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械松鼠
“是那群修炼妖邪功法的家伙!他们又回来?了?!”
只见这和尚咬牙切齿地说道,或许是由于肺部有破损,说话声音都带着明显漏风的嘶嘶声:“他们想要?借着■■■的复活来?重?新划定整个大荒的秩序——”
话音未落,这个人便两眼一翻,重?新向后倒了?下?去?。
尹新舟:“……”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然而由于对方表达出来?的信息量实在不足,尹新舟也只能推断出兴许有什么糟糕的情况正在发生,更详细和具体的内容便无从?得知。
“不管究竟出了?什么事,总之不能把它们就这样放着。”
尹新舟一锤定音:“先把他们都带走吧。”
两个筋肉虬结身高接近两米的光头巨汉单凭他们两个人显然无法人肉搬运,再加上那两根重?量惊人的金属禅杖,尹新舟没怎么思考就决心用挖掘机将它们一起运走。巨大的金属铲斗将两个人一起囫囵塞了?进去?,而禅杖则是勉强装进了?驾驶室里,一起通过履带模式向着山下?走去?。
窦句章很是兴奋地在挖掘机的顶盖上坐下?,说自己作为在场唯一的剑修要?肩负起警戒四周的责任——于是这辆原本额定载客人数只有一个的挖掘机此时看上去?就像是印度拖拉机一般严重?超载,在即将被开罚单的边缘摇摇欲坠。
尹新舟看向能源剩余表盘,估算了?一下?一口气直接开到山底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这一路上杀的妖兽足够多,按理来?说油耗方面?不应该存在问题,但直接依靠挖掘机来?强行吸收黑血(甚至不知道是由什么原理,总不可能是表层渗透)效率太低,而直接划破脖子?接血灌进油箱里……这个方法倒是还不错,但是考虑到他们如今一举一动都在被直播,尹新舟还不太打算将自己法器的全部秘密都暴露给整个业界。
而在想要?保守秘密的情况下?,燃油剩余量就显得格外吃紧。
好在他们当下?也不打算继续绕路或者交战,本着救命要?紧的思路全速离开森林便可,履带挖掘机在森林当中艰难地穿行,很快就留下?一行辙痕消失不见。
*
明镜宗,竹林深处。
张飞鹤坐在棋盘前面?,和一只额头上贴了?符的猿猴对弈。
“当初你?师父、师叔连同我们一道成功斩杀了?长渊当中的万兽之王,这听起来?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猿猴口吐人言:“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能见到您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叶前辈。”
张飞鹤笑了?一下?:“我代师父和姜师叔致以问候。”
“你?之前怀疑云镜湖的大阵,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个消息,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云镜湖的阵法没有问题,该封住的东西都还老老实实地埋在湖底,一点都没有漏出来?。”
猿猴说道:“倒是你?师弟的剑如何了??”
“还和过去?一样,虽不至于反噬自身,但也仍旧不听使唤。”
张飞鹤说:“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耽误了?他的天赋,当初实在是没办法,也不知他究竟会不会怪我们。”
猿猴落下?一子?。
“就连时师妹都不知情,前辈也切莫再提了?。”
张飞鹤说:“既然那剑没有异动,云镜湖的阵法也还安稳,想来?是别的地方出了?什么乱子?——待试青锋结束之后,估计还得劳烦贵派出人出力。”
“那是自然。”
猿猴说道:“胜了?半子?,是我赢了?。”
“多谢指教?。”
同一时间,霞山,一间教?室。
岑老先生站在讲台上,一想到自己没教?过多久的学生如今正远在明镜宗中参加试青锋,心情就颇为复杂感?慨。
——一开始遇见这姑娘的时候便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丘壑,但没想到进步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日后在炼器领域也定是个大才。
讲台下?一众个位数年龄的小萝卜头,眨巴着眼睛期期艾艾地表示今天还想听故事。他于是思考了?一下?,说,今天就讲讲上回那个传说[1]的后续。
传说,妖兽的兽王有不死之能,一千次被修士们杀死,还会一千次从?长渊当中的淤泥里复活。在最?后一次的大战当中,为了?防止它复活,当世的仙家大能想尽一切办法将其分?裂,以极大的牺牲将它们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永远不得聚合。
最?大的尸块躯干埋在了?云镜湖的底部,四肢镇在栖衡山的巨石当中,九颗眼睛全部都封存在明禅宗里,斩断了?头颅封印在一清院。
“仙门大家似乎都有份,那我们霞山呢?”
