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帆船
穿书前,楚含棠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说自己不能人道。
好在她不是真正的男子,说这种话也不算是诅咒自己,“之前我不想说,毕竟身为男子,不能人道太难说出口了,不是?”
谢似淮低语,“竟是如此么。”
楚含棠斩钉截铁,“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我是有苦衷,你就别再多想了,我也并没有排斥、厌恶我们的亲密。”
言罢,她又靠近过去。
浴室变得安静,楚含棠再一次主动地弯腰亲了亲他。
谢似淮仰着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薄唇微启,享受着她主动的吻,唇瓣缠磨,潋滟殷红,急不可耐又压抑的喘息从喉咙溢出来。
他抬起双手,环住楚含棠的脖颈,水滴越过手臂皮肤,向下流。
黑色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皮肤却泛着不正常的白,整个人犹如黑白相交的水墨画,水墨画偶尔又透出一抹潮红色。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他们唇角滑落,暧昧不已。
院中虫鸣阵阵,又是一天清晨,距离三王爷生辰还有两天。
楚含棠这几天把京城流行的话本都买了回来,从白天看到晚上,看到兴起之处时甚至还熬夜了,导致第二天起床顶着熟悉的熊猫眼。
她又不用练习易容术,闲暇时间比池尧瑶等人要多。
偶尔还会跟柳之裴斗斗嘴。
虽说他也许还有些介怀楚含棠跟谢似淮两个男的关系匪浅,但柳之裴也不可能因为此事而远离她。
柳之裴有时也会翻阅一下楚含棠买回来的话本。
他看着厚厚一叠的话本,毫不掩饰的嫌弃,这都是什么东西?
《霸道娘子强制爱俏书生的一百种方式》、《狐狸精与正义道士的二三事》、《腹黑魔尊爱上我》、《后宫三千美男的秘事》等。
现在京城就流行这种话本?
光听名字就觉得一股荒谬扑面而来,不知道买这些话本的人是怎么看得下去的。
受众男女不限?怎么感觉都是小姑娘看的话本。
还真是够恶趣味,柳之裴想。
楚含棠从柳之裴手里抢回自己的话本,宝贝得很,在古代能找到这种水平的话本已是不易,尽管吧,这里面的剧情确实够老土。
柳之裴没眼看,“楚公子,你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她把话本都藏好,“太无聊了,总得看点儿什么打发时间。”
他建议道:“看四书五经?”
楚含棠皮笑肉不笑地看他,“我不想在白天睡觉。”
柳之裴在这方面反应略有些迟钝,十分奇怪道:“我让你看四书五经,又没让你睡觉。”
在一旁练习易容术的池尧瑶笑了笑,“含棠这是说她看四书五经会打瞌睡。”
柳之裴这才反应过来,倒是也懒得管楚含棠了,爱看什么就看什么吧,反正他已经没办法把她从歪道上掰回来了。
他转过头问池尧瑶学易容术学得怎么样,还特地过去观摩,就是不知是观摩易容术,还是观摩正在练习易容术的美人了。
楚含棠想出去逛逛了,不想整日闷在院子里。
可今日好像都不见谢似淮的踪影,问其他人,他们也说不知道。
只有白渊说看见他早上就出去了,包袱等东西还在,应该只是出去处理自己的事。
楚含棠倒也不担心谢似淮的安危,很少有人能伤到他。
她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实在是待不住了,便跟池尧瑶说自己要去街上买些东西,还可以顺便把晚上要吃的菜给买回来。
池尧瑶闻言,停下手头上的动作,“你一个人出去?”
