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日行
等其他人走后,曹辛集的爹走到曹连泽身边,他笑着捋胡子:“连泽啊,我儿今日却有些冲动,只是也?是为了咱们曹家好,总这可没有女子顶门户的道理。”
“你这可是在季大人面前过了明路来收辛集了,可不能?藏私啊。”
“他这以后可是要顶着你奇秀之名啊……”
他是来施压的,就怕曹连泽记恨在心不好好教他儿子。
曹连泽闭了闭眼点头了。
江言在一旁看着这小?人行径只觉讽刺,这还真?就是欺负老实人了。
只可惜自?此之后曹佳怡去不了宣纸坊了。
江言日日看着曹辛集跟着曹连泽学?习奇秀的制作。
“制皮胚时要将把毛皮水浸,灰煮踩皮,堆置发酵,洗皮晒干。”
“制青皮要把皮胚投不碱蒸煮,洗涤、晒干、撕选、日晒雨淋、露炼。”
“青皮第二?次投碱蒸煮、洗涤、再日光漂白。”
“把燎皮第三次碱蒸,洗皮,选皮、打皮、除料、洗料、辅助漂白、选料……”
她一边认真?记着,一边心里又格外疑惑。
以这曹辛集的资质,明明一样的手法,怎么?到他手上?做出的宣纸就比曹连泽做出的差上?许多。
难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就这还怎么?当贡品啊。
不过她也?不能?多做纠结,能?找到制作方法已经不容易。
只是……为什么?她都已经得到了奇秀的制作方法了这个阅读还没结束呢?
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
就在她疑惑地时候,她面前的画面又是一变。
“掌灯。”
曹佳怡领着丫鬟跟着她娘到了家里地窖,里面摆放着很?多制作宣纸的器具。
李秀娘看着自?家女儿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佳怡,你该知道你外祖家是做什么?的。”
曹佳怡点头,他外祖也?是匠人世家,擅制竹绣扇面。
李秀娘继续道:“你外祖厉害,也?曾把我家那?扇面变成了贡品御用,只是我那?几个兄弟实在不是那?块料,都只是学?了些皮毛功夫,最后我家这扇子的招牌便没落了下来。”
这事曹佳怡也?听说过,她还可惜过一阵呢。
李秀娘伸出手看了看:“我自?小?体弱,可是这手极为巧,比起我那?些兄弟,你外祖的手艺我看一遍就能?学?个七七八八。”
“他常看着我念叨若我是男子必定?是他的传人。”
“可惜,我是女子,他宁愿自?己那?手艺烂在我那?几个兄弟手里都不愿教给我,我常在想,若是我学?了……也?许我家光景就不是现在这般了。”
“所以啊……”
李秀娘抬手摸了摸曹佳的头发:“你说要和你爹学?奇秀的时候,我很?开心,我希望你能?学?,就算……我们身在闺阁用不了……”
她声音略带一丝哽咽,只拿手帕拭了下眼泪:“别怪你爹现在不能?教你了,他也?是身不由己,多少人盯着他呢。”
好些人都等着戳曹连泽的脊梁骨呢。
毕竟把手艺交给一个女人可是与现在格格不入。
说着李秀娘拿出一本书递给曹佳怡:“这是你爹自?己录下的,你拿去看看吧,可惜这地窖下你是做不出宣纸的,不过……总能?有个念想。”
做宣纸需要晾晒,需要大量的水,不去宣纸坊可是很?难完成,最主要的是他们家现在被?盯着,也?不能?大张旗鼓。
只得让曹佳怡这样了。
李秀娘面上?闪过几丝愧疚,却被?曹佳怡一下捉住了手:“娘!谢谢你们,这就够了。”
不能?真?的上?手也?没关系,她依旧可以学?。
李秀娘看着自?家女儿眼底的光亮,心中百感交集。
而这以后,曹佳怡便大部分时间都在地窖内看着书学?习。
她不能?真?的完整制作宣纸,就只能?一遍遍在脑子里想。
到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才会用地窖里那?些格外简陋的工具来实验。
江言看着曹佳怡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年?。
“这就是你做的奇秀?”
