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席卷 第22章

　　“这人有问题。”

　　老莫在边上看完后，直指关键之处。

　　夏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她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十分难以置信的猜测。她干笑两声，接着回道：“她肯定是有问题的。以后她再过来，门我都不开。她送过来的任何吃的，都不能吃。”

　　夏至说着，直接走到餐桌旁，跟正在吃饭的女儿叮嘱了起来。

　　——

　　自从黑蚂蚁大爆发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简直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

　　黑气平稳，黑蚂蚁没有再次出现，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和平。

　　甚至在国家开始给人们发放救济物资的时候，忽然显得有那么点欢乐气息在。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再好了。

　　如果说第一次黑气爆发带来的两米高黑气，让人们寸步难行，无法继续工作的话。三天前那一次黑气忽然拔高一米，让人们明白黑气人类无法阻止。黑气只会越来越高，无法遏制。

　　就是这种想法，让这三天的时间里，有不少悲观的人直接从高楼跳下，无声无息地死去。

　　好在国家及时发现了这种悲观的情绪，开始在网络上播放一些高原高山上各种建设工程的进展。这些工程，有一部是为了安置工厂生产设备。只要工厂生产设备安置完成，就可以面向全社会招工了。

　　除了这个之外，还开始了全民物资救助工作。

　　无论年龄大小，只要是登记在社区的居民，都可以领取到国家免费发放的物资包。

　　夏至就是在黑蚂蚁爆发后的第三天上午，去天台领到了自家的物资包。一个人一个，他们家三口人，就有三个物资包。

　　夏至把物资包带回家拆开，发现里面配备有一包100克重的巧克力，一包100克的奶粉，一包5斤重的大米，一包1斤重的虾干，一包1斤装的压缩蔬菜。

　　这样的物资，在这个时候简直可以用丰富来形容。不说旁的，单单是虾干，就能够让很多人欢呼雀跃。

　　夏至家领到物资包后，就用虾干跟压缩蔬菜煮了一个海鲜汤来喝。

　　海鲜是现在所有人都缺乏的物资。

　　夏至看到过国家发布的新闻，里面海洋已经完全被黑气所覆盖。至于海洋生存的那些海洋生物，十有八九已经被黑气完全消融。

　　丰富的物资以及未来的招工，很好地遏制住了弥漫社会的悲观情绪。

　　居民们开始了重新生活，楼栋里再次出现了清洁工人的身影，一切都向着变好的方向迈进。

　　夏至则是开启了除了一周领取一次物资才出门，其他时间全部用于锻炼身手的生活。她总觉得，不止蚂蚁会发生变异。其他生物也有可能会受到黑气的影响。

　　而在夏至看不到的地面黑气里面，那些从楼上跳下来的一团又一团蚂蚁，它们并没有消失，更加没有死去。

　　它们降落在地面上后，就一个接着一个分开，然后被黑气团团包裹。而在黑气的包裹中，本应该依然是黑色的蚂蚁手脚，开始散发出了异样的光亮。

　　——

　　“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小区体检工作将会在这一周内完成。请大家进入小程序进行预约。到时按时前往天台社区工作站进行体检。”

　　小区的大喇叭循环播放着关于体检的事情，夏至正在家里收拾着种植房的豆苗。听到这一直循环播放的通知，不由地笑了笑。

　　关于体检的话题，是这几天在网络上宣扬得沸沸扬扬的。不止在他们小区，全国各地都在准备体检工作。这一场体检，可以说得上是全民体检。至于体检的目的，明面上是说要掌握数据，以便后续安排前往高原高山的工厂工作。但夏至却觉得，这个体检是为了掌握到底有多少人得了过敏性鼻炎。

　　虽然一周前的黑蚂蚁袭击事件，已经让大量的过敏性鼻炎患者受到了致命冲击。但显然，这个群体的基数不少。按照夏至掌握的粗浅信息，过敏性鼻炎患者銥嬅的血颜色会发黑。颜色越黑说明体内吸入的黑气含量越大。

　　这种关于黑气的小道消息，在这段时间网络上一直有流传。

　　而在官方并没有出来进行辟谣或者删除消息后，更是加强了这些消息的可信度。

　　业主群里，不少人正在热烈讨论预约什么时间段体检比较好。这段时间因为有了免费的救济物资，大家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加上很快就有的各大工厂招工，更是燃起了人们生活的热情。大家好像都选择性地忘记了之前黑蚂蚁大爆发造成的惨剧。当时受伤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送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人回来的迹象。

