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奇小饼
一下子病情加重。
整个人看起来神情恹恹。
连教训起下属来都有气无力。
他在会议上听到离谱的汇报生生气笑了,想教训人发现嗓子疼,坐在那笑了下,一副你们就知道惹我生气但我还不能发作的委屈模样。
晚上曲汐喂他吃完药,摸了摸他还有些热意的额头心疼地说:“明天就躺着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延后处理呗!”
容琛也不敢靠她太近,生怕把感冒传染给她说:“你也早点休息。”
他这几天不快乐。
曲汐伸手去抱他被他推开说:“我感冒了!”
“我都面对面喂你吃药这么久了,还担心这个?”曲汐说:“放心吧,我吃了抗感冒的药。”她伸手环住他,贴近他的胸膛问:“老公,你这几天都不开心,是因为Susan吗?”
容琛坦诚:“消息突然,但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容琛,明明是最重感情的人。
冷漠只是他的伪装。
仿佛那样自己就不会受伤害。
“Susan还在昏迷中吗?”
“晚上已经清醒了些!”容琛说:“Alin告诉我,她还念叨了你,说一直没机会亲眼见到你。”他捏了捏曲汐的脸说:“她夸你可爱又聪明。”
明明被夸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但隔着Susan的病情,总是让人格外沉重。
曲汐抿唇思考了很久,忽然说:“那我去看看她,可以吗?”
“你要飞欧洲?”
“嗯!”曲汐仰脸望着他,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般。
容琛沉思会说:“好,我让林一给你安排私人飞机。”
“希望我看望她之后,她的病情就能好起来,这样你也会开心!”
他的汐汐,总是这般为他考虑。
教他如何能不爱?
他垂眸,唇瓣慢慢贴近她。
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感冒中。
是他有些情不自禁了。
曲汐已经感受到他要吻自己,眼睛都闭上了,结果等了个寂寞。
他竟然忍住了!
第172章 婚书
容琛既克制又懂事。
虽然现在很想亲亲抱抱,但自己感冒中又颇有些忌讳。
本来他都是不准备让曲汐睡这儿的,又违背不了自己的心,就像是小孩子明知道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却还是会被糖果吸引。
脑海中此刻有无数复杂的想法涌上来,最后还是压了又压,单纯而又温情地搂着她。
曲汐捧着他的脸,轻轻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吻。
沉寂半晌容琛忽然道:“欧洲那边温度会低,多带点厚衣服。”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如果真的无法挽回,不用太伤心,生死有命。”
超过了一定年龄,所谓人生,无非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
人生很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手中滑落下去。
没有什么比失去更让人痛苦的了,因为失去就意味着无法挽回。
所以哪怕希望渺茫。
曲汐也想拼尽全力去和死神竞争将生命挽回。
这也无愧她当年成为医生的时候的宣言。
曲汐将脑袋缩在他的怀里,他因为感冒浑身温度有些偏高,偶尔还会咳嗽几声带出胸腔的震动,曲汐伸手在他心口缓慢拍着帮他顺气。
她本不是个耐心温柔的人。
更谈不上什么好脾气。
却因为他逐渐改变。
“好,我到了会和你沟通情况。”她嘴上同意着,内心想的却是,我一定能够将Susan救回来。
“对了。”曲汐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今天容志文说,曲国锋找他哭?”
这事儿听起来就颇有些荒谬,这俩人怎么勾结到一起了?
事情说起来其实不复杂。
容琛是个极其讨厌欺骗和背叛的男人,偏偏他也不算大度,曲国锋多次在他背后搞鬼,容琛干脆给他挖了个坑给他。
曲国锋脑子不太行,或者说在容琛面前就是只小学鸡,二话不说带着全部身家往里跳,这一跳,就跳出了事儿,资金链全断没有人伸出援手,他只能眼睁睁背上巨额负债,下辈子都得在还债中度过。
所以说,得罪谁,都别得罪容四。
这些手段并不光彩,容琛轻描淡写,还是不愿意让曲汐知道太多自己的阴暗面,也只是说曲国锋融资失败现在要宣告破产。
不过汐姐的注意力都在曲国锋的遭遇上,她不屑道:“他果然普通且自信,又不是基金股票,怎么会觉得有人愿意投资他?”她声音小下去,悄悄地说:“给他投个手榴弹还差不多!”
容琛被她逗笑了,这一笑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曲汐急忙伸手拍他。
她嘱咐道:“那你小心点,我总觉得他俩狼狈为奸,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容琛执起她的手指轻轻吻了下:“嗯。”
——
容琛很快和欧洲那边联系好,说曲汐会去探望Susan。
Susan迷迷糊糊中说想要瓶故园的泥土。
她在外漂泊多年。
当初也算是负气离家。
如今显然没有办法再有机会回来,
但是故园和亲人的思念仍在。
容琛和曲汐特意回去了Susan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在容家祠堂附近给她挖了瓶泥土密封起来。
百年容氏。
就连祠堂修的都无比辉煌。
她果然看到了标志性的族徽银杏描绘在雕梁画柱之上。
翻阅族谱的时候,容琛和她说起先辈们筚路蓝缕的故事,他的眼中仿若有星光,那是属于男人的浪漫,追求卓越永登巅峰。
曲汐托腮看着他。
这样意气风发且心怀理想的他令人着迷。
即便他现在还没有彻底站起来。
她永远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期待世人仰望他。
容琛将族谱放回去,曲汐看到旁边还有一摞红色的小帖。
“这是什么?”
容氏祠堂的族人解释说:“这是婚书。”
百年前的婚约都是要写婚书的。
虽然现在逐渐抛弃了这种习俗。
可听起来就很浪漫。
不知道为何,曲汐突然望了一眼容琛。
其实说起来。
他们之间没有求婚,也没有订婚,甚至于没有婚礼,更不用说婚纱照了。
就这个婚,结得还蛮随意的。
容琛虽然直男,但情商还在,他吩咐道:“拿笔墨砚台来!”
松烟墨铺陈在黑色的砚台里,容琛将衬衫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他耐心细致地研磨着,薄唇紧抿侧颜在天井落下来的光线中俊逸优雅。
他是千亿豪门贵公子,自幼受的就是精英教育,书法自然不在话下。
黑色墨汁在红色小帖上晕开痕迹。
曲汐等他写了一会儿才凑过去看。
笔墨在纸上勾勒,那些浓稠的情愫尽数铺陈开来。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光是这几句诗从唇间冒出来就已然带出了无数的旖旎情意。
曲汐靠在他的左肩上看他写字,慢慢地垂眸,微微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她怕被人看到自己越来越夸张的唇角。
“会用毛笔么?”容琛转过脸来低声问她。
此刻他已经在落款处写上了自己名字。
曲汐这会儿整个人只有一种想法,天哪他也太浪漫了,怎么这么会的啊,我真是要被他迷晕了!哪来抽得出空来回答他的问题。
容琛默认她不会,执起她的手说:“我教你!”