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青梅 第60章

作者:三钱空青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控制的事,我喜欢她时,她并没有成亲,但她嫁给了我弟弟后,我也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感,可……”

  裴幽轻轻道:“盛姑娘应当比谁都要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看着所爱之人成了自己弟弟的妻子,那种滋味,盛姑娘又怎会懂?”

  盛嫣眸光闪烁,心里几番挣扎,还是道:“可是裴公子也不该做出这种事,况且,世子夫人的确很爱裴世子啊……”

  连她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出来,裴公子又何必这般强求呢?

  听到盛嫣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裴幽心里恨意更盛,他冷笑一声背过身去,淡声道:“如今我也明白了,感情的事我可以尽量控制住不再强求,但也拜托盛姑娘看在我曾经对你有过救命之恩的份上,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盛嫣望着他的背影,哪能不明白他这是最后拜托她一件事,他希望她不要将曲碧湖被裴幽算计的事告诉江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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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江絮清去了华雅院看望了裴灵萱后,见她还是整个人萎靡不振很是担心,便留在屋里陪了她许久。

  直到快到傍晚时,忽降瓢泼大雨。

  灵玉阁的人来了消息,安夏连忙来回禀:“夫人,灵玉阁的老板说,您订做的玉佩完工了。”

  长达二十来天,江絮清正等着不耐烦想要去催促,没想到今日便来了消息。

  江絮清从华雅院出来后便出了侯府,领着安夏直接去了灵玉阁,下午下了大雨,今日来的灵玉阁内的人不算多,冷掌柜连忙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将江絮清领进了雅间内。

  “小吴,快将玉佩取来,给世子夫人亲自过目。”

  小吴取了锦盒过来,将房门紧闭后,才恭敬地道:“世子夫人,请您过目。”

  江絮清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装了一枚雕刻精美的墨色玉佩,屋内的烛光照映在玉佩上,折射出点点光泽,流光溢彩。

  冷掌柜觑着江絮清面上的神情,见她喜笑颜开,这才放心了笑着问:“世子夫人满意吗?”

  江絮清又细细地看了一眼这枚玉佩,方颔首:“很满意。”

  江絮清取了这枚玉佩后,便直接回了侯府,刚到侯府还没回到寒凌居,便从刘管事的口中得知府里出了大事。

  玉荣堂内,云氏面色不安地来回走动,待看到裴扶墨的身影进来时,急忙上前问道:“怀徵,找到你兄长的下落了吗?”

  裴扶墨淡声道:“尚未。”

  云氏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惊惧到摇摇欲坠,好在裴灵梦及时扶住了她,问道:“二哥,大哥怎么会出事呢?就连你手下的人派出去了,也没有找到他么?”

  “护国寺才修缮完,尚不算稳固,加上今日雷雨天来的突然,坍塌之事更是是始料未及,当场遇难的不是只有兄长一人下落不明,母亲还是莫要太过紧张了。”

  长子忽然陷入困境,好端端生死不明,她本就已吓得要心脏骤停,次子竟还能这样冷静地说出这冷漠的番话。

  云氏顿时觉得自己脑子都是嗡嗡嗡的一片响,泪声俱下地道:“怀徵,你怎能变得如此冷血……”

  昨日他强迫长姐和离,今日得知兄长生死不明后,他都能这样淡然置之的态度。

  她的次子是从什么时候起,性子竟冷漠到这个地步了。

  江絮清刚进入堂内,便听到云氏对裴扶墨的含着失望的泣声指责。

  心里跟着一颤。

  裴扶墨的背影不见丝毫的动容,她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神情。

  她上前几步,想为裴扶墨说几句话解释一下。

  这时裴灵梦扶着已经晕倒的云氏慌张地喊了出来,“二哥,母亲晕了……”

第40章 夜色

  傍晚的雨一直持续到夜里, 雨水倾泻,扬起庭院的灰尘,使得沉寂的氛围都更添凉意。

  朱大夫先前来诊脉过, 说云氏只是一时受了巨大的刺激, 悲恸下这才晕倒,身子并没有大碍,待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便能好转, 但近日是受不得什么刺激了。

