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才是穿越主角 第268章

作者:沉爱 标签: 穿越重生

  魏延山感觉到自己的舌尖又开始剧痛起来,伤口又冒出了血丝,口腔里都是铁锈腥味:“到了末路慷慨赴死,并未对反贼下跪求饶,丑态百出,这是他应该做的。”

  老管家不知为何,潸然泪下。

  书房里空无一人。

  魏延山咽下口中浓郁的甜腥,大约等了半小时之后,护卫带来一人,正是余大郎。

  魏延山看着跪在下方的余大郎,并未说话。

  余大郎额头冒出冷汗,他跪在地上,被抓来时只觉得十分惶恐。

  “幽州王妃被请到蓝田庄园的那段时间,你在哪里?”魏延山问道。

  余大郎手脚发颤,头脑一片空白。

  “想好了再说。”魏延山道:“你能有好几次机会,可你的家人只有一次。”

  余大郎额头低到地板上,恐惧万分,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颤抖着说了实话,他那时住在唐家,被唐家人请到了唐府让其讲述璎娘的事情。

  魏延山听着案卷上没有的东西,顺便问了些问题,等全部问完以后,他看着余大郎,温和道:“回答的很好,下去吧。”

  余大郎手脚发软走出去,年轻人佝偻着身体,脑子混沌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些什么,眼前突然一黑,栽倒在地,脸上都是泪水。

  老天爷,他再也不想出人头地了。

  魏延山唤来韩福,让其带兵去汝州拿下汝州别驾唐氏所有人押回洛阳,在开战之前,总得清理一下蛀虫,随后又让亲卫拿东都令牌让史贽捉拿唐府全部人员以及齐侍郎,全部下狱!

  下完命令以后,魏延山坐回高椅上,细细梳理了一遍朝堂上传来的各种信息,最后写信给段守澄,长安谢氏与反贼有勾结,必不能容下他们。

  一切处理完毕后,天色已经蒙蒙亮,魏延山起身,暗色长袍转过十六道屏风,书架,两根朱红雕花柱子各铸着两条金色的锁链。

  幽州王妃坐在青席上,手脚俱被锁链扣住,锁链长度不长不短,却足以控制她的行动。

  她的长发垂散到玉白砖上,衣裙逶迤,将魏延山的所作所为全部听了个遍。

  魏延山坐在她的身边:“我本不想这么对王妃,可只有这样,王妃才会老实一点。”

  身有利器,杀心渐起,这句话用来形容幽州王妃一点也没错,只有把她手脚锁住,她才会无害。

  萧洛兰转头看着他,似乎是屋内冰盆过多的缘故,她的脸色极为冷白,那双春水般的眼眸里满是碎冰的寒意,眼尾长睫倒刺进眼瞳几根,眼尾殷红。

  魏延山看了一会,拂了一下幽州王妃的眼角。

  “我给王妃解开,还请王妃万勿再吐口水了。”在昨天傍晚之前,魏延山从没想过,堂堂幽州王妃会吐口水。

  魏延山慢慢解开幽州王妃脑后打结的绸布,白色的绸布紧紧覆盖住了她的嘴唇,让她口不能言,现在他解了下来,布条将幽州王妃的唇,颊勒出淡淡的红色印记。

  “很好,等会就送王妃回去。”魏延山放下绸布,发现幽州王妃安安静静的,只有他的声音响起。

  “谢家,唐家…”魏延山只说了这么两句。

  萧洛兰低头望着玉白砖面,上面隐隐约约的倒映出她,衣袖里的手攥成一团。

  “其实王妃应该给唐家说话的。”魏延山看了一眼幽州王妃:“毕竟唐家帮助过王妃不是吗,王妃反常的一言不发,岂不是坐实了王妃心里有鬼?”

  萧洛兰抬头看他。

  “王妃又在用那种眼神看我了。”魏延山反而笑了起来:“恨不得想杀了我。”他抬手抚上幽州王妃的侧脸:“在战场上,周绪少有敌手,可在朝堂上,我才是手眼通天,党羽遍地。”

  “国公总是如此聒噪吗?像乌鸦一般喋喋不休,惹人生厌。”萧洛兰呼吸间都是凉气,心扉闷痛不休。

  魏延山放下手:“王妃生气了?”

