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 第95章

作者:Miang 标签: 重生 轻松 穿越重生

  “谢均混蛋!谢均混蛋!”鹦鹉又开始喳喳起了最顺口的一句学舌之语。

  “喵嗷呜!!”

  两夫妻瞧见了,不由都有些想笑。谢均仔细盯了一会儿那猫,眼底微亮,道:“檀儿,你说的对,只要一个人倒了霉,旁人都会敬而远之。我想到一个不错的法子,将姚太嫔从太后娘娘那儿捞出来了。”

  ***

  过了晌午,曹嬷嬷领来了七八个年轻的丫鬟,俱是家生里出挑的,请秦檀挑选几个,顶替红莲出嫁后的位置。

  几个丫鬟低眉顺目地站在跟前,偶尔抬起头,都是满脸期盼。

  这做夫人的贴身丫鬟,到底和外院的不一样。不仅月钱高,说出去也体面,嫁人也能嫁的更好些。更何况,这位秦家来的夫人脾气不错,从不拿腔作;只要手脚勤快不犯蠢,赏钱也是常有。几个丫鬟为了争名额,把脑袋都给削尖了。

  看着这一排丫头,青桑附耳过去,细声道:“夫人,你可绝不能挑那几个长得好看的,免得引狼入室啊。”

  秦檀端着茶杯,慢声道:“一个人心思正不正,可不是光看外貌就能决定的。青桑,你这话可有些不对了。”

  她一贯是只看人性格,不看人神貌。若是因一个丫鬟长相出众,就暗觉得她是个红颜祸水、会卖弄风骚,那便成了无稽之谈了。

  最后,秦桃挑了两个丫头。一个圆脸虎牙,身材壮实,赐了名字叫绿鬓;一个瞧着温柔仔细的,赐了名字叫紫烟。

  这两个丫头都被领下去了,还要仔细调教一阵时日,才能到秦檀房里来伺候。

  过了小半个时辰,秦檀正和谢均说着年关走亲戚的事,曹嬷嬷忽然来报:“夫人,您娘家的五姑娘来了,哭哭啼啼的样子,一直在正厅那坐着呢。”

  “五妹妹?秦桃?”秦檀露出微微头疼的样子,“我可不想见她,准没好事。”

  曹嬷嬷也是苦口婆心的样子:“老奴听闻,秦五小姐马上要出嫁了。这等节骨眼上,却跑来咱们家,也不知是图些什么?”

  秦檀只觉得脸皮都微微发热,道:“曹嬷嬷见笑了,我娘家人……一贯都这般不知礼数。”

  曹嬷嬷很惶恐,道:“老奴不是那种意思,老奴知道,夫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相爷早些个就提点过奴婢几个,得好好敬重夫人。”

  谢均道:“既然是你五妹妹,不如就叫她进来坐坐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心冷坏了。”

  秦檀眸光微转,道:“那也不是不行,省得别人说我薄情寡义。只是我这五妹妹,向来心思不正,我不喜她见到你。这样吧,相爷先出去回避一阵子?”

  谢均并不肯答应:“我留着吧,省得你娘家人又出什么新主意。”

  “你…”秦檀摩挲着暖手炉,临时有了个主意,“汤团儿刚来我们这,也没个窝。天寒地冻的,你怕冻坏了我五妹妹,却不怕冻坏了汤团?下人做事不仔细,你亲手给他打点个被窝去,别冻坏了它。等我身子轻了,我还想好好抱抱它呢!”

  一听到汤团的名字,谢均便听话了。他搁下手里数珠,当即撩了袖口,对曹嬷嬷道:“嬷嬷,库房里还有棉花布料吗?再叫个绣娘来,我们去照料照料汤团。”

  待谢均走后,秦檀便打发青桑去把秦桃领进来。如今红莲去备嫁了,她跟前只有一个大丫头,多少有些不方便了。

  且说秦桃哭哭啼啼的,一路擦眼泪,跟着青桑进了内院子。她打眼望去,只见这谢家高楼连苑,古朴清幽;一树一花,俱是典雅,屋宇飞檐都透着一股清隽之姿,让人一看便知此乃世代钟鼎之家的宅邸。与谢家相比,秦家那真如一个暴发户一般,里外都差得远了。

