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阿梨
张翠兰愣了?下,笑骂道,“瞧瞧你们两个小馋猫,家?里平时缺你们吃还是缺你们喝了?。”
不过这枣泥糕闻着怪香的,张翠兰尝了?一块,软软绵绵,有股儿红枣的香甜,味道还挺好。
她三两口吃完,忙不迭道,“这个枣泥糕好吃,给我多留两块儿。”
林瑶&顾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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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仨儿洗了?手,一人捻了?块枣泥糕,边吃边继续刚才?的八卦。
张翠兰娘家?所在的张家?庄隔壁就是林家?村,这年头十里八乡出?点啥绯闻八卦,不到一下午的功夫就能穿遍了?。
说?起来也是林红娜自己不检点,林大?国一家?狼心狗肺把侄女替嫁到老顾家?来,他?家?的名?声在村子里就一落千丈。
以往看着林爷爷老红军的面子,生产队队长给林大?国一家?三口安排的不仅是轻省活儿,还都是工分高的好活儿,什么打猪草、喂猪喂养喂牛、浇水犁地,其他?社员每天修堰理水渠,下地,背大?粪的,一天下来洒汗如珠,才?记七个工分。
好吃懒做磨洋工的林大?国一家?,轻轻松松就有八个工分。
凭啥啊!
行,林家?大?伯是老红军,为了?国家?人民那是实打实上战场洒血负伤,林大?伯好样的,俺们服!
可林大?伯走了?好些年了?,林家?两个儿子,林大?国偷奸耍滑,林卫国勤恳本?分,都是老林家?的儿子,人家?林卫国两口子能跟大?家?伙儿一样下地,林大?国为啥搞特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如果林大?国只是懒馋些也没啥,可他?人品不行!
林大?国食亲贪财,丧尽天良,自家?亲弟弟弟媳没了?,把弟弟家?产霸占了?,还把亲侄女当货物一样嫁人。
这样的王八羔子想搞特殊,他?们不答应!
林大?国一家?惹起了?民愤,生产队队长也窝了?一肚子气,他?早看林大?国这个窝囊废不顺眼了?,前?头有林大?伯的好兄弟老支书护着,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这么过去。
现在老支书也对林大?国颇有微词,大?队长干脆顺应民意,撸了?林大?国一家?的好活儿。
林大?国跟村里壮劳力去挖水渠,李爱凤和林红娜背着筐子背大?粪,一天六个工分。
林大?国一家?子不服啊,不服也不行。
窝里横的林大?国顶不起来,李爱凤色厉内荏,林红娜只会暗地里算计人,对上刚硬当权的大?队长,完败!
林大?国每天撅着屁股蛋子抡着镐头,在村外挖土,一天挖上八九个小时,手上长老茧出?血泡,晚上回家?两腿直打颤。
李爱凤跟林红娜更惨,背着臭气熏人的大?粪,一天下来身上臭的要命。
绕是林红娜拼了?命的洗洗涮涮,恨不能泡在澡盆里不出?来也没用,要知道乡下背粪的脏苦活儿,一般都是大?老爷们儿干的,哪家?年轻的大?姑娘愿意跟粪打交道啊,宁愿少赚工分也不背粪!
林红娜爱打扮,虽然长相没有林瑶那么出?众,也遗传了?亲妈的五短身材,可是她皮肤白,胸也鼓囊,走在村子里尚算道靓丽的风景线。
不然,孙家?良也不能给她勾搭到手。
林红娜自诩是村里的一枝花,从不给村里的小伙子好脸色,现在她一出?门村里人看她的目光就透着古怪,有几回她还听见村里的几个小兔崽子,在背地里给她起外号叫什么“林红粪!”
最让林红娜不能接受的是,孙家?良不知道在哪儿听了?浑话,见了?她嫌弃地捂住了?鼻子,皱着眉头后退了?好几步。
就好像她真的是茅坑里的大?粪一样!
林红娜重生一回,可不是遭受他?人耻笑的!
