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馅饼
谢伟民刚想问是怎么个意思,北京好吃的那么多,为什么惦记个烧饼。周文芳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他顿时不敢作声。
顾听澜倒是在前面说:“出去走走也好,我攒了不少年假还没用,这段时间忙完安排一下。”
花芽一听,高兴了:“你真要带我去北京玩?”
顾听澜说:“不光是北京,有时间还能去你娘家看看。”
花芽美疯了,幸福来的太突然。
她坐在副驾驶,问顾听澜都去过什么地方。
顾听澜说:“刚当兵的时候是侦察兵,到处跟着部队出任务,京津翼、陕甘宁、鄂豫皖都去过。还到云南和贵州带兵待了三年。要说没去过的地方,应该是藏区。其他地方差不多都走过。”
花芽眼睛里的顾听澜都冒着光,她侧过身对着顾听澜说:“那你觉得哪里最好玩?你带我去最好玩的地方吧。”
顾听澜笑了一下说:“各地有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挺值得去的。我会慢慢带着你都去看看,你可以自己评价。如果非要说什么地方好,只要在你旁边,刀山火海我都觉得好。”
花芽感动的不行,伸出小手不敢碰顾听澜。顾听澜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对花芽伸出小手指。花芽赶紧把自己的小手指勾了上去。
“说定啦,你要带我去所有好玩的地方。”
顾听澜跟她拉钩盖章:“一言为定。”
谢伟民在后学着顾听澜的样子,贱不漏搜地说:“只要在你身边呀,刀山火海我都觉得好呢!”
周文芳打掉他的手,塞了个水壶给他:“成天也不知道摸了什么,赶紧洗洗手。”
谢伟民抱着水壶说:“你不是老说我不解风情么?我学一学你又嫌弃。”
周文芳说:“这是嫌弃的事么?你把贱次次的表情收一收,好话被你一说一点都不浪漫。”
花芽从前面探出头,美滋滋地说:“我家八斤够浪漫吧,哈哈,我的。”
周文芳捏着谢伟民的脸说:“这个猪脑袋是我的。”
晚上八点半。
他们把车送到办公楼下面,四个人准备溜达着回去。
花芽看着好多人往操场上走,纳闷地说:“今天晚上要放电影么?”
顾听澜说:“应该是农场的南瓜到了。”
“啊?”花芽说:“前阵子刚发了梨子,这下又有了南瓜?今年大丰收呀。”
顾听澜说:“今年陆运畅通,春夏的时候就拉了不少肥料。专家们还弄了些新的品种嫁接,看来挺有成效的。”
“那太好了。”花芽在夜色下,吹着微凉的小风说:“以后要是年年都这样就更好了,你就不用再跟我大哥发愁冬季粮食了。”
顾听澜笑了笑说:“对,那年多亏了你,咱们部队才熬过最后的寒冬。”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谢伟民和周文芳走在后面,谢伟民听的不大真切,问:“什么多亏了花芽同志?”
顾听澜说:“好好陪你媳妇,不是你操心的就别操心。”
谢伟民歪头看周文芳,周文芳被毒蚊子扰得直拍胳膊,干脆把谢伟民的胳膊拽过来,把袖子挽起来拿来引蚊子。
谢伟民傻笑着说:“对对对,都来吃我,别吃我媳妇。”
周文芳掐了他胳膊一把:“你小点声说,被人听到该笑话你了。”
谢伟民立马表态:“行,下次我就在心里说。”
他们走到操场,看到一堆堆的南瓜山。暗绿色的大南瓜带着金黄色的花纹,一眼就觉得不简单。
分南瓜的人不小心,滚了一个大南瓜下来,脸盆大的南瓜在地上弹了弹居然没碎开。
经历过满家属区剁梨子的场面,花芽说:“咱们最好把地窖再扩大一些。”
周文芳也说:“我是不想再切东西了,再说这样的大南瓜我也切不动啊。”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又开了一辆大卡车。
花芽小嘴微微张开,跟顾听澜说:“该不会又是大南瓜吧,咱们捅了大南瓜窝么。”
顾听澜说:“你太小看咱们农场了。”
“同志们,都让开!”站在卡车后斗上面的人把防雨布扯开,卡车后斗缓慢抬起,一根根饱满的苞米叽里咕噜滚到地上。
看热闹的家属们猝不及防,脚下四处都是滚下来的苞米。
即便被苞米棒子砸到腿脚,有些疼,大家脸上还是洋溢着丰收的喜悦笑容。
花芽弯腰捡了一根,剥掉苞米须须打算看看苞米粒鼓不鼓。抬眼看到谢伟民三两下剥开一根苞米,上来就是一口。
花芽叹为观止。
谢大嘴果然是谢大嘴。
顾听澜放低声音说:“咱不学他。”
花芽猛点头。
周文芳知道谢伟民能有这么一出儿,劝不住干脆不劝了,反而问:“是笨苞米还是粘苞米?”
谢伟民砸吧砸吧嘴说:“跟你一样,有点甜。”
花芽手里的苞米棒子掉在地上。
顾听澜弯腰捡起来,推搡着她远离油腻。
周文芳怒道:“说人话。”
谢伟民又咬了一口说:“刚才吃太急,这次尝出来了,是笨苞米。”
操场中间的大喇叭不停地喊着:“每家每户五百斤南瓜、一百斤苞米。请有序排队,按规定登记。不许少拿!不许少拿!不许少拿!”