  待进了秦檀的屋子,秦桃越发看的眼睛都要直了——这陈设、摆件,哪样都是价值连城。怀着身孕的三姐姐坐在炕桌边,一身富贵,鬓上插一把镶南珠的赤金簪子,和腕上隐隐藏在兔毛镶边里的金镯子互相映衬,真是叫人心底艳羡。

  艳羡归艳羡,秦桃可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见到了秦檀,她当即大声啼哭起来,哭的屋子里的曹嬷嬷都露出嫌弃之色。

  “三姐姐,这一回,你可不能不管我呀!大夫人和母亲都想着法子苛待我,竟要嫁我去商人之家!咱们秦家,再怎么说也是京城名流,怎可把女儿下嫁于商户呢?”秦桃的眼泪淌满了衣领,“先前桃儿都被关在屋里,如今将要出嫁了,实在是无法忍受,这才寻了个空溜出来见三姐姐。三姐姐,这京城里只有你能帮我了!”

  曹嬷嬷很不悦道:“秦五姑娘,咱们夫人怀着身孕,受不得吵闹。”

  秦桃被吓了一跳,只能噤声了。

  秦檀揉揉太阳穴,道:“五妹妹,不是我不想帮你,是你这婚事都走了六礼了,迎亲的、接亲的都准备好了,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现在来求我,三姐姐也没法帮你。”

  秦桃一听,越发心急了。她可不想嫁给什么商人!“三姐姐,不用您费心思,我已经想好了!”她默默地流着眼泪,道,“就让我在姐姐家藏一段时日吧!姐夫家大业大,不会怕爹爹责骂!”

  此言一出,连曹嬷嬷都露出无语之色。

  “五姑娘,你便是不想嫁给那商户,你也该仔细考量。哪有借住在姐姐家中的?”曹嬷嬷忍不住劝道,“坏了您自个儿的名声不说,还坏了咱们相爷和夫人的!更何况,躲得了初一,难道还躲得了十五吗?”

  秦桃不解,哽咽道:“为什么躲不过?姐夫这样权势滔天,和皇上称兄道弟的,难道还不能堵住那丁家人的嘴巴吗?”

  秦檀听了,心里暗道:真是个蠢货!

  她自个儿不爱惜名声,竟还要拉着谢均?真是天方夜谭。

  “行了,五妹妹你也别哭了。好不容易来我这儿坐坐,先休息休息,擦擦眼泪。”秦檀转身,对青桑招招手,“青桑,你去把小厨房热着的鱼片羹拿来,给五妹妹端上。记得我先前说的话了?把汤团儿关好了,别让她跑出来冲撞了别人。”

  青桑挤弄个眼色,说了声“是”便下去了。

  秦桃停止了呜咽,只专心致志打量起周遭来。只见那绣屏浮金线,宝架置名花。三姐姐手边触手可及的,还有一柄金灿灿的镶玉如意,连垂着的流苏红穗子,都在秦桃眼里闪闪发光,显得无比诱人。

  要是能在三姐姐这里住下……

  甭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先在三姐夫跟前露个脸再说!只要能让三姐夫对自个儿上了心,丢了名声算什么?

  秦桃正这样想着,青桑端着鱼片羹上来了。她走到秦桃身边,手一抖,身子一歪,那鱼片羹便全数倾倒在秦桃身上,烫的秦桃尖叫起来。

  “你这贱婢!怎么服侍主子的?”秦桃慌慌张张地去擦身上的汤渍,大喊大叫起来,“一个丫头,毛手毛脚的,看本小姐不把你打发去窑子里!”

  “五小姐恕罪,五小姐恕罪。”青桑接连告错。

  下一瞬,只听得“喵呜”一声喊,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儿冲了进来,直直地往秦桃身上扑,伸出小舌头就去舔秦桃的脸蛋。猫的舌尖有倒刺,毛毛糙糙的,舔的秦桃尖叫不止。

  “哎,五妹妹,你可要小心!”秦檀站远了些,笑道,“这猫儿平常就亲人,你抱着摸摸就好。它可是相爷的爱宠,捧在心尖当宝贝似的疼着。哪个丫鬟被这猫刮花了脸,相爷还要怪那丫鬟脏了猫儿的爪子呢!”

