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搞CP我决定攻略仙尊 第121章

作者:黍宁 标签: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对于夏连翘一行人来说,永州已经不是陌生的地界,其境内多山,奉天宗所坐落的云浮山,如庞然大物坐镇永州,山脉绵延数万里之遥。

  飞舟日夜兼程,连行数日,终于落定在云浮山,奉天宗正门前。

  只见两峰耸然相对,壁立万仞,如巨斧劈落,形成一道自然恢弘的天门。

  一道天梯自门前飞舞延展,如卧龙倒挂,当真是一步一折,连峰去天,遮天蔽日。

  从天梯一直往上,便是奉天宗的主峰——天衍峰。峰上近千米的巨石被生生凿刻成天然的广场,其主宫奉天宫正坐落于此。

  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此时不论天上地下,法器飞舟挨挨挤挤,人来人往,日照虹霓,异彩纷呈,天花散落,仙乐渺渺。

  凌守夷收了飞舟,便有接引弟子上前一步引众人前往早就准备好的洞府。

  不同门派、不同境界的弟子所居住的洞府山峰也不尽相同。

  他们一行人是散修,但三人化丹,被安排在一处名叫瑶光峰的山峰之上,灵气充沛,山峰高耸,一览众山小,与那些出生世家大派的弟子所居洞府竟也没什么差别、

  因为是第一天到奉天宗,众人长途跋涉而来,都没什么兴致。

  瑶光峰上,有大大小小的宫观十余座,亭台楼阁,更是不计其数,可任意挑选一间合心意的宫殿居住。

  夏连翘挑了间侧殿,放下行李,便坐下身来,专心致志打坐调息。

  整整过去一天一夜之后,她才睁开眼,连日以来的风尘仆仆、疲倦不堪也在调息之中烟消云散,此刻她双眸晶润,神采奕奕,精神勃勃。

  想了想,便推门去寻白济安与李琅嬛。

  二人正在一处山亭之内,对坐着说话。看到她来,李琅嬛笑道:“连翘,你来了?”

  夏连翘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凌守夷的身影,“琅嬛,小凌呢?”

  白济安一挑眉,恨铁不成钢地抡起折扇就敲了上去,“出息点行吗?我知道你们小情侣缠缠绵绵,一刻也不愿分离,但凌冲霄他是正阳弟子。与我们散修不同。此次宗门大比,他师门来人,总要过去拜见走动。”

  夏连翘脸一红,小声反驳,“我才没想呢。”她就是没看到人,随口一问。

  白济安明显不信,她没办法,只能乖乖立正挨打。

  白济安与李琅嬛商讨的无非是如何在宗门大比中夺魁的正事。

  大比按照境界划分为入道境、明道境和悟道境共三组。

  那滴玉露甘霖,应当是悟道境下赐。

  化丹修士不论在哪个门派都是精英一辈。虽然人少,竞争却十分激烈。

  夏连翘来之前也打听过各个境界的赏赐。她需要的重华玉沙只要在化丹比斗中占据前十就有机会。

  原著中白济安力压一众化丹修士,拔得头筹,玉露甘霖顺利落入囊中,她不需要担心什么。她的目标是保十争五。

  那个“五”是在进入前十的基础上努努力,不当咸鱼,逼自己一把试试。

  夏连翘坐在一边旁听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跟白济安与李琅嬛打了个招呼后,便提步离开了山亭,回到侧殿从芥子囊中取出一件“空空宝衣”。

  这正是那日在尸骸秘林中,她据优先选择权,选中的那件三品法宝之一。

  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玄之观一劫,白李凌三人将她看得好比瓷娃娃,将这件护身法宝分予她,叫她收好。

  空空宝衣的效用与隐身衣类似,披上之后能隐匿气机,即便元婴修士也难觉察。

  她打算披上宝衣,混进奉天宗禁地一趟,趁宗门大比还未开比,过去踩个点儿碰碰运气。

  溟幽海地处偏僻,远离奉天宗主宫。所谓的“禁地”,只是奉天宗内部高层口口相传,溟幽海对外从不设保护,也绝不宣扬。

  它表面上是群峰环抱下,一处平平无奇的大湖,但在湖水之下另有玄机,湖心之中有一道暗流,可借这道旋涡暗流深入湖底。

  这道暗流在湖水下周游不定,一旦有弟子不慎误入旋涡暗流,勾动气机,就会被奉天宗长老知晓,及时赶到将其带走。

  溟幽海湖水冰冷刺骨,据说直通黄泉,修士在湖水中浸泡时间过长,就有闭锁灵气,折损根基之险。奉天宗弟子平常也不往这里去。

  夏连翘赶到溟幽海时,之间四周渺无人烟,连一丝飞鸟踪迹也无,满目上下,唯余茫茫,湖浪涛涛。溟幽海如从天外飞落的一面明镜,镶嵌在群山之中,湖上烟波浩渺,冷雾凝结成霜,浪拍白沙,寒光如练。

