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调查员
不算很痛,就是有点发涨发麻。
他觉得莫名其妙:“你为什么打我?”
陈邻摁住自己酥酥麻麻的手掌心,没好气:“那你干嘛吓我?!”
徐存湛眉头一撇:“这都能吓到你?”
陈邻:“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徐存湛‘啧’了一声。
陈邻气闷,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揉了揉自己手心。徐存湛将一个食盒放到桌上:“给你的。”
陈邻揉着自己手心的动作停下。
她狐疑的看了眼徐存湛,又看向食盒,试探:“里面是什么?”
徐存湛:“你上次吃的汤圆。”
陈邻:“那个卖汤圆的不是拐子吗?”
徐存湛:“嗯啊。”
“……”
出现了,这家伙又从喉咙里发出那种意味不明令人迷惑的双重语气词了!!!!
第54章 铃兰花
其他人都以为徐存湛出门是为了办正事——可能是要调查魔的踪迹,也可能是探查一下不夜城其他地方。
但实际上,徐存湛只是出门买汤圆。
他对食物的好坏并没有明确的认知,但他记得陈邻吃到汤圆时似乎是夸过好吃的;就是要找到那个拐子有些困难。
常焕东他们远比徐存湛更‘正道弟子’一点,所以在徐存湛说出大厅里剩余的客人让他们自己看着处理之后,常焕东就把那些人放了。
徐存湛无所谓那些人跑还是不跑。
能不能在他手里活下来本就是运气问题,在徐存湛眼里,整个拍卖会里唯一有资格不死的只有那些被拐卖来的‘货物’。
那些人跑出去后就迅速找上了卖汤圆的拐子。
所以徐存湛再要找拐子时,就颇费了点时间;但最后还是让他找到了。
奄奄一息的男人以为徐存湛是来送他上路的,吓得躺在地上失禁了。但徐存湛只是把他拎进厨房,让他做了碗汤圆。
过程是吓人的。
虽然断手断脚,但拐子保住了命,徐存湛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汤圆。
他不是自己想吃,而是给陈邻带的。
他还记得陈邻说过想吃东西,但是阁楼里的食物徐存湛不打算给陈邻吃。不让陈邻吃阁楼里的食物,那么总要弄点别的吃的给她。
徐存湛拎着汤圆翻窗户进屋的时候,陈邻刚从床上惊醒,冷汗层层,脸色苍白。
他反手把打开的窗户关上,杵在一边的黑暗中看陈邻。
只要徐存湛想,他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哪怕是修道者都未必能发现他,更何况陈邻只是个普通人——她被惊醒后就去推窗户,看着窗户外面的月亮发呆,徐存湛隐在黑暗中,迎着月光看她侧脸。
她的发辫上还簪着夜来香,但花朵离开枝头后水分供给不足,大部分都已经焉了,颜色从原本漂亮的珍珠白变得发黄。
徐存湛很喜欢观察陈邻。
但他只喜欢单向的观察,一旦这种观察从单向变成双向,比如在他看向陈邻时,陈邻突然回看过来,徐存湛就很难维持镇定。
他没办法漠视陈邻的视线,总是无意识的做出反应。
但是突然冒出来的时候被陈邻打了一巴掌。
痛倒是不痛。
陈邻那点力气,对徐存湛来说可有可无。他只是困惑,怎么这样也会吓到?
她的世界到底是有多松懈,才会把人养得如此脆弱?
两人面对面围着桌子坐下,陈邻掀开食盒,里面果然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圆与配套的筷子勺子。
“还真的是汤圆……你真的去找那个拐子,让他给你做汤圆了啊?”陈邻盯着那碗汤圆,只是觉得神奇。
徐存湛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你只夸过汤圆好吃。”
陈邻有点感动:“你出去办事情还记得给我带晚饭——徐道长,你真是个好人!”
“办事情?”徐存湛一愣,茫然,“我办什么事情?”
陈邻也跟着愣了愣:“你出门不是出去办事情吗?”