  秦桃一听,愈发惊恐了。

  什么丫鬟,什么猫儿,这根本是三姐姐在记恨自己,不肯帮忙!要是一定要在谢家留下,指不定哪一天,就被这个心思阴毒的三姐姐给毁了容!

  秦桃哭哭啼啼的,不敢再多留,待好不容易将猫赶了出去,秦桃道:“三姐姐,是五妹妹叨扰了。桃儿这就走,三姐姐不要怪罪了。”

  待送走了秦桃,秦檀心满意足地回屋子去了。

  路上,他瞧见谢均正哄着雪团往猫窝里钻。那猫窝是新做的,缝了点棉花,用的是圆鼓鼓的料子,瞧着喜气又暖和。只见雪团儿在精心制作的猫窝前溜达了一阵,然后,哧溜一声,钻进了旁边的大口木箱子里,安安稳稳地睡下了。

  猫窝里一片寂静,旁边的木箱子里,倒是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谢均淡淡地转过了身。

  秦檀:“……相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谢均:“我有点儿伤心。”

  秦檀:……

第84章 太嫔归家

  秦桃从谢府离开后, 便被捉回了秦家。

  秦家赶婚期, 想着在年关前就将她嫁出去, 急急忙忙地备好了婚事, 将秦桃嫁去了富户丁家。虽是低嫁, 但正因如此, 那丁家全门都愿如供奉菩萨一般, 伺候着秦桃。便是没了权势,依旧能靠财富活得衣食无忧。

  秦檀并不对她的结局感到遗憾,她从来不是个富有同情心之人。当年秦桃为了将她赶出家门, 联合继母宋氏,疯狂地污蔑栽赃于她。那时的秦桃,本就打着毁了她一辈子的主意。

  秦檀自认没有以牙还牙, 已是极大的仁慈。

  十一月过了中旬, 秦家便敲锣打鼓地将五小姐嫁了出去。秦檀到底是她的嫡姐,不得不在秦桃出嫁之一日, 回秦府来给她添妆。

  这一日的天气格外严寒, 她里里外外裹了好几层, 下马车时仍微打了个哆嗦。所幸谢均立马塞了个暖手筒过来, 这才缓解了她的寒冷。

  秦府上下, 一片红色, 匾额两边各自悬了个大红的死气风灯。下人们互相见着了,都纷纷道声“借五小姐的吉利”。秦保倒不见得有多欢畅,只是木着脸坐着。毕竟庶女嫁的是个商户, 不是件多光彩的事情。

  但是, 一旦听闻秦檀和谢均来了,秦保便立即有了精神,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快,快去把三姑爷和三姑奶奶迎进来,再去端两杯热茶来,可不能怠慢了!”

  秦桃虽嫁的不好,可秦檀嫁的那却是一等一的好。只要檀儿还是谢家的正夫人,那全京城的人都不能看扁他们秦家。

  小腹微挺的秦檀撩开厅堂的门帘,跨了进来。秦保一见她的身量,便愈发喜上眉梢了:“檀儿,你可得小心点。你怀着的,可是谢家的孩子,万万不能伤着了。”

  说罢,秦保便一副慈爱的样子。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秦檀,耳语道:“檀儿呀,你这肚子,可千万要争气点,万万得是个男孩!这样儿,便是以后有侧夫人和贱妾进了门,也是万万动不了你的!”

