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鱼仔
苏月受宠若惊一般走出去:“婆、婆婆……”
“会烧火吗?”
“会!”
“去烧火去。”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刚穿来时,他们家还是土灶,苏月不会做菜,烧火是真会。
见她动作还算熟练,花婆对她的话倒是信了几分。
至于把她放出来,用不用担心?
四周又没有外人,一个小丫头片子,他们几个成年人还对付不了?
苏月烧好火,又手脚麻利地帮忙洗菜切菜,忙个不停。
花婆见她乖顺,没有让她回小屋子,在这里待了几天,一天三顿饭,顿顿都是她烧,她年纪也不小了,累得够呛,有个小丫头帮忙,轻松多了。
煮好午饭,苏月不待她开口,就道:“婆婆,您拿着碗筷,我来端菜,盘子烫。”
花婆瞅了她一眼,苏月就冲她笑笑,花婆拿着碗筷带路:“倒是乖巧。”
苏月终于如愿以偿进了正屋,屋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正是那个凶神恶煞叫强子的,还有一个牙齿有些豁口,苏月听到过的第三个人的声音就是他的。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加上花婆,竟然真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为了避免被赶出去,苏月把菜一放下,就给花婆递筷子:“婆婆吃饭。”
强子看她一眼,问花婆:“怎么让她出来了?”
花婆道:“这丫头乖巧,让她帮忙干点活。”
强子没再说什么,豁口男人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打量了苏月几眼:“这不是那个……”
苏月迷茫地看了她一眼,又害怕似的低下头,躲在了花婆身后。
豁口男人“啧”了一下,花婆暗暗瞪了他一眼,让苏月:“行了,你出去吧。”
苏月乖乖巧巧出去,花婆等她离开才问:“金牙,独眼龙那边回消息了吗……”
出人意料,屋里面主导的竟然是坐在下首的花婆。
花婆问了几句情况,忽然朝门口看去,外面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动静,她却不放心,起身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里,苏月正踮着脚在那儿刷锅,听到声音,她回过头:“婆婆?吃好了吗?我去收拾!”
说着就要过去,花婆打量了她一下,见她两只胳膊上满是水,衣服上也溅了水,脸色好了一些。
“不用,还没吃完,等会叫你再过去。”
“好。”
等花婆回去,苏月才吐出一口气,妈呀,吓死她了,差点被发现!
苏月在外面忙了一天,到晚上,还得了个给里面的孩子们送饭的差事。
花婆是这么跟她说的:“你看,乖孩子才有奖励。”
她是说里面的孩子一天只有一顿,而她作为乖孩子,却能多吃一顿。
苏月心中暗骂,好你个糟老婆子,竟然还PUA我!
面上十分感激:“我听婆婆的话。”
苏月给同伴们送完饭,就被关在了里面,晚上他们当然不可能放她在外面。
不过,这不重要。
夜里大约十一二点,外面安安静静,苏月和姚稷睁开了眼睛。
她将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姚稷将手上腿上的绳子拽下来,两人分别去叫醒其他孩子。
其他孩子从睡梦中惊醒,见他俩这样,既不知所措,又惶恐不安,苏月安抚道:“嘘!想不想回家了?想就听我们的!现在给你们解开,但不许说话,保持安静!”
三个大孩子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四个年纪小一点的也跟着点头。
苏月和姚稷先把大孩子放开,这帮拐子心狠手辣,绑个绳子都绑这么紧,苏月从鞋子里摸出一把刀,细细的,巴掌大小,却很锋利,三两下就把绳子割开了。
苏月拿着刀,一手一个,一手一个。
三个大孩子都看懵了,刀?鞋?
苏月可没空解释,把七个孩子都放开后,苏月压低声音,安排道:“你……”
她指着其中一个小姑娘:“你负责他们四个,等会让你们躲起来就躲起来,记住千万不能发出声音,要是让那些坏人发现,咱们可就完了!”
四个小孩子张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一定一定不发出声音。
苏月又指了指剩下两个大孩子:“你们跟着我们俩,听我们吩咐。”
“好,现在,跟我们走。”
门上的插销,苏月进来后,就被插住了,还好她有工具,她从头上取下一个发卡,把上面的装饰扒开,剩下的光秃秃的细长的卡子掰直。
将其伸进她记下的位置,小心地拨动,几秒钟后,“咯吱”一声。
夜深人静,轻微的声音也显得十分明显,一帮孩子们吓得屏住了呼吸。
姚稷抓住门,小心地推开一个缺口,苏月钻了出去,拿走外面的稻草,身后的孩子鱼贯而出。
“躲起来,不要乱跑!”
