
姜时镜眉梢挑起, 捏住了她婴儿肥的脸颊:“我是你池塘里养的鱼?”
“你放心, 我池塘里鱼不多,你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她眼睛弯成月牙, 透着点点星光流转。
“还有哪些鱼?你告诉我,我一天杀一个, 杀到你没得挑为止。”
桑枝吐了吐舌尖,脸颊被捏住的缘故,讲话显得口齿不清:“你是最好看的那条鱼, 若是哪天你对我不好了, 我就把你捞出来喂猫。”
少女像个会吐泡泡的金鱼, 嘟着嫣红的唇,尤为可爱。
姜时镜俯身轻啄了下她柔软的唇,似羽毛般轻盈,嗓音哑了半分:“鱼也是会咬人的。”
桑枝愣住,脸上瞬间红了一片,她撇开视线,支支吾吾道:“咬人……就,就红烧烹了吃,让它尝尝社会的险恶。”
“噢。”少年拖长了语调,幽幽道,“你什么时候想吃提前同我说,我洗干净躺案板上恭候你大驾光临。”
桑枝:“?”
大脑嗡鸣着停止运转,脸颊红得如猴子屁股,她掰开姜时镜的手,整个人跪趴在地毯里装鹌鹑,露出的后脖颈也染上了绯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分开了一个多月,你竟然长嘴了。”
姜时镜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轻笑道:“托堇青的福,一连看了十几本她捐在书阁里的话本子,我瞧里面的人都喜爱如此说话。”
他顿了下:“你不是平日也喜欢看这种书?”
桑枝手背捂住滚烫的脸颊,试图把温度降下来:“我与堇青瞧的不是一种类型的话本子,况且我现在喜欢看小人画,不喜欢话本子了。”
姜时镜思索了一番,认同地点了点头:“将军再爱我一次里面的男主角的确不这般讲话。”他托着少女的腰身,直言道,“所以你更喜欢将军这种类型的男子?”
桑枝颇有一种青春期偷看小黄漫被发现的羞耻感,她尴尬地趴到少年的肩头,回避他的视线,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再度攀升,她咬牙道:“那我先前还爱看男花魁,你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花魁。”
姜时镜愣了下,难以言喻道:“你若是喜爱将军,我去参军或许三四年能爬到这个职位,但花魁……属实有些为难。”
桑枝捂住他的嘴,手动闭麦:“闭嘴,这么会撩你不要命了。”
姜时镜:“?”
她瓮声瓮气地解释:“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乱七八糟的身份。”
姜时镜桃花眼无声地弯成月牙,握住她的手,亲了一下手心:“我也是。”
马车不知不觉地停下,随行的伏音宫弟子在外大声询问:“小宫……圣女,到玄天刀宗门口了,他们不允许马车进入。”
桑枝瞬间清醒,想从姜时镜的身上爬下来,却被他按住,他取下腰间悬挂的玄色令牌递给车板上的伏音宫弟子:“把这个给门口的人,让他们带路去比武场侧边的浮台楼。”
“是。”弟子将令牌给守门的刀宗弟子瞧了一眼,再还给姜时镜。
停驻的马车缓缓进入山庄内部,这是自武林大会开始后为数不多驶入的马车,没一会儿就引起了住在山庄内各门派弟子的注意,瞧见豪华马车外标的伏音宫标志后议论纷纷。
桑枝本想掀开车帘看一眼传闻里磅礴大气的山庄,但好奇的讨论声相继在马车外响起,她默默缩回手,不自觉地放轻声音:“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意?”
姜时镜倒是毫不避讳地扫了一眼外头,淡然道:“不会,这辆马车是伏音宫的,他们最多怀疑到殷予桑头上。”
桑枝:“…………”
为背锅的哥哥默哀一秒。
“马车只能到浮台楼入口,前来参赛的弟子全部住在比武场左右两边的临时屋子,我记得咸鱼教排在浮台楼最后面,我没法送你过去。”他把毯子上的汤婆子塞进她怀里,“半山腰上的气温很低,你不喜欢用内力避寒,就莫要脱掉斗篷。”
桑枝在山脚能隐隐看到山庄,因而也知道刀宗以错落有致的岩石而建,地势复杂,部分住处连路都没有,每日只能依靠轻功上下。
“刀宗内有指引牌吗?”