  云氏休息许久后, 才缓缓苏醒, 她目光扫向屋内的众人,除了昨日小产后没能下地的长女不在之外, 便只剩自己那如今生死不明的长子……

  她伤心地抚了抚额头, 语气虚弱道:“我想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裴灵梦容色担忧, “母亲,让女儿留下陪您吧。”

  云氏摇了摇头, “时辰不早了,梦儿你还是先回自己的房间。”

  裴灵梦犹豫不决, “母亲……大哥他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云氏颔首,淡淡笑了声, 安抚裴灵梦回去休息。

  待裴灵梦离开后,云氏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消去,她看向还站在屋内杵着的裴扶墨, 内心万般忧愁, 想了想还是招招手让江絮清过来说话。

  江絮清将云氏扶起身靠在引枕上, 问道:“母亲身子可觉得舒适些了?”

  云氏点头,“好多了, 你们也别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江絮清还是道:“方才芷芹已经去煎药了,一会儿药煎好,母亲喝了后再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便会大好的。”

  云氏拍了拍江絮清的手背,叹了叹气。

  听着外边的雨声愈发的大,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停了,云氏的映春院离寒凌居有一盏茶的距离,再耽搁下去怕是下雨天的夜路不方便走,云氏只好佯装生气开始赶人,“你们快回去,莫要打扰我休息。”

  江絮清嫣然一笑,便也没再强行留下,说了几句话后,拉着裴扶墨便离开了。

  二人才刚走出房门,就听云氏小声问起侍女有没有找到裴幽的下落。

  江絮清就着屋檐下的烛光看向裴扶墨。

  他坚毅冷漠的侧脸仍旧没有一丝动容,不由心里默叹了口气。

  行至游廊尽头,安夏取了一柄伞递给周严,示意他给世子撑伞,她负责给世子夫人撑伞。

  周严没接,跟看傻子似的看她。

  还没等安夏说什么,裴扶墨直接侧身从她手中取过一柄纸伞,撑开后单臂拥着江絮清进入雨幕之中了。

  夜里雨水淅淅沥沥,像是清越的音符在弹奏。

  双重脚步声漫步在夜色中,近日天气愈发的凉爽起来,加上夜里又下了雨,此时略有寒意,江絮清穿着单薄,已然冷得嘴唇有些发白。

  耳畔这时响起低沉的嗓音,裴扶墨问:“冷么?”

  她摇了摇头,正想说不冷,抬眸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忽然鬼使神差地道:“冷的。”

  裴扶墨缓缓笑了,拥着她肩膀的手更加收紧,江絮清整个人便直接窝在他的怀里,他的衣袍都缠在她的身上,不仅半点雨水都未曾沾湿,就连雨夜中的凉意都感受不到。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觉得,裴扶墨的心定是极冷的。被自己的母亲含泪指责冷血,此刻他定然心里不好受。

  她低着头,乖顺的伏在他的怀里,任由他这样霸道地将她圈在身前。

  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好了许多。

  回了寒凌居后,裴扶墨的衣袍半边都湿了个透,湛蓝的布料因沾了湿水颜色愈发的深沉,江絮清看了他一眼,便直接往里间走去。

  他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没多久,江絮清从黄花梨木柜里取了套干净的长衫出来,态度自然地道:“你快换上,当心着凉了。”

  裴扶墨眉梢一动,看着她上手直接扒开他的衣袍,他好笑似的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这才刚回屋,你便要轻薄夫君了?”

  江絮清蹙眉看他一眼,心里顿时有些生气。

  这是他自己的身子,万一着凉后引起发热之类的疾症要如何是好,他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她嗔怒道:“裴小九,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这样不正经!”

