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就你没奇遇
桑枝往里看,里面漆黑一片,鞭子男取了蜡烛走在前头,昏暗的烛火照亮了狭小的阶梯,下去后是逼仄的甬道。
木板盖住后,桑枝没多久就感觉呼吸困难,但鞭子男手里的蜡烛并未熄灭,这条甬道里氧气并不是很多。
只走了一会儿,前头就出现了一扇门,上面还挂着锁,鞭子男用钥匙打开锁,推开了门。
桑枝心下暗叹,即使有逃出来的人,发现这条通道,没有钥匙依照甬道内氧气含量,也会憋死在里面。
更别说他们时时刻刻都被绑着。
门外是另一番天地,桑枝爬上去后,打量着新环境,看起来像是谁家已经荒废的屋子。
到处都布满了灰尘和蛛网,阳光下飘浮在空中的尘粒给阳光搭建了形状。
桑枝捂着口鼻,挥了挥眼前的灰尘:“你们可真会找地方藏。”
鞭子男解释道:“中原惧怕蜀地,我们逃来后遭了不少难,藏在这里三年都未被发现,是费了不少心思。”
第29章 晋江
◎白日失踪29◎
桑枝:“只要换下蜀地的服饰, 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她看向他身上的麻布粗衣:“你看你穿上中原的衣服后,没有人会对你喊打,骂你是会妖术的怪物。”
鞭子男摇了摇头, 语气轻了半分:“我是迫于无奈,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穿中原的衣服, 我的归宿是蜀地,等头儿练成丹药后, 我们会回蜀地。”
中原和蜀地间无法跨越的偏见, 桑枝理解不了,就像谈弃情愿被人发现自己是蜀地的人, 也不愿意换下衣服。
桑枝沉默了一会儿, 若是原主还活着或许是一样的结果。
她转了话题:“去省城需要多久。”
鞭子男推开大门, 外面的院子里停着一辆破旧的马车,另一边还栓了马匹:“坐马车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
她紧跟着踏出门, 刺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起眼,周围的树木全部枯死,地上布满了干枯的树叶, 踩上去吱嘎响。
并不是在村庄里, 但看起来……离得不远。
她没有多问径直上了马车,他们能相信她主要是因她圣女的身份, 以及那个誓言。
而身为魔教的圣女是不会对中原那么好奇和感兴趣的,问得越多暴露的也越多。
另一边, 村庄内。
宁戚眼见着过了丑时,村口依旧没有人来,急得原地踱步, 额上的汗一滴滴地往下滑, 昨夜房子被烧后, 他们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只能暂时宿在隔壁的大婶家里。
本以为午时后府衙的人会来,但等来等去,连个人影都没有,村庄的人都觉得是姜时镜在说谎哄骗,陆续回了屋里躲起来,不愿意出门。
宁戚抬头望向躺在树枝上的姜时镜,语气中也不免有了些气急:“姜公子,你昨夜不是说他们会来的吗?为什么这个点了还没见着人。”
姜时镜双手放在脑后,闭着眼道:“他们不会来的。”
宁戚愣住,眼内隐隐闪过恼火:“那你昨夜为何要这么说,我们早早便在这里等到现在,现在你又说不来了……”
“派来杀你的人,不管任务成功还是失败都会死,从他们被指派任务开始就已经变成弃子,谁会来救一颗被抛弃的棋子坐实罪名。”
他缓缓道:“但不管成与不成,都得有人回去告知幕后主子,你真觉得昨夜来给你救火的村民都是真心的?又或者今日在这里等的人不是心虚?”
姜时镜睁开眼,阳光从茂盛的枝叶里透进来斑驳地落在他脸上。
他突然有点想念小魔教骗子,不用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一解释,浪费他睡觉的时间。
宁戚皱起眉,依旧在树下转着脚步:“你是说我们村庄里有内贼,怎么可能。”
姜时镜嗤笑:“怎么不可能。”
那一大片的通风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今天的盛大闹剧,他还没看到呢。
他翻下身,落到宁戚面前,脸上还带着倦意:“你不是想找你爹,何伯后院里有个地窖,你爹就在里面。”
他已经在这里逗留许多日,襄州那边还等着,他没有工夫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现在山上应该已经臭气熏天,乌鸦盘旋,你也可以去喊几个力气大的村民带上锄头,去山上找找消失的人是不是被埋在那里了。”
姜时镜把掩埋的真相全部揭开,残忍裸露地放在宁戚的面前。
宁戚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当即反驳道:“不可能的,我爹怎么会在何伯的地窖里,再说了消失的村民那么多要是都在山上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姜时镜就知道她不会信,也不想多费口舌:“眼见为实,不信就自己用两只眼睛去看。”
他往拴着马匹的院子走。
宁戚喊住他:“你去哪里?”她突然想起什么,两步跑上去,“对了,你妹妹不是也不见了,你是不是要去找你妹妹……”
她着急忙慌眼睛飘忽不停:“我跟你一起去。”
姜时镜停下脚步,看着她神色复杂:“别人编织谎言是为了让你待在里面当困兽,现在牢笼已经没了,你是要自己给自己织网吗,宁戚。”
宁戚怔住,她呆呆挡在姜时镜面前,固执的解释:“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她想不出所以然,但也不愿让步。
“我要去一趟省城。”他顿了顿,想起昨夜的事,声音放缓了些,“证据已经摆在你面前了,你非要闭上眼,等待这个村庄的就是灭亡。”
宁戚愣在原地,她做不出选择,姜时镜也不可能等她做出选择再走。
绕过她走向去解开了缰绳,骑上马后见她仍然失神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与这个村庄的感情太深了,深到不愿意去相信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庄暗底下藏着黑暗。
骑马到省城只需要半个时辰,比走路快上许多倍。
他找了家客栈把马匹与东西全部放下,洗漱用完膳后才问了府衙的位置。
省城的街道两侧很窄,又布满了小摊贩,姜时镜买了根糖葫芦,慢悠悠地往府衙的方向走,他将签子上最后一颗山楂放入口中。
路过的马车掀起一阵灰尘,风将车帘带起,艳丽绝色的脸极快的闪过。
姜时镜脚步一顿,晃了晃手中的签子:“熟面孔。”
他轻笑了声,下一瞬手中的签子消失不见。
府衙两边都被守卫拦着,别说报官了,连路都过不去,周围远远地聚集了一群吃瓜的大婶正在窃窃私语。
姜时镜游刃有余地混进去打探。
大婶:“真是作孽,现在连路都拦住,这路又不是他家给砌的。”
“自从苏大人身体抱恙后,他们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是啊,我儿子的铺子就在对面那条街上,这路拦了后,他们每天都得从西边绕过去,平白无故地多走两炷香时间。”
“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嘛。”
姜时镜一边听一边点头,时不时还插上几句:“苏大人是几时身体抱恙的?”
