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81章

作者:七月犁 标签: 穿越重生

  办,林垚坚定。剑不是只有名家才用也?不是只卖予名家,多的是无名之?辈在用在买。只要林家铸的剑好,就不愁没人上门。这一辈,林家名声是坏了,但下一辈下下一辈呢,当林家铸出的剑比汕南陈家更好,谁还?会在意一些?虚名?

第67章

  没听到回答, 辛珊思也不再问。且看着吧,办,他们?就去凑凑热闹。不办, 那就等顾铭亦他爹和?苏家人到, 再一道?往林家。扫过人群,有几张熟脸混在其中?,最后瞥了一眼还用臂挡着脸的林垚, 转身回客栈。

  混在人群里的张三李四王二钱大,这会心?情有点难说, 你看我我看你,不等林垚离开他们?就后退着挤了出去。来到斜对面的巷子口阴凉处站着,挠头的挠头叉腰叹气的叹气。

  他们?虽没被邀,但也是来看剑的。哥几个家底都带上了,可?现在闹得这出…

  钱大有些烦躁:“要不咱们?走?吧?”

  “林家的剑显然不干净。”张山紧蹙着眉头:“今早在西诚街那食摊上吃早饭, 好些人在议论说林垚姘头是峨眉七灵师太?的弟子,那弟子已经被峨眉关押了。要只是搞情, 到绝煞楼挂什么牌子?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事。”

  “刚那苏娘子不是说了,林家汪家还有个什么韩家,联合起?来算计苏家,想灭苏家的门?。”李四看着人群:“一剑山庄咋也掺和?进来了?”

  见人群移动,嘈杂声突然大起?来,王二便知林垚要离开。果然, 林垚很快就挤出了人群, 大跨步走?了。

  “咱们?再等等。林家既然请武当、峨眉、一剑山庄来赏鉴, 那刀剑肯定铸得不错。现在名声败了, 不正好?咱们?可?以贱价买宝。”

  “可?…”钱大有些不愿。

  “别可?了。”王二放下叉着腰的手,目光还跟随着远去的林垚:“咱们?是冲剑来的, 又不是冲的林家的名。攒点家底不容易,能省一子是一子。”

  这头苏玉芝出了口恶气,心?情正好,已经开始拟菜单,打算晚上办两桌席,一桌请一剑山庄一桌请阎晴、黎上几人还有凤喜一,顺便算一下自?个近些日子的花销,等嫁妆要回来得还人家。一路吃住,还有送信去临齐那一百两,一匹布…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一共是一百零四两银。

  除此之外,要三蝉道?人帮着护了苏家,她得付人一千两银。嫁到林家七年,爹娘给的压箱底她一点没动,另攒了两百三十余两银,再有金银首饰…

  掰着指头算了两遍,苏玉芝眼里亮晶晶,很是生动。就是除去一千两银,她还能剩个七八百两银。这么些银子,得好好计较一下,是买地还是买铺子的?等哪天绝煞楼的牌子撤了,她也要不愁营生到处走?走?看看。

  几匹快马经过旗山城都没下官道?,到旗山口使银子换了马,吃了个半饱歇了两刻便继续上路。骑马跟在一妇人身后的苏羽承,眼都熬红了,左臂上还缠着绷带,三蝉道?人缀在最?后。

  马疾驰,尘土飞扬。傍晚穿红峡谷,鹰鸣来盘旋在上,一道?身影乘风快掠,拦路在谷外。跑在最?前的妇人急拉缰绳,马嘶鸣停蹄。三蝉道?人冲到最?前,都要拔刀了,来人转身,三人一见笑脸和?酒窝,立时就没了气势。

  “顾庄主?”妇人脚蹬马镫,直起?半丈翻身向前,落地拱手行礼。

  来人剑眉笑眼留着半寸须,正是一剑山庄的庄主顾尘,江湖人称笑面剑君。他上前几步,抬手回礼:“苏夫人,顾某冒昧。”

  妇人乃苏九天的夫人,临齐苏家现在的当家人马月荷。当下敏感,她未因顾尘的客道?而?放松警惕,但面也不再板着,浅笑着问:“不知顾庄主为何要拦我等在此?实?不相瞒,我等现有急事。”

