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花芽说:“这可是好东西,春咳的时候喝点桔梗水,保证你第二天就好。哪怕嗓子带点喘都能治。就算不咳不喘,把它洗干净,放点辣椒酱和咸盐拌一拌,也是一道下饭的小咸菜呢。”
顾涛涛双手抱拳敬了敬花姐说:“在下鼠目寸光,不知花姐生活如此多姿多彩。”
“这有什么的。”花芽指着山下的红蛤村,看着地里田间不断忙活的农民,还有远处红海滩边,刚捕捞回来的渔民:“这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也是我曾经的日常生活。我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不能忘本,不能有了好生活就成了不识五谷的废物。要珍惜每一颗粮食和每一滴的水。”
感觉到花芽话里的深意,顾涛涛闭上嘴巴思考着。
花芽深沉地拍拍顾涛涛的肩膀说:“我这也是心疼你哥,他来的时候这座岛上是什么样子你也应该有所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不说都是你哥的心血,也是他辛苦十多年付出的回报。老百姓安居乐业,虽然面朝黄土背朝天,也是值得骄傲珍惜的。乖乖,你不要继续腐蚀下去了,要学会扎根,做人脚踏实地最重要。”
顾涛涛咽了咽吐沫,他明白花芽说的“扎根”是什么意思。他花姐必然是看出来这些天他的心思漂浮,虽然嘴上说着好听,还是因为某个人让他很痛心。多少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觉。
付出两年的心,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拿回来的,不过他会努力找回本心,做个踏踏实实的人。也会把眼睛擦的亮堂堂的,不要再被花言巧语蒙蔽。
“花姐,我叫你一声姐,这辈子你都是我姐。”顾涛涛没有辜负花芽特意说的这些话,颇有感触地说:“我遇人不淑,以后我一定记得你的话,要是再犯蠢,你就一巴掌抽死我!”
花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有力的小手,犹豫地说:“一巴掌抽死你?”
顾涛涛说:“对!说话算话!”
小瓜子多多少少知道花芽有些玄学和力量在身,忙站出来说:“说的好好的,干啥子不想活了。”转头赶紧跟花芽说:“嫂子,他就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顾涛涛不知道小瓜子的苦心,把小瓜子的肩膀一扒拉,又站在花芽的面前说:“我是认真的,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小瓜子要哭了,跟花芽说:“嫂子,杀人犯法啊!你骂骂就好,千万不要动你的小手手啊!”
见顾涛涛还要说话,小瓜子挡着他说:“你对俺嫂子的力量一无所知啊,俺劝你冷静。做人挺好,你要珍惜。”
顾涛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耳朵软听人劝。他及时收手,虽然不明所以,还是及时地打了个补丁说:“我只是表达了我的坚定,并不是真想被你抽死。”
花芽搓搓手,闻言“哦。”
小瓜子头皮发麻,跟花芽说:“嫂子,你搓啥手啊,感到可惜吗?你千万别往不好的地方想啊,你赶紧想想好的方面。”
花芽懵逼地说:“我手上沾了面疙瘩,没别的意思,没想真动手抽小桃桃。”
听到花芽解释完,小瓜子松了一口气。
虽然顾涛涛觉得小瓜子有些反应过度,也还是跟着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刚才说完被抽死的话,他自己的后脊梁骨发麻。
第二天。
花芽说话算话,跟顾听澜说明了缘由,在顾听澜百般叮嘱下,答应他不去追着猴儿爬树。
顾听澜到底不放心,又把空闲着的林八一叫上,嘱托他照顾好这么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林八一见了顾涛涛还挺喜欢的,顾涛涛嘴巴甜,比其他人都知道怎么表达情绪。加上花芽在边上,就是个小献媚鬼,求着林八一早早地带他们去看猴王。
花芽惦记了一年终于如愿以偿,看完猴王又去找养蜂人大叔买了百花蜂蜜,一整天的行程才算结束。
他们的车路过办公楼下,突然被小瓜子拦下来。
小瓜子气喘吁吁地说:“俺还想去家里看看你们回来了没有,碰到你们正好。”
花芽从车窗探出头:“你咋这么累?什么事啊?”
小瓜子说:“涛涛哥的电话,北京打过来的。说是有特别着急的事情想要找你,需要你过去接听。还说是家里人出了事,让你第一时间给她回电话。”
顾涛涛一下站起来,脑袋撞到车顶棚。花芽看了他一眼,他揉揉脑袋坐下来说:“找我的人叫什么?”
