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色
“我留下来吧,猴头菇也不着急种。”张氏道。
谢大郎拍拍谢大吉的脑袋,“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就不用添乱了。”
又跟张氏道:“也不一定就会有事,咱们也就先准备着,你跟娘回城去,真有事你留着也帮不上忙。”
顾玖笑眯眯出主意:“大哥可以在墙头弄点毒针什么的,对付那些爬墙的。”
谢大郎现在无法面对顾玖,看她一张口,就赶紧垂下脑袋不看她。
谢湛疑惑的看一眼不自在的大哥,再扭头看顾玖,“你有什么好主意?”
“咱们有见血封喉的毒啊,你忘了?”顾玖道。
谢湛有些疑惑,“上次杀狼那会儿,我记得用的差不多了?”
顾玖“吭吭”两声,“其实,那会儿在老林子,我事后又偷偷弄了些。”
空间还种着那么大一棵树呢,以后再拿出来不好解释,先得找个借口。
谢湛看她两眼,什么时候的事?他居然不知道。
谢三郎道:“围墙加高这会儿来不及了,不如上山割点荆棘,把荆刺卡在墙头的砖缝里……”
“再点上见血封喉的毒。”谢二郎给他补充完。
谢大郎道:“可行。”
顾玖看看大家,什么时候,淳朴的哥哥们一去不复返了?
谢三郎:“我这就回城,取了毒送回来。”
大家理所当然认为毒药放在城里的家,毕竟谁没事出门带着毒药啊。
顾玖张张嘴又闭上,三哥的话没毛病。
回城的时候,谢湛去送谢大吉,顺便留在镖局,找徐总镖头说话,陆铁匠刚好也在。
三人坐在空旷的院中,中间摆放一张茶桌,一边饮茶,一边说话。
谢湛先道:“青安哥那边有消息吗?还有阿牛哥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徐总镖头笑道:“青安昨日刚传来消息,阿牛这小子好样的,刚到京城,就得到了皇上的信赖,这会儿已经是羽林左卫的从四品郎将了。”
说着笑向陆铁匠,“阿牛这小子像个锯嘴葫芦,运气倒不赖。”
陆铁匠脸上也没多少开心的神色,倒是隐隐有些担忧。
谢湛有些惊讶,“国公爷安排的?”
“没有,听说阿牛进宫禀告泾州王谋反那日,皇上盛怒,摔了一只茶盏,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一伸手就把那茶盏接住了,皇上的火气愣是让他这一手给打断,愣了好一会儿。”
谢湛:这操作,怎么有点九娘的影子?
“皇上见他身手好,后来就让他跟殿前都指挥使比武,阿牛那楞小子也不怕得罪人,没几下就把人打赢了,皇上当即就赐了羽林郎将的职位。
看着陆铁匠调侃,“这算是一步登天了,你当年可是用了好多年才爬到羽林郎将的位置。”
陆铁匠嘴角绷紧,神情沉郁。
徐总镖头重重在他肩上拍两下,“老陆你不用担心,阿牛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算是简在帝心了,没人会不开眼找他麻烦。那位的为人,谁在他面前耍心眼,谁就是坏人,他就喜欢老老实实的,看起来傻乎乎的人。”
陆铁匠哼一声,“我家阿牛才不傻。”
“嗯嗯,没有很傻,我是说看起来,看起来有点傻。”
陆铁匠无声反驳,把屁股下的凳子拉远了点。
谢湛沉吟片刻,“我原想让阿牛哥去神策军,但这个职位比预想的要好,羽林卫属于北衙禁军,而北衙禁军中,多数都是贵妃的人,咱们的人能进去,把北衙禁军的情况摸一摸也好。”
徐总镖头点头,“阿牛那小子看起来憨憨的,的确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这次攻打泾州王,朝廷派出四万神策军,阿牛被派出来,领着神策军先把小舟山的人马给端了。就这一趟,算立了大功,回去后肯定还会封赏。”
再次伸展手臂,在陆铁匠肩上拍两下,“说不定很快就升到和你当年一样的位置了。”
陆铁匠擞擞自己的肩,把他的手擞掉,“赏不赏的无所谓,他只要能本本分分,在北衙扎下根就好。”
“那青安哥呢?”谢湛问。
“青安带着另一批神策军,剿了泾州王另一处藏兵。他把人带到就找个借口跑了。青安他不想领朝廷的封赏。”
谢湛了然的点头。
“去了两处藏兵,泾州王虽然算不上大势已去,但朝廷人马突然到来,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四万神策军正面迎敌,宣州和梧州各调兵两万,分别从两侧包抄,战线马上能推进到泾州城,一旦围城,再是负隅顽抗,也坚持不了几天,这场仗打不了多久。”
“幸亏阿牛提前发现了泾州王的藏兵,不然再等几年,等泾州王的势力扩大,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这么看,阿牛那小子运气可真是好的很呐!”
