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席卷 第39章

　　夏至立刻把野草抓起来，查看断口位置。

　　果然, 这个断口比拍照更为清晰。

　　本应该被黑气感染然后腐朽的野草枝干部分。表面上依然一片漆黑，但是枝干断面处却显示出了一片金属的光泽。要不是用那把特殊的匕首，夏至很怀疑自己能不能把这野草给砍断。

　　夏至重复刚刚的动作, 再次割了一小片野草。接着发现这些野草的枝干部分统统一样, 已经从植物朝着机械化的方向迈进。

　　这种异变, 让人震惊不已。

　　文生正在前头指挥众人一起撒金属网。结果没有看到夏至的身影。他一转头, 就发现夏至正穿着黄色的隔离服，跪坐在草丛里。看着好像是太累要休息的模样。

　　他忍不住站在那问道：“夏至, 你是下山太累了吗？”

　　夏至没有吭声，而是直接起身，把手里抓着的一把野草递到文生眼前。

　　清晰的利器断面，金属的光泽, 发黑的枝干, 发黄的叶片。这样的颜色组合, 给文生造成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好一会儿, 他才反应过来：“这……这植物也开始机械化了吗？”

　　夏至点点头。然后把整个野草的枝干都用匕首削了一遍。

　　可以很清楚地看到, 四分之一接近根部的枝干, 已经完全机械化了。而上部则是依然处于黑化的状态。难怪那么多路过野草堆的人类没有发现这种改变。实在是太过于隐秘了些。

　　“这个……我们要上报给黑气研究所吗？”

　　夏至想了想, 微微摇头：“我先发给胡连长看看吧！”

　　夏至下意识地不想接触黑气研究所。这个单位之前入住小区8栋的时候，那个做派夏至就不太喜欢。后来来到基地，知道黑气研究所有了热线电话、网络热线板块，用于收集任何关于黑气的资讯。但夏至还是不想跟整个单位多接触。

　　胡连长很快就收到夏至发过来的图片。那一张张金属断面，让他惊得从马扎上跳了起来。

　　胡连长这会儿正好轮休，正在炊事班帮忙洗洗刷刷。看到夏至发这些图片后，连被他带倒在地上的小马扎都顾不上。拿着手机，拔腿就朝指挥部奔去。

　　“哎，老胡，发生啥子事啊！跑那么快？”

　　身后，炊事班的战士看着胡连长一下子就跑没影，满头雾水地摇摇头。

　　而胡连长这会子已经跑到了指挥部，直接找到自己的直属上司汇报情况。

　　“这图是一位群众给你发的？能确定在哪里吗？”

　　胡连长：“就在居民区山脚平坡上的野草堆里发现的。我想过去看看，拿些草回来。”

　　最终，胡连长的请求得到了上司的批准。

　　他立刻穿好隔离服，撒腿就朝夏至所在的方向奔去。

　　而夏至这边，已经在附近找了不同区域的野草。无一例外，统统都有机械化的迹象。

　　这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假如，假如有一天，不说动物，单单是所有泥土都被黑气所污染，所有的植物都机械化的话，那么人类还有活路吗？

　　这种沉重的话题，给夏至的第一次打捞工作蒙上了阴影。

　　——

　　送走了过来拍照取样的胡连长后，夏至终于把心思转到打捞机械蚂蚁上来。

　　只见距离自己将近百米距离的山坡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沉迷于打捞工作，甚至都没有发现穿着隔离服过来的胡连长。

　　“怎么样？有收获吗？”

　　夏至走到文生身边，看向放在地上的特制不锈钢大桶。这种桶是黑气研究所研发的，专门用来存放被燃烧木仓烧得暂时陷入昏迷状态的机械蚂蚁。现在这个大桶，里面只放了寥寥几个足肢蜷缩的机械蚂蚁。

　　“不太好，这里人太多了。”

　　人太多还是比较客气的说法。

　　夏至看向这一带靠近黑气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用人挤人来形容。要不是周围有不少树木跟野草作为缓冲的话，夏至还真怕有人会被直接挤下黑气里面去。