  见他态度仍不当一回事,江絮清气得直接撒手,让他自己换,转身走了。

  她转身离去后,裴扶墨面色浮起的笑意霎时间消去,垂眸望着手中那套长衫,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江絮清坐在梳妆台后自己拆卸簪发,听脚步声靠近,便知是裴扶墨过来了,透过铜镜看到他换上了干净的长衫,她这才心情有所好转。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她身后停下,望着铜镜内姣美的人,不紧不慢地问:“娇娇怎么不问我,兄长如何了?”

  今日傍晚时分,位于城东云锦山的护国寺骤然坍塌。

  在此三个月前,三皇子李煜奉圣上口谕亲自监工重筑这座长达三十来年的护国寺,因此次任务艰巨,当时朝堂还散发出不少流言,晋安帝对三皇子予以重任,若是这次能顺利完成,圣上将会大大重赏他。

  三个月过去后,眼看护国寺在近日完工,今日白天,三皇子还没来得及邀功。

  哪想天公不作美,傍晚时忽然间狂风暴雨袭来,雷雨交加下,一道巨雷直接将刚修葺完成的寺庙劈跨,整座庙直接在山顶坍塌,事发突然,在场不少人没能幸免。

  而此前三皇子因事先回了府邸,便侥幸躲过一劫。

  至于裴幽,此事本与他无关。

  可偏不巧,下午时,他随着文官同僚前往护国寺,一同为新筑成的护国寺所述文章。

  事发时,裴幽正在场。

  护国寺所建的位置,山下正有一条极其长的河流,下午落了大暴雨,引发河水湍急,若是因此不幸掉落河中,多半凶多吉少。

  晋安帝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连夜便将三皇子昭进皇宫狠狠训斥了一番,细细调查后,得知此事坍塌是因几名工人为了减少成本从中谋利,以陈旧且霉烂的木材混入其中,导致寺庙建筑并不牢固引起。

  此事自然还是这次全权负责的三皇子要独揽罪责,晋安帝震怒之下,命三皇子在府邸闭门思过,禁足多久并没有时限,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放不出来了。

  事发后,晋安帝派人寻了一晚上,除了找到一些被压在废墟之下的人,剩余零星几个皆下落不明,其中便包含裴幽在内。

  江絮清得知了这些,心情有些微妙。

  但因前世护国寺的确也发生了坍塌,彼时太子因广寒楼事件遭禁闭半年,三皇子即便铸下大错,但那时他已有不少功绩傍身,许多朝臣纷纷为他求情。

  看在太子禁闭,若是也将三皇子同样关了起来,那整个朝堂都将会彻底乱了,是以,前世的三皇子只被责罚戴罪立功,去看守一个月的皇陵便回了,此事也就此揭过。

  而上辈子,裴幽也并没有出现在护国寺。

  江絮清望着铜镜内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昏黄的镜面将他面上的神情照的十分清晰,可他掩饰的极其完美,她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何想法。

  她轻叹一声,抬手顺了顺垂落下来的乌发,“天降灾难,的确很是惋惜,陛下既已经派了许多人去找,有消息的话怕是早就传回了侯府,我若再问一句,不是挺多余么?”

  裴扶墨瞳仁微颤,细细打量她面色每一个神情,唯独没有看到紧张担忧的情绪。

  这不应该,裴幽生死不明,她难道不该跟母亲一样急得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她若见他态度这般冷淡,应该像昨晚一般,指责他冷血无情才对。

  江絮清转过身来,扬起脸看向裴扶墨,柔声道:“母亲今晚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去,她不过是太担心兄长了,一时说重了话罢了。”

  她竟还有心情来安慰他。

  裴扶墨怔神须臾,很快反应过来,拧了拧她的鼻尖,说道:“母亲说我冷血无情,没想到你也是一样。”

  裴幽出事,整个侯府上下都紧张得无法歇脚,就连还尚在养病的裴灵萱都派丫鬟来玉荣堂问过几遍裴幽的消息,反而寒凌居还如往常一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江絮清的鼻尖被他一捏,一下呼吸不过来,哼唧了一声便将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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