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花芽得意地说:“他爸189的个子呢,他怎么地也不能矮啊。”
王天柱欲言又止,侧头看到花芽骄傲的小表情,无奈地点点头。
也不知非血缘的父子俩,是不是真能“遗传”到什么。王天柱记得他的亲生父亲也才175的身高,照他现在的成长趋势,180以上那是妥妥的事。说不定还真是冥冥之中有注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萍还要到别人家拜年,花芽跟她在路口摆了摆手。
等到李萍走了后,花芽板着小脸伸手:“拿来。”
王天柱乐了,就知道会有这一出儿,他偏不拿:“那是给我的红包。”
花芽大言不惭地说:“妈先帮你存着。”
王天柱说:“两元钱有什么好存的,走,去供销社我给你买大虾酥去。”
花芽三秒被说服,当即点头:“成。”
便宜母子一拍即合,两人溜达达地往供销社走。
到了供销社,发现门口堵着不少人。花芽与王天柱两个人还以为上了什么新货,一脑门的好奇。
不想里面传来大芳姐的声音:“你有这个闲工夫教育我,不如多管好你自己的嘴。我看你耳朵不好使嘴巴也不好使,脑子也是个摆设!你是谁啊?你是我妈还是我祖宗,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不好,还教训起我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芳姐向来与人为善,有时候被人说两句也不往心里去。能让她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的人,真是有些本事。
花芽从门外的人群里挤过去,看到大芳姐站在柜台外面,指着柜台里面的那位营业员大姐吼到:“大家到柜台买点东西说两句好话还真喘上了?你以为你是谁?张嘴闭嘴让我多守守妇道,你算老几这样编排我?你让边上人听了我还怎么做人?!”
大芳姐越骂越气,大过年的,她高高兴兴过来买糯米粉打算十五做元宵。里面站着的营业员大姐见了她第一句话不是过年好,而是:“你怎么把家折腾成那样了?你看你男人可怜的,你也不知道多心疼一下,好好伺候他。别成天在外面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得多守守妇道。”
为我好?
大芳姐简直都要气死了,这算个什么事啊?她算个什么东西,大过年的相当于当众打她的脸啊。
这话要是传回她丈夫那里,说她被人当面指责不守妇道,没影的事反而被传出影来了,陈志要是跟她有了隔阂,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花芽听了紧紧皱着眉,她本就不喜欢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这位营业员大姐,上她这里买点东西就喜欢替别人做决定,还不听别人的想法。
家委会接过好几次关于她的投诉,真要说想当雷锋不是这样当的。
大芳姐叉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柜台前,就等着里面的王凤云出来她好给她几个大耳光。不把她的嘴抽肿了不罢休。
营业员大姐就叫王凤云,她在柜台里面见到自己招惹了个厉害角色,讪讪地躲在其他人的后面说:“这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再说,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你们两口子想要过得好,你就该本本分分——”
“你嘴怎么就那么欠呢?怎么这么喜欢造谣呢?”花芽拉住想要翻过柜台揍人的大芳姐,她发现不少人看着大芳姐在窃窃私语。
花芽挡在大芳姐面前指着王凤云说:“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委会接到不少投诉,全是关于你的问题。你自己不好好做营业员专门传谣造谣,你要是那么喜欢造谣也就别当营业员了,拿个大喇叭在操场上面逢人就喊去。我现在就去找高会长,把你的问题好好跟她说说。”
大芳姐见到花芽过来,压下气急败坏的态度,知道自己越愤怒越摘不干净自己的清白。她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来,大家都在这儿,你说我不守本分、不守妇道,我问问你,我怎么不守本分,怎么不守妇道?!”
花芽也知道这事情必须当场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不然等到看热闹的人都回去,指不定会这么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哪怕妇女权益正在提高,但“不守妇道”这一点,始终是压在女同志身上的一座大山。
不管有没有真实的发生,被沾上这个污点的妇女,这辈子算是活在别人的轻蔑与指责中,下半生在痛苦孤立中度过。
花芽气得不行,大芳姐是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不管家委会的家属们来自哪里,对象的军衔高低,大芳姐都是一视同仁。
在干部区,大芳姐那是出名的热心肠,谁家有事她都乐意拉把手,怎么就无缘无故被人造上这种脏谣。
边上有两个家属,她们对大芳姐好言相劝道:“算了算了,她应该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她啦。”
“是啊,我看她也就说说而已,大过年的大家别伤了和气啊。”
“后面都等着买东西呢,得了,有什么好计较的,多大的事啊。”
“伤和气的是王凤云!”花芽听着来气,转过头说:“你们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会多坏吗?你们觉得事情不大是不是?那我说你们俩不守妇道、不本分,让在座的人都听听,你们能算了?”
