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吃完烧烤,一行人转战另一家
短短几年,小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只一条街的小镇扩大五倍不止,镇西郊变成了镇中心,宽阔笔直的镇西大街从书院起到原镇大街相交处,长三里多,宽五米
街道两旁的荒地建起两层的商铺,有双开间和三开间,单间的角落里才有,这条街的铺子全卖完了,有一半是福家村的人买的,如果不是出于其它考虑,这条街的商铺福家村的人都能买下
谢家公中买了一间三开间的,苏叶和两个妯娌私下置办一人一间两开间
大商铺后面是单面街道,一边是大商铺的后门,一边是一排两层单开间的小商铺,规格是宽五米长十米,进门左边有上二楼的楼梯,后面有个宽五米,长三米的小小院子,这些小商铺卖掉了一半,苏叶私人置办了五间,现在租出去两间。
西大街和镇大街相交处西南住宅区建个不小的农贸市场,已投入使用,镇衙的人管理,交一文钱便可用一个一米半长一米宽的摊位,上面还有瓦盖的遮雨棚,相当人性化了
不过当季的农产品很便宜,像番茄大量成熟时,一斤才一文,有时一文能买到两斤,很多妇女不愿付那一文,偷偷在小巷里卖,和镇衙的人打起游击战
小商铺往后就是住宅区,一排一排的规划得很好,刚刚完工,现在卖出一半,不仅仅是福家村人,当地富户和地主买, 也有外地来读书的学子家里买的
以前的小镇早上的早市散后变安静,现在的小镇一整天人来人往,三年多前是福家村的人和外来务工涌入
之后书院招生,因书院从江南请来三位较有名气先生,加上福家村的举人秀才先生,师资不差,引来附近几府县的学子来求学,书铺,住房,吃喝,车行兴旺起来,加上今年附近来进苹果的各大小行商,小镇从早到晚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苏叶一行人吃了几个摊子,和熟人打了无数个招呼后,转向一个小巷,来到后面那排小商铺,好吃的烤鱼就在这里
做烤鱼的这一家人,是第一批进谢家半工半读的孩子家人开的,是最早和谢家签长契的那一批,名叫罗永浩,当年十三,今年十七,是个能力不俗的孩子。
他家租的还是苏叶名下的小铺,烤鱼想法还是罗永浩在福家村培训期间吃过多次烤鱼后,回家让自己母亲试做,并不断改良
前年初罗永浩家里分家,他和谢家预支两年工钱,拿回家让父母在村里承包一个池塘养鱼,去年初租下苏叶的小商铺,卖烤鱼和烤蔬菜
苏叶听说他家烤鱼卖的红火,自家承包的鱼塘不够用,还从她家和大表哥家订鱼
听说这么久,苏叶还没吃过,今晚尝一尝
他们到时人还很多,一行人在二楼找个位置坐,鱼上得很快,明显是照顾他们
苏叶夹一块鱼肉吃进嘴里,嚼嚼咽下,是很好吃,主要是涮的酱料不凡,中辣,鱼烤的火候恰到好处
“是挺好吃的,比我烤的还要好吃两分”,苏叶说
谢承瀚:“是吧,我说了你们大人不信,再点几条,给奶奶和我娘三婶妹妹们带回去,让她们尝尝”
“你下去点”
“好嘞”
鱼的大小在一斤左右,苏叶谢承瀚一人一条,其它孩子两人吃一条,加上之前吃的,吃完都饱了
谢承巍摸摸自己的肚子,和苏叶说:“大伯娘,后面还有好多家没吃,明天还出来吃”
苏叶掏银子给谢承瀚去付账,说:“看情况,明天收工快就出来”
谢承霖嘿嘿一笑,说:“大伯娘,明天我们不去书院,帮忙干活,傍晚收工就快了”
“帮倒忙吧”
“大姐,小瞧人不是,我们干起活来也很正经的”
“也不知是谁,娘,我手酸,歇会,娘,手好累,不干了”
“喂,专戳人短不厚道”
“厚道,那是什么”
“找打”
“打啊,谁怕谁”
“带回去的鱼来了,走了”
一行人从小巷拐到大街向东漫步,苏叶看两边的铺子,观察洋溢笑容的