年幼的弟子?们纷纷问道。
“这就不得不提到「剑骨」的概念。”
岑老先生说。
剑骨并不是一块具体的骨头,而是部分?妖兽身体内部凝练出来?的、不同于单核的一种能够用于淬剑的坚固材质,根据妖兽的种类而形状尺寸各不相同,但大多数时候出现在颅骨或脊椎中线附近,同样也是高等级妖兽的命门。
在经过洗练之后,剑骨能够成为修士本命剑的主材料之一,除了?能够让剑本身变得更加坚韧,还是连接神魂的一道桥梁。
“据传,掌门当时剔出了?兽王的剑骨带回霞山,藏在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说:“五处不得聚合,兽王也不再复活,青州便成了?如今你?们所见到的样子?。”
第49章
之后?的赛程尹新舟实在不太愿意详细回想。
再次强调, 仙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合理的生物,他们不?需要吃饭,不?需要睡觉, 每天只依靠呼吸和打坐就能够恢复精力?,仿佛生物学意义上的第一类永动机已经得到了实现。
然而这不?代表她自己也能习惯这种紧凑的生活, 长时间在复杂地形当中开挖掘机是一定会疲劳驾驶的。
窦句章将这种萎靡不?振理解为了“频繁使用本命法宝导致的灵力?枯竭”,尹新舟瘫在座椅上实在懒得解释,表情麻木地继续开车。
他们二人都不?通医术, 只是粗糙地处理了一下这两个和尚身上的外?伤,没想到明禅宗不?愧是锻体的大宗门?, 昏睡了一日一夜之后?,这两个人竟然已经能够爬起来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尹新舟:“……”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休息过一轮之后?, 恢复意识的两个和尚也总算能够给尹新舟二人重新讲述他们究竟遇到了怎样的危险。
“当初我们同你?们一样,也是本着边找路边伏妖的想法?断断续续地前进,沿途碰见了一处山洞, 猜想这里面肯定会有实力?不?错的妖兽, 便打定了主意去那里一探究竟。”
其中一个和尚说?道:“结果我们在这里遇到了袭击。”
山洞当中确实藏着一只妖兽,但妖兽的状态却很奇怪,以试青锋的比赛标准来说?实在是有些?过高了。奈何这两个和尚都是天玑境,属于此次比赛的顶格参赛选手, 又由于自幼锻体, 艺高人胆大, 面对危险毫无一丝退后?的打算, 反倒是想着“干掉这一票之后?赚来的分数肯定够多”。
经历了一番苦战, 两人合力?将妖兽乱棍打死?收取战利品之后?, 从洞穴更深处却出现了两名陌生面孔的袭击者。
袭击者的状态很奇怪。
按理说?,按照他们二人所修习的这种刚猛功夫, 正面作战的时候很难遇到敌手,即便是尹新舟和窦句章这种强强联合的组合,也很难从这两个和尚的手中讨得到好。
然而那两名散修的剑路却格外?诡谲,似乎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不?在乎自己身上受了多少伤,这种“上来就搏命”的态度让和尚们都吃了一惊,以至于一不?留神着了对方的道。
“他们的剑上淬了一种很奇怪的毒药。”
两人说?道:“只要一碰便能让人精神躁郁不?安、头晕眼花,心底里都能无端生出想要攻击别?人的戾气。那两名散修见我二人被毒药影响,突然一边攻击一边发问,我们明禅宗那里是否私吞了兽王的骸蛹。”
尹新舟突然举手:“等等,打断一下,这个发音是什么意思?”