徐存湛:“对啊,我出去买汤圆。”
陈邻:“……”
她突然回过味来了,看看自己面前的汤圆碗,又抬眼去看对面的徐存湛——徐存湛满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种理所当然的情绪,就好像他只是做了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即使知道徐存湛情窍坏了,根本不会喜欢别人,陈邻还是觉得……怪心动的。
她赶紧低头舀了勺汤圆压压惊,一边嚼汤圆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打住!打住!别再多想了——徐道长再好他也是块石头!再说了,跨世界谈恋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在心里默念十遍之后,陈邻感觉自己平静多了。
甜汤圆,红糖馅,吃到后面陈邻有点腻歪了。
她喝了一大口汤圆汤,放下碗时数了数,还剩下六颗汤圆。但实在是吃不下了,陈邻趴在桌子上,把汤圆碗往外推出去一段距离,感觉自己呼出去的气都是红糖甜腻过头的气味。
“吃不下了,饱了。我总感觉这碗汤圆的分量比上次多。”
“有吗?”徐存湛端过汤圆碗,拿起筷子串汤圆吃。
汤圆已经不那么烫了,但内里的红糖馅儿仍旧柔软甜蜜,一咬破汤圆皮立刻就粘稠的流淌下来。
他吃得很快,嚼东西时脸颊鼓鼓,没什么表情。
陈邻都没来得及说什么,徐存湛已经三两口将剩下的汤圆给吃完了。他把碗筷收回食盒里,盖上食盒盖子,一翻身又从房间窗户处跳出去。
一连串动作快如行云流水,陈邻跑到窗户边往外看,只看见园子里那一片密密的花树,完全没看到徐存湛的影子。
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陈邻感觉自己也搞不清楚徐存湛在想什么。
*
徐存湛没有回房间。
说得更准确一些,他根本就没有选房间。
他躺在屋脊上,头顶是明月,远处是群楼,深夜的不夜城热闹非凡,跨过小院就是前面已经进入营业时间的牡丹楼。
修为到了徐存湛这种境界,五感已然敏锐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即使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他也能嗅到牡丹楼里浓烈的妖气。
换成平时,这么大一股妖气,早该惹得徐存湛心生烦躁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心情不错。
徐存湛分不清这种好心情是因为他把汤圆带给了陈邻,还是因为他早上刚在拍卖会进行了一场杀戮。
对他来说,这两种情绪很难分辨。没有情窍,所以徐存湛分不清自己所接受到的刺激是来源于爱还是单纯的快感发泄。
坏掉的情窍没有分辨能力。
灵力慢慢收拢回灵台,徐存湛在那堆杂物里挑挑拣拣,又发现了新的东西:一个很大的画架。
比徐存湛本人还高,大约两米多,上面蒙着画布。
他向画架伸出手去,触及里面沉睡的记忆。
那是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空旷又杂乱。
除去靠墙而立的巨大画架之外,还有许多其它杂物——成罐的颜料,不同形状的画笔,堆叠的画纸,胶布,图钉……
咬着一支棒棒糖的男人坐在人字梯上,正慢悠悠给画收尾。
那是一幅巨大的铃兰,在月光下,在细雨中。
穿着明黄色连帽衫的小女孩坐在人字梯底下,用画笔蘸了白颜料,戳到人字梯上。
男人垂眼看她,眼睛笑得弯起来:“爸爸的维C糖在画什么呀?”
小女孩仰起脸,声音稚气:“在画花花——”男人从人字梯上下来,盘腿坐在女孩旁边,凑过去看她画在人字梯上的花。
她显然是在学男人,但笔下功夫不到家,画出来的铃兰歪歪扭扭。男人从旁边的小桶里抽出来一支画笔,沾了白颜料,不紧不慢帮她填补扭了的形。
女孩问:“爸爸,这是什么花啊?”
男人侧目看了眼巨大的画板,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是花,是妈妈。”
小孩不解,困惑:“那明明是花。”
男人笑出声,亲了亲女孩发顶:“可维C糖也不是人啊,但邻邻还是我的维C糖,对不对?”
小陈邻圆圆的脸皱了起来,小脑瓜转了许久,豁然开朗:“我懂了!这是比喻句吧!”
“真聪明。”男人笑眯眯,又低头继续缝缝补补,给女儿画歪的地方填补枝叶。
小陈邻画累了,两手抓着画笔,但身子却歪到爸爸腿上靠着,懒得动弹。男人把画笔扔回水桶里:“要去沙发上睡觉吗?”
女孩盯着人字梯上的花,却答非所问:“那妈妈是什么花呢?”
男人:“铃兰。”
女孩:“为什么是铃兰花呢?”
男人:“因为铃兰花最适合妈妈呀。”
小孩子总有无穷无尽的问题,徐存湛只觉得陈邻的爸爸耐心真好,他肯定是不会这样耐心的陪小孩子玩无限问答游戏——似乎也可以理解陈邻为什么会养成那样的性格了。
果然,小女孩皱着眉想了想,又追问:“为什么铃兰花最适合妈妈呢?”
男人揽着女儿,抬眼看向那副巨大的画架。
他神色柔和,眼眸里好似有蜜在流淌那般,带着脉脉温情:“因为铃兰代表着幸福——在我心里,她是全世界最值得拥有幸福的人。”
“幸福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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