  临近岸边湖水清澈见底,只是并无游鱼水草,涉水向前数十米,便是湖底近百丈深的断崖,明晃晃的日光在湖面上照落,湖水陡然呈现出近乎浓墨一般的黑。看起来幽黑难测,看得夏连翘忍不住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但她如今已是修士,夏连翘定了定心神,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一个猛子扎入湖水中,往湖心深处游去。

第88章

  湖水冰冷刺骨, 似乎是真的直通黄泉冥府,散发着幽冷的寒气,像是有千万根细针绵绵密密地扎入肌肤, 没游一会儿,夏连翘就感觉到灵机滞涩, 呼吸困难。

  她咬牙又坚持了一会儿, 绕着湖心来来回回游了近半个时辰,却还是没能找到那通往湖底的暗流。

  此时,她四肢已如灌了铁铅一般沉重,无奈之下,只能折返回岸边,躺在柔软的白沙滩旁, 慢慢平复呼吸,调养灵气。

  这一次试探无功而返, 夏连翘并不意外,只是到底还有些失落。她强打起精神,掐了个法诀烘干衣物, 这才行所无事般地一路回到瑶光峰。

  这一路上, 又遇到不少骑飞鹤,跨青鸾的各派修士,都是前来参加宗门大比, 一个个喜气洋洋,眉眼带笑,趁大比尚未开幕, 便呼朋唤友, 三五成群地过来一览云浮山景色。

  夏连翘遁光不停,正要往瑶光峰飞去, 半路上,忽然听到个熟悉的嗓音,似乎是有人在她背后一边呼唤她的名字,一边追赶不及。

  她惊讶地忙按落云头,转头望向来人。

  一道文文弱弱的身影,歪七扭八地纵着遁光,气喘吁吁地朝她奔来,“连翘!!”

  夏连翘:“秀秀?!”

  姜毓玉苦笑着看着她,“我方才老远就看见你,叫你你一直没理。”

  夏连翘很不好意思:“抱歉,我没听见。”

  他们几人参加宗门大比一事早在日前就已经通知过姜毓玉,值此盛典,姜毓玉身为玉霄宗少宗主当然也是要来赴会的。

  二人久别重逢。

  毕竟之前有过战友情,能再见姜毓玉,夏连翘心中也很高兴,便降低遁速,跟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地往瑶光峰而行。

  “一段时间不久,没想到连翘你竟然化丹。”姜毓玉十分有感触地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羡慕与钦佩。

  “我之前误打误撞吞下了那枚阴魂练魄丹,侥幸而已。”她很坦然地道,“我看秀秀你修为又有精进,如今已是明道境修士了吧。”

  姜毓玉兴奋得面泛红霞,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那日从玄之观出逃之后,在下隐约间有了些感悟。”

  姜毓玉性格内向腼腆,两个人说话基本上都是由夏连翘主导,在她耐心地循循善诱之下,姜毓玉也一点点放松下来。

  遁光在瑶光峰前悬停。

  远远地瞧见笔峰挺立,云雾缥缈,偏在这一片疏疏然的仙家气象中,忽传来一道骄纵,刺耳的呵斥声。

  “我好心好意为你们送来丹药法宝,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为这女人对我下逐客令!白济安,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奉天宗地界!”

  乍一听到这动静,夏连翘和姜毓玉都不由一愣。

  “这个声音?”姜毓玉愕道,“是蘅姐!”

  夏连翘心里咯噔一声,忙运气遁光,朝远处那座山亭飞落。

  待她赶至山亭前时,果见那道火红的身影,俏生生地立着,与白济安和李琅嬛呈对峙之势。

  白济安目光很冷,嗓音倒还是很冷静:“此地确是奉天宗地界无疑。倘若奉天宗不欢迎散修,那白某这便离去,绝无拖延。”

  这句话险些又将司马元蘅活活气个半死。

  她气得下意识地扬鞭便打,鞭子却忽然像入泥沼一般。夏连翘一个闪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抬手便攥住鞭梢,挡在白李二人面前。女孩儿皱眉望着她,“司马道友,你来这儿是有什么贵干吗?”