大婶越讲越气,手里的蒲扇都快扇飞起来了:“就上月的事情,说是什么身体劳累需要卧床休息,现在府衙里全是那个狗屁县丞在管事。”
“一会儿这里不许摆摊,一会儿那户人家又罚银,事情多得不得了。”
“现在又把路给拦起来,说什么不许闲杂人等经过,唉呦。”大婶翻了白眼,带着特色的口音,“他说我们是闲杂人,真是搞笑的呀,讲出去人家都要笑死嘞。”
她回过神来,看向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陌生少年,眉头一皱:“吓人哦,小伙子,你哪里来的啊。”
姜时镜桃花眼微弯:“路过,我妹妹不见了,想来报官,没想到这里的路被拦住了。”
旁边的妇人一听:“不见了?白天消失的?”
见他点头,她立马叹息道:“是那个村庄里丢的吧,真是作孽诶。”
大婶扇着蒲扇,操着那口特殊的口音,又是一顿输出:“你要报官还是省省心,这几天都不让人报官了,说是什么有贼人盗窃,要彻查。”
“我看那个最大的贼人就是他自己,长的哦,”她比划着,“贼眉鼠眼的,讲话嘛倒是蛮好听,哄得那些人都跟长个脑袋凑身高似的。”
姜时镜望向守卫森严的府衙门口:“身为府衙却不让人报官。”
真有意思。
大婶一听他这么说,气瞬间就上来了:“是不是很搞笑,放隔壁县里人家笑得哈喇子都要流下来,我活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搞事情的。”
妇人劝道:“她就是发发牢骚,你别听她瞎胡说。”
姜时镜弯着眼尾:“既然无法报案,那我先告辞了。”
大婶拿着蒲扇拦着他,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赞叹道:“小伙子长得蛮漂亮的,娶妻了没有啊。”
也不等他回答,又继续说:“我跟你说我妹夫家里啊,有个女娃娃比你小上一点,长的嘛也是蛮标致的……”
姜时镜:“…………”
他绕过蒲扇,拒绝道:“家里已经安排好了,不扰大婶费心。”
说罢,连忙离开,还没走远都能听见大婶还在后面喊着自己,说什么妾室。
府衙守卫森严,看来是昨夜的恐吓起了作用。
听方才大婶们口中的意思,这个苏大人很可能已经不在或是被关押,让下面的人夺了位置。
村庄的事估摸也是参与者,怕宁戚报案后暴露,才会连夜派人来杀她灭口。
另一边,桑枝进入省城后,掀开车帘朝着鞭子男道:“去城东的徐记糕点,省城的糕点我只吃那一家。”
鞭子男并未怀疑:“是。”
马车停到店铺门口,桑枝戴上面纱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厢走到门口,余光蓦然瞟到车厢后面插着一根签子,像是糖葫芦的签。
她没多想,进了铺子后,先是佯装挑选了好几样精美的糕点,随后在鞭子男的注视下问道:“我记得你们有一款糕点是用药草做的,很可口,今日怎么没有了,卖完了?”
店家一愣,刚想说他们没有药草做的糕点,旁边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没卖完呢,在里面蒸着。”
桑枝看向说话的妇人,应当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她弯了弯眼眸,走上前:“我是特意来买那款糕点的,上次吃过后觉得非常好吃。”
妇人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面粉,笑盈盈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鞭子男,对桑枝说道:“姑娘稍等,我去瞧瞧蒸好了没。”
听到婆娘一说,店家也想起了这回事,他不敢再随意乱讲站在一侧弱弱地把之前挑出来的糕点打包好,递给鞭子男。
“一共二两六。”
老板娘半盏茶后才出来,手里拿着打包好的糕点盒子:“久等了,已经打包好了,姑娘小心烫。”
桑枝接过盒子,就听到她继续说:“这糕点适合蘸白糖吃,姑娘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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