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剑修后他黑化了 第19章

作者:猫猫调查员 标签: 奇幻魔幻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同时婚船也被一个巨浪掀翻,浑身坠入海水的瞬间,一切嘈杂的,震耳欲聋的声音,都被厚重海水隔开。

  陈邻窒息了数秒,张嘴吐出一连串泡泡。这时她脑海中想起了徐存湛的叮嘱:玩偶是不会窒息的。

  如果她感觉呼吸困难了,那么一定是她自己的错觉。

  对……我是玩偶!我不会窒息!

  陈邻死死抱住婚服裙摆,思绪转换过来后,居然真的感觉自己能在水底下自由呼吸了,就连之前那种可怕的窒息感也跟着消失不见!

  她不禁有些兴奋,在这种天翻地覆的混乱中甚至还感到一丝‘不愧是我啊’的骄傲自豪。回过神来的陈邻也终于有空环顾四周:她和新娘子都掉进了水里,不止她们,还有整个婚船,以及婚船上那些贵重的陪嫁品。

  有些没有关紧的盒子,在水底被水流冲开了盖子,里面的宝物全部都掉了出来。

  柔软华美的丝绸,闪闪发光的宝石,金银首饰,全都漂浮在海水中,水光流转在昂贵珠宝之上,好像是一种特殊的氛围打光。

  但在那些昂贵美丽的光芒所找不到角落,巨大的阴影也悄然出现。它们安静矗立在深海之中,明明水流连珍珠项链都能撤散,它们却像电线杆一样安静的立着,一动不动。

  陈邻也看见了那些阴影。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那些阴影的体积看起来实在是太大了,感觉像大象之类的东西……在深海里看见这种东西不害怕才怪,陈邻现在全靠意志力才咬住了自己嘴唇没有发出惊呼声。

  阴影靠近,轮廓逐渐在微光中显露出来:果然体型庞大一如陈邻刚开始的猜想,巨大的鱼尾上有水波在光芒流转,上半身面前能看出是人类的模样,但和人类却也不完全相似。

  光是那苍白又夸张的肌肉,看起来比陈邻原身整个脑袋还大的膀子,还有肌肉上层层密布的鳞片,原本应该长着耳朵的地方却是微微翕动的鱼鳍。

  陈邻在现代的时候也曾有段时间迷恋过人外文学,但等她真实看见鲛人之后只想立刻启动置换符跑路。

  不论是体型压制,还是深海昏暗中鲛人那闪烁着野兽凶光的圆形瞳孔,都让陈邻觉得无比可怕!

  感觉被这群怪物抓住之后,马上就会被裹上盐巴炸一炸然后端上餐桌……

  被自己的无端联想吓得打了个寒战,陈邻脖子一缩藏进新娘婚服裙摆中,假装自己只是那件繁复婚服上不起眼的装饰品。

  婚服很厚层数又很多,虽然在海水里都被浸湿了,但是有水的浮力也不会显得很重。陈邻藏进去后四面八方都是婚服的红色,布料完全隔绝了外面那些鲛人,她抬手握住自己脖颈上的三角符咒,感觉安心了许多。

  虽然现在已经有点害怕了,但陈邻知道现在还不是启动置换符的时候——得等鲛人把新娘子和她一起拖回老巢去才行。

  说到新娘子,陈邻这才意识到新娘子已经失声好一会儿了。

  ……不会淹死了吧?!

  正当陈邻胡思乱想时,忽然她感觉新娘子动了!

  而且不是小动作,而是整个人像在飞似的快速移动;拽着裙摆的陈邻差点被甩出去,反应过来后连忙用双手紧紧抱住裙摆,同时小心翼翼从裙摆层里探出一点脑袋瞥了眼外面。

  哦,原来不是新娘在动,而是鲛人抓着新娘在游,难怪移动得那么快。

  鲛人一只手就能握住新娘的腰,巨大有力的鱼尾就在陈邻眼前摆动,好几次差点拍到陈邻脸上。

  陈邻害怕被鲛人的鱼尾巴拍飞,连忙又把脑袋缩回裙摆里。被鲛人抓走的不只有新娘,就连那些坠入海里的陪嫁品也被鲛人们带走了,甚至连那艘船都没能幸免,被几个鲛人拖着缀在队伍的末端。

  陈邻粗略数了数,光她看见的鲛人就有二十多条。

  她摸着自己脖颈上的红绳,心里犯嘀咕:这么多,徐存湛一个人行不行啊?

  万一徐存湛被鲛人吃了,那她不也跟着完了?这世界又有鲛人又有鬼修的,她一个小小的棉花娃娃,还不得被那些坏人抓去榨干最后一滴油?