店小二、行人,走前面谢承巍大声打招呼:“小江叔叔”
苏叶头转回,前面两人一身捕快服,他们和苏叶打招呼:“谢大嫂带孩子来逛街啊”
苏叶朝两人笑笑:“在值班啊”
被称小江叔叔的青年笑道:“是的”
“那你们忙,小心些,我带孩子们走回客栈,下回卫远来了请你们喝酒”
“哎,我等头儿请酒,孩子们,天黑了,小心”
和小江捕头告别,走远一点,孩子们忍不住笑,好吧,苏叶也想笑,因为几个月前小江捕头发生过一件很好笑的事
原本镇衙没有捕快的,只有几个给镇长跑腿的,小镇扩张人员剧增后,从县里拨下一个捕快当头儿,就是小江捕头,镇衙再从镇上和各村招五个壮汉,组成六人队的捕快队伍
小江一直跟在谢云远后头跑前跑后,和谢家人也相熟,特别是谢承巍住县里时,没什么案子时跟谢卫远去衙门,和他特别熟
小江调来南丰镇,做个小小捕头,满腔热血,只可惜,小镇很平和,原来的地痞流氓,小混混,几年间不知被苏家青年们教训过多少次,不敢冒头乡下人挣钱热情高涨,哪有时间惹事
所以捕快们只好充当城管,驱赶和罚款违规的小商小贩,几个月前的六月份,各种叶子菜大量上市,很多农民为省一文钱摊费,在小巷里卖菜,扒出来的烂菜叶到处扔,明面上的排水沟多处更被各种烂菜叶堵住,下雨时雨水被堵住,漫到街上
所以捕快们抓人抓得勤,有一天小江捕头和同伴堵住一大娘,一般被堵住的乖乖交三十文罚银,并把菜叶清干净就没事了,不知那大娘,怎么想的,朝小江捕快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喊:“非礼啊,当官的非礼良家妇女了”
吓一大跳的小江捕头急忙踢开大娘,喝到:“我瞎了非礼你啊,脸皮比树皮黑粗,人比猪还壮”
当时在不远处围观的人听了哄堂大笑,这八卦迅速席卷全镇
小江捕头一个二十多的青年,长像端正,身材板正,被又黑又壮的大娘抱着腿喊非礼,求小江捕头的心里阴影面积
后来大娘被抓到镇衙,家里人拿二两罚银交了才领人回去
这事被全镇的人津津乐道的好长时间,遇见小江捕头就冲人家笑,好在小江捕头跟谢卫远跑久了,心理强大
苏叶她们听说了,每次遇到小江捕头都会想起这事
走前面的谢承瀚踢一下回旋踢,说:“当时我要是小江叔叔,把她踢滚几圈”
苏叶凉凉道:“承瀚,我觉得你性子一点也没收敛,年底满十三了,明年也不能出去游学”
苏叶话落,几个孩子窃笑,谢承瀚走路马上端端正正的,说:“大伯娘,我稳重着呢”
几个孩子噗嗤笑出声,谢承熹悠悠道来:“我是一个好少年,安静时是个世家子,跳脱时是个蛮小子,想稳重就把稳重拿出来,讲道理时派头摆出来,想任性就任性”
“哈哈哈哈”
谢承瀚: 可恶,做大哥的面子没了
从镇西大街转到原镇大街,街两边摆了很多小摊,有各种小吃,点心,特产,卖苹果的摊好几家,一行人一路买
回到别院,孩子们还意犹未尽,把打包回来的各种小吃摆出来,给没出去的人吃,自己顺便再吃两口,东西吃光才去洗澡
次日上午,南溪南桂两村的村长上门拜访苏叶,苏叶对两个村长到来有些意外,带谢东在果园门楼上接待他们
两个村长都五十岁以上,见到苏叶有些不好意思,茶过一巡,南溪村的刘村长鼓起勇气说明来意:
“谢大太太,我南溪南桂集两村之力组一队青年车队,从贵果园进五千斤好苹果,打算拉去靖阳府,听说谢大太太兄长是靖阳府的同知,这一趟如果无事最好,如果遇到难事,能不能同苏大人求救,放心,我们按法做事,在外无事决不用苏大人名头”
苏叶思考一会,说:“你说无事决不用我大哥名头,说真的,这没法相信”
两个村长满脸通红,他们知道人家不相信是正常,只是这一去是两村的青壮年主力,要是有个万一,但他们又想博一博
这几年,苏叶也了解两村大多数人勤勤恳恳,不是奸滑之人,这去的队伍中,肯定有在谢家读过书的孩子,况且他们拉去的是自家果园的果子,于是她说:
