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席卷 第28章

　　夏至道谢后, 抱着三个饭盒快步从楼梯朝着楼下走去。

　　一分钟后，夏至回到了位于32楼自家帐篷前。老莫正带着孩子跟狗子正在等待。

　　不过，现在帐篷门口却站着两个穿戴光鲜的年轻人。而老莫正在跟他们说着什么, 情绪看起来有点激动。孩子跟狗子看样子应该躲在帐篷里面。

　　夏至赶紧快步上去, 直接问道：“老莫, 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两个年轻人看到夏至过来, 早就打听清楚夏至才是能够做主的人。立刻满脸堆笑地看向夏至：“夏小姐对吧！我们是25楼的住户。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的。”

　　夏至听到这话, 眉头挑了挑：“什么生意？”

　　“我们知道你家有条大金毛。现在这世道，国家的救济物资不会发放给宠物。你养着那条大金毛，只是给自家增添负担。我们想要跟你买那条大金毛。放心，我们不会白要你的狗。给你五十斤大米, 加上五个午餐肉罐头怎么样？”

　　周围坐在自家帐篷前的居民, 听到五十斤大米跟五个午餐肉罐头后, 都满眼羡慕地看向夏至。

　　但是这福气他们还真的没办法眼红。毕竟人家的大狗是养了好几年的。逃命还不忘带着一起的那种。而他们自家也没养狗养什么宠物。即使养了, 也早在黑气爆发后的半个月就杀了吃掉了。

　　没错, 这个时候周围的居民包括自认为抱着诚意过来的两个年轻人, 都不会觉得夏至会拒绝这样的好提议。特别是有些人自认为将心比心。当初他们舍不得吃自家宠物, 还是跟人换着吃的。

　　没想到的是，夏至在听完两个年轻人的提议后，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家狗子是亲人。哪里有把亲人拿出来当做货物买卖的。”

　　夏至面上还是比较礼貌的。拒绝了两个年轻人后，直接抱着三个一次性饭盒，示意老莫进帐篷一起吃饭。

　　两个年轻人被拒绝，心里不太得劲。但是看到走廊两端时不时有军人巡逻的身影，就把所有的不满吞回了肚子。

　　帐篷里面，完全不知道有人打自己一身肉主意的KK，正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身边靠着何菲菲小朋友。大夏天让一人一狗躲在帐篷。即使有充电式的小风扇一刻不停地对着吹，一人一狗还是热得够呛。

　　“这日子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老莫心疼地拿出一包湿纸巾，给菲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给狗子面前的水盆加了水。

　　夏至把手里的三个饭盒依次打开，看着里面粗糙的不带一点油花的南瓜白米饭，不由地点头。

　　这些饭食都是免费的，她也不会嫌弃什么。但是，居住环境那么恶劣。加上周围人多嘴杂，各个都打狗子那一身肉的主意。注定了不能在这里住太长时间。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在于她的空间了。

　　夏至笑笑从空间里面掏出了一个一次性饭盒，里面装着满满一盒凉拌猪头肉。因为担心吃红烧肉或者卤味会有很大的味道。这两天加餐，她都会尽量选择冷食，味道会小一点。

　　看到妈妈跟变魔法一样变了一盒肉出来，何菲菲小盆友已经习惯了。她忍住要欢呼的冲动，张开小嘴巴，让妈妈给自己喂上一小口肉。旁边的KK也跟着凑热闹，学着菲菲的样子，张开大口，一副等待投喂的模样。

　　两个宝贝这样的举动，弄得夏至捂着嘴巴轻笑出声。

　　还是老莫动手夹了块瘦一点的猪头肉，放到菲菲的口中。顺便，用手指点了点KK的大脑门：“你啊！老老实实吃狗粮吧！”

　　KK委屈地嗷呜一声，低头吃起了刚刚倒进狗盆的狗粮。还不忘时不时抬头看向那一盒满满的猪头肉。

　　猪头肉是凉食，之前只是水煮过后，加了些葱花跟酸醋。大夏天吃起来十分带劲。配着粗糙的南瓜白饭都显得美味了起来。可惜，加了调料，狗子不能吃。

　　一家人就像小仓鼠一般，躲在帐篷里面大口吃着肉。

　　而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自从有了帐篷后，很多人都会在吃饭的时候选择躲回帐篷里面。一是想躲着人的目光。二估计就是给自己加餐了。

　　那天逃命的时候，不少人身上都带着小背包。口袋更是塞了不少干粮。夏至相信肯定有人还带着不少好吃的东西。

　　一盒猪头肉很快就被三人给干掉了。夏至直接把装肉的饭盒塞回空间，接着收拾起吃完的三个一次性饭盒。这些饭盒会统一丢在垃圾桶，到时候有人来收。

　　帐篷外，很多吃完午饭的人，拿着些纸皮在扇风。前两天的火灾其他楼栋虽然没有出现大火，但是电路被烧坏了。楼栋的变电箱在地下室，现在根本不可能有人进入修理。因此，整个小区直接断电。断电还带来了断网的影响。好在，人们还有移动网络可以用。