  他端坐在幽州王妃身侧,道:“王妃知道你的夫君杀了我多少人吗?万万数不止,流血漂橹,尸骨成山。”

  “只许周绪杀我的人,不许我杀周绪的人?”魏延山道:“这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想争天下。”萧洛兰嘲讽道:“可你连你身边的妻子儿子都不爱,又如何爱天下人,这天下到了你手上,才是老天瞎眼了。”

  他感受舌尖连绵不绝的痛意,不合时宜的想到先前幽州王妃唇含碎片的时候,她受到的痛苦是不是和他一样。

  魏延山没说话,过了一会道:“天下的君主如果把爱放在身边的人身上,才是天下人的灾难。”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萧洛兰深刻理解了这句话。

  魏延山解开幽州王妃的镣铐。

  萧洛兰动了动发酸麻胀的手腕,心急如焚。

  魏延山望着幽州王妃离去,他仰躺在地上,面无表情。

  周绪又比他好到哪里去?

  早年抢劫成性,暴戾恣睢,目无法纪,到了江淮,杀人如麻,降兵照杀不误,论手段凶残和他不相上下,都是争天下的,良善之人早就被人吃了,现在说他心怀大爱,可不可笑,也不知周绪给萧夫人灌了什么迷药?

第314章

  萧洛兰回到西苑时就听见了露华宫内的动静。

  她急忙跑过去, 发现冬雪被巡逻卫按到了地上,老管家在一旁面色不虞,冬雪抬头看见王妃, 才放松挣扎的力道。

  “下次再敢私自出苑,哪怕王妃想保你, 也保不住了。”老管家警告了一声, 带着巡逻卫离开。

  萧洛兰连忙扶起冬雪:“你怎么样?”

  “我没事, 您一夜未归, 我很担心, 娘子,发生什么事了?”冬雪担忧的看向面色发白的王妃,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发现王妃手腕通红一片, 头上发饰簪子也没有了, 不由紧张起来。

  萧洛兰拉着冬雪回到内室, 内室温度冰凉, 四周放满了消暑的冰盆,萧洛兰却急得额头上都是汗,双手紧紧搭在一起,裙裾随着走动飘荡:“事情很不好,魏国公昨晚派人抓了唐家和齐侍郎,将他们下了大牢。”

  冬雪惊道:“齐侍郎是要去招安的使者, 也被扣押了?”

  萧洛兰点了点头, 她焦躁不安的在屋内走来走去:“还有谢氏, 你以前说过此次招安人选除了齐侍郎外还有谢家的人, 他们都在洛阳, 这该怎么办?”

  谢家和齐侍郎还是幽州在朝廷的内线, 一但发现,朝廷和魏国公这边肯定是除之后快。

  萧洛兰心凉了半截,这怎么想都是一个死局,魏国公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冬雪脸色凝重,她先安慰道:“您先别急,谢家怎么说也是当世大家,此次招安来的是谢万钧谢大人,他的大兄是宰相,二兄是礼部尚书,魏国公那边应不会如此不留情面。”

  可萧洛兰仍静不下心来,她能感觉到魏延山说那些话时的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谢家和唐家的人。

  她该怎么办?萧洛兰一直坐到黄昏也没能想出一个对策来。

  与此同时。

  洛阳大牢。

  姜三郎望着牢里的唐五,他拎着一条鞭子,看向牢房里关的唐家人,最后将目光放在谢青妩的身上。

  谢万钧立刻睁开眼睛,齐南华嘴巴里发苦,他预感这次死期真的要到了!

  “谢三娘子。”姜三郎走到单独关押的谢青妩那,示意牢头打开牢房门:“出来一下。”

  “你想干什么?”谢万钧厉声喝道。

  姜三郎不耐烦的用鞭子抽了一下栏杆:“你们谢氏和唐氏皆属逆贼同党,都快死到临头了,还敢叫嚣,信不信我让狱卒给你们吃些苦头!”

  谢万钧眼神冰冷。

  唐五抓着栏杆:“姜三,你要打就打我,抓青妩做甚?”

  谢青妩脸色苍白了一瞬,还是整理了一下衣裙站了起来,她看向已经打开的牢门,又看了看已经进了牢房的狱卒们,走了出去。

  姜三郎看了一眼唐五,火气消了一些,他走到栏杆处,道:“你们唐家为什么要背叛国公呢?做出这等蠢事,以国公的性子,你觉得你的阿爹阿兄还能够活下来吗?”