  秦檀见父亲果真还是这副老脾性,心底也很是无言。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父亲的趋利逐益,早该习惯了。抬头一看,发现秦保面容微微衰老,两鬓花白,法令纹和额上皱纹一样深陷,只有那双为权势所迷的眼眸,依旧精光熠熠。

  秦檀与秦保随意说了几句,就叮嘱青桑去给秦桃送礼物。她添的嫁妆是几匹少见的布料,不算出挑,但也尽了本分。

  外头锣鼓喧天,热闹的熙攘嬉笑声越来越近。未半个时辰,便听到声声“新郎官来咯”的喊声。秦檀站在屋檐下远远一瞧,看到门前人头簇拥处,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生的也是斯文俊秀。

  “大夫人果真是给五妹妹留了后路的,这丁少爷长相俊秀,倒也不错。”秦檀道。

  “长相俊秀?”谢均蹙眉,压低声音,问道,“檀儿,你说,是这丁少爷长相更俊秀,还是为夫长相更俊秀?”

  秦檀:……

  “相爷,你与人家比什么呢?”她掰掰谢均的手指,语重心长道,“那丁少爷,可是黄花大闺男,二十出头的年纪,娇滴滴的一枝花儿,您呢,都是三十的老男人了,人老珠黄!”

  “嗯?”谢均笑着,声音有几分沉。

  “我的意思是,老男人更有味儿。”秦檀竖起手指,很认真地说,“老夫少妻,才会更懂得疼人。要是两个都是年轻人,谁照顾谁还指不定呢。对吧?”

  “檀儿倒是能言善辩。”谢均道。

  盖着红盖头的秦桃出来了,一身嫁衣,步履缓慢。现下本该是哭嫁的时候,秦桃果真“喜极而泣”,悲恸大哭,满街俱闻。那来迎亲的新郎官丁少爷,见秦桃哭嫁这么大声,也是喜气洋洋。

  “哭得好!哭的越大声,日后越有福气啊!”

  “新娘子,再多哭一阵子!”

  在人群的喧闹里,秦桃抽噎着,上了丁家来迎亲的马车。那模样秀气斯文的丁少爷,给四处的街坊作了揖,洒了一阵碎红包,放出一句豪言:“正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日我丁学明有幸娶得秦家五小姐,来日定以凤冠霞帔、诰命加身相报!”

  丁少爷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口中呵出的白气飘得四处皆是。

  “好!说得好!”

  “丁大少有志气!”

  围观的百姓拿了红包,俱是一片道喜之声。

  在一片热热闹闹里,迎亲的队伍远去了,秦家又一个女儿嫁了出去。

  秦桃出门之后,大楚的京城下了第一场新雪。

  果真如青桑所言,今年的雪也飘飘洒洒、雪势极凶。不过两三日功夫,整个京城便被覆的一片雪白,银装素裹。放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纯净的白色。

  贾太后的宫殿中,传来一个不妙的消息。

  在贾太后宫里住着的姚太嫔,忽然突发时疫,高烧不醒。宫里的太医来瞧了几回,都只说怕是治不好,且要尽快将患了疫病的姚太嫔搬出宫外去。

  贾太后虽对姚氏母子极为痛恨,可疫病当前,她也顾不得泄愤之事了,像是驱赶晦气似的,急急忙忙命人将姚太嫔从宫里迁走,恨不得打发到冷宫的角落里去。

  只有魏王,不顾疫病凶险,将姚太嫔亲自接了回去,说是要带姚太嫔一起去封地过日子。

  听闻此事,贾太后很是不屑一顾。这魏王不怕死,那就让他与得了疫病的母亲一道去那边,也省得她亲自动手,替武安报仇了!

  因为姚太嫔突发时疫的缘故,宫里宫外都戒备了好一阵子,又是烧艾叶,又是洒清水的。这么一来,原本将要爆发的疫病便被控制住了,没有扩散开来,这反倒是一桩幸运之事。

  数日后,魏王李皓泽亲自到了谢府上,向谢均夫妇道谢。

  “相爷,我母妃这一回,总算可以离开贾太后的视线了。”李皓泽的容色已不复之前的憔悴,因与殷摇光的佳期将近,他的眸中始终有一分难以描述的期盼神采,“只是……不知道相爷是如何猜到,京城中即将流传疫病的呢?”

  谢均正抱着一只狮子猫儿摸耳朵,闻言,他笑道:“这疫病之事,乃是我夫人说的。我夫人常常关心民间,这才猜测会有疫情爆发。你就当做是误打误撞吧。如今太后不愿再靠近太嫔与你,这倒是一桩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