  不行不行!

  还是得等进了鲛人族的巢穴,再找个人少的地方和徐存湛换位置才行。

  陈邻想七想八的时候,鲛人们已经带着战利品回到了老巢。

  也不知道是在多深的海底,周围到处都是珊瑚丛和照明用的夜明珠。陈邻没有感受到水压,但想到这是修仙世界,她又释然了。

  徐存湛还说这个世界有女娲呢!那海底没水压也很正常。

  鲛人把新娘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圆珠子面前,将她扔进去。那颗大圆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内部却没有水。

  新娘被扔进去后立刻大口大口呼吸起来,不时被水呛到咳嗽。陈邻躲在裙子里听动静,看新娘还有自我意识,她不禁松了口气——刚刚她还在想新娘要是死了可怎么办?

  除了新娘之外,还有许多陪嫁品,珍珠,宝石,簪子,翠冠。那些东西被扔进来后堆积在新娘脚边,湿漉漉往下淌着水珠。

  鲛人们扔完东西就走了,从头到尾和新娘没有半句话的交流。!

第24章 置换符

  新娘子和那堆珠宝一起被放置在有空气的光球内,其他更大件的陪嫁品以及海船则被鲛人们拖去其他地方。

  陈邻悄悄从新娘裙摆底下爬出来,贴着光球边缘往外看。她的手碰到光球边缘时,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一层柔软又坚韧的屏障,虽然摸上去很软,但是用力往下摁时就会发现这层屏障其实十分牢固,很难破坏。

  而且从光球里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无从得知外面到底有几个鲛人。

  她浑身都被海水浸透,爬动间玩偶内部填充的棉花也发出‘噗叽噗叽’的水声。被浸透的身体变得很重,非常不方便行动,陈邻坐在一把珍珠上面,努力拧干自己的衣裙和四肢。

  一直趴在珠宝上咳嗽的新娘子终于不咳嗽了,也终于吐完了自己肚子里的水。

  她倒是也看见了陈邻。毕竟水晶球内部的空间就那么大一点,陈邻虽然寄身的玩偶不大,但在一堆不会动的珠宝里面,唯一一个又跑又跳的粗布玩偶实在是显眼。

  但新娘即使看见了也没有做出别的反应,那张苍白却美丽的脸上仍旧是麻木的面无表情。

  她把身体周围的珠宝推开,自己找了个不那么硌人的地方坐下,屈着膝盖垂眼默不作声的拧自己湿透的裙摆。新娘子头上的凤冠和红盖头,早就在之前海上的风浪中被冲走,头发脸颊全是湿漉漉的。

  正因为她脸上也很湿,以至于陈邻没办法分辨出她是哭了还是单纯的脸被打湿了。

  两人各自占据一角,安静的各拧各的裙子,居然陷入了短暂又诡异的平静和谐中。

  陈邻很快就把身上的水都给拧干。毕竟是棉花娃娃,好处是很容易湿但也干得很快,她把身上全部拧干时,新娘子还坐在她对面安静的拧裙子,连婚服裙子的一半都没拧完。

  折腾了一会,新娘子可能是累了。即使身上的裙子都还湿漉漉的滴着水,她也懒得再去折腾,侧身靠着光球墙壁安静下来,湿透的黑发顺着她肩膀一直垂到那堆珠宝上。

  陈邻很无聊,但又不想睡觉,她往新娘子那边凑了一点距离,决心和新娘子搭话:“你好,我叫陈邻,你叫什么名字啊?”

  新娘子垂眼看她,原本灰败的脸,因为这个小动作而略有了一些生气,露出些许诧异的情绪。

  她大概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就很邪门的丑玩偶会和自己搭话,所以愣了好一会了,才慢吞吞开口:“严裕雅,我在家中行,您叫我严娘就可以了。”

  不太清楚面前这个玩偶是什么东西,但想到那个在婚房了威胁了自己的可怕年轻人,严裕雅还是用了礼貌恭敬的措辞来称呼陈邻。

  “噢,那你也可以叫我邻邻。”陈邻礼尚往来,十分礼貌。

  严裕雅小声:“好,邻邻姑娘。”

  陈邻往她那边凑了凑,也压低声音:“那我们要在这待多久啊?这个光球是干什么的?那些鲛人还会再回来吗?”

  严裕雅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前只听说过鲛人,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鲛人。不过……”

  “历代献祭上去的鲛人新娘,都随着婚船一起消失在大海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异志书上记载,鲛人生性残暴,好食活人心肝,那些新娘应该都被吃掉了吧。”

  说完,严裕雅情绪更加低落,两手抱紧自己膝盖,缩成一团。

  陈邻也意识到自己没有找对话题,好像让新娘子变得更加害怕了。

  她抓了抓自己后脑勺,但仍旧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徐存湛也和她说过鲛人喜欢吃人。但新娘子只有一个,海底的鲛人却有整个部族啊!不会一整个部族分吃一个人吧?就算剁烂了煮成肉酱汤,那也不够一人一碗的啊!

