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翟佰里
“你就少说两句吧, 为老不尊的。”罗玉秀这嘴向来不饶人,尤主席一调侃,她立刻一个大白眼飞了过去。
尤主席‘呵呵呵’地笑, 一点儿都没被罗玉秀给气到。
相反,这样的罗玉秀才是他熟悉的罗玉秀, 早几年苏卫海娶头一个媳妇的时候, 罗玉秀就装的一本正经的婆婆样, 别说他不适应了,估计老苏都不太适应,当时他就觉得罗玉秀这样早晚要出问题。
这不,才几年的功夫,孩子都生了俩,小两口还是离婚了。
这年头离婚还是个稀罕事,当时厂里也是议论纷纷,不少人背后说闲话呢。
如今罗玉秀三个儿子都结了婚,她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尤主席就觉得挺好,尤其刚刚还看见苏卫清的妻子,眼神清亮,和罗玉秀在厨房时也是有说有笑。
这婆媳关系好了,婚姻就成了大半了。
三碗面条下了肚,尤主席忍不住靠在沙发上哼哼:“好久没吃过这么顺口的一顿了,酒也没喝多少,真便宜你这个老东西了,那茅台给你省下了。”
“哎哟,那感情以后你来只要焖面条就行了,我那茅台酒就不便宜你这个老酒虫子了。”
“那不行,酒呢,还是要喝的,但是这焖面我也是要吃的,我肚大吃四方,总有一天把你家好的全搂肚子里去,叫你哭都来不及。”
苏维民靠在旁边的沙发上跟尤主席斗嘴。
两个是老搭档了,当年没被分配到药厂之前,也是一个队伍里的同志,后来又是两个人一起到了药厂,从年少未婚一直到如今儿孙满堂,他们一直是最好的搭档,所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对对方也十分的信任,这份信任,是杨厂长都没有的。
“那边情况怎么样?”苏维民朝着省城的方向挑了挑下巴。
许新兰的事一确认后,就立刻被省城那边接手了,这么多天,苏维民都没得到点儿消息,这个时候尤主席回来了,那肯定是得到内部消息了。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
说起许新兰,尤主席满脸都是唏嘘:“老张这辈子也是没碰见个好人。”
越想越觉得张忆国这辈子恐怕所有的运气全点智商上去了,千辛万苦回了国,组织介绍志同道合的伴侣,在十几个年轻姑娘里挑中了许新兰,夫妻俩算不上恩爱,却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好容易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从小宝贝到大,结果在婚姻上吃了亏,最终丢了性命,还留下个病孩子。
好容易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妻子却被坏人利用孙子的病情引诱犯错,从而连累了张忆国暂停研究,如今只能在家里照顾孩子。
“她真犯了原则性错误?”苏维民瞪大眼睛:“我一直都怕是我误会了,搞错了人选,许嫂子瞧着可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她也是良心未泯,一直以来也是左右为难,也想过自救,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暴露马脚。”
“是有这话,也不知道为啥,她老觉得我小儿媳妇会医术,我小儿媳妇才多大年纪,就算娘胎里面就开始学,现在资历也不够啊。“
尤主席一听这话,立刻追问:“那许新兰为什么会误会呢?”
“我听黎善说,好像是她以前高中同学突然晕倒在工位上,她正好下车间,看见了就陪着一起去了休息室,许新兰刚好是那个女同学的线长,这不,同学两个说了几句悄悄话,许新兰不知道怎么得就魔怔了。”
苏维民也亲自去找李琳了解过情况,事实上,黎善那天的行为是一点儿出格的地方也没有。
许新兰魔怔一把,反倒叫黎善沾上了无妄之灾。
“我听人说,她差不多半疯了。”尤主席叹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疯的。”
“这事儿告诉老张了么?”苏维民也跟着叹了口气,又关心起张忆国来,虽说许新兰确实有问题,但组织上对张忆国却还是信任的,尤其研究所那边还需要张忆国主持大局,他不能一直被这件事困住。
“要么我回来干啥的?”尤主席白了一眼苏维民。
苏维民轻咳一声,赶紧回来是为了许新兰的事啊,还真以为这老家伙不放心厂里,打算亲自回来整顿一下工会呢,毕竟工会那边确实懒散了一些。
“工会那边你不瞧一瞧?”
