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42章

作者:绿豆红汤 标签: 布衣生活 美食 萌宠 轻松 穿越重生

  “估摸着有五两银子,比今晚卖的钱还多。”齐老三说。

  “意外之财,明天晌午我们去酒楼叫一桌席面给花出去。”海珠把五角碎银拍桌上。

  她的手刚挪开银子,冬珠转手给抓走了,“不咬手啊,先放我这里了。”

  海珠:……

  齐老三笑两声,说:“快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去洗洗歇着。”

  *

  隔天晌午海珠还是去了酒楼,吃饭的时候她看着对面的两个人,韩霁不是在海上就是在岛上,脸和脖子晒得黝黑,跟去年见面时判若两人。

  “我没带钱,这顿饭我不请。”她说。

  “沈老六请。”韩霁说。

  “不是你请?还是说你也穷了?”沈遂也不想请,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惹了他老爹的眼,今早骂了他一顿不说,还不许家里的人再接济他。

  韩霁吃下一口肉,说:“是你请我来的,请我来请你吃饭?”

  “我是为了海珠的事喊你来商量。”

  海珠装傻,“是吗?我都不知道,那我待会儿回去拿银子。”

  “算了算了,记我爹的账上。”沈遂见不得人为难,想着她昨天买盘子都抠抠搜搜的,还是不为难她了。

  韩霁笑了下,问:“找我来什么事?海珠出什么事了?”

  海珠还没开口,沈遂就三言两语把事交代了,“你透个口风出去,就说海珠是你罩着的,谁敢打她的主意就是跟你结仇。”

  韩霁点头,“月尾的时候我爹会过来,届时会有宴席,海珠到时候也过去,过去露个面。”

  能在官场上混的都是聪明人,不用他说什么,他们自然会约束手下的人。

  “韩提督要过来?”海珠激动起来,两眼放光,她提起酒壶给韩霁斟杯酒,“二哥行行好,到了那天让我见韩提督一面,他老人家一定勇武不凡,千万要让我开个眼。对了,他知不知道毒袭匪寇的人里有我?还是我出的主意。”

  韩霁:……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也敬佩韩提督?”沈遂问。

  海珠连连点头,能想出“全民皆兵”这个计划,很值得她敬佩啊。

  “他知道你,到时候把你介绍给他认识。”韩霁说。

  “多谢二哥。”海珠笑嘻嘻的,“明天晚上有空吗?我请你们吃小夜摊。”

  “我明晚有空,我过去,今天听人说你做的铁板烤鱼什么的,香得能多喝半斤酒。”沈遂有点后悔昨晚没去。

  海珠看向韩霁。

  “我不一定有空,得闲了就过去。”

  “行,你的军务重要,来不来都行。”

  饭后散摊,海珠先回去一趟,推上木板车带冬珠和风平去海边捡贝壳。这玩意到处都是,食肆开了海蚌,贝壳都倒在海边了,有的被潮水带进大海,有的埋在沙底,一个时辰就捡满了一车。

  海珠先在海边择了一遍,最小的贝壳也要有巴掌大,有豁口的不要,会割伤人。

  “姐,退潮了,我去赶海了。”冬珠喊。

  裸露的海滩上来了好些人,海珠看了一眼,嘱咐说:“别往海边跑,离水远点,看到水母离远点。”

  冬珠拉着风平跑了,像一高一矮两只兔子。

  等海珠把贝壳择完,她朝海边看了眼,卷起裤腿也跑过去。被翻过的地方不用看了,她勾着腰在沙滩上瞅,平整的地方泅出了水,挖开沙里面藏着吐水的海蚌,有洞眼的地方藏着蛏子,这东西打洞厉害,要一个劲深挖,拔的时候还要用巧劲,硬拽会拽断它的鼻子。

