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蓝莲
只能打击五贝勒, 让他痛彻心扉。
只是怎么才能让五贝勒痛彻心扉了?
五贝勒的要害是什么?
八福晋郭络罗氏被怒火冲昏头脑后, 决定要给五贝勒一个教训,她冥思苦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
当今皇上随着大权在握后, 越发的在京城待不住,随着天气一天天的热起来,皇上下旨六月乙亥他要巡塞外,一来是震慑蒙古,二来也是为了避开京城的酷暑。
这一次巡塞外,皇上准备带上了太子胤礽、大阿哥胤禔、八阿哥胤禩、十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祥和十三阿哥胤禄,京城由其他皇子监国。
许是怕自己走后八福晋郭络罗氏会对耿氏下手,也或许是八阿哥胤禩真爱八福晋郭络罗氏,总之这一次跟着皇上去塞外,八阿哥胤禩是准备带八福晋郭络罗氏一起去的。
各宫各处都忙着准备皇上即将要巡塞外的事情,虽然已经有了经验和旧例,但每一次皇上巡塞外的目的都不一样,所以有些事情诺敏还是要和皇上商量的。
这天诺敏将皇上请到永寿宫来,商量皇宫诸事,正说到一半了,就见云竹脸色有些不对劲的走了进来,对着诺敏说道:“皇上,主子,五福晋求见。”顿了顿又说道:“奴才瞧着五福晋双眼通红,仪容不整,怕是出了什么事?”
“本宫记得弘晖这段时间一直病着,莫不是……”诺敏语气迟疑,看了皇上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才说道:“快让她进来,五贝勒了?”
“五贝勒并没有跟着五福晋一起入宫。”云竹对门外的奴才招手,那奴才会意,连忙去将五福晋乌拉纳喇氏请进去。
看着走进来的五福晋乌拉纳喇氏,诺敏连忙抬眼打量,仪容不整其实还是谈不上的,不过比起以前一丝不苟的妆扮,现在的五福晋乌拉纳喇氏还真有几分仪容不整,头上的发簪戴歪了,衣服也不整齐有不少褶皱,双眼更是通红无比。
“这是怎么了?”诺敏问道。
五福晋乌拉纳喇氏一进门见皇上也在这里,到也小小的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皇上在这里更好,更有利于她将事情闹大。
思及此,五福晋乌拉纳喇氏也不请安,而是在皇上和诺敏面前跪下,磕头道:“还请汗阿玛和贵妃母为弘晖做主,为爷做主,为儿媳身做主。”
诺敏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依然没有开口的欲望,只得自己开口道:“快起来,你先把事情说清楚,你这样我们如何能为你做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没有起身,而是继续跪在地上,抹着眼泪说道:“贵妃母,有人想要害死弘晖。”
“什么!?”诺敏一惊,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确定,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谋害皇孙。弘晖了?现在怎么样了?”
“弘晖现在还好,已经让太医重新把脉开了药方。儿媳确定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动手的人妾已经抓住,儿媳已经对她审问,说是……”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有一分迟疑,但随后还是坚定的说道:“那人招认是八
认是八弟妹指使她做的,还妄图将罪名推到我们府李侧福晋的头上。”
“乌拉纳喇氏,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诺敏闻言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厉声道。
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抬眸直视皇上和诺敏“儿媳人证物证都有,还请汗阿玛和贵妃母为我们做主,儿媳自问没有半点得罪过八弟妹,却不想她竟然如此歹毒,竟然对弘晖下手。”
“皇上您看?”诺敏侧脸看向皇上,有皇上在场,自然是由皇上拿主意。
虽然不管儿子后院的事情,但八福晋郭络罗氏名声在外,皇上对其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对于八阿哥胤禩,皇上之前一直都是无视,也就裕亲王福全在临终的时候说了八阿哥胤禩几句好话后,皇上才对八阿哥胤禩看了一眼。
但这事,皇上心里是即不信又隐约相信的。
不信,是因为他觉得八福晋郭络罗氏应该没怎么蠢,她谋害弘晖有什么好处?从动机上讲,在外人看来八福晋郭络罗氏没有谋害弘晖的动机。
相信,是因为皇上知道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如果不是手里握有真凭实据,她是不敢进宫来告状的,如果只是猜测没有实证,这种事情就算有再多的怀疑,她也不敢捅出来,只能在私底下报复。
只是此时皇上也有几分左右为难,皇家儿媳妇谋害亲侄儿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丑闻,瞧五福晋乌拉纳喇氏的意思是要追究到底,要严惩凶手。
但皇上可是想要千古做明君的,明君治下怎么会有这种遗臭万年的事情发生?