曹连泽看着曹辛集拿出来的宣纸脸阴沉得不行。
他不明白,以前曹辛集虽然比不上?他女儿,可是也?算是有些水准的,不然也?不会被?季大人给留到最后一轮。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两年?不但没有丝毫进步反而像是退步了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说过很?多次……”
曹辛集脸上?全然是不耐烦,他看着曹连泽想的却都是这人的偏心。
他为什么?做不好这奇秀,肯定?是这老东西没有认真?教他,肯定?是他故意藏了私!
曹辛集听着耳边曹连泽又在唠叨,他不由怒向胆边生,终于压不住脾气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叫你一声师父可是你真?拿我当徒弟了吗?”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奇秀全部教我了吗?你要是真?的都教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东西!”
“你就是还想着让你女儿来吧?我跟你说没门!这奇秀,只能?是我曹辛集来继承!”
“你不好好教,也?行,反正等你以后死了,我也?就做这种东西,到时候就说这就是你教我的。”
曹辛集越说越混账,脸上?带着笑完全不拿曹连泽当师父了。
曹连泽听着这些话面上?血色全然褪去,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教了七八年?的徒弟,这个他一直一视同仁,还把奇秀倾囊相授的徒弟。
他本以为那?次曹辛集在季大人面前的表现只是他不懂。
可现在他才明白,曹辛集打那?时候就已经恨上?了他,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再也?好不了了。
就算他这两年?为了补偿曹辛集,面对他日益下降的制纸水平也?多少温和教导,可是曹辛集依旧不领情。
一想到曹辛集所说他百年?后,他的奇秀会变成这样子,曹连泽只觉得胸口一闷,下一秒就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他还在喃喃念着:“我的奇秀啊……”
※
“大夫,我夫君如何了?”
李秀娘一脸焦急地看着走出来的大夫,眼底含着一汪眼泪,却见那?大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曹掌柜的这是气急攻心导致的瘫……之症。”
“……”
这话一出,李秀娘的脸也?刷的一下就白了。
曹连泽瘫了……
只是很?快她又找回?了声音,她手指搅着,目光却很?坚定?:“那?性命可……”
大夫答:“性命无碍,以后多做调理,没准还能?恢复。”
李秀娘喃喃一句:“性命无碍就好,性命无碍就好……”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她将大夫送走,这才看到曹佳怡匆匆走来。
曹佳怡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本来是来安慰她柔弱的娘亲,却见李秀娘虽然眼底含着眼泪却显得格外坚强。
不等曹佳怡开口,李秀娘便说:“佳怡,我们得守住曹家,等你爹好起来。”
曹佳怡用力点头。
而此时宣纸坊那?边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
“掌柜的这一倒下……咱们宣纸坊是不是就完了?”
“这不是还有个传人吗?”
“你说那?曹辛集?他做的那?奇秀能?看吗?”
“那?这么?办?宫里不是才下定?了……那?可是大数量,咱们囤货根本不够,这要是完不成……”
“咱们还是另谋出路吧。”
躲在角落里的曹辛集听了这话急忙往外跑,直跑到家见了他父亲他才停下。
他爹直接道:“急什么?急?不是让你最近给我表现寻常一点吗?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把那?曹连泽气瘫的?”
一说到这里他就来气,这个败家子,这奇秀还没有学?会呢!
曹辛集哆哆嗦嗦地说:“爹,不好了,曹连泽他才接了宫里的定?!这要是完不成……”
他现在可是明面上?的奇秀传人啊!这要是完不成追究起来可就是他的责任啊……
他爹一听这话面上?露出一丝狠厉来:“哭什么?哭?你就这么?办……”
曹辛集听了这话,面上?这才露出笑来。
※
“听说了吗?那?奇秀宣纸坊的大徒弟跑了!说是那?曹连泽因为一些事对他怀恨在心,所以根本不教人奇秀,就让人空耗着日子。”
“怎么?还有这种师父啊,也?难怪他遭了报应。”
坊间留言四起,而曹家母女二?人却暂时没有心思理会这个。
两人看着手中订单,相顾无言。
李秀娘咬着嘴唇最终还是骂了一句“畜生”。
“他在现在跑,我们怎么?办?你爹只教了他奇秀啊!若是这完不成……我们家就完了……”
李秀娘绷着一口气没有哭,可是眼里也?满是焦急。
“娘。”
一旁曹佳怡拉住她手,语气格外坚定?:“还有一个人会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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