“这样,我写两封信,你们按地址送去靖阳苏府,交给江靖大管家,一封江靖看过后会给照看你们的人”
两村长大喜:“谢过大太太”
第349章 第349章不敢到达
苏叶从门楼回到别院,谢母和赵晴何芬坐堂屋里休息,见苏叶回来,好奇看向她
苏叶笑笑坐下来,说:“旁边两个村合力从我们果园进货,拉到靖阳府,担心出事时求救无门,来问我如果真出事能不能向我大哥求救,我应了”
谢母惊讶:“这两村的人胆子不小,粗浅工夫都不会,任何人脉也没有,竟敢贸然拉货出去”
这几年,谢母一年有三、四个月呆在这边,也很了解两村的情况,不免为他们的大胆惊讶和担忧
商队不是组织起来就行的,福家村的商队从无到有,开始出去时壮年们起码有自保能力,就算如此,也经历了重重磨难,从磨难中成长
赵晴给大嫂倒茶楼,说:“娘,现在天下太平,只有远的西北和西南闹匪,江南几小股水匪,拉去靖阳那边,他们肯定是经过多方考虑的”
赵晴觉得两村里人考虑得还挺周全,府城的市场被他们几家占领了,下面的各县和附近的州府有大大小小的商贩,靖阳府虽是出省了,离这不算远,轻车慢的十天到,拉货晚个两三天
何芬赞成:“要想来钱快,胆子就得大”,谁都想过好日子,能吃饱饭谁愿意吃半饱谁不想住青砖瓦房谁不想冬天穿暖穿好谁家不想供一个读书人
苏叶喝下茶,笑道:“穷则思变,这几年南丰镇人家生活是好了很多,好多家建起青砖瓦房,还有很多人家是黄泥房,有挣钱的机会肯定要抓住”
“也是”,谢母赞成,随后她说:“老二卖完红枣,马上就回书院教书了,家里不能长时间没人,这边也进入有序,我想明天我们就回家,老大媳妇留下看着就行”
苏叶想了想说:“二弟住别院,二弟妹留下来吧,我回去”,三年前谢卫辰进京赶考,没中,明年元宵节后又得去,赵晴留下照顾他生活起居,比较周全
赵晴闻言期待看向谢母,谢母愣一下说:“行啊,是我考虑不周,还是老大媳妇想得周到”
晚上吃完饭,得知明天要回家,谢承霖不回去,谢承巍不乐意,说:“奶奶,娘,我不回家,我要留在这里”
何芬看向谢母,谢母看他一眼说:“不行,你成天惹事生非,你二伯没时间管你”,几个孙子中,打架最多的就是这小子
谢承巍保证:“我保证乖乖的听二伯的话,不惹事”
“你的保证没用”
小五点头:“四哥,你不惹事,是事来惹你”
谢承巍怒瞪小五: 给哥哥插刀,你良心不会痛吗
小五瞪回去 :回敬你的,我等这机会很久了
苏叶看两小孩斗鸡眼,说:“天快黑了,赶紧去收拾自己的行李,自己收拾,不许让人帮忙”
俩熊孩子对哼一声,悻悻回房,娘大伯娘真是的,有小厮婆子,还让他们什么事都自己动手干,美名其曰: 谢家不养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他们比一般小孩都能干好不好
心里不满是不满,但要反抗娘大伯娘,不敢别问为什么
苏叶去书房写了两封信,把谢东和王矩叫来,交待他们一些事
事情办完,回到房间,三个孩子都洗净在炕上看书,承熹在书院读书,明天是不回去的,苏叶摸摸他柔软的头发,说:“你大哥想住进书院宿舍,你想住进去吗”
谢承熹摇头:“不想,打水要排队,用净房要排队,麻烦,而且吵”
谢云舒:“想想真的有点麻烦,不过和几个同窗住一起,感觉蛮有意思”,可惜她没机会体验
小五脸上纠结:“我还想等我进清风书院了,住进宿舍”
谢云舒一本正经地说:“听灏表哥说,住宿舍里,有人臭脚丫,有人磨牙,有人半夜梦游在宿舍里来回走背书,可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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