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调查员
初见被杀一次,海底差点被烧死一次,拍卖会……拍卖会那次应该不算,因为是徐存湛故意跳的坑——不,仔细想想,拍卖会那次也是徐存湛的锅吧?
他自己故意跳坑,为什么摔破脸流鼻血的却是自己啊!?
商枝拍了拍她的肩膀,将一块肉干喂进陈邻嘴里,满脸同病相怜的怜惜:“正常的,习惯就好。你现在和莲光还不太亲近,所以只是会运气差点容易被误伤,等你像我这样,和他认识久了,就知道每天都在担心明日是什么心情了。”
陈邻:“……”
商枝宽慰她:“没事,只是当朋友的话,顶多倒霉一点,死是不会死的,只有变成至亲才比较有生命危险。”
陈邻喉咙滚了滚,犹豫:“是……关系特别亲,才会有生命危险?当朋友不会有生命危险?”
商枝:“当朋友的话只是倒霉一点而已啦,参考我和明园,每次和莲光碰面,都要见血。”“他师父还相当于他亲爹呢,你看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只是修炼上出了点岔子而已。所以我想,应该要非常非常亲近,例如他父母那样的血脉羁绊,才会危及生命吧。”
陈邻愣了愣,一时没有回答。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对比商枝的说法,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只是因为遇到了徐存湛,就倒霉成现在这样。
但显然,商枝误会了陈邻的沉默。
她安慰陈邻:“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啦。莲光他情窍坏了的嘛,压根不会喜欢别人,所以也不可能给谁带来血光之灾。”
“你要实在担心,不如跟我走好了。你别看我现在病恹恹的样子,那是因为我遇到徐莲光刚好背运了,平时我还是挺能打的,你要去哪,我也能送你。”商枝拍了拍自己胸脯,下单保证,神色诚恳。
她说这话并无私心,全然为陈邻考虑。
徐存湛确实特殊,哪怕他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脆皮玻璃娃娃了,会让身边人倒霉的特质仍旧没有半点改变。陈邻作为一个普通人呆在徐存湛身边,商枝很难不担心为难然后提醒两句。
陈邻眨了眨眼,正要找话把这个提议糊弄过去——房门被人敲响,两人同时看向门扉。
商枝嘀咕:“谁啊?难道是对面那只狐狸?她这自我调理的能力是越来越好了……”
陈邻起身:“我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狐狸,而是常焕东。
他正举着手打算再敲门,见陈邻来开门,他愣了愣,有些诧异:“陈姑娘?”
陈邻:“怎么了?”
常焕东回过神来,面露焦急,抬手指了指天边:“城主府那里好像出大事了。”
陈邻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天边升腾起一片赤红。
那片赤红笼罩着尖塔,距离牡丹楼很近。
商枝探头出来,也看见了那片不正常的天色。她面色微变:“是莲光动手了——他去城主府,没有和你们说?”
她后一句话显然是在问常焕东。
常焕东摇头:“我今天都没见过师叔……那边的天空,是师叔弄的?”
“糟了!”商枝一拍门扉,抓住陈邻的手,“你可有什么东西落在房里?”
陈邻懵懵的摇头。
商枝:“没东西落下就好,焕东,你去叫上其他弟子,我们立刻出城!”
常焕东一愣,愕然:“师叔已经找到魔的位置了?”
商枝:“我怎么知道他找没找到?但他都拔剑了,继续留在这十有八九要倒大霉……咳咳咳!”
她说话太急,呛得咳嗽起来,不由得弯下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陈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商枝咳嗽完,甩手将咳落掌心的一捧血甩干净,问:“那只狐狸呢?”
常焕东摇头:“没看见小殿下。”
商枝没好气:“该跑的时候不跑,不该跑的时候瞎跑!不管她了,我们先出城——那个疯子打起架来连自己人都砍,留在这里我今天就得没命了!”
她抓紧陈邻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嘱咐常焕东去喊其他暮白山弟子。
陈邻一路小跑跟上商枝,回头时正看见剩余的暮白山弟子从楼梯上鱼贯下来。她想起今天白天跟踪自己和徐存湛的那个弟子,不禁下意识去打量其他弟子的脸。
但是看不出来。挺奇怪的,陈邻记得自己当时明明看过那个弟子的脸,却没办法把他的脸和在场的任何一个暮白山弟子对上号。
正出神间,商枝拉了她一把:“想什么呢?别傻站着了——放心,莲光命硬着呢,我们都没了他都肯定还活着。”
“修杀道的,只要不遇上生死劫,基本上都死不了。”
陈邻收回目光,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在想徐道长。”!
第59章 没感觉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城主府的动静吸引了不少目光,牡丹楼里的花娘与客人们纷纷走到外面来观察情况。
有些胆小的不敢出楼,只在窗户处探出脑袋张望。
陈邻紧跟着商枝,也抬眼往空中看去。
只能看见天边染着一片赤红,如火烧云倒卷。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甚至连徐存湛在不在那里都无从判断。这种时候,她便比平时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她和徐存湛完全是两路人。
不仅仅是因为来自不同的世界。
还因为他们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修道者。更遑论徐存湛还不是一般的修道者,即使是放进修道者里面,他也是万里挑一,能让人一眼看见的存在。
陈邻有些分神。
或许是因为徐存湛说了后天就能走,所以即使现在不夜城陷入了混乱,陈邻却并不怎么感到害怕——徐存湛虽然总说一些不好听的话,但他定了的事情很少会出差错。
海底鲛人那次是,拍卖会那次也是。
所以陈邻很信他,信后天就会平息不夜城里的所有事端,离开这里。
走在前面的商枝突然停下脚步,陈邻一时没能刹住车,撞到她的背,她被撞得身形晃了晃,摇摇欲坠。陈邻反应过来,连忙扶住她:“没事吧?”