　　那些信号塔并没有因为黑气的爆发而出现故障。相反，不少人反应移动网络的信号比以前要好不少。即使住在高原高山上，信号依然是满格的。

　　这种改变，当然很多人都察觉了出来。没有人会觉得这种改变来自于技术的革新。更多的人已经意识到这是黑气带来的改变。甚至有人脑洞大开，觉得黑气能够促进科技的进步。

　　夏至丢掉了一次性饭盒回来，就听到不少人抱怨这样的日子很难过。即使有官方免费发放的一日三餐。但是饭食质量差，睡也睡不好，天天热得要死。这种日子过得没滋没味。

　　“都怪那些放火的黑气病人。”

　　“本来社区都答应给我家分配一间房的。”

　　“别说了，这里也有黑气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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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公共走廊回荡。这些居民吃饱喝足，就开始说闲话了。而被人家指指点点的那几个黑气病人，一起躲在了角落的帐篷里面，并没有怎么跟这些所谓的健康人群说话。而他们的亲人，在度过灾难重逢后的兴奋劲后，也在心里抱怨黑气病人一点都不懂事。

　　弄出一出火灾，害得整个小区的规划被打乱。

　　“唉，也不知道政府还会不会把我们撤离到南明山上。”

　　南明市政府跟军队早在黑气爆发前，就在那里设置了灾难指挥部门。南明市大部分工业也是往那里转移。位于南明山上的避难基地听说已经建设完成。那里的工厂也重新安装好设备，正准备重新招工开展生产工作。

　　居民们之前还能居住在自家的时候，这种离开的欲望还没那么强烈。现在，大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南明山。

　　夏至的眼睛很尖，她甚至看到有人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内容居然跟请直升机有关。

　　黑气爆发前，南明市有好些私人富豪是有直升机的。只是黑气爆发前，很多富豪乘坐自家的直升机到了南明山。在那之后，这些人就跟神隐了一般。目前，在天空上经常飞过的飞行器，只有官方的军用直升机、警用直升机、消防直升机、医疗直升机甚至是军用战斗机。

　　民用的飞行器，夏至只见过货运无人机。就是之前过敏性鼻炎肆虐那会儿，用来送药用的。

　　没想到他们小区的居民，还有人能够联系到民用直升机的。

　　夏至心中暗暗决定，好好看看到底民用直升机能不能过来这里接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也要想办法联系一架过来。这样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小区。

　　不到万不得已，夏至不想动用存在空间里的自家直升机。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夏至跟老莫交代了一声过后，就先躲在帐篷里面看了看胸口处蓝色印记。

　　自从机械蚂蚁出现后，这个印记一直在发出蓝光。这个蓝光持续两天依然没有消失。夏至觉得这是空间里面那一抹蓝光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前两天这里一直没有私人空间，她就没有办法查看。

　　现在社区给发的帐篷是质量很好的军用帐篷，避光通风。而且夏至躲在帐篷里面，还可以从空间里面拿被单再挡一挡。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夏至躲在一张被单里面，终于掀开了胸口的胶布。

　　胶布一掀开，整个被单形成的狭小空间里面，就只能看到幽幽蓝光。

　　这一股蓝光跟夏至之前在空间看到的一样，看着十分冰冷，但接触的时候，却感觉到通体舒畅。

　　“你这是怎么呢？”

　　夏至伸手覆盖住蓝色印记，然后脑海好像受到了什么冲击。眼前再次出现了空间的全景投影。这种全息投影，有点像是科幻片中直接投影在眼前的那样。之前夏至查看空间，也是靠着这个空间投影。这个空间投影夏至测试过，只有自己看得到。

　　不过，之前的空间投影只显示空间的一小部分，并不能完全看到蓝光所在的区域。而这一次，通过投影，她把整个蓝光所在区域看得清清楚楚。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蓝光所在的区域是整个空间的中心地带。空间以蓝光为圆心，辐射了很大一片区域。而自己存在空间的物资，只占了这个圆形空间的一小部分。其余空间从投影上看，被一片寒光闪闪的金属所覆盖。

　　那种金属散发出来的色泽，跟那天看到的机械蚂蚁一模一样。

　　不是说颜色一模一样，而是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很像。

　　如果说机械蚂蚁身上的颜色，是那种带着点银光的金属色的话，眼前覆盖空间的金属，则是一种更为纯粹不带一丝杂质的银白色金属。

　　这种带着严重科幻色彩的画面，让夏至觉得十分震撼。

　　她的空间，居然看着像是一个金属形成的基地。而基地的正中央，则是那一直散发出幽幽蓝光的区域。

　　夏至能够感觉到空间中央的蓝光一直在召唤自己。只是当她试图进入空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成功。看来，这个空间依然排斥自己进入。而这种排斥，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生命体。