“他的运气,的确比他的兄姐要好。”陆铁匠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喜是悲。
谢湛道:“陆叔放心,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说完泾州的形势,徐总镖头又带谢湛和陆铁匠去看玻璃。
窑建在镖局后院,很小一座。
窑前的地上,堆放着一堆白色的沙子。
第221章 当年秘辛
顾玖她们回到杏花巷,大家都在大门口下马。
右边邻居家的门口,这会儿也有一队人马刚刚停下。
邻居家的当家太太此刻正站在门口,还带着几名少年少女,像是迎接什么人。
看到高氏她们,远远的颔首。
高氏也颔首一礼,并不主动上前打招呼。这家人明显看不起她们谢家,她也没必要上赶着。
邻居那边,一大群下人,围着三辆马车,不断有人从马车上卸下箱子,再搬进门里。
从第一辆马车中下来一人,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面容,只看身形,是个很年轻的男子。
那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也不知道是没站稳,还是绊到了什么,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气得伸腿使劲踹一下车辕,骂骂咧咧的,“连你也来欺负老子,迟早老子要拆了你劈柴烧!”
这人好大的火气,顾玖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几眼。
谁知道那人刚好看过来,朝这边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顾玖道:“就挺好看的呀,你生气的样子特好看。”
说着朝那边吐吐吐舌头做个鬼脸,被高氏扯一把,进门去了。
进了院门,隐约还能听到那人高一声低一声的,也不知都在咆哮什么。
顾玖回到房间,进入空间取了些毒箭木的毒汁,出去交给谢三郎,谢三郎就又赶着马车出城了。
顾玖晚上躺在床上,先让系统模拟虚拟人,练习一会儿针灸,又进入空间看看自己的药材,把成熟的种子种下,能收的收了。
做完这些,却走了困,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床上爬起来,悄悄出了房门。
夫妻本是同林鸟,失眠来时一起嗨,她睡不着,谢湛怎么能独睡呢?
谢湛的房门被敲响时,厢房的谢六郎听到了,打开房门,探出脑袋查看。
看到谢湛从正房出来,牵着顾玖往外走,就忙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谢湛带着顾玖,两人又去亭子里坐着。
“怎么了?”谢湛的声音有些紧绷。
上次夜谈,顾玖给他讲了一段惊掉他下巴的往事,今日难道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说?
“我今日给大哥看病了。”顾玖道。
这件事啊!不算大事,谢湛放心了。
白日顾玖被张氏拉进房里,给谢大郎看诊的事情,谢湛是知道的。当时看到张氏先捂住顾玖的嘴巴,就知道没好事,也不好问。
“哦,大哥怎么了?要不要紧?”
“大嫂不让我说。”
“那你还说?”
“我明明还没说。大哥是十年前的大病落下的病根,我就是想问问,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大哥会因为爹去世得了一场大病?”
正常情况下,父亲去世,儿子悲伤过度生个小病也可能,但因此得一场险些要命的大病,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月下,顾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睁圆了眼睛的猫,满眼都是好奇。
谢湛失笑,拇指在她眼角轻轻摩挲了一下,顺手轻抚一下长发。
“不方便说就算了。”
顾玖饶是嘴上这么说着,眼里的好奇一丁点都不少。
谢湛沉吟了很久,那段往事尘封很久,原本不想再提起。
但九娘她,迟早会问起来,他也不想瞒她。
“爹他死的很突然……”
在心里组织一下语言,缓缓道:“娘的出身很好,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爹少年时,则是个四海为家游侠儿。原本爹娘是不可能交集的两个人。”
“不幸的是,娘年轻时遇到了一个恶毒的疯女人,那疯女人设计,让娘嫁给了爹……”
顾玖愕然,立刻就脑补了一百种恶毒女配暗害女主的桥段。
其中龌龊,谢湛其实也不了解,毕竟是父母的事,他们也不好刨根问底。
“然而还不算完,那疯女人仗着权势,没事就找娘的麻烦,各种场合遇到了,总要羞辱娘一番,到处败坏娘的名声。爹那会儿年轻意气,一次娘被那女人欺负后,爹半夜潜入女人家里,想杀了她……”
顾玖大吃一惊,没想象到谢湛的爹竟然是这么……性情中人,也可以说冒失冲动的人。
“哪知那女人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半夜上茅房竟然躲过一劫,爹黑夜里看不清,错杀了那女人的丈夫。爹杀人后不敢在京城久留,连夜收拾东西,带着娘逃走。”
“清河是谢家原籍?不怕官府找来吗?”
谢湛道:“爹年轻时叛逆,跟祖父关系不好,出去闯荡时,撂狠话不混个人样不回来,所以在外从不跟人提起家里的事,爹也没有十分交好的朋友,所以没人知道爹的家乡在哪里。”
“爹当年杀人前,恐怕已经做好了事后回乡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