小瓜子说:“叫李雯。”
花芽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顾涛涛自己怎么应对。
顾涛涛下了车跟小瓜子说:“我跟你过去。”
第170章
顾涛涛来到顾听澜的办公室, 感觉里面气压有些底。
他缩了缩脖子,小瓜子跟过来小声说:“不是因为你的电话的事,是别的事, 你别害怕。赶紧给你、你朋友回过去吧。”
顾涛涛走到顾听澜办公桌旁边, 小瓜子尽职尽责地站在一旁监督, 避免泄露军事机密。这是家属拨打电话的规矩。
顾涛涛没什么不敢让人听的,他心中对那个号码倒背如流, 直接给小雯拨打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顾涛涛原来不觉得烦躁,现在越等越觉得浪费时间。
电话那边的小雯手按在话筒上,默默地数了二十秒珊珊地接起电话,用婉转地声音说:“喂, 哪位。”
顾涛涛听到当初朝思暮想的声音心头一紧,接着,他定定心神说:“我找小雯。”
小雯在电话那头一怔,冷笑着想,这个人还想跟我玩欲拒还迎。她也不气恼, 淡淡地说:“我就是小雯, 你是哪位?”
顾涛涛根本不会被她这些小伎俩影响, 以前是被猪油蒙心,当局者迷。现在他把自己的情感抽身出来, 就是旁观者清。本就不是笨人, 看出一些小伎俩不足为奇。
他没管小雯问他是哪位,直截了当地问她:“你说你亲爹要死了, 怎么看你不急不缓的?有空给我打电话, 没空去伺候爹?”
小雯握着话筒的收紧了一下, 感受到电话那边顾涛涛来势汹汹的怒火。她往小卖部旁边看了眼,好几个等在她旁边的同学都在看着她。
小雯在电话里说:“要不是这样说, 给部队打电话接线员也不会给我转。你又不是军人,贸然打过去谁能保证一定能让你接到电话啊。”
顾涛涛说:“我跟你说了,这个电话没有重大事情不要给我打。算了算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只有三分钟通电话的时间,有事说事。”
小雯旁边打扮时髦的女同学说:“你赶紧说啊,再不说明天去上海的火车票就要卖光了。他不是说好要带你过去玩的么!”
另外的女同学也说:“都说要跟顾涛涛一起去上海,怎么他先跑到外地去了?会不会是他有了新欢,忘了你这个旧爱了?”
她的话音刚落,另外三四个男同学、女同学们都笑了。
小雯被架在台前,不得不跟顾涛涛说明打电话的目的:“我上次跟你说我想去上海的和平饭店吃本帮菜,你都答应我了,怎么突然就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也不知道提前征求我的同意。”
“我为什么要征求你的同意?”顾涛涛冷淡地声音从话筒那边传了出来,围在小雯边上的几个人一下子都傻眼了。就听电话里的顾涛涛说:“你又不是我对象,也不是我司令,我去哪里要给你打报告批准啊?”
时髦的女同学叫周艳,一下笑了说:“他还是忘不了你,这是逼你跟他搞对象呢。你千万别答应,就吊着他。”
周艳是小雯的感情顾问,发际线很高,露出光亮的脑门。人长得不怎么样,自诩看透了男女之间的那点事。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被人追求过,反正帮小雯分析起顾涛涛来头头是道。
小雯听到周艳这样说,心里松了一口气,把声音又放软了点说:“你这人怎么答应我的事不当真,这样我怎么能跟你好。你上次还跟我说和平饭店的西点好吃呢。”
顾涛涛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把电话挂断:“半个月前你第三次拒绝我的追求,我也有脸有皮,也有不少的大姑娘暗恋。东边不亮西边亮,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别让我带你去上海玩,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知道了该说你的闲话。你不是最怕别人说你闲话么,总是不让我跟你太亲近。现在挺好的,你就跟你的那帮同学们一起去上海玩,让他们带你去和平饭点吃西点。”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小雯提高声音,还没等埋怨就听到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
顾涛涛把电话直接挂断,抬头看到他哥和小瓜子都在给他鼓掌。
顾涛涛揉了揉鼻子,跟顾听澜说:“哥,我成长了。”
顾听澜不上他的套,说:“就算你八十岁,犯了错老子一样沉你。”
顾涛涛“哼”,生气,想要摔门而出。就在门合上的瞬间赶紧把门边抓住,轻轻关上。
顾涛涛内心流泪,他在家里就是这么个弟位。发脾气还得消音。
见他走了,顾听澜往电话上瞅了一眼,回到办公桌前继续工作。
顾涛涛下楼见到花芽已经从车上下来等着他,他颠颠跑过去说:“花姐,圆满完成任务,我先把电话挂断的!”
花芽倍感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桃桃,走,去供销社!花姐给你买大盘海吃!”
大盘海?