“有。”姜时镜点了下头,“方才的弟子跟着马车随行,一会儿他会带你去住处,别担心。”
桑枝立即开始整理自己凌乱的发型,把略吵的铃铛配饰重新戴上,又取出面纱挂上耳朵,将脸也完全遮住。
姜时镜瞧着她井然有序的动作里透着慌乱,笑道:“刀宗不会吃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桑枝:“你不懂。”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扮演清冷圣女,且还不能脱离原主本来的性格,仿佛临时抱佛脚学了小半年蹩脚的演技,被突然通知到大型舞台汇报,她紧张到手都在发颤。
缓慢行驶的马车停下,驾车的弟子恭敬道:“圣女,前面马车走不了了。”
桑枝身体一僵,深呼吸了两下,才同手同脚地从马车里爬出去,一只手还不忘抱着汤婆子,车帘落下时,她回首看着少年,小声道:“我们这样好像秘密幽会的地下情,还怪刺激的。”
姜时镜哑然失笑,不放心地嘱咐道:“若是有事,让弟子来找我。”
桑枝乖巧地点了点头,从车板上跳下去。
玄天刀宗所处的位置是其中一块巨大岩石,整个山庄半包围在群山内,背靠着最高的昆仑山,层层叠叠的岩石块上是砖石和木头搭建的房屋,地块偏小的则用于小憩的亭台。
偏高的地势让整个山头常年覆着一层积雪,日积月累下,坚硬得堪比石头。
通往浮台楼的路悬空着纵横交贯在一起,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山崖,仅能通行两人的窄路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一不注意就会跌落粉身碎骨。
随行的伏音宫弟子正在卸马车上的物品,刀宗弟子恭敬道:“请圣女先随弟子前往住处。”
桑枝敛着神色淡漠地轻点了下头,并未说话。
弟子步伐很慢像是在刻意配合她的步子:“咸鱼教住在浮台楼最后面的川舒院,前边是伏音宫和衔月楼的弟子。”
“圣女若是也携带了宠物,请在武林大会期间看管好,莫要让它们跑出川舒院,免得被其他门派弟子误伤,得不偿失。”
桑枝一直没说话,偶尔会轻声回应个“嗯”,绝不多言。
弟子倒是滔滔不绝地介绍规则,在分岔路时讲解正确的道路,像个尽职敬业的导游。
“对了。”走了一盏茶后,弟子口干舌燥地咳了两下,“指引牌上贴有禁字的所有地方都不能去,请圣女遵守。”
话落,他们刚巧走到川舒院门口,相比其他门派克制的礼仪,这里显得热闹多了,教主从不管辖弟子太多规定,长期生活在南方的咸鱼教弟子被雪迷的神魂颠倒。
一连打了好几日的雪仗,来此参加比赛的随行宠物皆种下温蛊,本该进入冬眠的蛇类恹恹的趴在屋檐上打瞌睡,半个身体都陷在冰凉的雪里。
弟子贴心道:“哦,圣女可能还不知道,昨日在几大掌门的见证下,咸鱼教与风清门因一颗雪球私下打起来,闹得……”他委婉道,“不太好看,恩华寺的主持提议,让两个门派光明正大地打一场雪战,就定在明日预赛结束后。”
“圣女若有兴趣也可连夜积攒经验,明日参赛。”
桑枝看着院子里堆雪人,搓雪球,打滚的弟子,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她保持淡然:“知道了。”
弟子颔首:“那弟子先行告退,若有需要可按指引牌去比武场寻求帮助。”
桑枝踏进院子里,有弟子眼尖发现她,条件反射地行礼道:“见过圣女。”
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的行礼声。
“我的房间是哪间?”她没什么表情,垂挂至后背的银铃被微风拨动发出清灵的声响。
“本教主隔壁。”低沉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桑枝抬起头,就见身形修长的男人靠在树干上,神色冷然。
他似乎很怕冷,裹着一件灰黑色大氅,连耳朵都戴上了软绵绵的耳罩。
穿得几乎比桑枝还要多。
弟子们先是唤了一声教主,然后束手束脚地继续玩雪,像已习惯了这种尴尬又窒息的氛围。
桑枝斗篷下抱着汤婆子的手逐渐收紧,身后是搬运物件的伏音宫弟子,清澈的眼神里透着些许愚蠢:“小……圣女,您的房间在哪里。”
殷予桑与她在偏殿里的争执一字不漏地被守门的弟子听了个全,一夜工夫,她是伏音宫流落在外的小宫主这件事,就连池塘里的鱼都知晓了。
随行的弟子喊了她一路的小宫主,颇有种把她当成伏音宫二把手的错觉。
第136章 晋江
◎武林大会19◎
桑枝瞥了一眼立于雪中的男人, 冷淡道:“在他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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