她计上心头,跟缺心眼的李爱凤一合计,为了?笼住孙家?良这个所谓的“金龟婿”。
李爱凤回娘家?,弄了?些旧社会窑子里用的“飘飘欲仙粉”,撒到茶水里给孙家?良喝了?。
林红娜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的孙家?良心花怒放,满面红光。
孙家?良一上头,许诺让林红娜进灯泡厂当个车间?女工,不是正式工,而是临时工。
灯泡厂临时女工一个月工资才?十五块钱,其他?补贴也比正式工少,为了?保障生产,工厂女工全?是三班倒,在轰鸣的车间?里一站就是十个小时,有好些女工受不住,晚上回宿舍偷偷躲着哭。
林红娜眼高于顶,原本?看不上这种底层人的工作,不过现在跟她天天背大?粪比起来,灯泡厂女工简直是天堂了?。
李爱凤因为把孙家?良当成祖宗一样供着,孙家?良偶尔也会拿些家?里嫌弃的瑕疵布恩赏给她。
这给李爱凤膨胀的,没事就在村里蹓跶,见个人都要笑出?牙花子,话里话外的那意思,就是我家?红娜可争气了?,踹了?顾家?那个大?老粗,找了?个干部子弟,俩人感情?可好了?,我准女婿也好,这不刚给我买的好布,做了?件罩衫,好看吧,这料子老贵了?。
李爱凤一张嘴巴拉巴拉,咯咯咯笑起开跟下蛋的老母鸡一样惹人烦,村里大?多数人听听撇撇嘴就过去了?。
李爱凤隔壁的邻居戚老婆子上了?心。
戚老婆子在林家?庄也是为老不尊的代表,这老婆子跟李爱凤早年结了?仇,一门心思挖坑想看林家?倒霉。
她可看不惯李爱凤志得意满在自个儿面前?炫耀,都说?人老成精。
八百个心眼子的戚老婆子见天趴着墙,偷听老林家?说?话,想找茬儿让李爱凤摔个大?跟头。
没想到,还真给这老太太抓住机会了?。
孙家?良不知道是“飘飘欲仙粉”吃多了?,还是怎么地,一天不干那事儿心里就痒痒。
他?寻了?由头下乡,进了?老林家?的门,没有大?半天出?不来。
戚老婆子再瞅瞅在家?走路屁股扭上天的林红娜,一张没牙的嘴咧的老大?。
嗬,敢情?李爱凤婆娘嘴里的准女婿就是来逛窑子的啊。
呸,林红娜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破鞋,谁家?清清白白姑娘没结婚跟男人滚被窝的!
戚老婆子悄没声下了?墙,等第二天孙家?良又来了?老林家?,林红娜屋里的门帘子放下来,张开嗓子嚎起来。
“抓破鞋了?,林大?国家?闺女偷野男人了?!”
当时正是大?中午,村里人都在家?歇午觉,戚老婆子惊天一嚎,惊飞一树林子的乌鸦。
生产队队长领着乌压压一群人去了?老林家?。
林大?国李爱凤又蹦又跳,不让他?们进门。
戚老婆子老当益壮,拄着拐杖打的林大?国抱头鼠窜,杀到林红娜屋里,直接把窗帘拉开,露出?孙家?良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
张翠兰同志绘声绘色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当然了?,她掩去了?孙家?良露屁股那一段,只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活该,这就叫恶有恶报!”