莫名其妙的,皇上突然埋怨起惠妃和良嫔来,两人什么眼光,怎么当时选了郭络罗氏做胤禩的嫡福晋,看看她嫁进皇宫后,闹出多少事来,不知道让多少人看了皇宫的笑话。
在相看儿媳妇这一点上,就算皇上不愿意承认,也必须要承认,还是诺敏的眼光准。
瞧瞧一口气生了四朵金花的先大福晋,再瞧瞧八卦流言特别多的八福晋,对比三福晋和九福晋,不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但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老实说如果论背后实力的话,现在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其实和八福晋郭络罗氏是差不多,谁让五福晋乌拉纳喇氏阿玛在之前病逝了,而五福晋乌拉纳喇氏的兄弟并不怎么争气,没有接上她阿玛费扬古的班。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费扬古一死,虽然旧部还有几分余情在,可对上皇上对上皇子,这余情就要打一个天大的折扣了。因此即便是皇上不理会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五阿哥胤禛手上也没太多能威胁到皇权的本钱。
只是……
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既然有胆子进宫告状,那么就有胆子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就算不会闹得,恐怕私底下也会小道消息横飞。
如果是上辈子的太子胤礽,或许皇上为了顾全大局,外加真心疼爱太子胤礽,会为其遮掩。可这事是八福晋郭络罗氏干的,就算很有可能会是八阿哥胤禩指使,但这两人,皇上对其感官都不怎么样,他才不会为了他们利用皇权强压下这事,惹得众人不满。
说难听点,这两人不配,皇上为其背黑锅。
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
皇上眼神暗了暗,思绪在脑子里转了转说道:“去传老五、老八和老八媳妇过来,梁九功你亲自去五贝勒府将人证物证带回宫。”想了想又说道:“把惠妃和良嫔也叫过来。”
“是!”
接到皇上的命令,一干人等立马行动起来。
这个时候跪在地上的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心中大定,只要皇上愿意追究此事,那就算最后结果不如她意,也能扯下八福晋郭络罗氏的一层皮。
想到一脸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每天承受着病痛的儿子弘晖,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就恨不得伸手掐死八福晋郭络罗氏,她自认并未有那里对不起八福晋郭络罗氏,没想到八福晋郭络罗氏竟然会如此狠心。
不管这事是八福晋郭络罗氏一个人的主意,还是被人指使干的,五福晋乌拉纳喇氏都和她势不两立!
等去传话的奴才离开后,诺敏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来他心里想着什么,不过想来烦躁肯定是有的,毕竟这事不管结果怎么样,传了出去都丢皇家的脸面,诺敏可是知道皇上是最不要脸也是最要脸面的。
想了想,诺敏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五福晋乌拉纳喇氏说道:“老五媳妇你先起来吧。”
见皇上没反对,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才起身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用手绢擦了擦脸上刚刚流下的泪痕。
第405章 抓住陪嫁
皇上让人去请, 自然没人敢耽误。
最先来的便是住在长春宫的良嫔,随后便是延禧宫的惠妃, 两人接到消息的时候都有几分莫名其妙, 皇上让她们去永寿宫做什么?没听说贵妃怎么了呀!
到了永寿宫,请安见礼后, 看着双眼通红的五福晋乌拉纳喇氏, 惠妃和良嫔两人更疑惑了, 莫不是五贝勒出了事?或者是弘晖阿哥出事了?可这关她们二人什么关系?
