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帆船
上次在船上,楚含棠就留意到了,也问过一遍他的手怎么了。
他当时不答。
后来急急忙忙地下了船,她又回去包扎了手臂伤口,再就是他们接吻了,然后不小心把这件事给忘了。
“是太丑了?”
楚含棠没想到谢似淮会反问这个,“也不是因为这个,我才叫你不要抠的,手指经常要碰别的东西,有伤在上面会感染的。”
他也低头看自己的手,十根手指头都是红红的,倒也不是很在意是否会感染。
她见他不说话,又道:“待会儿,我给你上药。”
谢似淮“嗯”了一声,看向了别的地方。
离他们几步之远的白渊叩了几下门,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又敲了一下,这个时候寺庙里才传出一些脚步声。
一名年龄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将厚重的寺门打开,走了出来。
他看到寺外站着的他们,再看两辆马车,料想是要进来投宿的,便照例询问了一句,“各位施主今晚是想在小寺留宿?”
池尧瑶也走了过去。
“没错,我们行至此处,眼看时辰不早了,附近也没合适的落脚之处,还望贵寺能收留我们一晚。”
楚含棠盯着小和尚的光头看,圆滚滚,光溜溜的,感觉很好摸。
在现代,她经常被爸妈拉去各种有名的寺庙拜,也见过和尚,但是跟古代的就是不一样了。
能想象现代的和尚顶着个光头,手里拿着一台手机在看么?
时代在进步,也不是说不可以,毕竟和尚也是人。
不过看着感觉不一样就是了。
小和尚见俊俏的小公子一直盯着自己的头颅看,还以为上面是有什么脏东西。
他挂着佛珠的手抬起,想摸一摸,又记起还有这么多人在,不好做出有失佛门脸面的小动作,于是又把手放下了。
“自然是可以的,请施主跟小僧进来。”小和尚道。
谢似淮顺着楚含棠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也定于他光秃秃的脑门。
小和尚让他们在院中稍等一下,去请示住持过后,再出来,将他们领至寮房。
寮房摆设的东西不多,但很整齐,只是能住的寮房只有四间。
小和尚解释说。
其他的寮房皆年久失修,不是漏水就是入风,门或窗户可能也关不上,而寺庙邻近山林,夜晚多得是蛇虫爬进来。
爬进虫子倒是小事,爬进毒蛇便难搞了,也就不好给人住了。
小和尚见他们两女五男,便建议两位姑娘住一间,剩下三间五位公子再自行安排。
听着似乎可行。
可每次遇到房间不足的事情,都会愁死楚含棠,这次也不例外。
白渊选择跟孔常一间房,柳之裴认为一个人住,两个人住也无所谓,不太注意这些小细节,转头问她要不要跟他住同一间寮房。
跟他住好像也还可以,用被子隔开床榻就行,说自己睡觉不喜欢靠别人太近就行。
楚含棠刚想答应,然后就听见谢似淮开口了,“楚公子要跟我住同一间么?”
小病娇都发话了,能拒绝?
还有就是谢似淮的武功是他们之中最高的,越靠近京城,受到的截杀越多,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好像是最安全的。
而且他现在都没想再杀她了。
楚含棠利落地拎着包袱跟谢似淮走进了同一间寮房。
柳之裴刚刚也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也知道楚含棠跟他认识得早,比较熟悉,见她选择谢似淮也不奇怪。
没过多久,小和尚又过来了。
他让他们到斋堂吃点儿东西,楚含棠饿到前胸贴后背了,一听就把包袱扔下,拉着谢似淮出去,非常积极地跟着小和尚去斋堂。
寺庙肯定是没什么油水的,不是青菜豆腐,就是白面馒头。
这对无肉不欢的楚含棠来说不友好,但对谢似淮来说,跟以前吃的食物没分别。
她给他盛了一碗白嫩嫩的豆腐,和拿了两个大馒头。
柳之裴在一旁看得嘴角猛抽,很想开口说话。
他也不是第一天认识谢似淮了,自然是有些知道对方的食量,比养在闺阁里的千金小姐吃得还要少。
“不是我说,楚公子,你今天是想撑死谢公子么?”
平常只吃半个馒头的人,突然之间吃两个大馒头,还不得撑死?