柳之裴也抬头。
他想了想,在美人与兄弟之间进行抉择,暂时选择了好兄弟,“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楚含棠耸了耸肩,“我一个人去就行,反正通缉令上没有我。”
池尧瑶颔首,相处这么久,也清楚对方是喜欢热闹、坐不住的性格,她继续练习易容术,道:“好,含棠你记得早些回来,”
柳之裴还毫不客气地说今晚想吃什么菜,让楚含棠尽量买回来。
“我想吃醋鱼,你看有没有新鲜的鱼,买一条回来。”
她没理他。
楚含棠回房间拿钱袋就出去了,京城白日和夜晚都是热闹嘈杂的,除了时不时就会有士兵在街上搜查有些扫兴外。
时辰还早,楚含棠打算逛到下午再回去,中途口渴了,进了一家茶馆听说书。
高台上,一名长须中年男子拍案而起,说得跌宕起伏。
中年男子声情并茂道:“前朝皇帝沉迷于巫术之中,曾召集天下会巫术之人进皇宫,为自己逆天改命,妄图长生不老。”
一提到巫术,座下之人纷纷来了兴趣,等待下文。
“传闻世上最精通巫术的便是巫女了,于是,前朝的时候,一批又一批的巫女被送进皇宫,为前朝皇帝行祭礼。”
有人问:“巫术之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中年男子抚须一笑,不以为然,“真假难断。”
话锋一转,他叹口气。
“可没过多久,前朝便被灭了,巫术也视为不详的东西。”
中年男子说出自己的观点,“沉迷于巫术的皇帝注定走不远,导致国家衰败。”
此时,茶馆里一名俏丽的姑娘笑着淡淡说:“哦?是么,前朝之所以灭亡,是因为前朝皇帝愚昧,若用巫术强国岂不更好。”
楚含棠看过去。
姑娘嗤笑一声,说话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睥睨世人的傲然,“他偏偏用巫术来追寻什么长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注定失败。”
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敏锐地转头往旁边看。
楚含棠跟姑娘对上视线。
姑娘若无其事地打量着这一位面容俊秀的小公子,手指似有似无地敲着桌面。
目光在空中交汇。
楚含棠神情自然,姑娘把头转回去了,又听了一会儿,像是觉得无聊至极,起身离开茶馆。
而楚含棠歇够后,也离开了茶馆,去集市买菜。
她分别买了他们喜欢吃的菜。
包括柳之裴说的鱼,只是轮到买谢似淮喜欢吃的菜时,楚含棠有些纠结,他似乎不怎么喜欢吃饭菜。
正苦恼着,她想起了一样菜。
楚含棠买了一节莲藕回去,今晚可以亲自下厨给谢似淮做藕片。
今日是池尧瑶的生辰,恰逢京城的面具节,原著里,他们并不会易容术,到晚上会戴上面具到市集,再到菩提树下写下许愿带。
白渊的许愿带是关于池尧瑶的。
池尧瑶的许愿带是关于他的。
楚含棠的许愿带也是关于池尧瑶的,她今晚还需要走原主的剧情点,一字不差把那些话写在许愿带上。
原本池尧瑶是不打算过这个生辰的,毕竟还没解决小匣子的事。
可白渊说服了她,他说若此次找三王爷的计划失败,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既然如此,为何在尚未展开行动前,不认真地过一个生辰呢,他破天荒地学会了开玩笑,说死前或许还能留下美好的记忆。
看过原著的楚含棠自然是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但他们不知道。
跟以前的剧情点相比,这一次的剧情点看似很容易。
毕竟只是偷偷地写一条怀着对池尧瑶感情的许愿带罢了,既不是让她偷亲池尧瑶,也不是让她偷属于池尧瑶的东西藏起来。
不过,楚含棠还是有担忧。
若被谢似淮看到了呢?
说是悄悄地写,可万一呢,有些事情的发展是不受控制的,为了谨慎起见,到时候还是避开他再写。
她一边切藕片,一边想这件事。
池尧瑶也想到厨房帮忙煮今天的晚饭,但是被素心赶了出去,说今天是她的生辰,她们怎么能让她在这一天下厨。
面对素心的坚持,池尧瑶哭笑不得,不过是一个生辰罢了。
自然池家被灭门后,她都不打算再过了,要不是白渊说服了她,池尧瑶都准备默默地过了。
不过看她们也是一番好意,池尧瑶便不推辞了。
厨房里,楚含棠把藕片放进去蒸笼里蒸,思忖几秒,避开其他人,然后出去了,拐个弯偷摸地进了池尧瑶的房间。
今日没看见池尧瑶戴那一双红宝石银耳坠,应该放在了房间。
虽然偷偷摸摸地拿回来不太好,但除此之外,楚含棠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一进到房间,她就看到了摆放在梳妆桌上的红宝石银耳坠。
楚含棠拿起它就放进自己的衣袖里,再迅速地离开池尧瑶的房间,整个过程很顺利,没有人发现。
她摸着这一双宝石银耳坠,心想,终于回来了。
脚步也不禁轻快了不少。
楚含棠重新回到厨房,揭开蒸笼,雾气萦绕,一碟藕片晶莹剔透,甜香四溢。
柳之裴一直在灶台那里看火。
他倒是不太喜欢吃清淡的藕片,更期待醋鱼,可柳之裴也不是没眼色的人,之前也留意到谢似淮在饭桌上会经常夹藕片。
这一碟藕片大概是做给他的吧。
柳之裴悄无声息地走到楚含棠身边,压低了声音揶揄道:“你待谢公子果真上心啊,这一碟藕片是专门为他做的吧,真偏心。”
楚含棠揭开另外一个蒸笼,露出里面的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