“瞧还是要瞧的。”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这工会里面现在全靠副主席坐镇,奈何副主席脸嫩,压不住人,经常听到罗玉秀跑工会里面去鬼喊鬼叫的,这也没办法,谁让妇联和工会办公室是邻居呢?
休息了一会儿,尤主席起身告辞离开。
老夫妻俩和苏卫清一直把人送出门才回了房间。
苏卫清陪了两杯酒,虽然后来尤主席的注意力都被焖面吸引走了,但他身上还是沾染了酒味,他本来酒量就一般,这会儿精神一松,竟也觉得有些晕晕乎乎。
“你去洗漱?”苏维民见苏卫清靠着门框甩脑袋,就知道这小子酒意上头。
“不着急,我先去看看善善,在厨房的时候,我瞧她脸色有点白。”苏卫清心里还惦记着黎善,不肯去洗漱,但他也没动,就站在门口吹风:“我再散散酒味。”
罗玉秀听苏卫清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我也瞧着善善像不大舒服。”
她思来想去,转身去敲黎善的房门:“善善?”
黎善原本正拿了本书靠在床头看,结果靠上去没一会儿就开始犯迷糊,手里的书没抓稳都落在了被面上,罗玉秀这一敲门,她直接给惊醒了。
那种睡意正浓却陡然惊醒的滋味不好受,黎善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蹦跶出来似的。
“善善?”门外又传来罗玉秀的喊声。
黎善赶紧拍拍脸,下了床去开门,结果门一开就看见罗玉秀满脸都是担忧的看着她:“你在房间里干啥呢,我都敲了多久的门了,你也不开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听见声音就开门了。”黎善有些懵的看着罗玉秀。
“你妈都喊多久了,快,哪里不舒服咱现在就去厂区医院里看看,千万别拖着。”苏维民也蹙着眉心,语气有些严肃,显然,他也没想到黎善会不舒服,寻思着晚上还找黎善做了晚饭,心下不由有些后悔。
“我真没事。”
黎善实在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我听见声音就来开门了。”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罗玉秀顿时更加担心了。
苏卫清见罗玉秀没办法说动黎善,干脆推了推罗玉秀,准备自己上,发挥他的缠磨大法,缠着黎善去产区医院看看去,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他也怕黎善吃坏了肚子,夜里要是发了肠胃炎,那更愁人。
黎善见苏卫清脸颊通红,连眼珠子都有些犯红,生怕他没轻没重,再推伤了罗玉秀,赶紧上前去扶,结果恰好落到苏卫清怀抱,一股酒味儿扑鼻而来。
霎时间,胃里如翻江倒海。
“呕——”干呕一声。
黎善立即捂住嘴巴,一把推开想要搂住自己的苏卫清,转身就冲着门外跑去。
站稳的罗玉秀:“?”
一脸惊疑不定的苏维民:“?”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意外和诧异,苏维民反应极快,立刻问道:“玉秀,你看……小黎这反应,像不像当初你怀卫清的时候?”
罗玉秀立刻摇头:“卫清可老实,我都肚子大了,才知道自己又怀了,倒是跟怀卫洋的时候差不多。”
刚说完,老两口都愣住了。
异口同声地问对方:“你是说?”
随即又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答案,显然,他们想到了一出去。
“这是怀上了?”罗玉秀语气有些飘忽,显然还有些不相信,要知道前几天苏卫清还信誓旦旦说这两年不打算生孩子呢,毕竟黎善年纪确实不大。
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晚两年再抱小孙子,谁曾想这才过去几天啊,竟然就有动静儿了?
“卫清不是说近两年不生的么?”