楚含棠这才反应过来,从穿书到现在,不知不觉养成了投喂谢似淮的习惯,见他少吃,就想往里塞。
可能真的是把食物喂给一个不喜欢吃东西的人吃,有成就感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系统擅自将她的痛感转移给了谢似淮,又不能撤销,楚含棠很内疚的。
但她嘴上还是不认输,“哼,要你管,吃你的面吧。”
柳之裴选择不跟楚含棠斗嘴下去,没一次能赢的,转手拿了一个馒头给池尧瑶。
池尧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说着说着,他就突然拿一个馒头给自己了,可还是礼貌道了声谢。
她却忍不住去偷看白渊的反应。
白渊低头吃着东西,似乎没往他们这一边看。
池尧瑶有些失望地垂下眼,下一秒,一筷子青菜放进了碗里。
“你最近不怎么吃东西,多吃点儿。”白渊坐在她旁边道,池尧瑶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楚含棠直接吃完一碗青菜豆腐。
谢似淮细嚼慢咽地吃着东西,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他们,不过最后把两个馒头和一碗豆腐都吃完了。
柳之裴不敢相信地将他空了的碗拿起来,“你真吃完了?”
谢似淮眼神自然,“嗯”了一声,“我不能吃完?”
楚含棠插一脚进来,见他吃完了,底气十足,“当然可以。”
柳之裴露出个佩服的表情。
他还是第一次见谢似淮吃那么多东西,倒是也不错,正值长身体的小公子,吃多点儿才正常。
谢似淮好像十九岁了。
柳之裴看了一眼他,发现他比自己还要高一些。
谢似淮本来是和楚含棠一起回寮房的,但她说要去问池尧瑶拿一些好用的伤药便又出去了。
楚含棠的包袱也有伤药,可她觉得池尧瑶亲自配的会更好。
去到池尧瑶的寮房时,素心正在给她家小姐铺床被。
烛火摆在桌面上,寮房的门还是打开着的,楚含棠没有直接进去,站在门外面敲了敲,“池姐姐,我是来找你拿伤药的。”
池尧瑶让她先进去。
行在江湖,不拘小节,况且素心也在房间里。
楚含棠走了进去,素心给她倒了杯茶,“赶了一天的路,楚公子身上的伤如何?”
“尚可。”
池尧瑶翻找出先前制好的一瓶伤药,在楚含棠身边坐下,柔声问:“能不能拆下白布让我看伤口?”
“我怕你伤口恶化。”
“好。”
寮房里除了自己,只有池尧瑶和素心,大家都是女的,虽然她们不知道,她没多说,直接拉下衣裳,露出手臂给池尧瑶拆开白布。
伤口确实恶化了。
池尧瑶在给楚含棠拆掉白布,看到伤口的那一刻,眉头皱得很紧,“一定很疼吧。”
伤口闷在衣裳和白布里面,再不停地赶路,恶化也很正常。
素心不忍心看下去,扭开头了。
楚含棠看着血肉外翻的伤口,感觉应该会很疼。
谢似淮他……现在怎么样呢?
池尧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专心地将又冒出来的血珠尽数拭擦掉,再撒上些药粉。
“这药粉可能会让你现在更疼,你忍着点儿。”
“嗯。”楚含棠抚摸上了自己的腰,这里也还疼着吧。
池尧瑶撒完药粉,让素心去找孔常拿一小瓶白酒过来,到时候要给伤口再消一次毒。
孔常有个习惯,不管去哪儿都会随身带着一些白酒,时不时小酌一口,说是可以在困的时候提神。
房间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了。
楚含棠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寺庙名字叫崇善寺,原著里有描写这里的剧情,而她在这里也有必须要走的剧情点。
原著里,原主妒忌男主白渊与女主池尧瑶的关系亲近。
于是原主就作出一系列绿茶白莲的行为,在崇善寺过夜之时,过来找池尧瑶,略施小计地牵住了她的小手,再给白渊撞见。
在斋堂吃饭,白渊和池尧瑶就说好了晚上戌时见面,有事要谈。
原主正是偷听到,才会选在这个时辰过来找池尧瑶。
楚含棠此刻在心里对他说抱歉。
她只是一个让男女主感情升温,促进他们说开,被迫走剧情的工具人罢了,请不要怪她。
楚含棠也不想的,亲手给自己磕的CP使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池尧瑶让她先把衣服拉上。
撒上药粉过一刻钟,等吸收完要用白酒洗掉,不然药粉捂着伤口一夜会发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