八九岁大的小姑娘重重点头,招呼四个小孩子跟她走。
而苏月指了指正屋方向,姚稷以及另外两个大孩子都跟着她,他们三个各自抓着趁手的工具。
四人小心翼翼地往正屋走,花婆和两个男人分别睡在两个房间,他们人手有限,是没办法分头行动的,只能先去两个男人的房间,只要解决了他们,花婆一个老太婆就好对付了。
苏月躲在窗外听了一会儿,房间里只有阵阵呼噜声,苏月摸了摸手表,一挥手,三人跟着她蹑手蹑脚地钻进房间。
房间内,隐约可见床上两道身影,两个大孩子举起棍子防守,苏月和姚稷上前,姚稷掰动一个脑袋,苏月将手表对准其脖子。
“嗖”,一根针扎进血管。
被扎的人呼噜声渐小,安静下来。
两人又如法炮制,让另一个人也安静下来。
而后四人又去了隔壁房间,花婆并没有被吵醒,不枉苏月一股脑把所有的安眠药都下进了饭菜里。
可惜麻醉针已经没有了,只能把绳子拿过来,把人五花大绑,再从床上拽了一块布,将人堵住嘴。
苏月想想又不放心,让他们再去把那两个男人也绑住,以防万一。
等三人都被炮制完,苏月抹了抹额头的汗,姚稷松了一口气。
两个大孩子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没事了吧?”
“还不行,”苏月喘着粗气,“咱们得赶紧跑,我偷听到有个叫独眼龙的明天就会到,而且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到。”
这就是她决定今晚逃跑的原因,谁知道那个独眼龙又会带几个人过来,到时候就更不好跑了。
两个大孩子互相看看,满脸苦涩,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好、好吧!”跑就跑,要是被拐子卖走,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姚稷伸手拉苏月起来,苏月把躲起来的人叫出来,安排道:“大家先去厨房找点东西吃,找生的,别吃剩菜。”菜里面她都下了安眠药。
“我跟他先去看看往哪边跑……”她今天虽然在外面,却也没机会看院子外面。
苏月拉着姚稷,两人没从门出去,院子里停着一辆板车,两人把车推到院墙下,姚稷扶着车,苏月站在上面往外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四下寂静,黑不溜秋,看不出来哪家住着人,哪家没住人。
好消息是他们就算不在县城里,也绝对离县城不远。因为乡下根本没有这么多电线杆,前进大队的电还是这两年才通的呢。
苏月正要再看,就听门被敲响了,那一瞬间,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姚稷的脸色也变了,他扶着苏月下来,两人不由自主地放轻呼吸,期盼着来人见没有人答应,能离开。
然而事情不如人愿,敲门声停了,来人却从院墙跳了进来,三人面面相觑,姚稷推着板车撞过去,喊道:“快跑!”
怎么可能跑掉?一个成年人,要是让其反应过来,他们一帮孩子就完了!
苏月抓着手边的东西就往那人面门上扔,东西扔完了,就扣地上的土、灰,专怼人眼睛。
厨房里的其他孩子听到动静,纷纷冲了过来。
这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又被板车撞到在地,还来不及站起来,灰尘又进了眼睛里,再就被劈头盖脸一顿砸。
一帮孩子个子小,不知道是谁,拿着个棒槌,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个方向就怼,怼到某个不可名状地物件,来人“嗷”一声嚎出来。
众小孩见他叫出来,生怕招来其他坏人,更加用力地砸。
苏月喊道:“都让开!”
她猛地冲进去,握紧手里的东西,怼在来人的皮肤上,按下按钮,来人从嚎叫变成了抽搐,抽搐着抽搐着,猛地一抖,昏了过去。
姚稷急忙拉着苏月后退,苏月抖着手,可怜巴巴:“手麻了……”
屋里被五花大绑的人又多了一个,直到此时,苏月才看清来人的脸,是一个男人,带着一只眼罩,苏月脱口而出:“独眼龙?”
“咱们还走吗?”姚稷问。
苏月看看同伴,一帮孩子确实累惨了,本来被拐,又被关了好几天,一天还只有一顿稀粥,又饿又恐惧,今晚又经历了一场战斗,一个个都快累瘫了。
苏月咬了咬牙,最终道:“咱们轮流守着,休息一会儿,等天麻麻亮就走!”
为防还有坏人来,他们还在院子里布下了“重重陷阱”。
好在后半夜风平浪静。
次日一早,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一帮孩子就拿着各种“武器”出门,姚稷把板车也推上了,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一个两岁,一个三岁,真不能要求他们能跟上,走到半路上,要是跑不动,坐上板车总比让人抱着好。
几个大孩子很懂事,说:“我们一起推。”
苏月将菜刀放在板车上顺手能拿到的地方,警惕地观察四周,人生地不熟,也不确定现在遇到的大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能尽量避开人走。
走一段,就爬到高处,看看哪里最繁华,或者哪里有医院、学校之类的公共性建筑。
走着走着,和人狭路相逢,两方都提起心来。
苏月定睛一看,对方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坐车遇到的扛着蛇皮袋的男人。
对方见是一帮孩子,松了口气,他从这一帮跟小乞丐似的小萝卜头里,勉强认出了苏月和姚稷:“是你们?”
之前穿得漂漂亮亮、整整齐齐的两个人怎么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