两人满肚子疑惑, 可皇上和贵妃都一脸凝重, 两人不开口, 惠妃和良嫔也不敢轻易开口, 心直砰砰的跳个不停, 自觉告诉两人,有大事要发生,而且还是事关她们的大事。
也不知道是好事, 还是坏事。
即便是以惠妃和良嫔的聪明劲, 已经很大几率的猜测得出,对她们会是坏事,可人的陋习之一就是事不到临头就一定会抱有侥幸心理。
没多久离的稍微有些远的八福晋郭络罗氏也到了, 随后惠妃和良嫔的心里一沉。
她们看见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和八福晋郭络罗氏看向彼此之间的眼神都有些不对, 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是仇恨,而八福晋郭络罗氏虽然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熟知她性子的惠妃和良嫔都知道,八福晋郭络罗氏这是在心虚。
又过了一会儿, 五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禩一起到了,梁九功后脚也押着不少人回到永寿宫。
诺敏扫了坐在下首的众人一眼,然后转头看向皇上“皇上,人都到齐了。”
“嗯!”皇上看了众人一眼,随后将视线集中到了五福晋乌拉纳喇氏上“老五媳妇,你将这事说出来吧。”
“是!”五福晋乌拉纳喇氏起身,对着皇上和诺敏行礼,丝毫没有在意五阿哥胤禛异样的眼神,看向八福晋郭络罗氏开口道:“相信汗阿玛、贵妃母、惠妃母和良嫔娘娘,还有八弟、八弟妹都应该知道,弘晖大个月前生病之事。”
“弘晖自幼身子就不是太好,每年尤其是换季的时候,就算照顾得在仔细也非常容易生病,因为身子并不是特别强健,现在八岁了也没种痘。半个月前弘晖生病,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就连儿媳也只是罚了照顾弘晖的奴才,让人请了太医。
原本以为太医开了方子,弘晖喝下后就会痊愈,谁承想弘晖这病却一直好不了,反而是越来越严重。儿媳询问过太医,甚至是还请了另外的太医和大夫,药方并没有问题,儿媳便起了疑心。经过好几日的监视,终于抓到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据她招供,是有人收买了她并且拿亲人威胁她,让她在弘晖的药里加三味药,弘晖正是吃了那加了料的药才迟迟无法痊愈,他身子骨又弱,若是一直如此怕是要被活活病逝。
弘晖是儿媳唯一的儿子,儿媳这辈子也只会有弘晖一人,当知道这事后,自然是要揪出那幕后凶手,便审问了这奴才,据这奴才交代,收买她的人正是八弟妹。”说着五福晋乌拉纳喇氏直勾勾的看向八福晋郭络罗氏,厉声质问道:“八弟妹,我这个做嫂子的,自认没有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情,之前你的马车被府上的疯马冲撞,那也只是一个意外,我第二天也立马进宫来向你赔罪了,你就算因此恨上,冲着我来便是,为何要对弘晖这个幼子下手。”
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再说这些话的时候,五阿哥胤禛和八阿哥胤禩都是一脸吃惊的看着八福晋郭络罗氏,随后两人有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八阿哥胤禩有些不自然的挪开了自己的视线,心里惊慌不已,他才开始冒头,也没干出什么大事来,还不是后世备受人吹捧的廉亲王八贝勒,还是一个没多少经验城府也只有一点的小年轻。
五阿哥胤禛就不一样了,虽然没有五福晋乌拉纳喇氏那样恨不得掐死八福晋郭络罗氏的想法,但心里的怒气也升了起来,只是碍于此时在永寿宫,皇上还坐在上首,才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他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应该说皇子里很少有好兴子,五阿哥胤禛年幼的时候也有那么几年好日子,也养成了他那颗高傲唯我独尊的心。
人的陋习之一,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喊几声“冤枉”就认罪,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八福晋郭络罗氏当下立马起身跪在皇上面前,喊冤道:“还请汗阿玛明察,儿媳冤枉,此事并非儿媳所为,儿媳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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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皇上,单凭一个背主奴才的一面之词,就定罪,未免太过武断。”良嫔忍不住开口道,她当然不是想为八福晋郭络罗氏说话,而是为了八阿哥胤禩。