  “顾某知道?。”顾尘从襟口取出一封信:“苏夫人看过之后,就明白了。”怕惊着他们?,他也不走?近,运力将?信掷向马月荷。

  马月荷接住,瞅了眼细窄又有点卷的信封,不着痕迹地查了封口处,取出信封里的信。见着字迹,她眼里起?波澜,强压着辛酸,快速阅览。信不长,只百余字,但字字紧要。

  大丫说,林、汪、韩三家早知苏家藏着铸剑术,一千金买的是苏家满门?的命。为对付那三家,也为免除后患,苏家当择强势依靠。

  鼻间刺痛,马月荷将?信连看了三遍才小心?收起?,是苏家对不住她大丫头。若非那几本手札,大丫头怎会遭这般罪?深吸长吐一口,平复好心?绪,她再拱手:“顾庄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未在马月荷脸上看到不愉,顾尘也暗松了口气。苏玉芝虽是苏九天长女,但到底已外嫁七年,未必做得了娘家主。若马月荷固执不愿,那一剑山庄也不能强求。

  两人走?出几步,马月荷首先开了口:“苏家愿意交出铸剑术…”

  顾尘抬手打住:“不是交出,是苏家与一剑山庄合作铸剑。一剑山庄是渴求宝剑,但也重名要脸。”他侧身,看向已下马趁空重新包扎臂上伤口的苏羽承,“您若放心?,可?把两个儿子交给一剑山庄。”

  马月荷也活了快五十年了,顾尘是否真诚,她品得出:“顾庄主堪得剑君之称。”

  顾尘笑了:“多谢苏夫人认可?,”收回目光,“那咱们?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好。”

  上空,两只鹰转着圈。半盏茶后,当顾尘再次奔走?,它们?立时跟上、超越在前探路。马月荷上马,回头看了眼大儿:“没事吧?”

  苏羽承摇头:“一点皮肉伤而?已,没事。”望向顾庄主快消失的背影,两腿夹马腹,“娘,我们?快跟上。”

  “好。”马月荷打马,几天前的夜里,三十蒙面持剑闯入苏家。她苏家上下才多少?口人?林、汪、韩三家真真是用?心?了。若非提前得信,做了防范,又有三蝉道?人相护,想来她苏家就灭在那夜了。

  无仇无怨的,遭此大难,她积了一肚子郁气。此次赴西蜀城也不为别的,就为讨公道?带回她大丫头。

  一夜平静,次日清晨,辛珊思把闺女捯饬妥当又喂饱了,便在等讯。听说林家大门?大敞,她就知是在候客:“不急,咱们?等他家客都上门?了再去。”要对质,当然要有见证。

  苏玉芝点首:“不骗你们?,我现在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平静。”看着黎大夫怀里的雪团子,想抱但又觉不合适。见小人儿看来,她立马拿高手里的频婆咬一口。

  黎久久盯着她嚼动的嘴,小嘴跟着裹动了起?来。尺剑见了,去筐里挑了个最?红的频婆,洗洗削了皮,送给主上。见着她爹有了,黎久久都急,张着小嘴往她爹手边冲去。

  怎就这么馋?辛珊思赶紧把座让给黎大夫。黎上坐下,让众人好好欣赏他姑娘两小爪子抱频婆,嘴贴频婆上吸的美样。

  吸得啧啧的,黎久久紧紧摁着比她脸没小多少?的频婆。辛珊思还过去拉了拉她的小爪子,那小爪子扒得牢牢。

  凤喜一眼馋极了,蹲在边上偷偷地用?指挠了挠小家伙的小布鞋面。黎久久小脚一勾,再来骚扰她还晓得蹬。一旁,顾铭亦双手抱着臂,瞅了眼凤喜一那只被蹬开的手,微微扬了下唇。

  见闺女吸得一头汗,黎上拿开频婆。小家伙也不闹,一张笑脸,大叹口气。

  怎就这么可?爱?辛珊思抱过她亲了亲。凤喜一站起?,两手一伸:“给我抱抱。”

  黎上坐板凳上,从上到下把凤喜一打量了遍:“你一身的金银配饰,就不适合抱孩子。”

  翻了个白眼,凤喜一收回手转身面向顾铭亦:“我要生个儿子,从小教他怎么哄姑娘,就勾…”抬起?右手拇指后指,“黎家闺女。”

  苏玉芝发笑:“那你得好好教,别到时人没勾回来,还赔个儿子出去。”

  相处了有阵子了,顾铭亦已适应她的大胆,在她看来时心?虽然还会快跳,但耳根子不会再发烫烧红了,将?她转个面:“别指了,黎大夫一家三口都在瞪你。”

  “先说好,我家闺女不远嫁。”辛珊思勾着她闺女黏黏的小肉手:“想娶,先搬到我家一里地内。”

  所以超过一里地都是远嫁?顾铭亦笑对看来的黎九瑶小姑娘。黎上起?身,从前阻断他们?连上的目光,一手托上小家伙的腰臀:“哪天去暗市逛逛,看有没有蛊虫卵卖?”