  如果不是为了吃,总不能真的是抓回来结婚吧?

  先不说一个部落到底有多少雄性鲛人。就算鲛人和人类有一半长得很像,但最重要的下半身不像啊!真的不会有生殖隔离吗?鱼不是只有泄殖腔?

  陈邻想来想去,猜不出来。

  她又想要不然就在这里用置换符吧,赶紧把徐存湛换过来。她可不想等会又被鲛人从光球里拽出去——那玩意儿一只手能握住严裕雅的腰啊!

  一只手能握住腰啊!整个握住啊!

  虽然海底光线不行,但陈邻还是看见了那只鲛人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手背上长满一层细密的鳞片。

  她把严裕雅的腰换成自己,感觉鲛人手掌一拢就能捏爆自己这个小玩偶。

  陈邻握着自己脖颈上的置换符,还在犹豫,然后旁边严裕雅开始掉眼泪。

  她抱着自己膝盖,眼泪大颗又明显的从眼眶处往外涌。虽然严裕雅有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但哽咽的鼻音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很快就填满了狭小的光球。

  严裕雅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用湿了的袖子胡乱擦拭脸上眼泪,却仍旧止不住哽咽抽泣的声音。

  最后她似乎也放弃了,低头自暴自弃的将整张脸埋进曲起的膝盖里,露在外面的肩膀不断耸动发抖。

  陈邻不太习惯这样的场景,摸了摸自己鼻尖,往远离严裕雅的地方挪了挪屁股。可是光球只有那么大一点,不管陈邻挪到哪里都能听见严裕雅的抽泣声。

  她抓了抓自己头发,缩在角落捂紧自己耳朵。但收效甚微,少女压抑的啜泣声仍旧若有若无的传进陈邻耳朵里。

  捂耳朵没用,陈邻换成抱自己脑袋。曲起胳膊抱脑袋时,陈邻垂眼又看见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置换符。

  置换符……是不绑定的。

  给谁用都行。

  注入灵力的时候,谁拿着置换符,谁就会被传送走,然后把徐存湛换过来。

  ……啊啊啊但是我也很害怕啊万一徐存湛传过来被鲛人吃了怎么办万一徐存湛打不过鲛人她被鲛人抓去切吧切吧裹酱油吃了怎么办啊啊啊!!!

  陈邻抱着自己脑袋,像只蘑菇一样蹲在光球角落。虽然玩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陈邻心里已经纠结得可以拧麻花了。

  虽然严裕雅哭得很可怜。

  陈邻也很同情她。

  但陈邻同样害怕鲛人,甚至比严裕雅更害怕。因为严裕雅至少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对于陈邻来说,这个世界和鲛人都同样陌生。

  正当陈邻拼命纠结的时候,光球墙壁上突然冒出一只指甲尖锐的鲛人手,攥住严裕雅胳膊把她拖了出去。

  陈邻连忙躲进严裕雅婚服裙摆底下,随手抓住一截丝绦尽职尽责的扮演挂件。

  二人被拽出光球,熟悉的海水立刻包围了她们。陈邻还好,因为原本就是不需要呼吸的玩偶,只是苦了严裕雅,再度被海水封住口鼻,陷入了痛苦的窒息感中。

  被抓出光球之后,陈邻才发现她们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边缘有节节攀升的座位,看起来很像那种古老的斗兽场。但现在场内空无一人,只有两只体型硕大的鲛人,一只鲛人拽着严裕雅,另外一只鲛人捧着光球里的珠宝,往广场最中央的石柱游过去。

  在鲛人的绝对力量压制下,严裕雅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她的脸涨得越来越难看,细小的气泡从她口鼻间冒出来缓慢上升,她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轻,几乎昏迷。

  鲛人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严裕雅的死活。

  严裕雅都快窒息了,它们仍旧没有多余的举动,继续拖着严裕雅往石柱游过去。

  严裕雅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眼泪,但此刻在海底,就算流眼泪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谁会知道她的结局呢?不会有人知道的。

  被献祭的新娘,命运就是葬身海底,很快被人遗忘。

  她逐渐感觉到了一种飘忽,好像整个人都变得轻盈,灵魂几乎要挣脱身体离开一切束缚的感觉。严裕雅在浑浑噩噩濒临窒息的临界点上时,感觉自己手心被人塞进去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