  唐五脸色煞白一片,他伸手够着姜三郎的肩膀,如遭雷劈:“阿爹,阿爹…”

  “有时候站错队可是要命的。”姜三郎退后一步,纵然是好友,他在这个时刻也不会搭救唐家的:“地府团聚时,只能怪你们唐家和谢家瞎了眼吧。”

  唐秉白使劲摇晃着栏杆:“姜三,你把我爹我哥他们怎么了?”

  “过来。”姜三郎只看着谢青妩:“跟我走。”

  谢青妩跟在姜三郎身后走着。

  她离去后,唐秉白愤怒的踢了一下栏杆,带着恐慌问道:“娘,二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唐母怒斥道,她冷着一张脸,嘴唇微颤:“这天下哪有万全的谋划…”

  谢万钧道:“大战在即,魏公只怕是想拿我们开刀,震慑一些有心人。”

  关押在另一个牢房里的薛四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顶,他默默叹了口气,昨夜史大都督带人抄家时,他换了一身奴仆衣裳,现在正和一大堆谢家奴婢在一起,这次若能逃出去,薛四想着要拜拜佛了。

  如果魏国公真要杀人立威,除却唐府主人一干人等,奴仆也要杀吗?薛四深思。

  另一边。

  谢青妩望着魏二郎,有点惊讶又有一点了然,是魏二郎要见她,在长安时,魏二郎就对她表露过爱慕之情,不过被阿爹婉言谢绝了。

  魏慈心难掩复杂,他道:“我想了一夜,始终不明白你们谢氏为什么要倒向周幽州,在长安时,你推拒掉我组织的任何宴会,也是这个原因吗?”

  谢青妩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的撩了撩发丝,勾至耳后,容颜秀美白皙,有什么好说的呢,魏二郎常不在长安,自然不知段党在朝廷上只手遮天,谢氏难以冒头,就像去年,只要惹了段党的人不开心,她三叔就被卸掉了官职,在事情未暴露前,三叔这趟招安之旅也是段党的人搞出来的,就为了想杀了三叔。

  党羽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

  她谢氏既然要争,自然就要争那天下第一,而不是沦落他人随意支配摆弄的二流。

  “只要阿爹想,你们做的小动作瞒不过阿爹耳目的。”魏慈心道:“唐家已经没救了,谢氏早晚会步唐家后尘,此刻你若脱离谢家,还能活命。”

  谢青妩听到这话,笑道:“青妩是死是活,不劳魏二郎君的关心。”她施了个万福,转身离去。

  姜三郎看着魏二郎:“慈心,我看谢家小娘子着实不识好歹,你好言相劝没用,让她知道和国公作对是什么下场,她就知道怕了。”

  魏慈心收拾好失落的心情:“不用你做多余的事,谢家不是普通人家。”

  姜三郎有些不甘,还是听话的和魏二郎离去。

  当韩福压着汝州唐家人回到洛阳时,正是一个阴天,狂风大作,这场推迟了几月的雨压在乌云中,无数农人翘首以盼,当他把唐家人跳落下马,重重惯到洛阳宫的青石院中时,这场雨终于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魏延山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檐角铁马被风吹的作响,音色高厉,刺人耳膜。

  直到院内都是唐家人,从牢里带出来的谢万钧微微闭上眼睛,谢青妩被压在地上,脸上都是雨水,忽然,她听见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震动了石砖,她回头望去,是两个全身被盔甲覆盖的武将。

  韩福也望着这两个武将,是主公麾下的骁将董魂,元书也,董魂就是去年从凤翔带兵去灞桥的将领,可惜,国公计划被反贼打破了,其中一半失误有无忌郎君的功劳,这也是韩福不喜无忌郎君的原因。

  “这就是背叛之人吗?”董魂粗声粗气道,他面容丑陋,却力大无穷,二话不说就一刀挥下,人头落地。

  很快,便有甲士拾起头颅,装在木盒内,一排排列开。

  萧洛兰被请来时就看见了满地的无头尸首,她踩在血泊里,大雨倾盆而下,让她有些看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

  “还有一个天子使者。”董魂揪住齐侍郎的衣领,看向魏国公:“国公,要杀吗?”

  齐南华腿有些发抖,已经快被这武将的凶残吓死了,他是真怕啊,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