所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夫妻为一体,八福晋郭络罗氏要是不好了,八阿哥胤禩又岂能独善其身,一个“失察”,就足够治罪了。
诺敏见皇上没有说话的想法,便开口道:“皇上,良嫔此话也有几分道理,老五媳妇,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掷地有声的说道。
她又不是傻子,若是只有这一点证据,她自然不敢进宫告状,毕竟一个背主之人的证词,没什么权威性。
“汗阿玛、贵妃母,儿媳派人抓到了和这个奴才接头的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八弟妹的陪嫁,并且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加入弘晖药里的那三味多余的药材。”
也就是因此,加上审问得来的话,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才敢一口咬上八福晋郭络罗氏。也就是抓到了八福晋郭络罗氏的陪嫁,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才有底气进宫,哪怕这事最后没办法治八福晋郭络罗氏罪魁祸首的罪,也能让她脱一层皮。
皇上闻言眼睛眯了眯,突然喊道:“梁九功。”
在一旁当柱子的梁九功连忙上前一步说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亲自去五贝勒府,从五贝勒府带回两个奴才,一个是五侧福晋身边的大丫鬟,另外一个就是八福晋的陪嫁,这两人奴才都是让很多人确认过身份的。而且据奴才调查,两人之间并无任何关系。”换句话说,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是真抓住了铁证。
八福晋郭络罗氏从小就是在京城安郡王府长大,而五侧福晋李氏是汉军包衣出身,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至于嫁进皇家之后,等八福晋郭络罗氏嫁给八阿哥胤禩的时候,五阿哥胤禛都已经从阿哥所搬走了。
主子之间既没有任何交集,奴才之间也无交集,可这两人却突然搅在一起,这……怎么看,都觉得给弘晖阿哥药里加东西的事情,就是八福晋郭络罗氏主使的。
“老八媳妇,你有什么话要说?”诺敏看向八福晋郭络罗氏问道。
瞧着五福晋乌拉纳喇氏和八福晋郭络罗氏都跪在自己面前,诺敏心里还是有几分飘飘然的,不过这种事情在她当上贵妃后经历多了,也就飘了那么一秒,立马又正襟危坐。
八福晋郭络罗氏当然不会承认这事是她所为,而是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陪嫁说道:“我没做过这事,还请汗阿玛明鉴。你这奴才,我自问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做这事,还要栽赃在我身上!”
“没有你的吩咐,这个奴才怎么敢对弘晖动手,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使唤动李氏身边的大丫鬟。”五福晋乌拉纳喇氏满脸怒火冲天的说道。
“好了,都安静!”诺敏皱着眉头说道:“将两人嘴里的布团都摘下,你们对五福晋说此事是八福晋所为,可有证据?若是有半点虚言,慎刑司的大牢可不是那么好呆的。”
两人嘴里的布团摘下后,并未松绑,依然面如死灰的被捆绑着跪在下面。
“奴才只是听主子之令行事,自然没有证据。”这个时代又没有录音笔,哪有什么证据。
“既然如此,那怎么能证明你们所言之实?万一你们是想脱罪信口开河,胡乱攀扯主子了。”诺敏继续问道。
两人知道自己被抓住了,没有什么好下场,一直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此刻见贵妃问话,那李侧福晋的大丫鬟磕头道:“奴才做了这等错事,不敢求皇上贵妃饶奴才一命,但此事和侧福晋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皇上、贵妃、五贝勒和五福晋不要怪罪侧福晋,侧福晋对奴才甚好,是奴才对不起她。”
“你这奴才倒也奇怪,做了这样的事情,不求饶命,也不为自己的家人求情,反而为李氏请求。”诺敏奇道。
那大丫鬟面露悲色“奴才是满洲镶蓝旗包衣,一家人都在镶蓝包衣旗里,后面被内务府分配到了侧福晋身边做奴才。奴才本没有背主的意思,只是半个月前,有人用奴才家人的性命威胁奴才,要奴才在弘晖阿哥的药里加入其它药材,奴才本想告诉五贝勒和侧福晋,只是还没开口,便被人制止,同时送来的还有奴才额捏一直戴着手上的银手镯。”
第406章 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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