商枝摇头,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直奔着灰白去了。
暮白山的那几名弟子原本是跟着她们一起往城外撤去,却忽然间悄无声息扑倒在地。只余下一名相貌平平的弟子还站在前方。
他转过身,面朝商枝和陈邻。
陈邻被他盯得心头一跳,脑子空白了片刻。
商枝将陈邻拽到自己身后,强撑出一副无事模样:“你不是暮白山弟子——你是谁?混进来接近我们要做什么?”
“你若是与徐存湛有仇,想要抓个人质威胁他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我们的念头。我和徐存湛不熟,这位姑娘是我朋友,徐存湛看在我师门的份儿上替我带她一路,实际上也没什么情分,你就算抓了我们,徐存湛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对方不语,目光越过商枝望向陈邻。
陈邻有种莫名的直觉,对方是在看自己。商枝握住她的手冰冷而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因为她掌心还在不停的冒冷汗。
陈邻想起商枝说过她身上有旧伤,在拍卖会里又伤上加伤——当然,在商枝心里,这都是徐存湛的错。
她说只要遇上徐存湛,总要撞点血光之灾。
陈邻往前一步张开手挡在商枝前面,鼓起勇气直视对方。
很奇怪的,那张脸平平无奇,不管再看多少次,陈邻都记不住对方模样,或许是什么法术吧。她不修仙,不太清楚这个世界的法术。
“你对这些徐存湛的师侄做了什么?”
“只是让他们暂时睡一觉而已。”对方脸上露出平和的微笑,目光仍然望着陈邻。
“我不是来找徐存湛的,我是来找你的,陈姑娘。为了见你一面,我费了许多苦心。和我走一趟吧,如果你主动和我走的话,至少这栋楼里,不会出现任何伤亡。”
*
一人一木剑,自城主府核心圈往内杀去,对徐存湛来说虽然不算难事,但其实也不轻松。
他没有探过城主府,对不夜城的了解也不够深。
昨天在不夜城里走了一天,也就确定了魔气在城主府内而已;虽然那点魔气十分缥缈虚弱,但确实是有的。
按照徐存湛原本的计划,既然莲鹤夫人不肯见人,那么他就干脆在不夜城内逛三天,边逛边把整个不夜城布局摸熟。然后再趁着夜色,直奔城主府内。
证据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那样一个庞大的地下拍卖会,甚至还敢拍卖正道名门弟子和涂山的小公主——据那几个剑下亡魂的交代,拍卖会已经存在有几十年了。
若非一城之主庇佑,又怎么可能存在那么久。
更何况城主府内确实有魔气存在。
徐存湛在搜寻魔气这件事情上,可当天下第一。
整个修仙界,找不出比他更熟悉魔气的修士了。
走到塔顶时,徐存湛也负了点伤。
一道伤口在肩膀,半边袖子都被扯烂了,露出胳膊来;一道伤口浅浅的,横在他脖颈上,血珠细密汇合成一线,顺着肌肤纹理扩散。
他右手握剑,脚步平稳,身后妖物尸体堆叠,每踩出一步便溅起血沫子,地面的鲜血汇集成了小水洼。
在他对面,已然失去妖身的美貌妇人,一城之主莲鹤夫人,此刻再也维持不了自己的镇定,尖啸一声冲向徐存湛。
她身后是一方黑沉沉魔气笼罩的池子,池子中央隐约有人形。
徐存湛不耐烦和她周转,横剑交手,赤红灵力刚扑上去,对方便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放弃了五行平衡之道所换来的精纯火灵力,甚至远比地府的幽冥之火更加灼人。
木剑穿透莲鹤夫人胸口,她张口吐出血,脸上肌肉抽搐。
“你……你怎么敢……你就不怕我留在缺弊塔的真身……”
徐存湛垂眼瞥她,那双悲悯美丽的莲花眼里没有丝毫畏惧。甚至在莲鹤夫人以缺弊塔为要挟时,他弯弯眼眸露出个笑来。
木剑深入钉死莲鹤夫人心脏,徐存湛逼近了她,连带着那灼热逼人的赤红色灵力,霎时烧得莲鹤夫人惨叫连连。
徐存湛:“有本事你就抽走自己的真身,把那座塔弄塌,你看看我会不会怕。”
他抽出木剑,迈步走向那方填满魔气的池子。
已经身受重伤的莲鹤夫人挣扎着爬过来抱住他的小腿,声音凄厉大喊:“不要碰他!”
“是你——是你们暮白山把魔气给我的!现在又装什么烂好人,装什么名门正道!”
“若非我夫君需要魔气养身,我又怎么会交出自己的真身给你们当定基石!”
徐存湛脚步一顿,侧目,垂眼,神色冷肃望向脚边形容狼狈的女人:“你说什么?”
莲鹤夫人喘了口气:“我说什么?我说那魔气是暮白山给我的!”
“怎么?身为暮白山的问罪人,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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