苏维民也是蹙紧了眉头,显然苏卫清不仅跟罗玉秀一个人说过这事,跟苏维民也是打好了预防针的。
黎善跑出门,一路跑到最尾端的水房,扶着水龙头就开始干呕,只是,胃里的东西却很顽固,死活不下来,而且水房的味道不好闻,黎善刚舒坦点儿,闻到这个味儿就又不行了,可又不敢去外面吐,简直成了恶性循环。
再加上某人还十分不自觉,带着满身酒气就跑来安慰她。
“你没事吧……”
黎善回头,刚想开口让他跑远点儿,别来捣乱,就闻见那酒味儿,又是一阵蠢蠢欲动,回头扶着水龙头又干呕了起来。
呕吐痛苦,干呕其实也很痛苦,黎善的生理性眼泪都下来了。
这却将苏卫清给吓了一跳。
他只是喝了两杯酒,不至于见到他就吐,还伤心到哭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跟我儿子谈心了。
根由出现在他爷爷身上,往年他爷爷不在家,都在外地,所以相安无事,今年他爷爷脚受伤了在家休息,结果我儿子刚坐下来玩一会儿,就听他爷爷说那些教育他的话,可能有逆反心理了。
我公公确实挺爱唠叨的,有时候我也不爱听。
第82章 反应
◎估计那心里又要冒酸水了。◎
“你离我远点儿。”黎善一边捂着口鼻, 一边用手推搡着苏卫清的胸口:“身上的味儿难闻死了。”
苏卫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低头拎起衣领子就闻,十分疑惑地自问:“我身上难闻?不至于吧, 我就喝了两杯酒, 酒味儿也不重啊。”
苏卫清有些委屈, 他刚刚还站门口散了好一会儿呢。
“不行,我还是觉得很难闻,要不你去浴场洗个澡?”黎善真心实意地提议道,她是真觉得苏卫清身上的酒味儿重,要是今晚上苏卫清不把这味儿给去了,她今晚上就不用睡了。
“那行,我去洗澡。”
其实喝了酒不适合洗澡,但他只是喝了两杯, 也没醉, 到时候挑了靠门的水龙头, 那边比较通风,快速洗完出来就是了,只是, 他这会儿也是真不放心黎善:“但你真没事么?你这样我看着有点不大好,要不咱们还是去医疗站看一下?再不行, 我去前面请刘大姐?”
“不用,真不用。”黎善这会儿也有些缓过来了。
她虽然一时半会儿没往怀孕上面想,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 胃部是一点儿都不难受,只是单纯心头顶的慌, 她打开水龙头, 用手兜了一捧冷水洗了洗脸, 掏出手帕一边擦脸一边用另一只手推搡着苏卫清:“你快去洗澡吧。”
苏卫清见她脸色确实还好,虽然干呕了好几声,但还是脸色红润的样子,便信了几分,但到底还是担忧,想要去掺扶,又想起刚刚自己身上的酒味把人给熏着的事,干脆扭头出了水房,也不走远,只冲着家门口喊:“妈,你过来一下。”
罗玉秀本来就想跟过去,结果被苏维民拦住了,说既然苏卫清跟去了,她也就不用去凑热闹,结果这会儿听见小儿子喊,立刻拔腿就跑。
苏维民跟在后面追了两步都没追上。
罗玉秀到了水房,就看见黎善靠在水池上,苏卫清站的远远的。
这站位霎时间叫她有些懵了。
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怪儿子总是对的,于是一巴掌拍在苏卫清胳膊上,责备道:“没看见善善都站不稳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人呢?”
苏卫清也委屈呢,他搓搓胳膊:“我哪是不肯扶她,她说我身上难闻,一靠近我就干呕,我也没法子啊。”
“这反应倒也正常。”
罗玉秀有了心理准备,一听苏卫清这么说,立刻就理解了,随即又怒道:“那你还待着做什么?赶紧回去拿衣服洗澡啊,对了,我新买的香皂你拿去用,务必给我把身上搓干净了。”
孕妇的鼻子尖,对味道很敏感。
苏卫清被罗玉秀推搡了一下也不生气,只是有点奇怪:“妈,善善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酒精过敏?所以闻到酒味儿就难受?
“你别问,去洗澡就是了,反正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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