　　夏至开始觉得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穿上防护隔离服，再次尝试进入空间。这个空间的特质，注定了有机物不能直接存在。

　　当然，这样的脑洞只在夏至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可不敢真身去尝试。谁知道自己的脑洞到底是对还是错？小命只有一条。如果防护隔离服不能保护自己的话，一进入空间，人就要碎得连渣渣都没有了。

　　许是因为夏至查看了空间的缘故，胸口的蓝色印记终于慢慢沉寂了下来。表面上的幽幽蓝光渐渐消失。同时，眼前的空间投影也跟着消失。如果不是夏至一直看着那一抹蓝光消失在眼前的话，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

　　幽幽蓝光消失后，夏至这才惊觉躲在被单里面，整个人出了一身汗。她重新把胶布贴上蓝色印记后，掀开被单，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个空间实在是过于神奇了。这让夏至不得不回想起之前跟老莫打听过的，形成空间的蓝色石头来历。

　　蓝色石头来自于她的父母，以及何天晟父母一次科研考察。他们夫妻双方的父母是物理学、动力学方面的专家。研究方向主要在于飞行器动力研究。

　　当年发生意外的那一次事故，双方父母所在的研究所接到了一个联合科考任务。任务的执行地点就在大西北。

　　在那里，联合科考队伍发现了忽然出现的巨大深坑。经过研究，深坑中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倒是在回程的路上捡到了一颗蓝色石头。在那之后大概一个月，科考队伍再次前往深坑。而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幸运。

　　整个深坑不知道为什么坍塌了。而坍塌前，老莫就是唯一被救出来的人。按照老莫的说法，当时她跟何天晟的父母，四个人正在深坑中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接着好像整个空间都动荡了起来。然后就是那一场灭顶之灾。

　　在灾难发生后，她跟何天晟的父母因为埋藏的地方过于深，尸体最终并没能挖掘出来。而因为这一次坍塌，关于深坑的研究工作就被搁置了。

　　现在想来，蓝色石头说不定跟当年的坍塌事件也有关系。

　　想到这里，夏至伸手捂住了那已经被胶布完全覆盖住的蓝色印记，心脏砰砰直跳。她有种直觉，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很快她就能知道更多真相。

　　这个时候，帐篷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阵喧闹声。夏至立刻把被单放回空间，整理了一下头发跟衣服就打开帐篷。还没出去，她就发现整个公共走廊的人，都试图把脑袋凑到走廊的玻璃窗边，使劲儿把脑袋往上面仰。

　　而在两边楼梯间巡逻的军人，已经把守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

　　“这是怎么呢？”

　　夏至直接问一直呆在外面的老莫。

　　老莫摇头：“不知道。刚刚那些军人忽然就把楼梯口给守住，暂时不让人上天台。然后不知道谁在业主群发了什么东西。这些人就一窝蜂堵在窗户那了。”

　　夏至听到这话，赶紧拿出手机看了看。业主群里，无数的聊天消息刷刷地闪过。

　　夏至大概看了看，发现是社区的人在十分钟前发送了通知。通知内容是暂时封闭整个小区所有通往天台的楼梯。

　　这样一个通知，在这个动荡的时候，显得十分奇怪。

　　难怪这些居民有一个算一个，都使劲儿想要知道天台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过，没等众人发现什么。头顶开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类似战斗机经过的声音。甚至还带来了音爆。在那之后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天空中开始响起了一阵又一阵螺旋桨的声音。

　　夏至站在7栋的32楼，可以透过公共走廊的窗户，看到隔壁6栋、8栋楼顶都有军用直升机悬停在半空中。接着夏至听到自己头顶的天台响起了一阵阵拖拽物体的声音。在那之后不久，那些军用直升机一架又一架降落在天台。

　　周围看到这些情景的居民，忍不住惊喜地猜测：“这些直升机是来接我们走的吗？”

　　“对啊！搞那么大阵仗，肯定是来接我们的。太好了……”

　　“yeah！”

　　不少人欢呼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但是坐在角落的几个黑气病人，看着这些健康人群欢呼的样子，直接冷笑了起来。

　　官方要真的来接人，估计不会接他们走。前两天部分黑气病人搞事情的时候，就有人发了不少官方对于黑气病人的态度。而且，感染了黑气是无药可治的。他们只能窝在角落等死。

　　夏至站在帐篷不远处，看着窗口那一张又一张的笑脸，心中却没有那么乐观。

　　如果官方真的要接他们走，肯定要提前通知的。现在搞这样大阵仗，而且夏至之前隐隐约约看到了有穿白大褂的人在直升机里面呆着。她心中猜测着来人不是医生就是研究人员。

　　——

　　夏至的猜测没有错误。来人正是南明市黑气研究所的研究员。

　　在前两天的火灾以及机械蚂蚁的现身后，南明市黑气研究所就获得了几个机械蚂蚁的样本。通过这几个蚂蚁，他们对于黑气的研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之前出现的黑蚂蚁，之后出现的机械蚂蚁，终于可以跟黑气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