“就算你是顾团长的家属也不能这样说话啊,什么不守妇道啊,我们怎么就不守妇道了。我们就是好心提醒。”
“这跟我是谁的家属一点关系没有,我跟你说需要你提醒吗?”花芽冷笑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麻烦你们管好你们自己,看热闹可以,别说风凉话!”
大芳姐感激地看了眼花芽。
“你听谁说的,对方怎么说的,你都说清楚。”花芽死瞪着王凤云,气愤地说:“造谣光凭一张嘴可不行,你得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你就等着我们怎么告你!”
“你是看着我不守妇道了还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大芳姐也说道:“这件事我还非要跟你掰扯个明明白白。别想着泼完脏水你就能溜之大吉,把所有的后果让我来承担。到底是你编造的还是你听别人说的,都交代出来!”
其他人见王凤云神情闪躲,也察觉出不对劲。她要是真有把柄被人逼在柜台里面早就该说了,指着鼻子被教训还不说,看来她恐怕是真的在造谣。
花芽学着王凤云一副热心肠的口气说:“你快说啊,我这也是为你好。”
跟王凤云站在一起的几个营业员纷纷离开,她们可不想跟她划成等号。她们相互之间使着眼色,其中一个年轻的营业员小声说:“王凤云长了张伪善的脸,其实她心特别坏。你们最好把事情问清楚,不要归在我们供销社其他人身上。”
花芽转过头,看着她。年轻的营业员飞快地看了王凤云一眼,王凤云眼中的阴险一闪而过。
这一幕落在花芽眼里,她蹙眉训斥道:“王凤云,你到底有副面孔?你刚才毒怨的眼神是在看谁?”
第153章
王凤云缩了缩肩膀, 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愿意为她出头的样子,佯装委屈地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王凤云最让人恶心的一点就是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号做事。
不少人跟她八竿子不认识, 她习惯性的替别人做一些决定。若是单纯的买东西推荐一下也好, 她是替别人决定。
就如花芽在年底的时候, 想要买点奶粉留着封岛之后喝。作为一名营业员,有货就卖, 没货就拉到。可以适时的去推荐别的产品,可也要想想对方的综合情况。
明明能享受到更好的商品,为什么一个劲儿地让人家用低端产品?最后闹得花芽奶都不好意思喝了。多亏顾听澜惦记着她,托人帮着买好了。如果让王凤云解释, 她必定一个“我是为你好,想让你学会怎么过日子。”
还有那次花芽要抬煤炭回去,按照花芽的力气,跟她来回推却的功夫,花芽都能把煤炭运回去了。还被迫拉着木板车承了她的人情满足她的“雷锋精神”。
柜台里面还有几位营业员, 她们早就看王凤云不顺眼。仗着自己年纪比她们都大一些, 好多事情就喜欢指手画脚。
若是真有替人出主意的本事也就算了, 偏偏总会多些麻烦事出来,还不如人家自己去做。时间久了, 她们也看出王凤云并非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别人, 而是喜欢看别人的热闹。最好别人过的不好,她就开心了。
这次王凤云算是碰上硬茬儿, 看着大芳姐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和善模样, 张口就将不入流的流言蜚语当着本人的面说出来。
也不管是不是真的, 反正先以“为你好”的立场高高在上的指责你一番再说。
大芳姐问的她哑口无言,王凤云往身后看了眼, 柜台里的其他人也都避开视线。
王凤云本身就没道理,更别说这两位都是家委会的成员,能直接到高会长面前投诉她们,另外一位还是031里如日中天的顾团长的妻子,听说宠的不得了。
顾听澜近年来展现出惊人的决策力。不光是031就连岛上的老百姓对他也是推崇不已。他借着极端天气的这个机会,把在干休所里不安分的老头子们赶出领导圈,让他们该退休就好好退休,别把算盘打到031这儿来。
这些老头子原本也不是031出身的人,只是见到031如今发展的好,被首都的大领导点名称赞。而阮旅的权利单一纯粹,让他们眼红。于是就特意把自己安排到这边修养,老了老了还想争名夺利。
现在他们老实了,阮旅三五年之后也要退休了,后面是谁要接班已经不再是小道消息,而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一件事。
眼下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面前的这位女同志啊。
王凤云的脸胀的通红,她年纪不轻,马上五十了。还没被谁当着面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她看到大芳姐要跟她对峙,她的神情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说:“我的确没有亲眼看到,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大芳姐一听,就问:“你到底是听谁说的?你最好跟我说清楚,我跟你一起过去找那个人!”
后面不知道谁喊了句:“对!找他们去!凭什么编排人啊!”