  凤喜一龇牙咧嘴做起?鬼脸,这两口子真是够了,一个比一个刁钻。日后谁再说她们?苗人古怪,她一定把人领到这两口子跟前,让那人开开眼界。

  黎上抱了闺女侧身站着,让他闺女的头顶朝着顾铭亦。顾铭亦胆子不小,起?步走?近绕到正面,拍了拍手:“久久,顾叔抱抱。”

  苏玉芝朝他竖起?大拇指。见黎大夫冷脸,辛珊思都乐,顾铭亦身上没配饰,挺适合抱孩子。

  黎上转个身:“男女授受不亲。”

  “黎大夫…”顾铭亦笑问:“有没有人说过你霸道??”

  “没有,你是第一个。”黎上低头看了眼他在傻乐的姑娘:“想抱孩子,自?己生去。”他都还没抱够,怎可?能让个外人沾手?

  风笑淘了巾子来,辛珊思接手,上去给她闺女擦小肉爪子:“顾少?主,你跟孤山认识吗?”这两天她左思右想,总觉米掌柜很可?能就在方阔身边。又回忆了番书中?情节,发现了一点,顾铭亦好像不太?喜少?林首座的大弟子孤山。

  顾铭亦眉紧:“你说的可?是少?林首座了怨的大弟子…孤山?”

  “对,就是他。”辛珊思观着顾铭亦的面。

  顾铭亦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上的笑虽还在,但多了分嘲意:“不但认识,我还被他责怪过。”

  “责怪你?”凤喜一不快:“为什么?”

  虽说是五年前的事情,但至今顾铭亦仍介怀:“泰顺十九年春,我代父送信往湖山廊亭,一路顺遂到叙云城。叙云城是大蒙中?东一带的大城,比坦州还繁华。我也赶了七八天的路了,就打算在叙云城停留一日。

  我母亲身子弱,少?有远行,但却极喜新奇物。我父亲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寻些新奇回来,我也一般。叙云城有家琉璃铺子,东西很灵巧,我父亲在那里买过一盏灯,我母亲非常喜欢。都到地方了,我必然会去转转。

  那铺子里的物件不便宜,但客不少?。我看中?一对小虎头耳璫,正要去结账的时候,听闻城外东林水暗市有宝剑在候有缘人。回到客栈,拾掇了下我便退了房出了叙云城,去往东林水暗市。

  暗市里确有宝剑,摊主是个白纱半遮面的白衣姑娘,柔柔弱弱地并膝端坐在绣凳上。她身后站着一女婢,剑就由那女婢捧着。来碰运气的剑客络绎不绝,我没急着上前,站在稍远的地方静观。

  九成剑客,那姑娘只看了一眼便摇头说无缘。剩下那一层倒是摸到剑拔出剑了,但那姑娘有开价万金有叫人摆划几招,最?后要么是付不起?万金要么是被姑娘拒了。”

  “这是在找有缘人吗?”辛珊思想去把陆爻叫来问问。

  顾铭亦也不懂:“那剑不用?摸,一观就知比我用?的剑好上不止一点。我虽没万金,但可?以向我爹娘先借,故没怎么犹豫便上前了。剑重十一斤,剑身长四尺四寸宽一指半。说它是把硬剑,可?剑身很薄很韧,用?指轻轻一弹,那个回声听着就很悦耳。”

  她不想听这些,凤喜一就想知道?最?后他为什么没得着那把剑?

  “我都做好付万金了,但那个姑娘却起?身福礼,说剑是她家祖上传下来的也是她的嫁妆。我若想要,就得带上她。”当时那个感觉,顾铭亦现在都忘不了。

  辛珊思笑了:“然后呢?”

  转头看了一眼沉下脸的凤喜一,顾铭亦清了下嗓子:“然后,我就问可?不可?以付金银?那姑娘听了两眼立时填满了泪,娇怯地问我,她就这么不堪吗?我都被她问糊涂了…”

  “人家想嫁给你。”凤喜一酸得很。

  “我那时候才十九岁,都没想过成家的事。”顾铭亦对上黎大夫的目光,接着说:“对方不愿收金,我就想把剑还回去。可?那姑娘却不愿收剑,哀哀戚戚地说她等有缘人已经等了一月了。我回她,有缘人也要讲你情我愿。那姑娘又说她身子不好,三月前才送走?祖父,家里没旁的亲人了,求我带上她。还讲她活不了几年,不会打搅我寻觅所爱…”

  辛珊思凝眉,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黎上帮她找着了:“你刚说你母亲身子不好?”