　　夏至打开手机小程序，把一家人的体检时间直接预约到了清早。那个时间段，人是最少的。

　　“妈妈……”

　　何菲菲小朋友手里抱着平板电脑凑了过来。显然，这小家伙又是在想她那不见踪影的爸爸了。

　　话说，何天晟已经失去消息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人现在正在哪里。

　　“天晟现在估计还在大西北，但具体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老莫正在剥蒜。听到母女两的对话，插了句。他之前是跟着何天晟，帮忙打下手的。这一次接到的任务是一个重要的军事任务。之所以会邀请专注于民用领域的何天晟，主要是因为对方的研究方向是飞行器。

　　夏至听到老莫的话，耸耸肩。之前何天晟发回来的消息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自己拼凑出一个大概。只希望对方的研究能够尽快有进展。

　　“老莫，今天把种植房的豆苗都给割了。之后可能就不种了。”

　　老莫对于夏至的决定没有异议。他抬头看向落地窗外那一片已经长高了一米的黑气，长长叹了口气。

　　不同于夏至决定终止种植，全国各大城市领导人，这会儿正在高原高山上，指挥着被安置在当地的人，开始了种植蔬菜。

　　黑气爆发已经过了一个月，很多搬运到高原高山上的产业已经初步建设完成。而在这些产业中，最为重要的是种植业。有部分本身就拥有梯田的高山，现在正是农作物灌浆的季节。每天都有安排好的农民上山浇水施肥抓虫。

　　而蔬菜则是大部分为了供应依然停留在城市小区的居民。

　　不是没想到过给居民发放泥土跟种子，鼓励他们种植。之前因为水资源受到污染的问题没有解决。导致需要大量水灌溉的种植也被迫中止。现在，正是重启小区大面积种植的最佳时机。

　　“我不赞同在小区搞大量种植。”

　　“城市小区居民已经有大部分超过20天没有吃到蔬菜了。目前，依托政府发放的免费压缩蔬菜可以补充部分维生素。但从长远来看，依然需要居民自给自足。”

　　“过敏性鼻炎患者依然是一个隐患。这些人暂时不知道自己的鲜血对于健康人来说到底有多么致命。我们都不应该忘记这一点。”

　　关于是否在城市小区开展种植的行动议题，在政府会议上产生了很大的争议。

　　部分人认为目前最重要是解决过敏性鼻炎患者这个隐患。部分人则是认为无论多大的隐患，饿肚子就一切免谈。

　　这样的争论在一天之后，有了一个解决的方案。

　　——

　　“想要种植吗？这里有种子跟没有受到污染的土。每一户可以领取一份回家。具体的种植指南可以在小区业主群里面找到。”

　　夏至一大早带着家里人上来天台，进行了简单的体检过后，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提示。

　　小区的体检因为扆崋是在天台的社区工作站进行，体检的内容很简单，有点像以前学校内部搞的那种体检。就是简单的抽血以及触诊。

　　不过，光是一般的抽血项目，就足够社区筛选出所有过敏性鼻炎患者了。

　　夏至一家刚体检完，就有一个社区工作人员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对着他们一家宣传了起来。

　　夏至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用了，谢谢！”

　　反正种植项目是自愿的，暂时她并不想再种东西。她有种直觉，这个小区应该住不久了。

　　相较于夏至一家的拒绝，小区其他人家对于免费发放的种子以及未受到污染的泥土，就显得十分激动。很多人都领取了一份回家，开始搞起了阳台种植。

　　夏至就看到业主群里，楼下的刘小姐发出了家里刚刚种好的一小片生菜。光秃秃的泥土地，刚放了种子下去，完全看不出这里种了生菜。刘小姐把照片晒到了业主群，上面还有她自己跟泥土地在一起的合照。

　　底下有不少业主跟她有交情，纷纷在上面夸她这几天的气色很好。虽然家里死了两个亲戚，但看来这两个祸害没了，刘小姐的生活就轻松了。

　　在这样的评价下面，是刘小姐感激的回复。

　　这一切的交流有种黑气爆发前的感觉，但夏至看着照片中刘小姐那丰润的脸颊，中觉得哪里不对劲。

　　——

　　楼下，刘芬正考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女儿，手中端着手机正在回复热情邻居们的消息。

　　“妈妈，今天还有肉吃吗？”