围观的不少人看出点苗头,这恐怕是真是被造谣了啊。但凡有丁点不守妇道的苗头,也不至于这样理直气壮。
花芽讨厌这种被人说三道四的感觉,所有这样的人都被她打上“赵小燕同类”的标识,让她很是厌烦。
王凤云还想说两句什么,无奈围观的群众们呼声太激烈,都想看看是谁在背后编排的人。
王凤云只好跟大芳姐说:“我是听三区的一个姓吴的女同志说的,你要找就去找她,别的事我不管。”
大芳姐不认识三区姓吴的人,她干脆转过头面对看热闹的一大群家属们,问他们说:“有劳问一下,三区姓吴的女同志你们谁认识?”
马上就有人说:“我儿子有个女同学叫吴苗!”
大芳姐眼睛一瞪:“说正经的!”
花芽小眉头皱的紧登登的,她问王凤云说:“姓吴叫什么?要说就赶紧说清楚。”
王凤云说:“叫吴毓。”
花芽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她原地走了两步,一拍脑门冲上去拉着大芳姐的衣袖说:“你别问了,我知道这个吴毓,就是小芳家隔壁的那个人!”
大芳姐一把拉住花芽的手说:“你带我过去,我要跟她对峙!”
“哎呀,我倒是想让你跟她对峙,可现在没办法啊。”花芽也不怕人听见,当着大家的面说:“雪灾的时候,这个叫吴毓的人黑良心,趁着一位女同志不注意,把对方推到山下去。她自己也摔了下去,到底有没有受伤我不知道,反正现在还被拘留着呢。”
大芳姐听说过这个事,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干的。
她想了想说:“那我去找高会长,问问她能不能让我见吴毓一面。”
花芽认同地说:“最好能让她给你写一封道歉信,贴在宣传栏边上,让那些传播流言蜚语的人都看看。再狠狠地处罚她,让她长记性不要再害人!”
“对,你说的对。”大芳姐有了应对的办法,憋屈的心总算松快了些。
此刻小聂也跑了过来,供销社的商品归他管,出了纠纷都是先找到他来解决。
他一进门看到花芽站在里面,小心脏咯噔了一下。心想:要是这位受了欺负,顾团长不得把我的供销社给拆了?
问了以后,知道是大芳姐受了委屈,他马上说:“王凤云,你从今天开始停止在供销社的工作。”
王凤云觉得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话,怎么会丢了工作。她惶惶不安地说:“我、我的工作是高会长安排的。”
花芽说:“你等我马上去跟高会长说明情况,你看她怎么处理你!”
小聂见花芽跟大芳姐去找高会长了,干脆跟王凤云说:“你别在柜台里面站着了,里面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赶紧跟着一起找见高会长,趁着人都在,把事情都说清楚。”
王凤云更是惶恐,她知道高会长眼里容不下沙子。她能借着年纪大,欺负欺负小姑娘,可在高会长面前她连个屁都不敢放。也不知道高会长能不能念一下以前的感情。
她们前后来到家委会办公室,因为过年里面并没有人。王天柱从别的地方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高奶奶在家里马上过来。”
花芽和她们就在办公室里坐着等着。
王凤云此时也不再开口闭口“为你好”,站在墙角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跟小聂说:“我们都是女人家的嚼嚼口舌,不至于你也跟着来吧.”
“谁跟你嚼嚼口舌?”花芽瞪了她一眼说:“你就积点口德吧。”
王凤云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高婶子走到半路上,碰到转头过来找她的王天柱。王天柱把刚才的事跟高婶子学了一遍,高婶子恨得不行。她不好在孩子面前说王凤云的不是,但也忍的够够的了。
她来到办公室,看到里面跟王天柱说的一样,就跟小聂说:“是我分派人手的问题,没考虑到有些人长了一张正直的脸,其实是个黑心肠的人。”
王凤云本来还有一丝希望在高会长这里,她跟高会长还有金欣原来是中山女校的校友。想着高会长能考虑到曾经的同窗情谊帮助一下她,万万没想到高会长一进来就把她的罪钉死了。
“你别觉得自己委屈,这两年投诉你的人不少。我考虑到你是烈士家属,对你多有包容。如今看来,这不是包容,是对你的纵容。”高会长从书柜里翻找出一个档案袋,把里面的书信倒出来,各式各样的纸上写着关于王凤云的种种“当雷锋”的行为。
有位姑娘跟她妈到供销社买东西,王凤云见到姑娘手上戴着银镯子,眼红嫉妒。打着“为你好”的口号,戴高帽子,非要姑娘把银镯子摘下来藏在家里不带。
姑娘说这是去世奶奶给的手镯,想戴。王凤云表面纯善,言语刻薄,硬是气的姑娘把手镯摘下来扔到柜台上还跟宠爱她的妈妈吵了一大架之后走了。
还有一个军人小伙子当兵,去年把爹妈和兄嫂接过来看看部队。王凤云当着对方爹妈兄长嫂子的面,问小伙子家里有多少储蓄,他要是执行任务没了,是要留给媳妇还是给爹妈兄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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