  一个浪头涌来刮下一层细沙,水下出现一个小鼓包,海珠一脚踏进水里,挖出两个抱对的花螺。

第54章 晚上卖什么全看捞了什么

  贝壳泡在水里洗刷干净, 过道清水倒进锅里,风平在灶下烧火,间隙里跟潮平耍石子。

  海珠在院子一角摆上泥炉, 平底锅里炒着花生, 不停翻炒着。

  齐二叔坐在檐下,腿上放着一箩蒜,他的手指灵活地捏着老蒜剥皮。

  当下是蒜发芽的季节,蒜心里藏着绿芽, 他说往后自己种蒜, 免得花钱买。

  “什么都自己弄, 要累死了。”海珠接话。

  “什么累死了?”齐老三推着一车水回来。

  海珠不说话,说了又要听他嚷嚷赚钱艰难,一枚铜板也是钱之类的。

  她不说冬珠说, “二叔说要种蒜, 以后不花钱买别人的,我姐说什么都弄,人要累死了。”

  “哗啦”一声水响, 齐老三把水倒进缸里, 他心想家里人要是都像海珠一样花钱大手大脚的,那忙来忙去都是给卖东西的帮忙了。

  炒熟的花生倒进筛箩里晾着, 海珠又扒三碗花生倒进平底锅里, 弄这玩意儿挺费事,她索性一次多做点。

  洗完最后一盆贝壳,齐阿奶进去把锅里的贝壳捞出来倒竹席上晒着, 然后又倒一盆进去煮。

  齐老三把贝壳摊开, 贝壳滚烫,散发的热气里已经没什么腥味了。

  傍晚凉快了, 这个小院确实忙得热火朝天的,除了潮平,各个手上都有活儿。

  嫌弃擀面杖太细,海珠去街上买了根前粗后细的棒槌回来,路过书铺直接买十根毛笔,回去的路上碰到沈遂,他把许诺的鲸鱼油给她。

  天色昏了,灯笼亮了,灯油换成了鲸鱼油,海珠观察了一会儿,夜风吹来,火苗明明灭灭,但只要有一簇火星,火苗还会再飙起来。

  她在院子里咚咚咚捣花生芝麻,晚饭是由齐阿奶和冬珠做,姐弟三个在沙滩上挖的螺清蒸,蛤蜊煮汤,再炖一钵鸡蛋羹,最后炒盘野菜心,都是清清淡淡的口味。

  “吃饭了。”齐阿奶喊。

  “好。”海珠甩了甩手。

  “吃了饭我帮你捶。”齐老三说。

  齐二叔自己推着车轱辘靠近饭桌,见粥碗里有红色的什么东西,他问:“煮的什么粥?”

  “火腿和扇贝,昨天我姐从海底捞的扇贝还没吃,再养下去就养死了,我就给开了。”冬珠给每个人都盛一碗粥,说:“今晚是我做的饭,奶给我打的下手,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都比我做的好吃。”齐阿奶端着海螺出来,她笑眯眯的,说:“我做的最难吃,你们都好好跟海珠学,以后别让我做饭,再难吃我都不嫌弃。”

  “我想吃鸡肉了,明天早上我买两只鸡让冬珠送回来,奶你在家看着火。”海珠说。

  齐阿奶面上一顿,“买一只就行了,两只吃不完。”

  冬珠哈哈大笑,“难吃的奶不嫌弃,但贵的她保证嫌弃。”

  其他人都笑,就连齐阿奶也笑,笑过后她说:“不能光顾着嘴,忙来忙去赚的钱都贴嘴里了。”

  “人活一张嘴,只有吃了才是自己的。”海珠开始给老太太上课,“你忘了我以前跟你说的?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别看得太重了,赚钱是为了活得好,吃都吃不好算什么活得好。”

  风平重重点头,他大姐说得都对。他点头,潮平也跟着点头,下巴都要磕进粥碗里。

  冬珠嚼着螺肉皱眉思索,一直到吃完饭她才想通,一身轻松地端着碗碟进去洗。

  齐老三在灯笼下捶花生芝麻和黄豆,海珠在另一旁切蒜,两道咚咚声此起彼伏,夜里坐在巷子里说话的人不时朝这边看过来,低下头便窃窃说起话。

  “风平,去把我今天买的方糖拿来。”海珠朝木桶里看一眼,然后让风平把方糖丢进去,“继续砸,糖是增鲜的。”