顾涛涛迷惑地看向林八一,林八一笑着说:“就是飞蟹,大螃蟹。她从南方过来,一激动口音就会有点变化。”
“大盘海好啊!”顾涛涛吸溜着口水说:“我早就想吃清蒸的大盘海,我们那儿只有断气的盘海,没滋没味的,蒸熟了打开盖儿一包水。”
林八一跟他说:“现在的飞蟹正是肥的时候,再过一个月天气暖和就要下籽,下过以后,螃蟹就空了。”
原来如此,顾涛涛学到了。
走到供销社,花芽看到供销社门口鱼篓前排着不少人。她伸脖子看了看,愁苦地说:“今天好多人,恐怕轮到咱们吃不到大盘海了。”
林八一还有别的事,正打算走,一看,他媳妇就在人群里排队呢。
花芽也看到方圆了,叫着:“嫂子姐,你们家今天也是盘海啊。”
方圆觉得飞蟹太寒凉,生孩子的时候落了点小病,她就不爱吃寒气重的东西。她见花芽过来了,笑着说:“你小叔子不是来了么,我听说这边难得有飞蟹上来,就赶紧过来,想着你一定会想让他尝尝咱们本地的飞蟹。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绝对没吃过这么鲜灵的盘海。”
花芽激动坏了,搂着方圆的脖子亲了两口:“还是我嫂子姐最懂我!”
晚上顾听澜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大螃蟹和两个垂涎欲滴的家伙。
吃过饭,夫妻俩把顾涛涛送走,然后在楼下散了会步。
顾听澜把顾涛涛接电话时候的表现说给花芽听,小嫂子非常欣慰。
他俩觉得这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没成想,又过了两天,顾听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您好,我是顾涛涛的女朋友。”
小雯被顾涛涛单方面挂断电话后,被身边的同学好一顿笑话。她被顾涛涛追求的时候他们是一张面孔,想要多蹭点好处。她被顾涛涛挂了电话之后,又是一张面孔,嘴角耷拉着都像是在嘲讽她。
她从农村来到北京不容易,不想被人瞧不起。农村人低人一等的思想根深蒂固,哪怕现在宣传的再好,表面上光荣,内心还是想要跟城里人平起平坐。这两年被顾涛涛惯的她习惯被人围绕奉承,冷不丁被冷待,让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对头,顾涛涛这个态度她从来没有见过。她仔细想了想,这帮同学里没几个是真想让她过上富太太的生活,背地里左一句土包子右一句泥腿子的嘲笑她,这些她其实都知道。要不是顾涛涛追求她,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她根本不会融入这个由北京本地人组成的小团体。
她这次背着他们联系顾涛涛,想要挽回一下顾涛涛的感情。一个棒槌一颗糖才能长长久久的拴住男人,太上赶子不行,太冷淡也不行。
想明白这一点,她偷跑到学校后面的邮局里拨打了电话。
顾听澜接到电话眉头皱了起来,低声问:“你是哪位?”
小雯听到电话里陌生男人的声音,抓紧话筒,红着脸说:“我是小雯,是他的女朋友,你、你应该听涛涛提过吧。他——”
“女朋友?”顾听澜打断她的话,当机立断地说:“我弟弟没有女朋友,更不会有小雯这样的朋友。”
小雯知道顾涛涛的哥哥是个人物,在北京军区大院里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跟这样的人通话,她的脸涨红,抓着衣服的领口,急切且激动的说:“你是他哥哥吧.我是李雯,他一直想跟我好,我、我现在想让他接电话,我有话跟他说。”
顾听澜冷漠地声音说:“他并没有跟我提过任何女同志,还请你自重。避免你继续纠缠骚扰他,我会安排接线员拒绝接听你的电话。”
哪怕没有见到顾听澜本人,光是在电话里她就能感受到高高在上的阶级差。她痛恨这种感觉,更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上人。
她想抓住机会,殷勤地说上几句话,不料对方说到做到,当真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小雯觉得这样的行为太没有风度,可她一个穷学生根本奈何不了。
她心里藏着事,回到宿舍闷闷不乐。
她从穷困的豫南考学到北京,虽然只是一个免学费的师范学院,但光是生活费等开销也是用尽了家里的每一分钱。人云亦云地嘴上跟别人一起喊着“学习无用”到底还是无法离开学院给的庇护,依旧住在宿舍当中。
顾涛涛无疑是她能接触到的人里,最高等级的一类人。京圈红墙子弟,父母兄长手握实权,他人傻钱多还愿意掏心掏肺掏钱包的哄着她。一请客就带着她的一帮北京同学,让她特别有面子,飘飘呼呼的。
冷不防顾涛涛远离了她的生活,抽身到别的地方去,短短的二十天时间里,就让她感觉不适应。
她捏了捏手里红色的皮包带,为了避免麻烦,她特地用灰色的棉布缠了起来,做出一副深藏不漏的样子。只有仔细打探她行头的人,会一眼认出她手上的高级货。她喜欢看到对方突然惊讶的眼神,这让她的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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