虽然语言还是自己能够理解的那种语言,但是这个生僻词汇乍一听甚至没有办法?和文字一一对应起来。
于是他们以手指作笔,在地面上写下了几个字:“实际上那两个人的说?法?我们两个也没有听得太懂,只不?过当世所有和兽王沾得上边的内容全部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你?们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也切记保命要紧。”
嘱咐得也太晚了,尹新舟心想,她和那群人打交道的时间更早,只可?惜并没从中打听出多少有效的信息。
“实在惭愧,耽搁了二位试青锋的进程,我们愿意赔些?丹核给你?们作为补偿——”
尹新舟立刻摇头,窦句章也连忙表示这段时间下来他实在是打够了,就算不?碰上他们两个此时估计也是在走下山的路,大可?不?必因此而感到介怀。
一通礼貌性?质的互相推让之后?,尹新舟忽而又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手上的印泥呢?
结果两个人都说?不?知情。
“许是为了防止被明镜宗发现,昏迷的时候就想办法?蹭掉了。”
其中一个猜测道。
不?论?如何,人没事就好。
等到临近出口位置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支队伍陆陆续续朝着这个方向?赶,其中还有几个是来自霞山的熟面孔,大家身上都多多少少显出些?狼狈来,显然是各有苦战和奇遇。尹新舟快到路口位置的时候便收了法?宝,此时只提着一杆枪,好在那两个和尚如今也已经能够互相搀扶着走路。作为围观了全程“从重伤到轻伤”痊愈过程的那个人,尹新舟自己也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修士身体结构的神奇。
窦句章在人群当中仔细逡巡了一圈,回到尹新舟的旁边小?声附耳问道:“一眼望过去没见什么修炼邪术的人,这里面有你?上次见过的面孔吗?”
“易容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你?这么找是没用的。”
尹新舟用同样很小?的音量回答道:“等出去再说?。”
散修参与的人数本身就不?多,即便是算上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需要排查的人数也很有限。即便不?知道他们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来逃过在线直播监控,靠地毯式搜索也不?难查出犯人。
“现在就看?比赛的结果了。”
林纬星不?知何时站在两个人的旁边,“也不?知道霞山今年能过去几个人。”
森林之外?,关于本次试青锋结局的揣测也在热火朝天地进行当中。确认过尹新舟并无大碍之后?,赶到明镜宗的江之月便自觉心中石头落地,开始在这附近的大小?赌庄那里分批下注。
按理来说?,仙家弟子应当尽量避免赌博行为,但毕竟试青锋这种比赛实在难得,本着炒热比赛气氛的目的,对于这种小?规模的下注行为明镜宗往往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咦……给同门?下注博个彩头?”
有人探头看?了看?她填的票单,目露惊讶:“可?如果只是为了博个彩头的话,没必要买这么多吧?若是到时候这些?钱全都赔了,说?不?定会影响门?内的感情。”
“无妨,我若是真赔了,定要让她帮我把这些?赔的钱重新再赚回来。”
江之月语气轻松地回答道,而这番话显然让对方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在对方心中暗自感叹霞山派行事风格真是愈发古怪的时候,一只手从他们的肩膀后?面伸过来,越过二人在赌庄前面放下一个钱袋:“她刚刚下的注,再加上我这些?。”
赌庄收银:“噢!没问题……蒋仙君?”
对方瞪圆了眼睛,仿佛太阳从西边出来,又从南边落下。
这人一贯风评克己,向?来不?会掺合这等事,怎得如今……?
江之月也非常震惊——这种震惊当中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自己赌博被抓包,她缓缓回头,斟酌着语气开口说?道:“我、我只是为新舟道友讨个彩头……”
——紧张得连“道友”都加上了。
蒋钧行眨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堪称困惑的、“这有什么问题吗”的表情,简单回答道:“我也是。”
江之月:“……??”
看?她一副仍旧还没有理解的表情,蒋钧行于是多说?了几个字:“讨个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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