　　“人太多了，不怎么安全。”所有人都挤在坡边，拼命想靠近黑气，方便打捞工作。而后方那一片则是空荡荡的。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从高空俯看，就能看到高山跟黑气接壤的一小片区域。站满了一个个穿着隔离服的黄色小人。

　　夏至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惊呼声。

　　原来是有人不习惯穿着这套笨重的隔离服，没站稳被他队伍的人给挤得滚下山坡。

　　山坡下就是黑气深渊，所有人只能干看着，没人敢下去救人。而滚下去的那个小黄人，也很快被黑气所吞噬，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

　　文生觉得第一次出来干活，就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晦气。他很想带队打道回府，但看着那几个机械蚂蚁，又只能向现实低头。

　　那边死掉一个人的打捞队，在惊讶了一会儿后，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在同一个地方。撒开打捞机械蚂蚁的专用金属网。当他们真的打捞上十几个机械蚂蚁的时候，高兴地欢呼起来。

　　只有夏至看到，那刚刚被打捞上来的机械蚂蚁，足肢间还残留了红色的痕迹。只不过，这一点痕迹很快就消失在燃烧木仓的火焰下，不留一点儿痕迹。

　　不知道这种好事是不是会传染。

　　很快，周围此起彼伏都是欢呼声。就连站在夏至不远处的文姐，都兴奋地像个孩子：“有了，有了。啊！好多啊！好多啊！”

　　“赶紧!燃烧木仓赶紧上……”

　　“哇塞，要发了……”

　　这样的兴奋程度，如果网里的不是机械蚂蚁而是海鲜的话，该有多好啊！

　　夏至帮忙收拾着，心中暗暗想到。

　　等到了中午，因为收获很多，担心机械蚂蚁有变故。本打算好的呆到下午的文生，大手一挥，吆喝着大家收拾东西赶紧去收购点。

　　跟他们做出同样选择的还有不少打捞队。

　　夏至帮忙扛着金属网朝山腰处攀爬，转头发现还有好几个打捞队逗留在原地。看样子，这些人是准备一直呆到下午的了……

　　收购点是官方设置的，里面有不少柜台。不同的柜台代表不同的单位。整个收购点挤满打捞队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轻松。说明今天的收获都不错。

　　文生没挑，直接把半桶的机械蚂蚁卖给了出价最高的一个私人研究所。等拿到积分过后，当场就给队伍的人分配了。夏至自认没出多少力气，只是打下手，只要一点积分。其他人也对于文生的分配十分信服。

　　分果果后，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而夏至则是揣着这些积分，跟何姐一起，朝着基地公共大食堂走去。

　　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这是夏至第一次来到大食堂。

　　大食堂就跟以前学校的食堂一样，只不过这里只有打饭打菜刷卡的窗口。至于座椅啥的，那是没有的。

　　食堂的人不算太多，而且都是些看着气色比较好的人。

　　夏至排在队伍里，随意扫了一眼窗口。发现卖的食物大部分都是干货烧制食品。比如蒸腊肉、烤香肠、豆豉鲮鱼、梅菜干、榨菜、咸鸭蛋等等。这些都是可存储式的食物。至于新鲜的蔬菜、鲜肉这些，影儿都摸不着。

　　夏至只要了个没有油水的水煮梅菜干，三个咸鸭蛋就没有买其他菜。这让准备大吃一顿庆祝的何姐立刻缩手缩脚起来。按照她家老婆婆的说法，在打捞队里，她得学着夏至的为人处世。

　　于是，何姐也只要了点榨菜跟三个咸鸭蛋。

　　到了打饭这里，夏至则是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电饭煲内胆，直接要了大半锅饭。

　　“你怎么打这么多饭……”何姐看到这么多饭就觉得牙疼。

　　“我家不是还有狗子吗？”

　　两人边说边刷身份卡，这一顿下去，何姐还好说。夏至是直接白干了一个上午，还得倒贴10个积分进去。

　　“我滴个乖乖哟!怪不得食堂没多少人。这也太贵了吧！”