顾春梅三两口啃掉手里的枣泥糕,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真是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她真烦透了?林大?国一家?子,尤其跟品行不端的林红娜不对付。
“瑶瑶,你说?对不对。”
顾春梅用手肘碰了?碰林瑶。
林瑶啃着枣泥糕,嗯嗯点头,其实不管是上辈子的林红娜,还是重生后的林红娜,她前?后两辈子的选择,无非就是想通过嫁入豪门逃离烂泥塘般的原生家?庭罢了?。
人人都向往幸福生活,这本?无可厚非。
林红娜错就错在,不该踩着原主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导致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林大?国一家?全?员恶人,谁也不值得同情?。
*
往后两三天,外头阴沉沉地,雷雨一场接着一场。
不知道是不是夏末的缘故,雷雨过后本?该是大?晴天的,居然又淅淅沥沥下起了?连绵小雨。
这阵子,顾时安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昨天这家?伙儿直接睡在办公?室了?。
听徐向前?讲,抢劫孕妇的案子总算有眉目了?,嫌疑人也基本?锁定?,就等着下网捕鱼了?。
顾时安早出?晚归的,一家?人早习惯了?,有时候他?回来晚了?,张翠兰把晚饭直接留在碗柜里,啥时候回来啥时候吃。
就是林瑶看顾副局长天天睡在那张小床上,心里软了?软,松口让顾时安回东厢房睡。
谁知道这家?伙儿忘恩负义,才?登门入室第一晚呢,就搂着她不撒手了?。
第24章
其实林瑶开口让顾时安搬回屋里不假,可她没让这家伙一起睡床呀。
林瑶只当顾时安是个借宿的,把屋子?分他一半而已。
——借宿的就该识时务在?地上打地铺!
顾时安没那个?自觉性?,好在东厢房的木头床够大,她把自己的小枕头,毛巾被挪到最里侧,瞅了眼顾时安拎来的绿色军被,想起某人厚颜无耻的俊脸,握着拳头气哼哼捶了下,吭哧吭哧把他的被褥丢到床边。
一人一半床,谁也别打扰谁。
外面下着细丝毛毛雨,别看雨不大,地面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雨坑,东厢房的雕花窗户早关上了。
雨天潮湿,何况这会?儿?顾家人全歇了,隔壁大富叔大富婶屋里也漆黑一团,整个?后院就林瑶屋里闪着光亮,稍不注意,屋里的蚊子?就满天飞。
顾时安点了艾草熏蚊子?,林瑶打了个?哈欠,秀气的眉挑起来,觉的今个?儿?的艾草怎么这么冲!
林瑶娇里娇气,大夏天她每天都要洗澡的,即便下雨也不例外。
顾春梅前头笑她,“夏天洗澡没什么,冬天天寒地冻你也每天洗呀。”
林瑶哼她,冬天也洗,家里洗不了就去外头澡堂子?,大不了两三天洗一回嘛。
顾时安收了外面的雨靴,在?厨房烧了热水,一桶一桶提到洗澡的窝棚,拧了湿毛巾擦了脸,一张脸在?窗外夜色中显得棱角硬朗。
林瑶坐在?屋里研究毛线头,笸箩里放着三五个?毛线球,五颜六色的颜色都有,什么浅灰色、酱绿色、米白色、大红色,有些是顾春梅从供销社拿回家的瑕疵毛线,有些则是她拆了旧毛衣换下来的,她琢磨着,要不将各色毛线织上两件花样俏丽的新毛衣。
现?在?街上大姑娘流行的那种粗毛衣,扎上裤腰带,下头配一件军绿色的裤子?,大辫子?一甩别提多英姿飒爽了。
自从庐山会?议后,上头的政治风向就变了,往后怎么样真?不好说。
十月份春梅姐要大喜了,再?织身毛衣裤就当给她添嫁妆了。
她正想着呢,顾时安道,“瑶瑶,可以洗澡了。”
洗澡水凉好了?林瑶身上黏糊糊地,把毛钱球团成团团,一股脑丢进笸箩,端着洗脸盆急急忙忙去了洗澡棚。
洗澡棚没有蜡烛黑漆漆一片,林瑶自个?儿?在?这心?里发毛,喊顾时安来送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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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举着煤油灯,黑漆漆的窝棚里瞬间燃起昏黄的烛光,萦绕着淡淡的艾草香。
看来有个?家伙儿?提前熏好蚊子?了。
林瑶喜滋滋瞅了瞅,转头就把顾副局长赶走了。
半小时后,神清气爽的林瑶洗完澡,乌黑长发湿漉漉带着花香,她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小睡裙,露出的肌肤白腻如雪,睡裙的布料很柔软,同样款式的睡裙她有好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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