  待月亮爬上屋檐,海珠搬出来三个陶罐,让风平把火炉烧起来。花生芝麻黄豆酱分装三个陶罐里,烧三瓢油分别倒进去,其中一瓢是炸的葱椒油,最后一坛她加了三勺蟹酱进去,搅和开了加盐加酒,封坛。

  “姐,还烧油吗?”风平问。

  “小火,我来炸点蒜蓉。”凉油倒蒜末,小火慢煎,油热却不冒烟,海珠用勺子不停地搅动蒜蓉,夸风平对火候的掌握越发精准了。

  齐阿奶和冬珠把晒干水汽的贝壳都收起来了,两人走过来看,“快炸好了?我这就来烧洗澡水?”

  “行。”

  齐阿奶进厨房烧水,齐老三把三罐子酱抱进柴房里,柴房靠近洗澡间,里面阴凉。

  “好了,不用烧火了。”海珠舀一勺盐倒进平底锅里,搅拌开了盖上盖子,放上一夜明早装罐。

  “终于忙利索了,今天忙一次能管半个月了,洗洗睡吧。”

  院子里的灯笼灭了,厨房顶上的烟囱也不冒烟了,门吱呀一声关了,最外侧的屋里起了呼噜声。海珠他们是睡了,离她家近的几家人大半夜爬起来烧火做饭。

  “什么人?”巡逻的守卫抽出挎刀看着疾步走出巷子的人影。

  “我有户籍,不是匪寇,我要去找个食肆吃点东西。”来人掏出户籍,“官爷,街上的哪家食肆酒馆还开着门?”

  “长明酒馆还亮着灯。”

  “哎,我这就去。”

  待守卫走进巷子,从巷子头走到巷子尾,那丝丝缕缕的油香蒜香似乎沾在了衣裳上,长在了鼻腔里。

  *

  天明,海珠推车去摆摊卖饼,走近了发现长明酒馆还没开门,门外的灯笼还有微弱的光亮,酒馆外面歪着着两个醉鬼,巷子里也瘫着几个,早起开门的妇人骂骂咧咧地往门外泼水。

  海珠看了眼墙角的秽物,推着车带着冬珠和风平换了个地方摆摊。

  卖饼卖到朝阳高升,回去了再去割韭菜,带着老龟去海里捕食,充实的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我出船打渔了。”饭后,齐老三咂着嘴出门。

  海珠睡了小半个时辰才带着老龟推着木板车出门,齐阿奶拎着针线筐跟邻居坐在门外纳鞋底,她先跟邻居打招呼,然后跟她奶说:“我出船打渔了啊。”

  “好,别去深海。”

  “海珠今晚什么时候摆摊?”邻居阿婆问。

  “太阳落山吧,我也不确定。对了,奶,傍晚的时候让冬珠用剩下的鸡汤煮一罐粥,里面多放些青菜叶。”

  “好。”

  人走了,邻居阿婆跟齐阿奶说:“你这几个孙子孙女能干啊,又孝顺,老姐姐你有福气。对了,她娘这走了怎么也不见过来,听说就住在镇外的村里,也不远。”

  “她家里也忙,男人在外跑生意,还有个小儿要照顾,哪里得空。”齐阿奶在外从不说前儿媳的坏话,就是有人想挑事,她也不接茬,不给外人看笑话的机会。

  纳完一只鞋底,齐阿奶正准备进屋拿鞋帮子,刚准备起身就听巷子头坐的人说:“荆娘你来看孩子了?这是你小儿子?跟风平长得像嘞。”

  齐阿奶抬头,笑着跟闲坐的人说:“这人不经念叨,行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家来客了。”

  “娘。”秦荆娘笑着喊了声,“平生喊奶奶。”

  平生陌生地看着老人,口吻平淡地喊了声奶,看得出来他被嘱咐过的。

  风平在院子里听到声音跑出来,一个猛扑过去抱住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