  “对。”顾铭亦说:“我娘是我祖父故交遗孤,嫁给我爹的时候,她也说自?己活不了几年,还哄我爹只需耐着性子熬几年,不但手里那把剑是顾家的,顾家还能享有她的万贯嫁妆。

  两人成亲后,我爹四处给她请大夫,没几年她就生下了我。到现在人气色红润能吃能睡,一年半载还能跟我爹吵回架,喊我爹剑痴子。”

  挺好,辛珊思凝着的眉头都舒展了:“继续说你跟孤山的事。”

  “孤山就是在我还剑的时候出现的。”一说到这人,顾铭亦心?情就不美:“我不知他是念经念傻了,还是有意针对我?他说,我有心?求剑,剑主人有心?予剑,此般缘深我当珍惜。也是我当时涉世未深,嘴上偏于耿直,直讲了剑我想要但人不行我可?以付金。这话刺得那姑娘当时就不支瘫在地了。”

  凤喜一只恨自?己不在场:“她是想赖上你。”

  有点,顾铭亦苦笑:“见姑娘瘫在地了,孤山就肃起?脸,责怪我既无心?娶人家,为何要招惹?我也燥了,让孤山自?己看看她的摊子,只说候有缘人,却一点没提及要剑就得连人一块要。另外,我旁观了许久,她之前也没跟人提过剑是她的嫁妆。”

  “孤山是想你带上她。”黎上说。

  顾铭亦点头:“对。看我不依,他又指责我虽手握剑,却一点侠义之心?都没,说那姑娘观面色就知非长命之人,人家都不顾矜持苦苦哀求我了,我竟横眉冷眼以对。不少?人都围上来,劝我成全那姑娘的一片痴心?。我气极,丢下剑就走?了。”

  满口大义慈悲?辛珊思回味顾铭亦的这起?事:“那之后,你有再遇过孤山吗?”

  “遇过一次。”顾铭亦道?:“我爹说无意外孤山十年二十年后,会承了师父了怨,坐上少?林首座。”

  “十年二十年…”苏玉芝问:“孤山多大岁数了?”

  凤喜一答:“有四十一二了。”

  “四十又三。”风笑给了准数。

  那二十年前,孤山也已二十出头了。辛珊思觉这可?算是个重点怀疑对象:“了怨跟方阔是…”

  “了怨是方阔的师弟。”黎上把打哈欠的闺女放到窝篮里。顾铭亦挨到窝篮边上:“阎夫人也遇到过孤山?”

  “我没遇到过孤山,但辛良友应该遇上过。”辛珊思牵唇笑着编造:“他跟我提了孤山,按照前例,这是动了杀心?了。只辛悦儿先一步将?我娘已被杀的事说漏了嘴,我使计逃了,不然不是孤山是就是我死。”

  黎上看了眼窝篮里蹬脚的胖闺女,决定先去安慰她娘。走?到珊思身边,牵住她的手握紧。

  尺剑出声:“最?好还是不要遇上这孤山,我感觉他有点拎不清。”

  “你说他拎不清,可?顾庄主说他会成为少?林首座…”辛珊思凝目,孤山、宝剑候有缘人、柔弱女子以身相许…她怎么觉得里面处处透着股怪异:“顾少?主,你会喜欢像你娘那样的柔弱女子吗?”

  顾铭亦不觉冒犯,认真思索了起?来:“我娘只是身子柔弱,性子一点不弱,她将?一剑山庄的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让我爹全无后顾之忧。我爹也疼她,在她跟前说话声都要轻两分。我娘的骨头很硬,从不强求人,与我在叙云城东林水暗市遇上的那个姑娘,完全不一样。”

  直觉…顾铭亦是躲过了一劫。辛珊思扭头回视黎大夫,眼里带着疑虑。

  顾铭亦趁机俯身,小心?翼翼地抱起?窝篮里的小姑娘,好软。黎上瞥见,脸立时黑了。凤喜一哈哈大笑,苏玉芝也没憋住住,笑出了声。

  顾铭亦学着黎大夫的样,把小姑娘放在臂弯处。黎久久脸对着她爹,笑眯眯的。辛珊思想知道?这个时候,黎大夫会不会松开她的手去把他闺女抢回来?

  “她要睡觉了,你把她放回窝篮里。”黎上声冷。

  顾铭亦低头瞅着臂弯里的小姑娘,轻声:“久久,你要睡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