　　自从上次那两母女不在后，家里就有肉吃。钱朵朵表示很高兴。她不喜欢那两母女。一来到家里就抢她的东西吃，还骂自己是赔钱货，不给自己吃好吃的。

　　刘芬听到女儿天真的问话，有点可惜地舔了舔嘴唇，好像在回忆什么美味一般。

　　“肉都吃完了，不多，就那么几斤肉。不过，今晚妈妈给你煲海鲜汤喝哦！今天领了救济包回来。咱们可以吃好久了。”

　　“yeah，yeah，有海鲜汤喝喽……”

　　刘芬摸了摸女儿那恢复了肉嘟嘟的脸蛋。忽然觉得以形补形果然是有道理的。刚出生的婴儿果然大补。

　　这样想着，她再次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脑海中回忆起那一坨当日被她用刀戳烂的肉块。没想到，自己那天的命居然那么大，好运气跳到放满水的浴缸里。不止保住了性命，还保住了那几斤刚挖出来带着点热乎劲的肉。

　　唯一可惜的是那肉的数量太少了点。那么嫩的肉，数量太少了。他们母女两人省着吃，也只吃了几天就没了。本来刘芬想要给楼上分享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不识抬举。

　　哎，姓夏的拒绝了自己的肉。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机会把他们家那条大狗弄到手里尝一尝。

　　陷入沉思的刘芬，忽然听到了厨房响起了咔咔的声音。

　　她放下了女儿，走进厨房。

　　诺大的厨房里面，灶台上放着一个密封的玻璃罐子。玻璃罐里面正有一只黑蚂蚁，时不时摆弄着手脚跟口气触角。一副想要从罐子跳出来的样子。可惜，密封的玻璃罐璧十分厚重。只是一只蚂蚁的话，无法穿透。

　　“小东西，你就别着急。总有你出来的时候。”

　　刘芬单手拿起玻璃罐子，对着里面正在团团转的黑蚂蚁点了点手指，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楼上的夏小姐不喜欢我送的肉。不知道把你送过去，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嘿嘿……

　　——

　　来自楼下刘芬的深深恶意，夏至暂时没有发现。即使发现的话，她也只会觉得恶心。然后马上想办法解决。

　　夏至这会儿正在收拾种植房里面的各种工具。决定不种东西，那么这里的设备就要全部收起来。

　　空出来的种植房，夏至准备用来改造成练功房。即使之前出现的危机是黑蚂蚁造成的，夏至也不会忘记来自人类的威胁。上辈子造成自己死亡的那些人，她还一个都没能找出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伙人并不是小区的原住民。

　　“夏至，东西不种的话，小区的自由市场又被黑气覆盖了。那之后如果真的有高山高原的工厂来招工的话，要去吗？”

　　老莫问出了问题的关键之处。之前说了好久的高山高原工厂建设项目，听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普通的初级加工品应该很快就可以招工投产。但目前家家户户最为缺乏的物资依然是食物跟药品。而这两种东西，都需要经过土地漫长的培育，并不能无中生有。

　　“就我了解到的，搬到高山高原上的人就有不少，很有可能一开始招工根本不会招到我们这些小区中来。不然，光是人员的转移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黑气没有爆发之前，转移人群还可以用车辆或者走路。而现在，转移人群唯一能用的只有直升飞机。而直升飞机，无论是黑气爆发前还是爆发后，都是一种十分重要的资源。

　　老莫听到夏至的话后，点点头。他也不认为那些工厂招工会招到小区里面来。

　　小区中很多人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大家显然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

　　所有体检过的人，都在家里抱着幻想，等待着来自高山高原工厂的招工启事。

　　只不过，招工启事他们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一批灾民。

　　说起来，这一批灾民还是来自他们附近的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当初号称是市中心的小别墅，当时盖的时候，楼层特别低，里面的建筑以套叠式为主。最高的楼层就六楼。

　　按道理，这样的房子在黑气爆发前，应该就已经撤离的。但当时很多人舍不得家里的物资，以及种满了各种植物的小花园。在确定黑气爆发只有两米的高度，那些居住在高楼层的人就心安理得地留在了家里。

　　谁知道先是因为空气干燥，后又因为空气中蕴含的黑气物质造成了过敏性鼻炎。好不容易熬过了过敏性鼻炎，又迎来了黑蚂蚁的袭击。

　　黑蚂蚁的袭击，让这个小区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