花芽抬头看顾听澜:“这已经不是丰收,是泛滥了吧。”
顾听澜乐着说:“那更好,你不是喜欢烤苞米么,今年冬天你的小零食就是烤苞米、炸米花、熬苞米碴子粥、糖水煮苞米。”
花芽对着满是星光的夜空抓头发,觉得今年冬天有点不好过啊。一百斤苞米好消化,五百斤的南瓜吃一冬天,小脸蛋都能变得黄叽叽的。
花芽和顾听澜俩人排着队,看着人来人往抬着苞米和南瓜。
花芽开解自己,也是开解顾听澜说:“区区六百斤,小意思。”
顾听澜指了指大字报下面的小字说:“看见没六百斤‘起’。按照哥的职务,咱家应该翻倍拿,高兴不高兴?”
花芽冷静不下来了,她想跑。顾听澜提溜着她的衣领,不让她扑腾。
“咱们才一千二百斤,你看看最前面,阮旅和高婶子,他们家足足两千斤。”
花芽要疯了说:“你放开我,我要拒收。甭管多少斤,咱家就你跟我。再怎么也不能说吃一冬天的南瓜和苞米啊!我不要,我不要!”
顾听澜捂着花芽的小嘴说:“别嚷嚷,大不了我叫小瓜子偷偷往西院搬些去。”
花芽稍稍冷静了一下说:“西院那边难道不吃这个?”
顾听澜顿了一下说:“没事.他们能吃。”
俩口子慢慢排到队伍最前面,登记的人正好是闲的无事的顾涛涛。他看到这俩人,喜笑颜开地说:“哟,一千二百斤来啦!”
花芽板着小脸说:“少废话,你等我给你留八百斤的。”
顾涛涛麻利地把南瓜往带轮的大铁称上搬,边搬边说:“大可不必啊,花姐,你有所不知,八百斤根本不叫个事儿。赶明儿我就去暗礁岛了,人没到,你猜怎么地?嘿,咱们可爱的031部队先帮我送了一万斤的大南瓜去了。一万斤,呵呵呵,你猜猜是谁的主意?”
顾听澜板着脸抬南瓜,仿佛弟弟吐槽的对象不是他。苞米还好说,今年南瓜泛滥,他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粮食烂在地里。
谢伟民在后面没心没肺地说:“你这算什么?你哥还往北京弄了列专列拉南瓜呢,今晚海城火车站连夜装车,明天早上六点就发车。你哥主打一个反骨,我管你是什么领导,一起吃南瓜,谁都别想跑。”
顾涛涛忍不住给他哥鼓掌,跟他哥比,他那真都是小打小闹。至少他没往中央发专列,往大领导眼皮下面杵。
非要形容,那他就是拿木棍耍耍的小皮猴,他哥可是真拿了根如意金箍棒的弼马温。
顾听澜南瓜抱到小板车上,云淡风轻地说:“谁让他们这么喜欢派专家来,不研究别的农作物,整天盯着南瓜。我打过两回申请,表示收成已经够了,要求换研究项目,北京方面都置之不理。一心想把咱们大禹岛整成南瓜岛,成为农业特色岛屿。”
顾听澜边说边笑,熟悉的人知道这样他是真生气了。
“既然如此钟爱南瓜,大家就一起过个南瓜年。这才是第一批,我后面还给他们安排了两批专列,也不给他们苞米换口味,全部送南瓜。他们要是不吃,我就撒泼打滚,上纲上线,不依不饶。”
花芽捂着肚子笑,总算明白王天柱身上一股混劲儿从哪里学来的。
她扶着小板车,劝顾听澜说:“其实也是高兴的事,总比饿着肚子强。”
顾听澜说:“咱看看这态度,要不然怎么能当顾夫人呢。就这样的思想觉悟,我看今年吃完这些,明年还能再吃一年。”
花芽把小拳头杵到他面前,顾听澜马上夹起尾巴说:“快回去吧,咱闺女一天没见咱俩,该想咱们了。”
转头,顾听澜又把主意打到小瑶瑶身上说:“快八个月的崽儿能喝南瓜粥吧?”
第256章
花芽点头说:“肯定能喝南瓜粥, 现在都会满地爬,已经不是一两个月大的小宝宝了。”
顾听澜感动。
闺女大了,知道帮爸爸分担了。
花芽跟顾听澜来回跑了三趟, 才把南瓜和苞米全部运到小洋房的地窖里。另外花芽拎着小半口袋的苞米打算这两天在楼房里吃。
顾听澜也抱着一个大南瓜往家里去。
谢伟民和周文芳俩人还在吭哧瘪肚地运东西, 见他俩已经运完, 想要请他们帮帮忙。他家周文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玩意,他一个人弄不过来。
顾听澜把袖口一挽说:“帮你运一趟五十斤南瓜。”
还没等谢伟民高兴, 花芽在边上慢悠悠地说:“是我们给你们五十斤。”
谢伟民把狼狈为奸的俩人往边上撵,周文芳掏出香手帕给他擦擦额头的汗说:“咱甭求他俩,都不是啥好东西。你使劲,我精神上给你加油。”
谢伟民看她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扶着小板车肩膀一耸一耸的,把自己气笑了。这就是他千辛万苦骗回来的好媳妇。
周文芳关切地弯下腰问他:“是不是累坏了?”
花芽煽风点火地说:“累成神经病啦?”
顾听澜点头说:“我看八成是厚积薄发。”
谢伟民站直腰,把这对鬼东西撵走。
花芽跟顾听澜俩人说走就走。
走着走着花芽觉得不对劲儿,她猛地转头往边上看。盯着他俩的家属们慌忙把眼睛往别处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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