  司马元蘅一怔,“夏连翘?”

  她想要抽回小鞭,试了几次,竟动弹不得,姣好的面容上顿时流露出几分慌乱之意,“你、你怎么在这儿?”

  连翘冷冷地望着她,“不是司马道友邀我们前来的吗?这便是道友的待客之道?”

  司马元蘅被她冷淡的视线瞧得六神无主,原本那点乍见她的欣喜,霎时便被惶急冲乱。

  这人怎么还跟在秘境中那样,看人冷冷的,就没个好眼色!

  司马元蘅没回答,夏连翘便回过头关切李琅嬛和白济安的情况,“琅嬛,白大哥,你们没事吧?”

  李琅嬛摇摇头,神情有些不解,“我能有什么事?”

  她只是不太明白,为何这位司马道友次次见了自己都不假辞色,似乎心有怨气。

  哪知司马元蘅看夏连翘与白济安俱都护着李琅嬛,更觉心中委屈,咕嘟嘟地直冒酸水。当真是又羡慕又嫉妒。眼眶霎时便红了一圈。

  她长这么大,虽说是锦衣玉食,人人追捧,可除了爹爹与娘亲,又有谁待她这般真心呢?

  在司马元蘅眼里,爹爹司马尚便是全天下最厉害的那一个。哪怕爹爹每日忙于宗门内务,鲜少回家,可她只要有娘亲陪伴,每日生活得也算快活富足。

  娘亲也知晓爹爹为奉天宗呕心沥血,从来不怨。那时候,她们一家人虽聚少离多,却也恩爱和睦。

  只是后来,娘寿元尽了,她的世界一下子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爹爹还是那个爹爹,她却一下子变得孤孤单单。那段时间,她脾气变得很差,动辄便打骂身边伺候着的仆役奴婢们,惹来爹爹好几顿的训斥。

  她就从中学到了吸引爹爹注意力的法子。只要她一闯祸,爹爹必定会搁下手头事务来教训她。她冥顽不灵,屡教不改,爹爹无奈之下只好在她身边安插了一大批属下,时时劝诫,保她周全。

  其实她身边并不缺人作伴,只是这些人一个个不是贪图她的美貌,便是畏惧她的权力地位。

  一群蝇营狗苟之辈,打死几个她眼睛也不会多眨一下。

  今日好不容易捧出一颗真心,却被这二人接二连三弃之如敝履,这让她如何甘心?

  那个李琅嬛到底有什么好的!她难道不比她貌美?她一介散修,浑身上下灰扑扑的,她贵为奉天宗天宗主掌上明珠,天之娇女,哪里又比她差了?

  当真是越想越委屈,不由面露凄然之色。

  夏连翘震惊地看着司马元蘅眼眶一红。

  这是哭了??

  即便如此,司马元蘅也不愿叫人瞧出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恶狠狠地瞪着她,打死也不愿让眼泪掉下来。

  夏连翘一愣,忽然想起来原著里这位大小姐的童年可不算怎么美满。

  她一直以为缺爱并不是人为恶的理由。她喜欢的角色口味其实向来很固定,一般都是圣父圣母大好人。所以,哪怕她已经觉察到司马元蘅的示好,一想到她之前动辄扬鞭打骂无辜之人,草菅人命的做法,心里对这位傲娇大小姐实在没什么好感。

  美少女在自己面前泫然欲泣,似怨似恨,委屈巴巴地瞪着自己,她叹了口气,竟也有点儿心软,忍不住劝解了一句,“司马小姐,真心是要以真心换的。”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司马元蘅抹过脸,将眼泪收回去,恨声道:“真心?!真心这种东西你捧出来就是给人家踩的!你一颗真心捧出来,人家巴不得敲骨吮髓给你吃干抹净!”

  夏连翘想她地位崇高,容色娇美。从前肯定被逐利小人欺骗过感情,便认真地道:“若因为怕被伤害而不敢爱,岂不是自苦了自己?为何要因别人的利益与算计,惩罚自己呢?”

  “与人相交,当然不能巴巴地等人上门,自己也要明辨哪些可堪结交,哪些又要敬而远之,我看丹阳宗那几位道友师门彼此守望相助,心性纯善,道友何不瞧一瞧他们?”

  她难得苦口婆心,司马元蘅却压根不买她的账,跺了跺脚,恨声大骂,“贱如尘垢,卑如草芥之流,也敢配我?”

  言讫,一双凤眸环顾众人一圈,尤其在李琅嬛脸上落定,冷笑三声,趾高气扬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