　　两人抱着一堆吃的出来，路上不少行色匆匆的人都看了过来。在这其中，夏至甚至看到不少眼神闪烁的家伙。没有办法，她立刻把身上穿着的一件遮阳衫脱下来，稍微挡了挡，加快脚步朝板房区走去，这才好了点。

　　“哎，夏至。你说那些没去食堂的人，是不是都在家里开火啊！”

　　何姐嘴叭叭地说着话，一副好奇的模样。

　　这个时候，已经距离他们租住的板房很近了。

　　而文生就在这个时候从他家急匆匆地赶了出来：“你们安全回来就好。我都忘了跟你们说，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最好叫多几个人。”

　　“为什么？难不成还有人抢饭啊！”何姐开玩笑地回了句。

　　得到的是文生脸色不太好地点头。

　　“基地有不少人找不到工作，又不敢去干打捞队。这些人要不就去卖皮肉，要不就蹲守在食堂、交易市场附近，搞些抢劫的勾当。特别是食堂，都是卖吃的，要不是里面有军人巡逻，这些人早冲进食堂，把食堂扫光了。”

　　文生把两人送到家门口，神情认真地叮嘱道：“反正你们两之后要去食堂，记得叫我或者喊多几个人一起去。其实最好还是在家里自己开火。锅碗瓢盆、燃料这些可以去官方商城购买。”

　　——

　　回到家里，夏至先从空间把沙发跟茶几拿了出来，这才把带回来的饭菜放在茶几上。

　　只要没在家里，夏至都会小心地把之前放出来的各种家具又收进空间里。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她家的不对劲。毕竟像何姐家的孩子，有时候会跑到她家来串门。而文生的爸爸，偶尔也会来找老莫聊上几句。

　　因此，夏至平时外出之后，家里的客厅就只有两张消防防火毯，以及三个不锈钢饭盒，一个电热水壶。还有当初在小区的时候，军方分配的两个帐篷。这就是他们家明面上的所有家当。

　　把今天买的饭菜放好，夏至去厕所洗了个脸跟手后，一出来，就看到老莫正在分饭。

　　“夏至，这米有股子发霉的味道。”

　　夏至当然知道这米有味道。她打饭的时候就发现这是陈米煮成的饭。现代人舒坦日子过久了，很少有人知道放了两三年的陈米到底是个什么味。

　　“别装了，先吃空间里的那些吧！”

　　夏至说着，从空间里拿了几个饭盒出来。里面有肉有米还有菜，营养十分均衡。

　　至于属于KK的狗饭，也在空间存了不少。夏至把一大盆狗饭放到茶几上，招呼着KK过来吃饭。

　　等一家人都吃上饭后，夏至这才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当老莫听到有人滚进黑气深渊中，直接抽了口凉气：“没人试着把人拉回来吗？”

　　夏至想到那个一开始只有半边身体陷入黑气的人，就摇摇头。

　　说完打捞队的工作后，夏至又把话题转到食堂打饭上来。

　　按照她的意思，还是跟周围的邻居一样，从官方商城点买个炉子回来，平时装模作样在家里做饭得了。不然家里有小孩，有狗子，很多事情会很不方便。丽嘉

　　吃过午饭后，夏至也没耽搁，问过何姐后，就跟她两人一起去了趟官方商城，买了几个不锈钢碗碟筷子以及一个可以烧柴的炉子。

　　是的，在山上这个基地，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通电的。

　　基地建设匆忙，居住区很多线路并没有拉过来。像电这种东西，只有度假村以及村民居住的区域才有。至于他们这种后来建起来的普通板房，并没有每家每户拉电线。只在板房区的管理处，有一排电插孔。平时夏至家只有在煮水的时候，会抱着电热水壶过来煮，煮好后又带回家里。

　　因着这个，夏至家存在空间的充电灯、充电小风扇就派上了用场。

　　当然，也因为这种不方便，他们就连在家使用电磁炉都是不可能的。每当感觉到不方便的时候，夏至都有种花大价钱住进度假村的冲动。

　　至于用水则是比较方便，因为南明山本身就有一个大水库。

　　新厨具买好后，夏至又买了些柴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